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蛇咬
一条白练也似的乡村水泥公路舒展地,在一望无垠的青纱帐里钻入钻出。青纱帐里,生机勃勃,成片的玉米和蔗林热烈地跳着交谊舞,成堆的果子抱在一起狂吻,成群的蝴蝶和萤火虫玩起了**……红花绿叶拱起了无比巨大的绿色波浪,把醉人的清香播撒在春风里。
路旁,安静地泊着一辆灰不溜丢的破摩托。车架上捆搭着三五只大麻袋,鼓鼓囊囊,装满了大概是米糠之类的物事。旁边就是一栋弯着巨大穹顶的蔬菜大棚。大棚内传来一个轻柔、甜美的满是诱惑力的女人声道:“你若答应老娘,你但有求,我必有应!会给你甜头的!
说话的妇人徐娘半老,却风韵十足。躺在她面前闭目养神的正是帝火!
帝火早知此女别有所图,气鼓鼓的抢白道什么甜头?
妇人藕臂交叉,轻轻一解,黑色的蕾丝胸罩携着一缕香风飘落在帝火的脸上!帝火猛地睁开眼,就见两团挺拔的大东西在眼前抖动。妇人挑逗帝火道:“小崽儿,你情期到了,想不想摸摸?”
帝火立刻闭上眼,极力控制情绪道:“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留下村的,想都不要想!”
女声吃吃娇笑一下,娇媚的话语带着几分调戏道:“哟,好大的架子!能给我脸色看的,全村也只有你这个怪人敢了!你这个高傲的小家伙,老娘就不信你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绿萼婶,你找我谈心,不是专门来谈这个的吧?”
“绿萼”道:“小弟弟,你怕什么。我家老徐又不是神,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他不会知道!”
帝火登时就睁圆了眼,头上毛直立,狂怒吼道:“徐三斗是什么东西?!他有二奶三奶,也没甚了不起!”
女人手指用力地点着帝火大骂道:“小东西!是没甚不了起,那为甚你看了我,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呢?我问你,婶子很老么?”女人气极,一刹时粉面紫胀,肉感十足的娇体微微抖。“还有,我好意关心你,拼着老脸不要,千方百计把你安排去市里工作。你不识好人也就算了,冲我哪门子的鬼火?!”
帝火承包的几十亩荒地,本来一钱不值,无人问津的。不料前一阵被一名碰巧来跑虎山旅游的富商看中。此人找来村长徐三斗相商,有意高价买下地皮,用来盖别墅。帝火深知其中猫腻,“绿萼”为了配合她男人,好意对帝火是假,走曲线救国是真!帝火一狠,拔了一把草塞到嘴里猛嚼,仰面朝天地往地头一躺,冷笑道:“这么说,婶子辛苦了!小孩子很好哄骗的!算了,我不喜欢对牛弹琴,懒得理你!
妇人反唇相讥道:“算就算了,谁要你理?你以为你是潘安再世、宋玉投胎?”眼见帝火闷不作声,气极反笑道:“都给你看了,你竟出尔反尔,我要求你补偿我!”
帝火嘴里猛嚼一下,平放着躯体不动,猛地一睁眼道:“你自己要脱,我没逼你!”
“可是你看了!”
帝火气得从地下蹦了起来,狠狠地搓着太阳**道:“真无聊,你要我怎么补偿呢?”
“老娘听说你会真气按摩。挑个时间,侍候老娘一个钟,咱俩扯平!”
帝火不怀好意地笑着,瞄了瞄这女人的身子,点头道:“我晚上才有时间!”
妇人咬牙骂道:“晚上就晚上,谁怕谁?老娘逮到空,一定上府打扰!”
帝火不由心里起疑,村长的女人是这样说话的么?
他长年隐居深山,远离人群,连留下村人的名字都记不全。这之前,村长的女人宗绿萼跟他更是一句话的交情都不曾有过的。他就算起了疑心,也猜疑不到哪儿去。
他还不知道,原来这娇娇娘并不是宗绿萼,她叫宗红萼!宗红萼在乡政府做了乡长克叫开的秘书。此女生性放荡,三十大几岁了还没嫁人。留下村村长徐三斗的那位正牌夫人才叫宗绿萼,却是她双胞胎姐姐。这姐俩长得一模一样,身材样貌,全都一样,不分彼此的。连她姐夫徐三斗都不辨红绿,更遑论隐居山里、不问世事的帝火这个外人了!
可惜,这对双胞胎为了一段公案,却是闹到多年反目成仇,至今还没个了了。斗来斗去,落下峰的总是宗红萼,她一万个不服气。伊明的不行,便使暗的,阴招百出。比如,此女经常打着姐姐宗绿萼的名号,出去不三不四,干些男欢女爱的勾当。
这不,宗红萼刚刚跑了一趟城里,专程给姐夫买生日礼物的。在大商场挑衣服时挑得眼花,走出来现从市区直达留下村的最后一趟班车已经上路,只好打摩的回家。路上三不知的有人喊住了她,当她是宗绿萼,就给她递话,让她途经青纱帐时留个步。
到了青纱帐,果然现了那个猪倌帝火的代步工具!
话说帝火,是堂堂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此人行为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他不顾乡亲的唾骂和种种的不解,归乡干起了养猪佬。帝火干的这件傻人傻事,轰动了四村八寨。尤其是留下村的人,都替他不值,一个劲叫屈。
对这个争议性极大的怪人,宗红萼一直敬而远之。主要的原因是姐夫视此人如眼中钉,她必须跟姐夫的步调保持一致不是?所以她从来不曾在人前跟帝火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今天机会难得,又憋不住心痒痒,就打了摩的司机,四处寻找帝火的下落。借机目睹一番这个牛人的风采。结果现,原来是姐姐宗绿萼约帝火在这里谈心。此女一肚子坏水,索性将错就错,在帝火面前假冒成宗绿萼。
一个满不在乎地大嚼草根,一个遭人奚落,讨了没趣,眼看要散伙。忽然大菜棚内爆起了尖叫来。“啊!”
原来红萼冷不丁被一株该死的黄瓜藤一绊,就这样,一具**硕臀的女体如落花般,横陈在泥地里,出阵阵的呻吟声来。倏尔,帝火那吹风大耳猛地一竖,就见蔬菜薄膜的边沿“咻”——声厉响,两颗大白菜被那凶猛的物事打歪了脸耷拉在那里。帝火扶扶眼镜,再看“绿萼“时,那村长家的女人一只葱白纤手已经死死地按着**上不放了!
豆大的汗珠打她徐娘半老的俊脸上簌簌流下。
帝火嘴边肉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柔和的嗓门突然变作了公鸭嗓,叫道:“绿萼婶,你还好么?”
红萼生平最怕蛇虫,此刻处于无端的惊惧中。说话也不讲究了,叫道:“蛇!它咬中我**了!哎哟哟——”
“让我看看!”昨晚差点完**道的帝火救人心切,情急中忘了男女有别。
红萼当然深黯姐姐的脾气和习性。这会儿她以宗绿萼自居,那就演什么像什么。她立刻装成贞节烈女那样,吓得眉眼鼻嘴错位,三魂七魄四飞。骂道你敢?滚,滚远点!两条修腿本能地向帝火出无用的攻击,连揣带踢。白皙丰满的身体本能地朝大棚外连爬带滚。
“很可能是七步倒!让我帮你吸毒吧!”
“滚!我宗绿萼的名节,可不能坏了!”她的眼前貌似闪现出了一面贞节牌坊来!
“不要怕羞哦。性命攸关,干名节甚事?原来绿萼婶也兴读书人的迂腐。唉!”帝火生硬的面孔突然风云变幻,一声叹息,现在全是惋惜之情了。淡淡说道:“婶子自有内裤遮羞,怕甚?”
“宗绿萼”羞得遮住了脸面,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入。骂道作死的,人家……没穿那玩意儿!
帝火石化,以为耳朵出了毛病。“没穿?真的?”
你欺负人!村长的女人一哭,帝火一时没法,跌脚冲出棚外,冲到大路上,原来已是黄昏时分。落日余辉直射东天,瑰丽壮观。青纱帐里,早已塞满了浓抹重彩的夜色。举目四顾,别说女人了,连男人都找不到一个。远处倒有几个人影晃动,可他不能惊动了人家的。孤男寡女,独处大棚内,这话要是传到村长的耳朵里,那还不闹破了天去?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于是帝火双目精光齐射,表情坚毅,瞬间装出一副比菜板还厚的厚脸皮来。
“绿萼婶,我要救你,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