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好友的神情,显然是后者的成份居高,这让余世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虽然刚知道骆可熏怀孕时也觉得错愕,但是想到她既然会明目张胆到这家医院来看妇产科,孩子的父亲应该是不需要怀疑,但是这会……
从好友笑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傅维庸也察觉到不对劲。
「知道什么?」
余世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一边是多年的好友,另一边又必须顾虑到恩师的颜面。
「到底是什么事?」
明白好友有权利知道,他最终还是说出来,「你老婆怀孕了。」
「什么?」傅维庸错愕不已,做为一个丈夫,这样的反应过于平静。
「好像是怀孕了。」余世华收敛了语气。
因为太过错愕,傅维庸一时愣住。
他生气吗?
不,他可没把那女人当成是自己的太太。
那高兴吗?
不,那并不表示她可以这样羞辱他。
看好友脸上的神情,余世华虽然也知道多余,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不是你的?」尽管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会余世华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该替好友岚到庆幸,还是……
傅维庸直觉想到的是,这就是那女人最近不再缠着他的原因?
「你以为可能?」好友这么认为,让他很意外。
他跟骆可熏?怎么可能!
余世华解释自己会这么想的原因,「早上我无意间看到她来我们医院的妇产科看诊,问过帮她看诊的医生才知道她怀孕,想说她既然会来我们医院,那就表示……」
傅维庸明白的点点头,毕竟有哪个女人会那么大胆,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跑到夫家的医院来看诊?
除非她是疯了,而情况显然是这样。
「我该庆幸吗?」
看好友沉下脸来,余世华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睦,但是婚姻关系毕竟还在,一个男人被老婆在背地里搞出这种事,总是有伤自尊。
他忍不住替好友担心,「你有什么打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总还是要解决。
「该打算的人不应该是我。」傅维庸这话说得深沉。
余世华沉默。好友这么说也没有错,只是担心他跟骆可熏之间的婚姻关系到底该如何收尾,情况显然会变得更加复杂。
【第三章】
大学图书馆里,为了准备转学考,骆可熏又再特地过来借一些书。
到柜台登记借书时,却遇到来工读的康咏纯。
「可熏!」见到她的康咏纯有些意外。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大嫂……」
康咏纯注意到她手里抱着几本书,「你来借书?」
「对。」骆可熏不甚自在,跟着将书交给柜台人员登记。
康咏纯注意到她要借的那些书,其中有一两本是题库。
「你打算准备考试?」
知道家人早晚会知道的骆可熏没打算否认,「我在准备转学考。」
康咏纯一听非常欣喜,「你要继续念大学?」
「对,想说转来你们学校。」她不可能再回去南部念原来的大学,否则父母一定会察觉。
「爸妈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当初小姑为了婚事,中断学业,公婆多少感到遗憾。
「先别跟他们说。」察觉到康咏纯一怔,她才解释,「我想等考上后再告诉他们。」
她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跟家人解释,自己突然想回到学校念书的理由。
康咏纯不难理解,「我知道,我先不会告诉爸妈他们。」
「谢谢。」
虽然骆可熏的语气并无异样,但是康咏纯总觉得她有所保留,「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再回学校念书?」
一句话问住了骆可熏,「呃,只是想把大学念完。」
虽然仅只几秒的迟疑,康咏纯还是察觉到了,只是看她似乎不想多说,她也不再追问。
「如果有什么想借的书就跟我说,我一三五会过来这里工读。」
「好……」她一顿,感觉像是想再说些什么。
康咏纯静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我先回去了。」最后骆可熏还是没有说出口。
康咏纯看她抱起借的书离开,依稀觉得她有心事,只是可能不想对她说。
因为从好友那里听说了消息,傅维庸今天难得提早回家,为的是要跟骆可熏彻底做个了断。
过去这一年多以来的婚姻生活,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说不出心里头明显的情绪,有的只是如释重负。
原以为进门会看到她像之前那样等在家里,结果却没有在客厅里看到人。
看了下表上的时间,虽然知道她可能不会在房间里,但他仍下意识的往房间走去找人。
房间里同样没有看到骆可熏的身影,他索性又去厨房找人,最后才确定她并不在家。
现在连家都待不住了?
真是讽刺,他只想赶快做个结束。
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决定先到书房里看些数据顺便等她。
自从结婚以来,随着她的纠缠,他已不再在家里的书房看医院的资料和整理东西,他宁可在医院里待到深夜才回来睡觉,然后一早又开车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家。
许久不曾进来书房的傅维庸,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状,直到来到书桌前打算坐下时,才发现桌上放了几本不属于他的书。
原来是最近为了准备考试,骆可熏便利用这间被闲置的书房念书。
傅维庸奇怪的看了桌上的书,发现是几本大学指定用书还有题库。
毫无疑问的,这些书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就唯独她。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最近她反常的行径,白天他才似乎终于找到解释,结果这会她另一个反常的行为就又出现在他眼前。
傅维庸拿起一本题库打开来,发现确实有铅笔写过的痕迹,其中还有一两题做了记号。
忍不住认真的看了眼,他才明白过来记号的意义,「连这种题目也不会?」
不过更让他疑心的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都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想搞什么把戏?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骆可熏也从外头回来了,习惯这时间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她直觉地走向书房,却在门一打开时怔住。
傅维庸也看到她,见她手里居然还抱着几本书,不禁心忖,就算是作戏也未免过头了?
骆可熏没想到他今天会提早回来,她看了他一眼,呐呐的开口,「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家。」
你当然不知道。傅维庸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在心里头冷笑。
骆可熏跟着注意到他手上拿的书,想起自己借用了他的书房,连忙要走过去解释,「对不起,我借用了你的书房。」
他怀疑她的心慌是真的窜到抱歉,抑或者是心虚?
「你要用书房吗?我马上收。」她快步走到书桌前,就要将桌上自己的书收起来。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神情,傅维庸突然感到一股不悦,都到了这局面她还在作戏。
骆可熏一手抱着刚刚带回来的一些书,另一手努力要将桌上的书本送上去。
看着她执意作戏的模样,傅维庸心里的念头一转。他倒要看她能作戏到什么时候,既然已经掌握她的把柄,结束婚姻只是早晚的问题。
念头一改,他便将手上的题库丢回桌上,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走出书房。
此举让骆可熏一时听到意外,本想开口问他,但看了他的态度后作罢,最后只望着他的背影走出书房。
看一眼桌上还没有收完的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要继续使用书房,还是收好离开。
周末的早晨,醒来的骆可熏惊讶的看到傅维庸依然躺在床上。
过去这一年多来,即使是周末假日,他也宁可选择出门而不愿意留在家里面对她。
骆可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犹豫着是不是要叫醒他,并不知道丈夫其实是故意想看她能瞒到什么时候,今天才没有打算出门。
料想他应该是没有门诊,于是骆可熏便打消叫醒他的念头,接着她忍不住着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