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靠在炉灶边,东方卦戏用力吸着那无比诱人,令人垂涎三尺的饼香。
「你……你别靠得这么近,让开!」一转身,发现一张脸与自己靠得好近,离赋心一慌,手中的长筷差点掉落地面。
「我闻味道嘛!」话是这么说,东方卦戏倒也依言退后了些,不过在窄小的厨房间,两人还是靠得很近。
「原来那烧饼就是妳做的。早知道是妳做的,当初我就不用花那么多冤枉时间,跑那么多家餐馆了。后来遇见妳时,本想问妳,但一看到妳的手绢,却又忘了问,接下来又有一些事,所以……」耸耸肩,只能怪自己当时没那个口福。
「你别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他唇角一勾,黑眸里闪过一抹捉弄。「欸,瞧我都忘了妳记性不好,常常忘东忘西。这样好了,身为妳的未婚夫的我,就帮妳勾回记忆吧!」
「我才没有未婚夫!」离赋闻言不禁烧红了一张脸。
「确定没有?」他打趣问:「我也才不过出门不到一个月,妳就把我给忘了,以妳这么差的记性,妳当真可以确定我不是妳的未婚夫?」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女子而言,这已经算是侮辱了,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嘴。
「哦?瞧妳说得如此确定,那妳倒是说说如果我不是妳的未婚夫,那我是谁啊?」
「你……你是……」她支支吾吾,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我好心点,给妳点提示。我呢!是京城第一掮客,人称东方爷,受万人爱戴,人人景仰,虽然妳不是很有眼光,不怎么爱戴景仰我,而且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我就是喜欢妳这种冷调性子。」
「我没听过什么东方爷。」她背着他冷淡说着,并将烧饼一块一块盛装到盘里。
「那是妳忘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个提示,前些日子我请妳到我府里帮我绣出三套绝世衣裳,妳在我府里住了近一个月,应该不会完全没发现我家门前匾额上刻着『东方』二字吧?」趁她没注意的当下,他快速拿了块烧饼放进嘴里,当舌尖碰到那又香又烫的烧饼时,他幸福的闭上眼睛。唔~~他未来的妻子,手艺可真的不是普通的好啊!
「我是没发现。」
「是吗?」瞅着正咬着嘴唇,明显强迫自己说谎的倔强小脸,东方卦戏爱怜地轻轻低笑。「那我真是可怜,连夜跑到外头让人追杀,每日不是刀光剑影,要不就是遭人射镖下毒,算不清几次死里逃生,都是为了引开杀手、不让妳受牵连,结果将近一个月的悲惨生活,竟然只换来妳的冷淡遗忘,我……我好苦好痛啊!」
闻言,她猛地转过身。「你受伤了?!」
「是啊!好大一个伤口呢!」
「在哪里?」她着急的检视他全身上下。
「在这里。」难得她主动朝自己伸手,他机不可失地抓着她焦急的小手来到自己的胸口,并且把手覆在其上,细细感受那粗糙但馨香温暖的皮肤。
「这里破了一口洞,不停地流着血,试了好多药都止不了血,我想是无药可医了。」
「怎么会?」他的话像是一把锐刀,狠狠地刺进她的胸口里,瞬间,她感到呼吸一窒,心痛如绞,脸色不由得转红为白,接着她眼眶泛泪,双手颤抖地拨开他的衣裳,想看那伤口。「我看!我懂一些草药,我帮……帮你敷药,如果不行,我们去找其它大夫。」
「这病大夫是医不好的。」
「不会的、不会的。」她边说边卸下他的上衫,但是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愣。「没、没伤口?」
「当然有,只不过在很深的里面。」捉紧她的手,不让她气愤的将手抽回,「为什么要假装不记得我了?」
「我没、没有假装。」无法将手抽回,她更气愤地别开脸。
「妳说谎。」
「我没有。」
「妳有。」他顶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笔直地看进她既愤怒又慌张的清澈眼底。「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妳说谎吗?」
她咬唇不语。
「因为妳从来不生气,就算有人欺凌妳,妳也无所谓,但从妳想离开东方府到现在,妳却一直在生我的气,为什么?」感到手心里的肌肤僵硬起来,黑眸柔和了下来。「如果真的不认得我,妳不会对我生气;如果真的对我毫无印象,妳不会一听到我受伤就这样伤心欲绝,所以妳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怎么可能忘了我?」
听完,离赋脸色惨白,全身不停的颤抖,而东方卦戏完全没预料她会有这种反应,一时之间,完全慌了手脚。
「妳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不能记得你、不能记得你……」两行泪缓缓从眼眶中溢出,她一脸无肋及伤心,「我不能记得你……」
「妳、妳不要哭啊!」天!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讨厌她哭给他看了,因为那会让他的心好痛啊!
「我不能记得你,我不要记得你,可是为什么你要一直出现在我面前,一直穿着白衣,还一直用奇怪的视线看着我,害我的心里脑里都不对劲了!」
想到自己的谎言被戳破、想到自己老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想到自己竟然为他思念担心这么久、想到自己竟然无法忘记他的一切……她就觉得好生气、好难过、好害怕:但是,一想到有一天自己可能会在黑白叔叔的中间看到他,她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要再看到那个画面。
所以她不想再看到他,她要忘了他,她不能记得有关他的所有一切!
「原来妳有发现哪!」他很想窃喜自己的计划成功,但现在不是说这件事这个时候。
仔细观察她的脸色,他发现她的脸颊上一抹可疑的潮红。眉头一皱,他将手探上她光滑洁净的额头。「妳发烧了。」
「我没有!」用力甩开他的手,她觉得心好乱、头好晕,尤其跟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就会不断想起他朗朗带笑的声音和他完美的唇。
明明想忘,却日益清晰,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
「妳别逞强,妳真的发烧了,妳要不要先到房里躺着?」她太过苍白的脸色让他担忧,尤其她眼中浮动的狂乱情绪更令他心惊。她病了,现在不是撩拨她心底秘密的时候。
「你不要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她再次挥开他的手,同时退了一步。「你说走就走,没有一句话、没有归期,他们说你总是这样,要我别在意。我当然不会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
「我不是你的谁,我只是来帮你忙的绣娘,就算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也不该由我为你担心,我只要安分地做好我的工作,如期帮你绣出三套衣裳,但是……」语未竟、泪先流,看着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泪,离赋感到内心深处有一道闸门被冲破了,一股庞大纷乱的情绪像失控的洪水向四面八方急涌奔腾,她克制不了,只能任那股情绪在心中泛滥成灾。
而脸上的泪水像是从心底流出来的,一颗一颗不停的滴落,湿了整张手背。
发现她的失控,他快速地来到她身边扶着她。掌心来到她的背后,悄悄地将少量的真气灌注到她的体内,安稳她狂乱的心神。「深呼吸,不要激动。」
依照他的方法深呼吸,但她却还是停不住啜泣。「但是我做不到……第三套衣裳的图纹怎样就是绣不出来,只要你一天不回来,我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即使念着姥姥给的口诀,我也无法下针,我一直想着你,想着你在外头有没有事,会不会有危险……」
「我没事,妳看我一点伤也没有。」他连忙安慰她,平抚她心中的不安。「我找了一个没有我聪明,但是比我还有力量的大人物帮我的忙,才七天,赵王爷他们派出的杀手全都玩完了,就连赵王爷和钱王爷他们两个都被整得很惨,所以我很安全的回来了。」
感到全身被一股温暖安定的热气包围,她抬头对上他始终犀利专注的目光。
虽然他的眼神让她害怕,但是却也教她眷恋;在她的灵魂被他震动的那一剎那间,她的灵魂注定沦落在那双看透一切的深沉黑眸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要忘了你,却好想你;想要不记得你,却好担心你,我好害怕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要忘了我?为什么一定不能记得我?」他温柔的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站他们中间,我已经承受过一次了,我没办法再承受另一次。」想到姥姥离去的那一天,那哀伤欲绝的心痛已在心底烙了伤印。当她唯一的亲人要离开她时,她竟无力阻止。
「他们是谁?」虽然不是揭晓秘密的时候,但是已经没差了吧?
他并非不信邪的人,只是未曾有过这样的遭遇,直到她在他面前落泪的那一个早晨。
原先,他只是猜测但不敢断定,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测试,他想有关她的秘密,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他们是……」无预警地,一阵昏眩突然袭来,离赋双腿一软,瘫倒在东方卦戏的怀里。
「赋儿!」他探手到她的额头,竟发现她的温度比之前高出许多。想也没想,他出声朝门外叫唤。「石头!」
门外降下一抹灰影。「属下立刻去请大夫。」
「把大夫带到这里后,立刻回府里准备一下。」一把抱起离赋,东方卦戏另外下了道命令。
「主子?」石头诧异回过头。
「或许风雪大了些,但马车应该不至于走不动,把马厩里的马全放出来,两匹一个马车,把府里的人全部送出城,然后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走了。」黑眸精烁闪耀,在风雪中发亮。「小计划开始了。」
沉默了一回,石头还是依令行事。身子一个拔跃,瞬间消失在风雪中。
「我不想看到你被带走,所以我不能记得你,我一定要忘了你……」难过的闭着眼,离赋喃喃呓语。
「我不准妳不记得我,也不准妳忘了我。」轻轻把她放在床榻上,他用脚勾出床下的火盆,然后在里头点起火,让床榻不再冰冷,接着他点燃另一个火盆放在窗口下,让从窗口灌入的寒风不再那么冰冷。
当屋内不再冰冷,床榻也温暖起来后,他坐在床沿,轻声叫醒床杨上高烧中的人儿。「赋儿。」
「嗯?」昏沉沉地睁开眼,离赋看着眼前一张俊俏到像是从画中才会有的脸蛋。
轻柔抚摸她烫红的脸蛋,他深情温柔地低喃,「人说祸害遗千年,我想我不会那么早死,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站在他们中间,妳愿意马上来到我身边吗?」
离赋歪着头,有点搞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傻傻地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姥姥说我的时候还没到,我必须等……」
「不用等,我只想问妳,妳愿意马上到我的身边陪我吗?我们一直在一起,然后一起去找妳姥姥。」
「真的?」
「当然。」看到她喜悦的眼神,他也笑得很开心。「丑女婿总是要拜见自己的姥姥,更何况我一点也不丑。」
「嗯,你的确一点也不丑,你生得好俊,像画里的人物。」她憨憨地伸出手摸着他比例完美的脸蛋,「我喜欢你的唇,颜色很樱花瓣,很好看,还有你的眉毛,像两把精致又凌厉的剑。」
闻言,东方卦戏瞬间一愣,好半晌,才发出惊喜的叫声。「什么?妳刚刚说我很英俊,妳是不是看到我的脸了?」
「是啊!」她配合地响应他热烈的期待,然后才说:「我讨厌等待,我会马上去找你,所以我们这么说定了。」语毕,她冲着他绽放一抹开心喜悦的笑靥,然后头一偏,又昏沉沉地沉入梦乡。
闻言,东方卦戏又是一愣,看着那朵还躺在唇畔的笑花,内心激越的情绪激荡得更高,一下子,他既想大声欢呼,也想朗声大笑。
「妳笑了,妳竟然笑了,妳晓不晓得这是妳头一回对我笑呢!一次给我那么多惊喜,是想让我高兴到死吗?」抚上那朵笑花,他温柔的扯开一抹微笑,然后低首吻上她干燥的嘴唇,将内心所有的情绪灌注她毫无防备的心田里。
「希望妳可以马上恢复健康,因为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让妳高兴呢!」
离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顶,接着传进耳里的声音也不陌生。
「主子,府里的人全送走了,房子和里头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放着不管。」
「咦?虽然银两宝物都已撤走,可屋子里的东西都很值钱,如果放着不管,会被巷里的乞丐穷人家搬空的。」
「就是要让他们搬空,最好还为了值钱东西来个你争我夺、大闹一场。」
「可这样会闹出乱子的。」
「乱才好,我就是要他们大乱,我早就觉得京城里的日子太过安逸了,反正过了年关就是新年,就当作是提前庆祝好了,让京城热闹热闹,顺便让京城里的王爷们有正事可做,要不一年到头都只想着如何巴结皇上,可是会提早痴呆的。」他可是很够意思,临走前,还记得要提前送上一份大年贺礼。
「那关王爷那里该怎么办?」
「不是叫你先把两套衣裳送过去了吗?」东方卦戏抓抓头皮,全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哪个问题?」
石头脸一黑,主子现在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懂?明明是他自己干的好事,却忘得一乾二净。
「钱、赵王爷的事,您忘了吗?虽然关王爷这次的确是帮您脱了险,但是您曾说过,掮客谁都不能得罪,谁都不能完全靠拢,否则利益关系就会失衡,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您为关王爷出卖钱、赵王爷,关王爷表面虽然高兴,但心里必定埋下猜疑的种子,您能背叛一人,就能再背叛其它人。关王爷天性多疑深沉,您又掌握他不少秘辛,这下子不知关王爷会怎么想。」
「当然是往坏的地方想。」东方卦戏睨了石头一眼,语气还是懒散。「毕竟,一年前我才帮他私卖了不少国家兵器给女真人,让他们今年在鸭子河畔大败契丹人。接着半年前,我又帮他写了封信给完颜阿骨打,刺探他的口风,看看那位战神是否有意合作。」
「合作什么?」石头脸色惨白,语调颤抖。
「唔,还不就是看看能不能鱼水相互,然后两相为王嘛!」还是一副无聊的模样。
「您叛国?!」石头大声指控。
「哎呀!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帮他把信送到黑龙江,算一算,我顶多只是个信差,哪有什么资格当叛国贼?」
「可您明明知晓关王爷是要通敌叛国,您竟然还帮他送信,您……您……」指着那天地不容,令人发指的燸男人,石头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他的主子竟然也做得出来。
「怪了,你做啥这么生气,这国上又不是你的,更何况,他不叛,还是会有其它人叛:我不送,还是有其它人送,有什么好计较的。」
「话不是这么说,协助通敌叛国可是大罪,是要诛九族的,您……」石头快被气死了,这个烂男人到底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难怪从一年前,他就到处找隐密处盖房子;半年前,还把府里值钱重要的东西都换成黄金银子;如今,还把府里的人全数遣送走,原来都是因为这么一回事,都是因为这么一回事!
「总之做都做了,你就别气了,你现在该烦恼的是关王爷那里吧!我猜他现在应该找了别人来追杀咱们,所以你最好提高警觉,好好保护我。」换了个姿势,东方卦戏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唉~~赋儿病了好久,他也饿了好久,真想念那烧饼哪!
「你!」还保护?现在他比较想杀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门帘后出现一抹纤影,离赋脸色不定地走出门外。
「怎么出来了?好一些了吗?」像是早料准她出门的时间,东方卦戏像风一样,早一秒出现在门边,然后带她走出门后,就立刻凑近搀扶。
「我很好。」他的动作轻巧,但她还是羞赧地退开身子,自己来到一张椅子边坐下。「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关王爷他要……」
她闪避的动作让东方卦戏微皱了下眉头,但是很快又黏了上去。「不要紧的,妳别担心,我说过石头武功很厉害,他可以保护我们的。」他朝石头使了个眼色。
「是的,柴姑娘,我一定会努力保护妳还有主子的。」石头咬牙回应。
离赋没响应,只是垂下眼睫,好半晌不出声。
东方卦戏和石头面面相觎,就在他们以为她下会说话的同时,她淡淡出声了。「为什么一定得这样子?」
「怎样子?」低头看出她脸色不豫,东方卦戏心抖了一下。「妳怪我送了那封信?」
「姥姥是病死的。」她摇头,并且说出不相干的话。「我们没钱买药,还要缴米和税给上头,所以不只刺绣,我和姥姥每天还要辛苦耕种。姥姥的病始终好不了,最后带着病走了。
「可是当我到城里卖手绢后,却发现城里的人都过得很好,甚至过得奢华。那时我才发现,这世上原来好不公平。」
「赋儿……」
「从那时起,我就不再信赖皇帝,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姥姥。」她用力咬着唇说:「所以没关系,我没怪你送那封信,我只是厌倦了,厌倦许多我不懂的事。」
或许是身子尚虚弱的关系,离赋想起最近遭遇听闻的事,突然觉得好累好累。「我想回垄儿山,我想回到原本安静的生活,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我不懂的事了。」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互相陷害,让她觉得好难过。
石头眼神射向东方卦戏,说着:看吧!他早说过柴姑娘不适合京城生活,偏要把人拖下水。
东方卦戏下一秒立刻回扫回去,回道:少废话,这事你少管。
「快了,等妳病好,我就带妳去个好地方,那里静谧安全,依山傍水,我在小崖上建了个小筑,我们以后就住在那里。」凑近她,他轻轻柔柔地展现他的男性温柔。
「我要待在垄儿山。」她泼他一桶冷水。
「垄儿山不安全。」他撑着笑。
「我要待在垄儿山,陪姥姥还有爹娘。」她非常坚持。
「赋儿,妳听我说,我确定过不久将会发生动乱,而且那动乱会来到京城边,妳待在这里,不安全。」
「可是姥姥……」
他再度发挥截话的功力。「动乱来了,毁了妳姥姥的坟怎么办?毁了妳爹娘的牌位怎么办?妳有能力保护吗?妳忍心让妳姥姥和爹娘在死后还要遭受动乱的摧残?」
他犀利的话语让离赋无言。
「我想好了,等天气好些,我会请人把妳姥姥的坟移走,也会将妳爹娘的牌位请走,就牵到我说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隐密,我保证我们可以祭拜妳姥姥和爹娘直到我们死为止。」
抬头看着东方卦戏,离赋张口蠕动了嘴唇,像是说了某些话,却让人听不清楚。
「什么?」
低下头,她很小声地说:「谢谢。」
那就是答应了,「不客气。」
东方卦戏得意的扬起嘴角,并使了一记眼神给石头,说着:嘿嘿,本公子出马,一切搞定。
呵呵!他做事向来都是有计划的,瞧!事情不都顺着他的计划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