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四头领那猪头般的头向我靠近,一双小眼带着冷意看着我:「醒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不够温柔。」

「性变态!你他XX的放了我!去死!」我双眼冒火,使劲想挣脱手中的绳子,死命瞪着面前的人。

「嘿嘿,放心,我们会放了你的,不过我怕到时你舒服得不想被放了。」他淫笑着,伸出手慢慢地摸到我的胸部,用力揪了我一把......

即使杀了他,一切也不会回复。身体被伤害可以复原,而心灵的伤是不可能再恢复的了。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命,一条鲜活的命,我有权利夺去吗?我挣扎着。为什么现在我会犹豫?

我不是发咒要杀了他吗?为什么现在我会手软?心在交战着,我握着刀的手慢慢地垂下了。

看着我慢慢垂下的手,四头领的脸放松了。

看着面前带着害怕表情的人,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也许我永远也无法在这个大陆上生存。我无法抛弃我二十年来所学的关于人的含意,我无法像这个大陆的人一样,视他人命如草芥,为了活不顾一切。

看到我要转身离去了,靠着墙的四头领笑了。

几乎无法眼睛瞪大地看着我,他的胸前深深插着我本已放下的刀。我使劲握着刀把,他的血顺着我的手流了下来,原来他的血和我一样是热的。

手慢慢地从紧握的刀把上滑下,双脚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顺着墙滑下的尸体,我像自语般道:「你的笑提醒了我。这里不是人的世界,这里是动物的世界。」

感到我的身体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躺在他的怀中,我自语着:「我被毁了吗?」

「你仍然很完整。」他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着。

「我现在是不是很恶心?」

「你现在更耀眼。」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那是到这里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痛哭,那是过了童年后就没有的哭,像要把心和肺都哭出来,像要把体内所有的水都挤出。最后我哭得全身无力地抽咽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又再一次杀人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所有的信仰,所有的思想,都会在这个疯狂而迷乱的世界中全部消失,人应有的善良爱心以及对于生活的热爱会泯灭。我是否已经开始在这充满人性弱点的黑暗迷宫迷失了自已?我是否已经成了动物世界的一员,一个只靠着生存的本能去活的、被称为人的动物?

他轻轻却牢牢地抱着痛哭的我,一动也不动。哭累了,我闭上眼睛,给我一秒钟,让我的眼睛和心灵休息一秒钟。

他吻着我的眼帘,那么温柔,小心翼翼地,顺着我的泪痕,轻轻的吮吸着我的泪水。那样的轻柔,让我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人。我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熟悉的脸孔,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嘴唇。陌生的怀抱,陌生的温柔,陌生的唇温。看着他的眼睛,我好像终于看清了他那双坚定而冰冷的眼睛的美丽,像一湖冰冻的水在阳光下闪耀着冷酷而死寂的光,但冰下却是用冷掩盖住了的涌动的温暖和勃勃的生机。

他吻了我,深深地吻着我,吻到让我觉得我是被他深深爱着的人,被他温柔保护的人。

那是连古积之的吻都无法感觉到的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拒绝。我是男人,但却只被两个人吻过,两个男人。古积之吻我,那是因为我迷恋他所以没有拒绝;但亚雷诺的亲吻,我却不晓得原因,也许是因为那时的无助、惶恐和绝望,让我无法抗拒来自他人的抚摸和温暖,虽然是一瞬间的让我误会的温情。

四头领和其他三人的死没有让邦中起太大的波动,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死的四人是令人厌恶的人,而且只要不影响自已的生存,少四个人更能增加自己的生存机会。于是经过调查四人的死属于自相残杀。

风日到来了,而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我不停做着恶梦,梦中我一会变成了一只豺狼猎杀着飞奔的羚羊,羚羊越跑越远消失在我眼前;一会我变成了急速奔跑着的兔子,后面是猎杀我的蛇,上面是盘旋着的老鹰。一会我跑在大街上,后面是追赶着我的人类,他们喊着:「打死,打死那只老鼠!」在梦中我不停地跑着,不停地跑着。在惊醒的时候,我总庆幸只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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