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深人静,每个人都睡了,雅纹纹也让她赶回房睡觉去了;唯独她——海莉儿,睁着一双泪眼,直挺挺地躺着,连翻个身都动弹不得。
法蓝喂的止痛药药效已经过去了,她很痛,又不忍心去吵醒雅纹纹——事实上她也没这体力。都是她的错,才会害得雅纹纹挨骂,雅纹纹今天已经够难受了,绝不能再麻烦她。
看这情形她得忍痛迎接天明了。唉!曾几何时她海莉儿得这么委曲求全了?来到这里,想不到她竟改了性子,老爸和老妈要知道他们的么女变得如此“温柔”,肯定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很痛吗?”
一声低沉感性的嗓音,虽带着平常所没有的沙哑,却是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哼!现在才来!
“不关你的事!”海莉儿看也不看他一眼,赌气道。可惜声音却像在求救般,气若游丝。
“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我早说过外面的世界你不熟悉,叫你别出去的!你这爱玩的个性迟早会害死你。”伐尔斯俯身盯住她的眼。
她爱玩?她担心他的安危竟让他说成爱玩?
“对!我爱玩!你管我!走开,你马上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了!走,你走呀!”海莉儿怒瞪他,见他动也不动,便挥手打他。“哎哟——”还没打到他,就先动到自己肩上的伤口,疼得她紧咬住牙根,泪水都流出来了。
伐尔斯皱起眉头,将海莉儿半抱起来,轻轻搂在怀里。
“告诉我,哪里痛?”
“肩膀……全身都痛……”海莉儿哽咽着,已没力气再推开他,而且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帮助她忘记疼痛。
伐尔斯托起她的下巴,审视了她良久。
他灼热的眼神令她很不自在——他从未曾如此看过她。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海莉儿嘟起嘴,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的表情严酷,但在她脸蛋上游走的手指却轻柔小心得仿佛她是易碎的圣品,引得她微微一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伐尔斯缓缓低下头,嘴唇印上她额头,轻轻一吻;海莉儿闭上了双眸。伐尔斯随着手指抚过之处印下无数细碎的吻,仿佛这样做就能够帮她赶走痛苦。
他的手指拂过她柔软的红唇,随之而来的是激情、炽热的吻——这是海莉儿想象不到的,而事实上她根本已无法思考。
伐尔斯的吻有独霸的味道,又带点惩罚。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又或者他为什么要如此吻她?
在她的心被烧灼时,伐尔斯已解下她衣袍上的扣子,缠绵悱恻的吻印上她晢白的颈项,在海莉儿着迷地深深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欲之际,隔着纱布,伐尔斯狠狠在她肩上亲了一记!
海莉儿痛得惊喘,推开了伐尔斯。
“你……你要害我疼死呀!”她随手抓了枕头朝他去去。“走!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她既羞又怒,气自己这么快就对他降服,也气他竟趁隙占她便宜。
“我和法蓝的吻,你喜欢谁的?”
轻易接住她扔来的枕头,掷到床下,伐尔斯抓住她张牙舞爪的双手,以冰寒的眸光逼视着她。
海莉儿愣住了。她……她听到了什么?他……他竟问她……
“你……你神经病!”海莉儿用力想甩脱他的箝制,羞窘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竟敢质问她……他竟敢问她这种事?
“神经病也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妻被吻,赤裸的身子随便人摸遍。”他咬牙切齿。
“你……你胡说什么?”她惊喘了口气,今晚的伐尔斯反常得厉害,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难道他喝醉了?方才伤口疼得几乎痳痹了她的神经,害得她没注意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我胡说?你不敢承认你吻了法蓝?”他抓着她的手腕,头靠在她额头上,吊着眼瞪她。
老天!他真喝醉了!
“伐尔斯,你醉了!”令人气结的是,她竟让一个醉鬼白白占了那么多便宜。
伐尔斯冷冷一笑,摇摇手指头,“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有!你真的醉了!拜托你回房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可以吗?”完了!她自己都快病得神智不清了,还碰上个已经神智不清的醉鬼。
“不可以!我要守着你,不能让你有危……险……”话还没说完全,他已经趴在她身上呼呼大睡了。
怎么这样?海莉儿瞪着大眼,大呼了一口气,完全没了精力,整个人也软趴趴地往后倒在床上——不是睡了就是晕了。
★★★
清晨,海莉儿比伐尔斯早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伐尔斯俯卧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紧紧环住她。
天!这要让人看见了还得了?
海莉儿费尽了力气才推开他,半坐起身,重新将衣扣扣上,正好赶上雅纹纹推门进来。
“海莉儿,你醒了。咦?王子怎会睡在这儿?”
“他……喔!我昨晚作噩梦吵醒了他,他才过来陪我的。”海莉儿灵机一动,瞎掰了一番。
“哦?你作噩梦了?是不是梦见那天的事?”雅纹纹眼底写满了同情。
“嗯……是呀!”海莉儿心虚地垂下头。“唉!纹纹,我好饿,麻烦你端早餐给我好吗?”
“我正要去呢,先过来看看你醒了没。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直到雅纹纹关上门,海莉儿才垮下肩膀,松了口气。都是他害的!斜瞪了他一眼,眸光突然一闪,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拉起伐尔斯的耳朵,俯下身,大声朝他耳朵喊:“伐——尔——斯——起——来——啦!”
一听到杀猪似的尖叫声,伐尔斯马上纵身跃起,痛苦地抚揉着只怕已被震破的耳膜,眉头深锁地瞪视着“凶手”。
“你搞什么?”粗里粗气的沙哑。天!他的声音全变了!
“哈哈!活该!不会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海莉儿幸灾乐祸,还一边大力地拍手叫。
伐尔斯睨她一眼,嘲讽道:“你的精神倒是挺不错。”声音仍是沙哑。
是呀!说也奇怪,原以为经过昨晚他那一折腾,她不死肯定也奄奄一息了,怎地却反倒快活了不少?她该不是有被虐待狂吧!
想到昨晚,她的双颊又红通通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事?”她心儿蹦跳地质间。如果他记得,她肯定要他负责娶了她,总不能教他自白给“睡”去;如果他不记得,那就认了,算她倒霉吧!
干了什么事?此刻他脑中拉隆一阵,就连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他由云朋宫回到日宫后,法蓝随后又带了两瓶酒来找他喝。
瞧他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什么都忘了!海莉儿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却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真是矛盾!
“算了,没事了!你快回你房间去吧!”她抓起棉被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却感觉得出她在生气。但是为什么?莫非他昨天……
“我做了什么事?”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海莉儿不理他,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海莉儿……海莉儿……”他扳过她的身子,却见她泪流满面。他顿时愣住了。
从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海莉儿推掉他的手,急忙抹去泪水,没有必要地解释道:“我……我肩膀痛……脚也痛……全身都痛……唉,反正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啦!”她突然察觉自己好象愈描愈黑了。
伐尔斯紧皱着眉头。
“昨晚我……欺侮你了?”
海莉儿瞪大眼,将枕头扔到他脸上。他闪也没闪,更是惹怒了海莉儿,索性连棉被也朝他身上扔去,恼怒地望着整张床面。
算伐尔斯幸运,床上也只有这两样东西能够让她出气。
看他仍直挺挺地立着,等着她的答案,好象死刑犯面临宣判的前一刻。什么表情嘛!就算他真欺侮了她,难过的也该是她才对吧!更何况……严格说起来,他不过只是吻了她,是她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就是不可原谅!海莉儿乱没道理地扣他罪名——难不成他欺侮了她,还得装出一副开心欢喜的表情不成?
海莉儿眼睛一亮,八成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我决定了,你欺侮我的,我要你负责还!”她嗽起嘴。
“我会负责的。”他原就没打算弃之不顾。
海莉儿满意地点点头,却马上又不高兴地抱怨:“我脚扭伤了,你还站得那么远!”
她脚扭伤了,跟他站得还有什么关系?况且,他站在床边还算远?是不是要他也爬上床?
“没错!就是叫你也上床来,不过你只要坐在这儿就可以了。”海莉儿拍拍床沿,得意洋洋地说。她当然得意了,能够看穿他困惑的表情,这还是头一遭呢!
伐尔斯深邃的蓝眸微微瞇起,想看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也只有照她的话做。
“这才乖!”好象将伐尔斯当成了小孩子,她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
伐尔斯抿着嘴,颇不以为然。
趁其不备,搭在他肩上的手勾住他脖子,猛然一句上前,海莉儿也凑上自己的唇瓣,在非常用力地“吻”了他一下后,马上推开他。
“好了!我们扯平了,我连本带利都讨回来了。”看着他,海莉儿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虽然心中有点不忍,但这是他活该!
“扯平?我昨晚……”虽然唇上流着血,但伐尔斯似乎不觉得痛,海莉儿带给他的震撼远大过这些。
“昨晚你无缘无故闯进来抱着我就吻,还弄疼了我的伤口,现在我吻了你,顺道也给你留了伤口,”她手一摊,“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就这样?”他为什么觉得不止这些?“我……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哦,她好象回答得快了些,有点掩饰的味道。
“真的没有?”他逼视她。
“没有!没有!谁会去记一个醉鬼色狼说的话。”她挥着手,脸儿微红了。
“醉鬼色狼?嘿!你指的不会是伐尔斯吧?”法蓝由伐尔斯的寝室开门进来。
“法蓝!你怎会从那里来?”海莉儿惊讶道。
“昨晚我找伐尔斯喝酒,结果醉在他房里了。早安,海莉儿。”法蓝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早,法蓝。”海莉兄回以亲切的微笑,眼角则偷瞄向伐尔斯,只见他毫无表情,一丝妒意也没有。
“伐尔斯,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法蓝瞪大眼,不是吃惊他的唇流血,而是他的似无所觉令人好奇。
伐尔斯抬手抹去血迹,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
法蓝注视他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海莉儿——以询问的眼柙。
海莉儿有一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一接触法蓝的视线,马上又变得很有精神。
“他撞到桌角了。”海莉儿显得有些不自在。
“哦?”法蓝瞥了眼桌角,马上克制住爆笑的冲动,以抖动的音调说:“我……去看看他。”
法蓝似乎走得快了些,海莉儿不解的神色未歇,门外马上传来他大笑的声音,让海莉儿觉得莫名其妙。眼睛一转,不经意地瞄到摆在房中央的桌子,抿着嘴,不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大笑了
一张圆桌哪来的“桌角”嘛!
★★★
“马是在宫外西边的‘易骑’租的。”雅纹纹低垂着头,面对一向威严的伐尔斯王子,任何人都难免会心慌,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
“易骑?当时租马给你的人你可还认得?”伐尔斯端起瓷杯,以品茶的方式尽量不让自己显得严肃,他希望能够让这名宫女在不紧张的情况下,多忆起一些当时的事。“易骑”这名字他曾听身边的护卫提过,在那店里可以租到不错的良驹。
“认得!”雅纹纹绞着双手,天气不热,她手心却全是汗。
“是什么模样?你把当天出宫的情形详细重复一次。”他皱起眉头。平时他只是不茍言笑,并未有厉声斥人的举动,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他?如今想来,似乎除了海莉儿,还没有人敢对他恶言相向。
虽然低垂着头,却仿佛感觉到王子的气势柔和许多;她偷瞄一眼,果然他已不再绷着脸,且眼神中还可见微悦,这让她精神松懈不少,开始回想当天的事。
“当天海莉儿……小姐突然想出宫,纹纹劝阻无效,小姐于是留了一张字条,然后换装出宫。我们从西边的宫门溜出去后,就到易骑租马,因为当时店里只剩一匹,我原想带小姐到别处租,适巧有人还马,小姐立即租下了。后来我们出了城外,走了一段距雕后,小姐的马突然跃起,在原地嗤怒了一阵后,疯狂奔跑,我一直追,但还是没能追上。失去小姐的踪影后,我马上赶回来求援。当天租马给我们的人是易骑的店主,长得高高瘦瘦、相当斯文。对了!那时他好象有话要说,可是却被海莉儿打断。”雅纹纹抬起头,握拳击掌,一接触到王子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失了态,赶紧垂下头,脸都红了。
伐尔斯挑眉,眸光闪了闪,唇角微微弯起,想必雅纹纹是得了“海莉儿后遗症”。
“记不记得他当时想说什么,海莉儿又为何打断?”他装作没注意到她的“失态”。
雅纹纹暗叮了口气,又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他好象想说来还的那匹马不是易骑的,可是海……小姐却反驳,认为是他不想将马匹租给她,并且足足念了那人三十分钟以上,直到那人举手投降才停止。”
想起那天的糗事,她就忍不住要为王子未来的日子悲叹,再一想到海莉儿将是威克格勒未来的王后,这……唉!威克格勒王国最好从此闭关自守,没有了外交的羁绊,或许还能避些灾难。
看来跟海莉儿相处久了,真的会有后遗症!为了租一匹马得花上三十分钟,而且是在一个走三、五步随处可见马房的地方?如果不是雅纹纹的说词太夸张,就是海莉儿肯定是个笨蛋。不过以海莉儿的个性判断,这种事情好象是她时常做的。
“海莉儿都念了些什么?”他不禁好奇。
“王子想知道?”她实在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跟海莉儿出事也应该无关吧!
伐尔斯点点头,“说吧!”
雅纹纹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羞于启口。“小姐……先是说他不懂得做生意,告诉他做生意不能挑客人,不要眼高手低、目光短浅,欺侮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又问他是不是想抬高价钱,或者以为她租不起?当时小姐她……”她实在不晓得该不该说。
“她怎么了?”伐尔斯催促。
“她高卷起袖子,还站上板凳——因为那人比小姐高出一个头以上。当时现场有不少人围观,很多人都以为小姐是在卖艺呢!”雅纹纹说得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屏风后面传来大笑声,法蓝缓步走出来,仍是无法克制不笑。“哈……抱歉,打断了两位,请继续。”
伐尔斯瞥他一眼后,问雅纹纹:“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这……王子,如果是您……真有勇气站在她旁边吗?”她老早躲到人群堆里去了。
“哈哈哈!说得好!纹纹,你是纹纹吧?”她一点头后,法蓝马上又间:“海莉儿还骂了些什么,你快说来听听!”
他还当是在听戏呢!完全入迷了!
“小姐她……”雅纹纹瞥了眼伐尔斯王子,犹豫着该不该说。
“你说吧!现在不说,等一下会有人追着你不放。”伐尔斯面无表情地说。
“你倒真是了解我嘛!”法蓝笑道。端起桌上的茶,稍一品茗,才满意地就口。
雅纹纹这才说:“小姐话说了一半,突然叫那人先泡壶茶出来。”
“噗”地一声,法蓝一口茶全喷在伐尔斯快手举起的茶盘上。伐尔斯白了他一个卫生眼。
“你不想喝就别喝。”
“继续!继续!”法蓝不理他的嘲谑,催促雅纹纹。
“说也奇怪,那人当真乖乖地泡了壶茶出来,还是小姐指定的冻顶乌龙茶呢!然后小姐又开始拉着那人的衣领,告诉他一些做生意的道理。例如定期举办摸彩活动,或者送赠品以回馈消费者……之类的,我不懂小姐说的那些生意经,就只记得这些了。”她也只是记得,可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海莉儿说的话有时候真教人想猜也猜不着。
“没想到莉儿这么有趣,伐尔斯,我真羡慕你啊!”法蓝似笑非笑的表情,与其说是羡慕,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成分居多。
伐尔斯只是撇撇嘴,不搭理他,又问雅纹纹:“当时还马的人长相如何,你可还记得?”
雅纹纹摇摇头,“不记得了,他还了马就离去,也只跟易骑的店主说了几句话。”
伐尔斯思索了半晌,“我要见易骑的主人,你尽快带他来见我。”
“是!王子是不是认为小姐出事并非意外呢?”雅纹纹大着胆子问,事关海莉儿的安危,倘若小姐真有危险,她以后可得格外小心些。
伐尔斯凝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观察她是否可靠,最后才说:“有人想要她的命!”
“这……为什么?”雅纹纹惊喘一声。
“我会查清楚为什么,你待在她身边要多留意,不准任何人随意接近她,即使是宫里的人也一样。”
“是的,我知道了。”雅纹纹欠身遵命。
“好,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先退下,今天的事别告诉海莉儿。”伐尔斯忽然叮嘱。
“我知道,我不会对小姐甚至任何人提起,王子请宽心。”雅纹纹的眼神坚定,对伐尔斯做保证后,才篱开日宫。
法蓝目视她篱去的背影,忽然神情严肃地说:“这个女子不像是一般宫女。”
“她是母后信赖的少数宫女之一,母后一直对她赞赏有加。”伐尔斯解释道。
法蓝并未多说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对一名宫女留起神来。他转移话题道:“如果根据雅纹纹的说法,那匹马不是易骑的,那么易骑的主人并非嫌犯,而是重要的目击证人——如果他还记得当时还马的人的面貌的话。”
“没错,他是重要的唯一线索。”伐尔斯点点头。
“是重要倒并非是唯一,雅纹纹虽记不起嫌犯的面貌,你可别忘了莉儿也在其中,或许她记得。”法蓝提醒他。
伐尔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调侃地说:“她能够随时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就算不错了。”
敢情在伐尔斯的眼中,海莉儿不止是个笨蛋,还患有严重的健忘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