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风和日丽的天,武王府里的大头头奉皇令出门到城外巡行一圈距今已经五日,听说今天就会回府,不过,还没回来之前啥听说都不作数。

基于有“约”在身如陷囹圄,卓文君安份得很。

老王爷与大大小小老夫人们因为春光无限好,所以携手同心大举西进佛门兼温泉圣地朝拜,据说圣地风水特佳成仙容易,故不少达官贵人都慕名远到而来;武王府中唯一留在城里的大人物广安,目前仍因皇帝安危而被栓在宫里;而身为王府未来继承人的苦命小孩则因年岁到了该上学堂,所以一脚被自己的亲爹踹进城中有名的住宿学院去苦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为了印证这句话,卓文君在武王府里过着神仙似的日子,不过,他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晒太阳当懒猫的邻居,锦中将家的季二少爷。

两人成为盟友起因于季生对卓文君莫名其妙的崇拜,虽然卓文君最近老是耍着脑袋呈一直线发展的季生玩,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友谊的光芒……强烈得很。

当下,认为自己很倒楣的季生正在朝同盟吐苦水,因为全城上下八成找不到比他更倒楣的人了。

他们俩就坐在离武王府大门最近,停云楼的高高屋瓦上晃着脚,边晃边啃甘草瓜子,墙角边小仆放了个瓦罐是为了杜悠悠之口,他们俩成天趴屋顶可是在练功,不信的人有瓜子壳为证,被扔到下面去试准头的瓜子壳可不是少数。

季生觉得好累人,特别是这几天,每天、每天过着被折磨的日子,想当年他一介翩翩佳公子,走在路上都会迷倒一票人,怎么会?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惨状?!

瞧他现在的样子,走在路上搞不好连路边的野狗都懒得瞧他一眼。

当然,他还是和以前的他一样帅,没破相也没变成伤残人士,可问题是城里的女人、男人却通通转移了目标。

天!他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咧?

如果前些年有人预言广安会突然帅到天昏地暗、倾国倾城,他肯定会很优雅地拆下那胡说八道的猪头所挂的“铁口直断”布招牌当擦脚巾。

唉!……好无奈!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要不是广安再度立下奇功,捉了放话要把后宫先奸后杀的大土匪,皇帝高兴得又封又赏搞到最后又非得去骑马游街,他那张脸、他那练得很傲人的身材怎么可能会就此曝光?

广安去游街示众已经让他心疼得要命,现在人气指数还因此红翻了天,城里有长眼的美男、美女全都被广安一网打尽,要叫剩下的男人们情何以堪?

任凭再能忍的男人都不会容许此事发生,特别是魅力爆跌一百点的季生。

他的人气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唉!都是皇上……害得可怜的他只能坐在这里……晒太阳。

呜……我丢!

像是要安抚季生般,适时的一阵徐徐和风轻扰,瓜子壳失了准头……

“哎喔!……谁?……是谁拿东西扔本宫?本宫……可是贵客,是哪个臭家伙?好大的胆子,居然偷袭本宫……不知道本宫是是谁吗?……出来!连父皇都把本宫捧在手心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欺到本宫头上?!要是被本宫捉到,本宫一定要奏请父皇把他打入天牢,家产……全数充公,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卖到官窑……”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自下面传上来,打断卓文君的大梦与季生的凄美独角戏。

谁啊?!卓文君探出头。

最近王府里空荡荡的,啥有趣的事都不见一件,广安进宫后就生根似地不回家,季生被他耍了几天也不见有任何凑合效果,这奇怪的份子是打哪来的葱、姜、蒜?他还以为会称自己是“宫”的全被关在皇城里咧!

父皇?

还叫得如此亲密?!

“这座宫”跟皇帝什么关系啊?!

这年头什么不多,狗仗人势的可多到足以填海,听听她话里说的,“打入天牢、家产充公,男人发配边疆,女人卖到官窑……”,不过是被失手的瓜子壳打中,骂得居然好像是被人全家灭门一样,莫非仗着皇帝的权力真的可以这么耍?他来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呢!

卓文君自己说服自己,这绝对不是什么嫉妒心作祟,反正皇帝是狄错月的爹又不是他的爹,管他那么多,没事有事,他干什么去嫉妒一个泼辣女人?

可是皇帝待他那么好,每次进宫有有好吃的还有礼物可以拿,不稍稍敏感一点似乎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嫉妒心”作祟。

只是纯粹的好奇,卓文君用手撑住自己往外探看,自家大门前来了顶镶金大红轿,轿前站着一队士兵还有一个干巴巴的女人。

身着一身艳丽的红花色锦服还镶了金边,看起来十分的……土。

一脸的粉妆,和粉刷中的石灰墙差不多,厚厚的一层,距离这么远,还可以看得见那女人脸上的一丝丝裂纹还有小河般一条条的泪痕。

在这个地方倘若开一家美容与穿衣指导的工作室,一定很赚。

不过话说回来,他又不缺钱,此生只怕广宣给的钱花不完,开工作室岂不是徒增烦恼?

“喂!季生,那女的是谁?”卓文君问。

“靖国公主。”季生双眼微眯把来人从上扫到下后说。

“公主?哦……咦!慢着……我也是公主啊!原来我和她一样等级啊?”卓文君差点摔到地下去。

异母手足还是手足,以科学角度怎么验都无法抹灭这个事实,身体是他的,血管里沸腾的热血有一半与那女人一样,想承认这点还真有些困难。

“拜~托,你怎能跟她比,人家的背后可站着佟瑾妃,你后面可没这号人物撑着。”季生皱起眉说。

皇帝近年来有点宠爱靖国公主,因为靖国公主除了泪腺,全然是佟瑾妃的翻版,而瘦小的佟瑾妃则是继死去的容华妃之后,皇帝最爱的妃子。

除了不配合天时、地利与人和,说起来在卓文君眼里靖国公主真的是个美女。

远看像根线、近看像竹竿的美女,虽然从左量、从右量、从上量、从下量,靖国公主虽是离大骊目前的顶级美女标准蛮远,不过她若被捉到二十一世纪,穿少一点、妆涂少一点、气质多修练一点……在模特儿界里大红大紫只是时间问题,可惜造化弄人、生不逢时。

“我后面若有站人岂不吓人,不过,我和她并没交集,她没事到我家干什么?呃!她的眼泪把妆弄糊了,看起来还真像花猫。”

“她特地前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趁机向你示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好心眼。”季生瞪着下面边哭边呼喝手下搬出一堆礼的女人。

靖国公主打少女时期就喜欢广安,虽说宫里的公主们大多对广安这位俊俏的男子有好感,但是唯有靖国公主曾和传说中的帅哥说过话,当然,这个也是宫里女眷之间不外传的小秘密,天底下知道了人不出两个。

不幸的是,季生刚好是其中之一。

“你不喜欢她啊?”卓文君好奇地问。

“瞎了眼、聋了耳的男人才会喜欢老是说自己美如天仙的靖国公主,她呀!只要广安不在宫里当值,三天两头写莫名其妙的信也就算了,还在宫里恣意妄为对广安动手动脚,近几天来也不知是怎么的还自封为广安的未婚妻呢!”季生酸酸地说。

“哦!原来是……”情敌啊!

“夫人,靖国公主投刺来访。”没有神功护体的老管家走到停云楼顶开了窗唤道。

“知道了,请客人到迎客厅以上礼相待,我随后就到。”

被广宣训练得有模有样,卓文君想都不想就下令。

“是。”老管家领命关窗下楼。

“真不简单,小卓弟弟,你也会打官腔。”季生一脸惊愕。

“我又不是和你一样猴,别说了,快点!咱们找乐子去,某些眼睛长头顶上的人是需要别人帮忙才会清醒的。”卓文君伸伸懒腰起身往楼下一跃。

“谁是猴子?哼!天底下哪有我这么帅的猴子,等我啦!”匆忙收拾一下残局,季生也跟着往楼下跃去。

“你被蜗牛附身啦!这么慢能济得了什么事?要是你让我的乐子给跑了看你怎么赔我。”卓文君不耐烦地说。

“你说的乐子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你又想做什么?”才刚落地的季生眼明手快地揪住卓文君长长的袖摆。

他最怕卓文君来这招“说风就是雨”,想到要怎么胡搞就怎么胡搞的本事,宣哥出门前才用力叮咛过他,陪玩是陪玩,但是千万千万不能太顺着卓文君的鬼主意过日子,这几天的日子可过得他紧张刺激极了,因为好玩归好玩,老实说宣哥的拳头和鞭子可都不是好吃的啊!

“别担心!别担心!我还能做什么,反正进宫吃东西我常做,绝不会走错路也不会漏掉哪样没吃到,安啦!”卓文君漾出迷人微笑。

卓文君爱吃会吃的本事可高了,从城南吃到城北还吃进宫里去,今儿个卓文君应该没有收到御膳房检阅的通知,刻意选在这时进宫会出什么乱子没人能打包票,季生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是猪啊你!我管你要不要去吃垮御膳厨房,我是问你打算怎么找“乐子”的碴,你打算要招惹的对象可不是东城门下的乞丐,而且广安他在宫里当职,你要是替他招来麻烦怎么办?”季生急得蹦蹦跳。

“这又没什么……呐!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卓文君豪气万千。

“你是……武林剑客!”

“错!广宣告诫过我,若是我到武林兴风作浪我就没甜点吃。”卓文君摇头。

“你别说、你别说,我知道……你是……武王妃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

“算你聪明,所以,要捉我还得看看那两个男人的脸色,你不必替我操心,至于广安……你也别穷着急,替我好好看家,若是看得好,我就顺手把我家二少爷给拐带回来。”卓文君拍拍季生的肩说。

“拐得回来吗?”季生非常怀疑。

“相信我,我一定办得到。”卓文君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

==凡=间=独=家=制=作==

等他整完人,在目瞪口呆的季生眼前让好端端的公主气得半死甩袖离开,嘴上挂了抹笑的卓文君进房唤人来换装,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武王妃专属的轿子就沿着大街晃呀晃地就晃进宫里去。

照例少走一段路的卓文君一脸笑意地下轿,没想到眼前的阵仗大得吓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广安。

“你别说你是因为想念我所以特地来迎接我的,我会起鸡皮疙瘩。”卓文君拉拉自己身上的女装华服。

“不!我是来领殿下去见皇上的。”广安一脸肃杀。

“见就见,横竖都进宫来了,要见也是顺便。”卓文君叹气。

先前才用信鸽和皇上密谋了凑合大计,细节都未商量,趁机进宫刚好可以把事情一次办好。

“殿下……你自己又闯了什么大祸心里有底吗?”不自觉地调高音量,广安非常不以为然。

自家“大嫂”前脚一跨进宫门,他手上的小讯就数都数不完,宫里人多嘴杂,双方都是掌上明珠、心头肉的,皇上会偏心哪边可不好说,他又不算是纯正的皇家人,别说出手相助,他还怕被连坐治罪。

“慢,着!你傻了吗?连平民小老百姓都知道胳臂是往内弯的,怎么你的手长反了啊!我可是替你的‘季生宝宝’出气,不识好人心可会被雷劈的。”卓文君不悦地说。

“他被欺负了?有怎样吗?”广安闻言吃了一惊。

宫里长大的女人手段多,哪是季生能应付得了的,不行!今天退宫后一定要回家看看。

“你问我怎么能做准?季生在家里等着,在宫里闲着没事不会回家看看,选日不如撞日,你就护送我回去吧!”卓文君暗自呵呵一笑。

就说他一定能拐得到吧!名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哪能让人质疑。

“可是皇上……”归心似箭的广安看着卓文君的眼神带着浓厚的请求。

“那就一包泰禾斋的桃果、一盒东鼎坊的梅饼、一斤熙春轩的雪花饼外加玉楼春的鲜笋包子一笼,如何?”卓文君慢慢地一样样开出条件。

“你是被猪附身了啊?”广安差点跌到地上去。

胃口果真是养出来的,记得以前只要一盒糖就能解决,你看看!现在得寸进尺简直到升丈的程度,等大哥回来非得好好小话不可。

“要不要随便你。”卓文君向来对这等小事不会太计较。

才一点东西,男子汉大丈夫斤斤计较什么?又不是小姑娘家。

“好!君子一言,小李,按殿下的指示去买两份送武王府上,记得拿条子报我的帐。”咬了咬牙,广安对身后的副官下令道。

他已经数不出这回是第几回,再度被迫折腰都快折习惯了,然而,说正格的,他对卓文君这种可有可无的语气其实挺畏惧的。

“喂!借问一下,你和季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卓文君朝广安招手向前咬起耳朵。

一提到季生,广安的表情瞬息万变精彩得很,他才不信这两个人什么也没有。

“兹事体大,佛说不可说。”广安打了招太极推得一干二净。

“我才不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不说也好,我自己找答案。”卓文君绽出带着十分邪气的微笑。

“那你可要当心我大哥,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自家宝贝太好奇。”广安见招拆招一点都不含糊。

“哼!算你行!快点!快点!还摸什么鱼,皇上不是等着要见我吗?让他老人家等久我可会心疼的。”眼睛大放光芒的卓文君摇身一变成了迫不及待要见皇上的“孝女”。

广安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卓文君脸上的表情虽然笑出完美的弧度,心里却念着:“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回犯在我手里还怕你会飞天不成,广宣早就站我这边撑着我,你这傻子就等着哭吧!”

他们都还没进门,前方就有一群人先在那边哭着等,花压压地一片全是后宫的女人,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这次还来了一大群,皇上在里头没发疯真是好修养。

看到最前面哭得最惨烈的带头,卓文君以绢扇掩面轻笑,以前看八点档电视老是这么演,没想到真的遇上真实版,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靖国公主果然是想用告御状这招。

有了!他想到一个好方法了。

话说两刻前,原本心情似春樱绽放的靖国公主打算到未来的夫家问候未来的家人,不料却被一个不识相的男人给破坏,要问候的人半个也没问着,岂有此理!向来都是别人等她,哪有她碰壁的道理?

心中不禁怒火三千丈、越烧越起劲,靖国公主一回宫中马上毁去自己的殿阁,好不容易让哭得比她小声的宫女们把她打理干净,顾不得自己的妆没画,大气一提闯进佟瑾妃的寝宫哭哭啼啼,接着母女俩就一路嚷嚷,唯恐无人不知的样子冲向专门给皇上办公的御书房。

“父皇!母妃!你们给儿臣评评理,武王府里的人真是、真是……太过份了!”

屋外人声绕梁,屋里当然不好过,明明批折子已经批到手软的皇帝青筋早就蹦蹦跳了,只因为知道放人进来会更不得安宁,所以采取“闭门谢客”政策,没想到外面的人居然从说变喊、喊变吵、吵变哭……

“又怎么了?吵不烦呐!传令下去,朕没空见她,有事叫瑾妃发落,受委屈的人等她们走后再来向朕报备,朕重重有赏。”埋首在一叠又一叠折子中的皇上,再也忍无可忍,头连抬也不抬,马上对值宫太监下令。

宫里的女人一旦宠久了就会宠出病来,佟瑾妃被宠的时间数一数二,当然幻症也越来越严重,而且这种病还厉害得很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不仅是佟瑾妃,连她背后的国丈、国舅甚至整个佟氏家族都病焉焉的,以为自己家门已经是大权在握,他桌上的奏章有一半已上都是在弹劾姓佟的。

还记得二十年前,年少的佟瑾妃温婉有礼和已故的容华长得五分像,颇得他的欢心,不料进宫没几年就被染得乌溜溜,耍心机、使手段……样样精通。

身为皇上他向来对于这扫把到不能再扫把的外戚干政问题诟病得很,若不是佟瑾妃的亲娘是太后的表妹,有事没事就念经催眠躺在床上享福的老太后,说什么必须顾着家族、要将来的皇子名正言顺出自皇妃的肚皮……云云,让老太后不得不在他请安时提上一提,他早扔休书将佟瑾妃驱到天边去。

几个美人才一进宫就横着出去的事并不是罕事,虽然他睁只眼闭只眼不想因此在朝堂上起风波,可是对喜欢在自家后宫玩“大风吹”的妃子,就算有再多的爱怜也被磨死了。

“皇上!请您见儿臣一面……皇上!你做什么?竟然拦我!罩子还不放亮一点,母妃是皇上亲封的瑾皇贵妃,凭你们几个小小太监也敢拦本宫?”被拦在御书房前气得蹦蹦跳的靖国公主甩掉一手眼泪后企图闯门。

面有难色的小侍卫和小太监们努力地拦着一群凶恶的女人,泪水已在心里大滚好几回,宫里黑暗得很,一有事上头的就全跑去请人,留下他们这些新人挨刮。

侍卫长大人、内宫总管大人快点来吧!小人快要顶不住了啊!

要是他再有力一点、升快一点,这种苦差事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谁……那个谁……脚快一点的去把大人给扛来啊!

站在战火交锋处的当值太监,想当初他以个头小小、脸蛋白净、声音明晰、手脚利落、脑袋聪敏、善于察言观色……等优点脱颖而出捡到这闲缺,每天只要开门、关门、迎皇上、送皇上、替想闯进去的大官们报上名号,这些工作既不费力又悠哉,必会乐得他晚上睡觉都会笑。

不料,这职缺的正业是要当炮灰,还是最前线的那种,比起来他还宁可自己又笨又迟顿而被派去大殿外扫地。

又要防女眷冲进去,又要避免侍卫的刀剑不长眼,真的快被眼泪鼻涕淹死,再撑一下下,再一下下,呜……他还不想太监当不到一年就被冠上办事不力的大帽子含冤而死。

“咳!……那个……皇上有令,请娘娘和公主殿下回去。”当职小太监小声地重新声明。

“我就不信皇上不见我,皇上!皇上!”佟瑾妃拉高嗓子叫道。

“娘娘、殿下,请您别为难小的,请回您的兴安殿去吧!”广安一脸严肃地在人海中横出手中未开的剑,用清朗的嗓音慢慢地说。

一看有把皇上赐的剑出现在眼前,突然间双方都不敢出声,而奉命助阵的宫女们一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英雄般登场只差没软倒在地,主角靖国公主更是刹那间大变身,羞红了脸捉住自己的母妃就跑……呃!是安安静静地退场。

“哇!广安,你还真是厉害啊!”慢了一步进场的卓文君恰好逢时,见到仿佛摩西分红海的历史名景。

坐在书房里的皇帝听不见吵闹正觉得纳闷,总在暗处守护的心腹马上报告主人外头的实况。

不等卓文君让小司监报上名求见,皇上早就让人开了门请卓文君进来。

“文儿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胖一点,瘦成那模样看得朕心疼死了,广宣不知道有没有按三餐让文儿吃点宫里送去的补品,小莫子,去催御膳房要人把东西送到这里,嗯……真慢!朕到外殿等他。”要不是顾虑“皇上”身份,他早就冲出去了。

“儿臣向父皇请安,听内侍们说父皇因为近日政务繁多、娘娘们也偶尔会闹闹脾气,休息的时间都大幅缩短,儿臣甚为担忧呢!”

被广宣训练得有模有样的卓大少努力地扮演着孝子的角色,宫里的规矩多得直逼冬天的猫毛,进退应对都有几十款礼仪和敬词,为了不丢广宣的脸、更为了吃到御膳房的大餐,卓文君算是拼了大脑的容量在接收宫中的规矩。

“免礼,好几天不见你进宫,朕还真是想你得紧,内宫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闹完一个接一个,还不是为权嘛!不说这个……你最近过得如何?快跟朕说说,今儿个就待宫里别回去,朕让御膳房给你弄桌好吃的,你留下来陪陪朕,顺便替朕出出主意。”大骊皇帝心情好得很,拉了爱子的手就往内阁走。

“儿臣遵命,只希望父皇别嫌弃儿臣不灵光的脑袋,其实,父皇,儿臣有件小事想跟您说呢!您一定会感到很有兴趣的事,还记得前些天的信鸽吗?您觉得好玩吗?”卓文君灿笑。

有好料当然要留下来吃,最近没事可做有点小无聊,想想……刚好有个公主来招惹他,答应广宣要插手广安和季生之间的谱也该有所进展,不趁此机会搅和搅和,怎说得过去,想必……应该挺好玩的吧!如果能让他因此凑合了广安和季生、又能帮苦恼的皇上解决内宫问题,广宣一定会佩服死他的,不是吗?!

一个人说一句话能造成的威力有多大?

有没有可能让另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句话,散播出去的速度有多快?

会不会像细菌分裂?一成十、十成百、百成千、千成万……

古人都说了,“听多了曾参杀人,连曾参的娘都会信心动摇。”不是吗?

这就是人性啊!

他很期待这件小事在京城开炸后,会有什么有趣的事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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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好好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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