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萧凯风敛著浓眉看著身边的女人,将她眼前盘子里的饭菜一口一口的送到嘴中。

渐渐的,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著她异常辛苦的把盘子里的食物统统吃光,到最后几乎已经和用力往胃里塞差不多了。

“够了!”他再也看不下去,喝止住她继续再往下吃的动作。

桑佑芸像是没听到,继续往口中塞东西,周围侍候著的女仆被餐厅里危险的气氛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仿佛只要一开口,就会犯下死罪一样。

“我说够了!”他终于起身,带著一股不容反抗,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强迫性的把她手中的餐具丢到一边,眼神锐利的瞪著一脸痛苦的她。

“桑佑芸,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呕……”没等他吼完,她已经难受得半弯下身,刚刚吞到肚子里的那些食物一股脑的全都被她吐了出来。

萧凯风被她痛苦的样子吓坏了,急忙上前拍著她的后背,整个餐厅被她吐得味道十分难闻,但他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嫌恶之意,反而整张俊脸上都染满了焦急之意。

“巧慧,快点去叫史密斯医生过来……”巧慧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急忙转身去叫医生。

桑佑芸脸色惨白,一连吐了好几次,直到胃液被呕出来,才虚弱的躺在大床上接受医生的诊治。

史密斯医生是萧家的家庭医生,五十几岁的年纪,标准的西方人面孔,一脸的慈眉善目。

他拿著听诊器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桑小姐的胃……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这句话问出口,身后正等在检查结果的萧凯风敛著眉头走过来,“史密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挑食,但她的胃……”

“我刚刚听诊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如果我没猜错,桑小姐曾经应该被水呛到或是受到某种重压,所以导致胃部严重充血,直接影响食欲,再加上长时间饮食不当,而且就目前来说,体质十分虚弱……”

史密斯的字字句句像烙铁一样烙在萧凯风的胸口,看著躺在床上刚刚呕吐完,现在脸色十分苍白的桑佑芸,他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痛。

他怎么会不清楚史密斯医生口中所说的……胃部曾被水呛到,严重充血,究竟由何引起,直到现在,只要闭上眼,桑佑芸当著自己的面从窗户跳下的画面,便会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她不会游泳,又怕极了水,所以当年两人的恋情遭到桑父反对的时候,桑父才会心狠的将女儿关到那幢崖顶上的别墅。

那次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跳,就算不死也必然丢去半条命,现如今亲眼看到她所承载的可怕后果,从医生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磐石般深深敲击著他的心。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严厉,恨不能把那该死的女人抓到膝上重打一顿。

桑佑芸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了好大一跳,明明吃苦的那个人是她,可为什么那男人的脸色却难看到极点,好像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

“史密斯,我知道她体质从小就不好,而且吃东西又挑食挑得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调养她的胃或是改善一下她长年虚弱的体质?”

对于桑佑芸身上的毛病,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两人在一起交往的时候她就经常使小性子又爱撒娇,对身体有益的青菜统统都被她列入拒绝往来户的行列。

只要有时间,她就会泡在麦当劳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教训了几次,她就委屈的哭给他看。

害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没想到这个恶习到了现在依旧没改,而且听医生的口气,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连从前的一半都比不上。

“患了胃病,最重要的就是平日一定要注意饮食,悉心调养,另外前些日子我去英国参加一个医学会议,其中有一个项目就是针对胃部进来研究的,目前有一种注射针剂对于胃部调养十分有效,我会给桑小姐再作进一步的身体检量,根据具体情况,可以注射适当的药物来调解胃部功能。”

一听到要被注射这个字眼,桑佑芸立刻将头摇得像个波浪鼓,“医生,我的胃什么病也没有,根本不需要注射针剂,你不要给我乱用药,我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如果你真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就不会像个没脑袋的笨蛋不顾一切的从悬崖上跳下去。”一声严厉的训斥,阻止了桑佑芸的自我辩解,萧凯风冷冷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医生。

“你说的那个可以调解身体的针剂,如果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我希望尽快使用。”

史密斯来回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我会酌情处理的。”

接下来,两人又探讨了一些关于桑佑芸未来的一些健康问题,完全把当事人当成了隐形人不予理会。

直到讨论完毕,史密斯拿著他的医疗器具离开卧室,被忽略了好半天的桑佑芸皱著眉头,一脸的排斥,“我说过,我不要打针!”

萧凯风拿著史密斯写给他的检查报告看著,目光淡淡扫了向他抗议的桑佑芸一眼,“我也告诉你,不行!”

桑佑芸突然冷冷的笑开,用一种近乎嘲讽的目光冷睨著他,“萧凯风,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主人与奴隶,何必装出一副对我在意的表情,或是你觉得你要亲手玩死我,才会达到报复桑家的真正目的?”

面对她无情的指责,萧凯风只觉胸口一震,脸色也变得越加铁青,他紧抿著漂亮的双唇,“亲手玩死你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流露出几丝嘲弄,“可显然你并不怕死不是吗?否则又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说到这里,他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桑佑芸,既然连死都不怕,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扮柔弱,我不信打针比跳海更痛。”到了最后,语气已经变成了指控,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幕,绝对是他这辈子可怕的梦魇。

桑佑芸没想到他会在突然间变得这样严厉,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几分。

他恨恨瞪了她一眼,“你永远都是这样,做任何事都不计后果,以前大家把你当公主般的宠,可是现在,桑佑芸我告诉你,你绝对会为你所有的任性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著一脸被吓坏的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究竟打算怎么处置你这个仇人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我会慢慢调教你,而你要了解的第一课就是,做错了事,除了接受应有的惩罚,你没得选择!”

☆☆☆

萧凯风临走时对她的威胁,在桑佑芸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再承受多少报复,也不知道萧凯风会对她做出怎样过份的事情。

两人相恋那么多年,到了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而且她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针吃药,偏偏她的体质弱,小时候爸爸每次把她送到医院给医生看病的时候,都会吓得哇哇大哭。

后来渐渐长大了,爸爸拗不过她的性子,索性不再逼她打针吃药,就算染了风寒,最多在床上睡上两天自然也就好了。

可是今天,萧凯风竟然像个法官似的判她有罪,将要接受的刑罚就是打针吃药,那种场面仅是想想,也会让她冷汗直流。

看来萧凯风这次把她揪回来,果然是想整治她,如果继续留在萧家,未来的日子恐怕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晚上负责照顾她的巧慧过来侍候她洗漱沐浴,见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安慰道:“我在萧家工作了将近一年,还从来都没看过先生的脸色也有那么难看的时候。”

放好洗澡水,巧慧拿著大毛巾帮她擦著身子,“桑小姐,你今天在餐厅里吐时,先生都被你吓坏了,我猜先生他一定是很紧张你才会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

桑佑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只不过想好好整治我罢了。”

身后的巧慧嘻嘻一笑,“说什么整治,我看先生分明就是在乎小姐的,而且我今天才发现,先生皱眉的时候很性格,以前在家里看到先生时,总是千篇一律的一号表情,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连话也不同我们这些下人多说几句,可是自从桑小姐你进了家门,先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丰富了起来,真是好帅。”被她殷勤侍候的桑佑芸由著身后的小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萧凯风当然在乎她,在乎到要用慢慢折磨她的方式把她玩死,这肯定是他将要在她身上所实施的计划之一。

否则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不但把她的行李扔了,还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步步牵制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桑佑芸突然产生了要逃离萧家的想法。

“巧慧,你说你在萧家工作将近一年,那你对萧家的大小事务一定十分熟悉了对不对?”她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还轻柔的拨弄著浴缸里的水花。

“当然了。”身后的巧慧用力点头,“要说起萧家的大事小情,没几个人比我更了解,我每天侍候萧先生起居饮食,连萧先生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十分清楚……”她拉拉杂杂说了一箩筐,听得桑佑芸心烦,可又不能把焦虑现得太明显。

“萧家的保镖看起来很多,见过的没见过的加一起起码也有十几个吧?”

“萧家护院的保镖一共有十四个,他们分为两班制,轮流著值班,桑小姐你别看他们高高大大很吓人,其实私底人每个人都很好相处。”

“那负责我门外看守的那几个保镖都叫什么名字?”

“有一个叫尼克,有一个叫汉斯,他们两个的功夫都很厉害,萧先生很器重他们。”

“那工作起来一定也很辛苦吧,晚上还要守在门外,恐怕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桑小姐你想像力太丰富了,他们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守在门外,旁边有一间小小的休息室,萧家每一间房间门口都有摄影机,如果有人出入,他们就会从监视器发现……”巧慧就是这样,在桑佑芸的诱惑之下,把萧家的大体说了个遍。

洗完澡,她佯装累了要巧慧出去,躺上床时,心想萧凯风果然想得周到,居然在卧室门口放置了摄影机。

也就是说,如果想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首先要搞定那些该死的监视器,幸好那家伙没变态到连卧室也放摄影机,否则她岂不是被一群人都看光光了。

想到这里,更加恨起萧凯风那混蛋来,居然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来监视她。

说起摄影机,她并不陌生,以前爸爸公司里就有很多,她经常去当时的桑氏集团玩,最喜欢去的就是桑氏集团的总机房。

关于摄影机一般都安装在哪个位置,安装上之后呈现出的角度她几乎了若指掌。

既然萧凯风没在她的房间里安装那东西,那唯一有可能安装的地方就是门框周围,她仔细观察过走廊处,旁边都有壁灯。

一旦有人出入,一定会落入监控者眼底,如果她想逃跑,唯一的机会就是别墅内的电力系统被破坏,她才可以趁黑逃出房门。

搞破坏这种事桑佑芸最在行,以前和爸爹玩捉迷藏的时候就经常玩这类小把戏。

只要把墙壁里镶嵌著的电源线搞乱,就会导致电源被破坏,她就可以趁著黑暗和混乱逃出去。

这样想著,沐浴后,她将外套穿好,等著深夜到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好不容易快接近半夜十二点,她打开室内的台灯,走到墙角处小心翼翼的将嵌在墙里的插座挖了出来,把里面的线头乱接在一起。

“砰!”只听一声巨响,原本光亮微弱的室内,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整幢别墅,马上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她几乎是立刻冲到门板处拉开房门,打算趁乱逃走,却不料在黑暗中,却一头撞进一堵肉墙,整个人被弹了回来,重重摔倒。

☆☆☆

这大概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让桑佑芸作梦都想不到的是,她竟会一头撞向萧凯风的胸膛,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萧凯风在把她整个人生擒活捉后,竟然阴恻恻的告诉她,早在她像个小贼一样在房间里偷偷摸摸打算搞破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注意她了。

答案很简单,因为她的卧室里,同样装有监视器,而唯一能看到她卧室光景的,只有萧凯风这个混蛋。

看著他一脸阴郁,显然自己的此次出逃不但令萧家大宅的电力设备受损,更让萧家主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萧家上下被萧凯风从头训到尾,诸如监视不周,竟然让犯人有机可乘的字眼听得桑佑芸瞠目结舌,最可怜的就是巧慧,被萧凯风骂得直哭,就差跪地求饶了。

深更夜半,正睡得香的萧家一票仆人被萧大少爷拎起来狠狠教训了一顿,桑佑芸顿时成了众人心目中的头号敌人。

这小女人被大少爷如此重视,明明就是她的福份,偏偏还不要命的兴起翘家之举,而萧大少骂完人后,自然是敛著眉绷著脸,再次吩咐下去,要对桑佑芸严加看管。

当众人挨了骂,被遣散之后,萧凯风才拿正眼看她,“没想到你的胆量居然大到连我的警告都不放在眼中?”脸色奇差无比,眼神阴森恐怖。

她也没好气的回瞪她,“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我的卧室里安装监视器。”

他冷笑一声,“我早知道你会有此举动,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才刚被我抓到,就想著逃跑,真是勇气可嘉。”

她也学著他的模样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卑鄙加恶毒,还有偷窥癖好。”

“看来我对你的惩罚似乎并不足以让你接受教训,既然这样,那么大家就走著瞧好了。”

她死咬著嘴唇,眼神陷入一股绝望之中,“萧凯风,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阴险的男人。”

见她一脸恨意,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萧凯风在心底一叹,但却不肯认输的冷冷一笑,“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新评价,我想我会欣然接受。”

看著他转身离去的高大背影,桑佑芸用尽全力的低吼一声:“我恨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那个即将走到门口的背影,因为听到了这个恨字,而僵硬的顿了几秒钟,随即,优雅的拉开门把手,掩门离去。

室内,只留下桑佑芸孤伶伶的坐在床沿,任泪水垂落……

☆☆☆

眼前的别墅建立在海天之间,伫立在悬崖之上,虽豪华奢美,地势却陡峭骇人。

他身上系著绳索,顺著悬崖峭壁缓缓爬升,身后一片湛蓝色汪洋,向魔鬼一样发出嗜血的咆哮。

头顶是一双焦急的眼,正满脸期盼的看著他,直到他用尽全力达到目标,一双温柔的手立即像如获至宝一样紧紧抓著他。

“凯风,你吓坏我了……”漆黑双瞳内满是欣喜的泪水。

他就像拯救公主的骑士,将那个娇小的人儿扯进自己的怀中,两人相拥而泣,誓要逃离这座豪华的牢笼。

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固定在自己身后,又顺著来时的路慢慢向下爬,背后,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揽著他的脖子。

“佑芸,怕吗?”海风呼啸,只要稍不留神,两人便会坠入悬崖,淹没于涛涛海水之中。

身后的人似乎用力摇了摇头,双臂更紧的搂著他,“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是信赖、是誓言,是一辈子的承诺……如梦境般的场面突然又跳到了另一个画面,是一间豪华的卧室,那个女孩一脸悲泣表情,眼带怨恨的看著他。

“当你不顾一切从崖底爬上来救我时,我真的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天堂,只是没想到,你却是要把我拉进地狱……”

“萧凯风,今生今世,我们注定不同路…………”眼看著那抹娇小的身影沿著窗纵身跳跃,他急得大叫一声,猛然间惊醒过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在书房中沉沉的睡著了。

额头全是受惊后所渗出的冷汗,仿佛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那该死的一幕在眼前上演。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打断他混乱的思绪,从外面走进来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标准的东方人,五官清秀干净,脸上还戴了一副镶金边的眼镜。

他迳自向萧凯风的办公桌处走来,手中还拿著文件,“少爷,这是你交待我整理的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完了……”

萧凯风接过文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状似有些心不在焉,这让对方不禁有些担忧。

“少爷,你心情似乎很不佳?”此人名叫慕辰,年纪和萧凯风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说起萧家和慕家的渊源,还要追溯到多年前,慕辰的祖先因为曾受恩于萧家祖先,所以在多年前便立下誓言,只要萧家存在一天,慕家的后辈便会将萧家后代视为主人,终生服侍。

到了萧凯风的父亲萧震博那一代,情况发生了变化,当时萧氏集团的副总经理桑威暗中与其他公司勾结,里应外合,将萧氏的财产夺到自己的名下。

不仅如此,桑威还把萧氏一家逼得家破人亡,当时年仅六岁的萧凯风失去双亲,又惨遭桑威的追杀,幸好被管家慕容所救。

从小到大,萧凯风在老管家慕容的身上所学到的知道就是为萧家报仇雪恨,甚至在长大成人之后,与慕辰里应外合,将桑家上下吃个精光。

只不过仇是报了,家产也夺了回来,可内心深处,却一点都不快乐。

轻轻合上手中的文件,萧凯风修长的上半身略显疲惫的向椅背处靠去,“慕辰……”声音依旧轻柔如流水,听在别人的耳内,那么舒服而又令人沉醉,“我这样对她,是不是真的很过份?”

慕辰对于萧凯风和桑佑芸之间的恩恩怨怨,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清晰。

早在一年前萧凯风成功的夺回公司,桑威重病身亡,桑佑芸跳海自尽这种种剧情上演之后,曾经那个足智多谋,睿智冷静的萧凯风,便失去了往日的精明。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原位,静静打量著眼前那气质高贵、风度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著君王魅力的男人。

“我相信你的处事原则,更相信你的判断能力,少爷请不要自责。”

“可是我再也承受不住,她那奋不顾身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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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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