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何再飘摇

九、如何再飘摇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理事长。”

她呢喃着抱住他的身体,

头埋在他的肩上呢喃着。

顷刻间,温涵湫的身影僵硬。

微微的风声好似叹息。

一个醉酒的女生,

错误的告白。

>>1>.风停了云知道

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

他走得静悄悄

你不在我预料

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

怕不爱睡不着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

无根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

如何再飘摇

爱多一秒

恨不会少

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

就一次痛快燃烧

卧室的音响里流泻的是王子鸣的《飘摇》,低低沉沉的嗓音,那种黯然销魂追忆的哀伤一点一滴流淌到她的心里。

顾曦辰拥着被子怔怔地坐在床上,对面梳妆台的镜子中映着她苍白的神色,散乱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想起温涵湫在课堂上放的音乐,那时的不以为意这一刻却像着了魔一般,冰冷的身体在音乐下漫漫融化,然后麻木空白。

他是我的儿子苗苗。

宗政煌说这话时的笑容无数次的在她面前回荡。

“是这样吗?”呆滞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死寂般的卧室里,她的身影空荡荡地映在对面镜子中,仿佛随时会消散。

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现在的她要选择放弃爱他吗?可是,要说放弃真的好难。

那个夕阳下,第一次撞进他温暖的怀抱;

那个偷偷的吻,他唇上的温暖柔软好像酒醉一般的悸动;

他的笑容,穿透清亮的阳光晕染出朦胧的幸福;

他的关切,搀扶她走路时两个人靠近的火热心跳。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放弃,掩埋封存在回忆里吗?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顾曦辰握紧了手指,她的内心在挣扎,

不要,不要放弃~~为了靠近你,我已经放弃了所有。

错嫁给宗政华耶,不悔。因为可以看到你。

被指责不伦之恋,不悔。我只想永远爱你。

可是现在,我要成为世人不耻的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不可以变成自己眼中最讨厌的人。

顾曦辰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复纷乱的心绪试图整理出最理智的判断。握紧拳头让指甲陷入掌中,她的手被指甲尖戳得隐隐作痛,她痛得睁开眼睛,看到镜子中那痛楚扭曲的眼神。

“梦醒了,如何再飘摇。”异常心痛的歌声撕心裂肺。

我不要再去爱了,

即使承诺是煎熬,

也不要再去计较,

就让爱痛快燃烧消散。

顾曦辰喃喃自语,心绪飘移得很远很远,远得好像能看到那一日漫山红叶,夕阳晕黄,凌空独立的身影,冷俊的眉眼面庞。

忘川,忘情,忘了一个人,原来是离不酒的。

何能忘忧?惟有杜康!

一醉解千愁!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她还没有忘记呢?

理事长的面容,微闭着的眼睛,倔傲冷淡的神色,深刻明朗的轮廓,贵族般优雅忧郁的气质。明明记得很清楚嘛,骗人都是骗人的。

还是她的酒喝的不多,还没有喝醉呢?

一、二、三——

凤大校园的后山,顾曦辰小小的“秘密花园”。她眼神迷惘而认真地一个个数着散落在她身边草坪上的空啤酒罐。真奇怪,我明明已经喝了,一、二、三、四罐的酒了。为什么还没醉?

“呜呜,为什么连酒都骗人?”她的脸上其实已经有红红的酒晕,如果此刻有人在她的身边,一定会告诉她她已经醉了。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最好最好的朋友都不在这。

“猫猫,我失恋了,呜呜,酒很难喝,我要喝酒,没了。”她哽咽着,打着酒嗝,颠三倒四指手画脚,“猫猫,给我酒——”她摸出包里的手机,按着上面的数字号码快捷键,眼神茫茫地按了一个键拨号码,“喂,猫猫啊。”

那边接通了,因为诧异暂时没有说话。

“呜呜,猫啊,我喝酒了,你也来好不好?我要醉了,我要忘了喜欢他,我要喝酒,没酒了,我要酒——”她抱着电话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哽咽的声音好像撒娇,“猫猫,陪我一起喝好不好?厄——”

“小曦,你在哪?”那边焦急的声音。

“咯咯,不告诉你,快点过来好不好?”顾曦辰眼泪掉着却又咯咯笑着,“讨厌,讨厌,草上有虫子,在唱歌,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摇,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她在电话中慢慢地哼着歌,很轻很轻最后只有哼的乐调。

“小曦小曦!”电话那边是颤动的声音,随后一阵焦急的跑步声。

校园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奔跑着四处找寻。

“小曦!”轻轻的喘息声中,他奔跑到了后山的角落——顾曦辰的秘密花园。他看到了她蜷缩的身影,清冷的嗓音里是不可措置的喜悦,微微颤动。

“小曦。”温涵湫的声音有着叹息般的满足,他放轻脚步走近她的身边,缓缓跪倒在她的身边。他的脸色潮红,因为剧烈的奔跑也因为异常的担心,浅褐柔软的卷发因为汗湿而贴在额上,他的清远淡泊此刻荡然无存。

草地上蜷缩着的顾曦辰迷茫地睁开眼睛,她的手里手机还没有合上。“猫猫,喝酒。”她的声音呢喃哽咽,轻得好像风吹过水面留下的一圈细小涟漪。

“小曦,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温涵湫的声音尽量柔和,他淡淡地微笑着在她的面前。

呜,一个、两个影子。她茫然地看着眼前朦胧的两个影子合成一个,一个俊秀的熟悉的身影。

“不是,小猫。”她唇边绽放出虚幻的笑容,她凑进咯咯地笑着,“我知道,是你。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理事长。”

“小曦?!”温涵湫屏住呼吸,他静静地看着她朦胧而快乐的眼神,听着她悄悄的说话。

“我偷偷地亲你。”顾曦辰笑容甜蜜而微微带着做过坏事的得意和羞涩,她抬高眼睛看着他的脸,

“就像这样。”她灿烂地笑着,弯弯的眼睛,粉红的唇,自然的红晕,漂亮得比平日化了妆还要美丽一万倍,然后对着他的脸吻上去。

“小曦?!”温涵湫清冷微微颤抖的嗓音。他停顿了一秒,随即反射性地要推开她。他白皙的肤色因此也泛红。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理事长。”她呢喃着抱住他的身体,头埋在他的肩上呢喃着。

顷刻间,温涵湫的身影僵硬。

微微的风声好似叹息。

一个醉酒的女生,

错误的告白。

>>2>.

“小曦!为什么你会喝醉酒?为什么是温老师送你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林乐岚执着地问着醉酒清醒后茫然的女生,恨不得敲碎她的头脑,亲手找出答案。

顾曦辰唇角抽搐着,这个女人,有了异性没人性,也不看在她“失恋”的份上,暂时放下拷问,表达一下安慰。

“顾小曦!最后一次黄牌警告。”林乐岚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写字,连忙快速、小声地又一次重复问题。

让我死吧!顾曦辰做出一个“晕倒”的表情后,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准备会周公躲过发问。

咚咚咚!

教室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台上的经济学讲师停下笔记,大声地对着门外道:“请进!”

哪个白痴上课到一半才过来?直接翘了不就得了?!顾曦辰没劲地趴在桌上,想着晚上回去找什么借口不去见宗政家的一大堆人。

“哇啊——院长!帅哥?”

“天哪,竟然是帅哥啊。”

“又一个小帅哥。”

骚动的声音好像海潮一波接着一波。

顾曦辰无奈地抬头,顿时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过来?”

疑问地看着从门外跟在院长后面进来的金发男生。

“院长!”年轻的讲师有点错愕,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脸色微红地打招呼。

“好好,同学们好。”中年的院长笑得踌躇满志,红光满面地对着年轻的金发男生笑笑,然后对着下面的所有同学介绍:“我今天是要给大家介绍一下系里的新同学,宗政华耶!从今天起,他即将成为凤大的一名学生。希望大家热烈欢迎。”

“宗政华耶?是哪个宗政华耶?”

“天哪,他就是传说中宗政家的二太子吗?”

“理事长的弟弟吗?”

“嘿嘿,他不会是因为顾曦辰在这个系他也转来的吧?!”

“切,只有夫唱妇随,哪有妇唱夫随啊?”

“肃静肃静!”院长洪亮的声音在大教室里回荡,然后安静下来后他转身恭敬地对宗政华耶回话,“二少爷,您请坐前面。”

“不了,我坐后面。院长,你回去吧。”他随意地挥了下手,就朝顾曦辰那边得意地走过去。

“哇啊,真是甜蜜哦。”

“看来顾曦辰嫁入豪门还满‘性’福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她的脸悄悄地红了,她狠狠地白了眼在她旁边空位子坐下的宗政华耶,然后转过头继续闭眼睡觉。

“喂,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上课?”

下了课,顾曦辰在一片唏嘘声里拖着宗政华耶直奔偏僻的树林问话。

宗政华耶无所谓地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落了一层又一层枯叶的林道。“是妈还有大哥决定的。家族的事业可以不管,但是书一定要念的。”

她没好气地切了一声,烦躁地踢着脚下枯萎干脆的叶子,发出微微悉嗦声,“那你也不必来我们系吧?”

宗政华耶充满兴趣地听着,然后嘲讽一笑,“这也跟我没关系,完全是那肥肥自行揣摩的结果。不过,跟你一起上课也满好玩的。”挑着眉意有所指地提及她上课睡觉流口水的丑态。

“神经。”顾曦辰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对了,小曦。我今天来主要是要提前告诉你一件事。”宗政华耶不在意,啧啧地笑了下,然后神秘兮兮地发话,“别说我没良心啊。大哥说自从妈回来还有我回来那天起,你好像很不习惯,经常刻意地逼开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可惜他找不出时间跟你说不要太拘束,妈其实就是严肃一点,其他的都很好。小耶那小子除了贪玩其他的没什么大的缺点。”他学着宗政煌的语调声音学得几乎一模一样。

顾曦辰一笑,然后摇头,神色也黯淡了很多,她刻意地挤出的笑容极其勉强,连宗政华耶也感觉她不一样,可惜却不知道异样的原因。

“喂,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对我说。我发誓即使不能帮解决,但是起码可以得到一个大帅哥的免费安慰。”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些别扭,咳嗽了好几声才吞吞吐吐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解决?

怎么解决?

难道要她说她喜欢上了他的大哥吗?

还是问为什么没听说理事长结婚就有一个孩子吗?(起码他结婚有孩子的事没有公开~~)

“没有吧!”她尽量说得若无其事,“只是最近有很多期中论文没写好。”

“哦?!”他挠挠头发,有问等于没问,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对了,小曦,妈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再过半个月是她生日。妈回来特地是过生日的,所以刚回来几天她忙着跟朋友喝茶聊天,没空管我们,今天她通知你早点回去,皇太后下旨召见——”

傍晚。

没有夕阳的傍晚。

有的只是浓云密步,堆满天边的阴沉。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的,果然即使整天都是阳光灿烂,到了晚上还是变天了。

顾曦辰、宗政华耶坐着同一辆车回去。唯一不同的是,到了那庄园似的豪宅,早已等候的李嫂只通知她一个人去见宗政夫人——她的婆婆——第一次一个人去见“皇太后”,所以她心里忐忑不安。

踏进典雅安静的客厅,顾曦辰立刻感觉特别的气氛。

宽阔的客厅,天花板上水晶灯幽静地亮着,落地窗半开,美丽的窗纱被夜风吹得轻轻飞扬。

宗政华英侧着身子站在窗前。

她穿着一袭古典含蓄的黑色及地长裙,窗外风瑟瑟吹进来,衣裙柔软飘逸地在夜风中飞舞。

她的脸色冷淡,好像冰冻凝结了一层冰霜,视线落在手中握着的银质雕刻首饰盒上,焦距却好像投过盒子回溯到遥远的记忆中去。

顾曦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剧烈的心跳,她轻轻地走进去。

“妈。”她走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轻声地打招呼,等着宗政华英说话。

“恩。”宗政华英转过身来,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她刚才脸上的那种默然中带着伤痛的神色消失无踪,依然是那高贵冷艳的宗政家女主人。她在旁边乳白色沙发上坐下,然后淡淡地抬了下手,清冷的声音平淡地说了声:“你也坐吧。”

顾曦辰在心里划了N个叉叉,然后吐了口气在旁边坐下。

客厅里静得只有风吹拂窗帘、衣袖裙摆的声音。

本着“敌不动我亦不动”的原则,她很有耐心(即使没有耐心也要装作很有耐心的样子,参看婆媳过招三十六计好了)地低头,微垂60℃角。

宗政华英优雅地打开首饰盒,然后推到她的面前。

纯银雕刻的双龙戏珠盒盖子揭开,里面衬的是黑丝绒里子,暗沉如黑夜。放在黑丝绒上的是翡翠镯子,整体雕刻成龙的形态,顶级圆润的玉,精致华丽的雕刻,华贵中透露着皇家气派。

灯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这个镯子是宗政家的传家宝,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也是我婆婆亲手给我戴上。本来上次我就应该给你。”宗政华英不紧不慢地说着,“不过那天走得匆忙,没有时间找出来给你戴上。这次回来我拿出来,现在正式传授给你,也算是真正成为宗政家媳妇的标志。”

“是。”顾曦辰赶紧点头。

宗政华英拿出镯子,示意她伸出手来。

翡翠镯子一套到手腕上,沁凉的感觉立刻从紧贴的肌肤上传开。

“小曦。宗政家的媳妇不是太好当的。”宗政华英好似微笑,“我也是过来人,从媳妇做起的。上次我临走的时候让李嫂给你两本《朱氏遗训》、《宗政家规》可有背上?”

脊背顿时凉飕飕的,阴风过处阵阵冰凉刺激得突起鸡皮疙瘩。

“厄?恩。”顾曦辰脸色发红,点头含糊地说,“有背过……”

不过有没有背上就不知道了。(潜台词)

宗政华英眼神犀利地扫了她一眼,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仅是撤动嘴角一笑,“哦?是嘛?不过背熟悉那些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从明天开始,你上完了课回来,最好接受礼仪、茶道、花道等老师教授。我会亲自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恐怖!

她肯定是命犯华盖(倒霉)。

“恩,我知道了。”她无奈地点头。

“好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现在都说了,你先下去吧。”宗政华英说完,优雅地挥手让她离开。

唉——

顾曦辰压着火气点头说是,然后飞快地踏出这个“鬼地方”。

“少奶奶好。”

“少奶奶好。”

一路上遇到的宗政家的佣人恭敬地对着她打招呼。

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沉浸在刚才的愤懑中。

什么玩意儿吗?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吗?

金钱与大棒政策!一手甜蜜诱哄一手高压强权?!

顾曦辰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她只是很生气地大力踩着步子在大理石路面上走着,发出丁冬丁冬的声响。

那单调的丁冬声音奏合成急促的乐曲好似表达她心中的愤怒。

先前天空堆积的浓云密布,此刻却好似消失,只余下妖异的光亮——那种即将下大雨前的异常天色。

一排排高大茂密树木遮挡了两边的视线。她只听到远远的清脆的孩子的笑声,快乐得好像摇动的风铃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哦,哦。”

“爸爸,苗苗打中了。”

随即是一阵男子浑厚喜悦的笑声。

心弦猛地震动,发出颤微微的旋律。

他也在那边吗?

顾曦辰头脑一片空白,好像意识被控制了一样,压抑了几天的思念猛地爆发,她转了方向,直直地穿过层层遮挡向那边走去。

是他!

从来没看到过他那么温暖满足,不带一丝阴郁的笑容。

宗政煌一身纯白色的毛衣,好像阳光般的澄净。

那小小的与他极其相似面容的小男孩的打扮也与他惊人的相似。

好像从同个模子里铸造出来一样。

只是,一个是缩小版。

他们在玩躲避球。

其实,准确地说,是那个小孩子努力把手中的球砸到他爸爸的身上。

留下青草灰色的印子。

那样的快乐,旁人好像无法靠近似的。顾曦辰咬着唇,痴恋的目光收回,即刻准备离开。

“少奶奶。”身后猛地有人出声。

“啊!”被来人一吓,她转身差点跌倒,定睛一看笑眯眯的胖胖身影,不是小燕是谁?“拜托,不要老是吓我好不好?不然迟早有一天被你吓死?”

“呵呵,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少奶奶,你胆子太小还是做了什么……”小燕吃吃地笑着。

“神经!”顾曦辰脸红了一下,有种被人识破的错觉,她笑骂了她一声,“小燕,你过来找我有事啊?”

“大少爷,夫人让你过来接苗苗少爷去夫人那边照看呢。”小燕抬头脸上微微红晕。

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她一转身,果然看到身后走来的宗政煌,手里抱着可爱的儿子。

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熟悉的倔傲冷淡的神色回复到他的脸上,严肃冷漠甚至忧郁深邃的眼神,沉默地看着小燕。

“爸爸,苗苗不要去。”他怀中的孩子扭动着表达他的抗议。

“大少爷?”

宗政煌叹了口气,弯腰放下儿子,摸了摸他的脸蛋,然后温柔地低语:“苗苗乖,苗苗听话。听奶奶的话,爸爸明天再去看苗苗好不好?”

“呜。”小孩子泪眼兮兮地点头,乖乖地被小燕搀着离去。

走几步,回头看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感觉好奇怪……顾曦辰疑惑地想着,又一次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他们两个尴尬地站着。她的尴尬多一点。

“我,我走了。”顾曦辰对着他点了一下头,转身想要逃开。

“别走,小曦。”身后他低低的声音好像古琴中幽泉。

她已经跨出了一条腿,听到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头。

“煌、哥,理事长,有事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到最后几乎没有声音。说话的时候她逼开他的眼神微微地低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宗政煌温和地一笑,“小耶回来了,他有做错或者惹你生气的时候,告诉我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理事长——

眼睛酸酸的,顾曦辰感动地抬头看他,为什么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你要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呢?

起风了,

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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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丘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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