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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这一招显然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越按喉咙就越干,像塞着干草一样,一时连气也透不过来。郭宇皱眉扭了扭脖子,突然站起了冲到了车厢之间的卫生间里,用力大把大把的拧开水龙头,掬起水就往嘴里泼。水很小,郭宇反反复复的掬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咽,直到弄湿了一地,他才如释重负的靠在了墙壁上。
此时,一个列车民警走了过来,他一见郭宇就皱起了眉头,上上下下以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遍,见其无可疑之处,才抬腿离开。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突然像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一样,猛一晃身子又折返回来。他探头认真的察看了一下卫生间,见水湿了一地,便破口大声斥责了几句。
噤若寒蝉般的郭宇缩身从卫生间中退出,边走边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快步跑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列车民警经过的时候再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久久不敢抬起头来看。
其实,郭宇并没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民警的斥责纯属小题大作。浪费一些水自然不对,但也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更何况郭宇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面包难咽,他也不会如此。这个列车民警声色俱厉的斥责吵醒了车厢里那些熟睡的人,大伙都莫明其妙的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着郭宇,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民警双手背在身后,径直走出这个车厢的门,大伙才各自恢复了原样。
郭宇觉得有些奇怪,倒不是为那个严肃的民警,而是对于车厢里的那些能安然入睡的旅客。他也曾把行李放在椅子靠窗的这一边,然后学着他们的模样把头搁在上面,试图躺在椅子子上好好睡一觉。可不知为什么,他听着列车在行进中单调乏味的杂声,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算算时间,恐怕真的有整整一天没睡觉了,如果真能睡上一觉,等明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列车应该刚好能到北京。
郭宇把行李包扯回到了身边,他并不感到累,或许学着躺在椅子上睡觉对他来说只是觉得好玩,但既然玩不了,所以他干脆决定就这么坐着等待着黎明。
不知在北京,表哥混得怎么样?这年头,不少溪洲人拼着老命往北京钻,倒生产资料的,往俄罗斯卖服装的,找个京官给人牵线搭桥的,啥样的生意都有人在削尖了脑袋在做。每年春节的时候见他们回来,走路像螃蟹一样横行无忌,出手大方阔绰的很,有如一个个混得很成功,像发了大财,新春之际大张旗鼓的搞一次衣锦还乡一般。
表哥初中一毕业就做起了生意,一开始赚了一点钱,后来去了趟云南,结果玉的生意让他亏了不少。前年又毅然北上,呆在京城里搞了个服装批发。或许他的日子过的很紧,而且工作也很辛苦,但北上投靠他对于郭宇来说的确是实属无奈的惟一选择。家里是呆不下去了,空荡荡的让人感伤,只有帮衬着表哥做点生意,平时再用心的看点书,明年应该能好好的再考一次。
在郭宇的心里,多多少少对母亲有点埋怨。虽然他也知道,妈妈紧衣缩食只是为了能尽早能把欠下的债给还了。毕竟,这是家中第一次出现经济危机,妈妈难免会在手足无措之际乱了方寸,但急于还钱而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过惯了早餐鸡蛋加牛奶,平时四菜一汤的年青人再怎么坚强,也会一时难以适应突出其来的剧变。托垮了身体不说,还让理想与现实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