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堕落生活
看不出老板娘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自从和贺雄经历**一夜，她显然已对马老板老气横秋的状态更加疲乏。或许每一个月圆之夜，她都舔着指甲坐在床头回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的彪悍。实在饥渴难耐，大不了躲在房里尸变一番。
她提出要正式成为贺雄的女朋友，好处是免收我们所有的房租和水电费，并且把押金都全额退还。这个条件让我们怦然心动，但贺雄却是怦然心跳。宋飞劝说：“虽然老板娘年纪大了些，变态了些，不过想想她有一家米店，还有这么多套租房，而且在外头鬼混那么多年，肯定存了不少私房钱，牺牲一下还是值得的。”这回不管我们如何“苦口婆心”，贺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们谁认为值得谁上。”
老板娘遭到当面拒绝，羞怒交加，眼神像吃人豹子似的。
晚上大伙都饿了，平时吃惯了夜宵，时间一到肚子便展开擂鼓大赛。众小弟翻箱倒柜，只搜出了四块五毛钱。于是一个小弟到巷子里称了一些豌豆，大伙一言不地嚼着豆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因为只要贺雄接受这个半老徐娘，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都可享受到免费的晚餐。这样一来，贺雄无疑将我们嘴边的酒碟子残酷地掳了去。
大家饿得没力气，一个个早早地躺到床上去了。廖一彪终于找到了怒的借口：“贺雄你能不能把脚洗一下？你家是酿泡菜的吧？”贺雄稍一转身弄出点动静，同床的人立即“醒”了：“能不能不**？”
贺雄爬起来，他觉得很委屈，一个人披着衣服到天台上站了会，太冷了，又哆嗦着回了房间。
这样的光景持续了两天，大伙除了上厕所几乎不起床，就像刺猬冬眠一样龟缩在被子里，以节约热能。因为赊账过多，附近的小店主看到我们就像躲瘟疫似的。
令狐青衣趴在我胸膛抽泣，她饿了。这样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象过。我想卖力地**来安慰她，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弄了几下，她索性将我从身上推开，坐起来说：“少爷，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要你爸再寄点过来呢？相信他也不想看到少爷儿子受这样的苦。”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书香门弟，我爸要是知道我过这样的生活，会……气死的。”狗改不了吃屎，哪怕饿得奄奄一息，我的虚伪仍然饱满。
令狐青衣倒在床上，长像墨汁一样泼开，嘴里轻轻哼着《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披上衣服到苏健房里，这小子的身子将被窝卷了三层，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周易在聊天。见我来了，他将**探出来，说：“少爷，穷人的日子不叫生活啊。”
周易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递给我一根，这家伙居然还私藏了军火。他将烟点燃，皱着眉头抽了一大口，叼着烟说：“见解不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过街上的流浪卖艺者，乞丐，或者擦皮鞋的大妈，他们对生活的理解最真实。”
我对这些话题不关心。我从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思想多么伟岸，我只要活在当下。我问周易：“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
他笑了：“少爷，你可是跪帮老大。几个正常上班的白领聚在一起，还叫帮派吗？”
言外之意很明显，苏健抢先一步愕然道：“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
“没必要这么夸张。”周易眼里亮过一丝狐狸眼色，很快被嘘吐的弥漫烟雾遮掩。“等天色再晚一点，就可以行动。”
一听说要“加班”，众小弟都从床上跳了下来，几个女人都守在家里等面包。令狐青衣一听说要抢劫，举双臂要跟着去。这个女人真是个怪胎，天生丽质，说她单纯吧还挺善良，说她邪恶吧还挺变态，好像对纯情杂志和残酷暴力同时情有独衷，这种情况在女人里绝不多见。
周易劝止了，多一个女人无疑是多一个累赘。令狐青衣在原地直跺脚，我吻了她一下，要她上楼去。
看了一下时间，十点的样子。巷子里一片薄雾，空气有些凛冽。小卖部、面包店等小铺子都打烊了，雾中灯火阑珊，大抵是些夜宵摊、廊、**保健之类。廊一家连着一家，“凝妆楼”、“华清池”、“春光无限”、“经典泰式”、“好再来”，“圣女浴”，名字一个比一个挑逗，俨然和古时的妓院没有差别。经过廊门口的时候，脂粉女人们像蜂出巢似的飘了出来，看来这个行业竞争还挺残酷。为了招揽生意，一家穿得比一家少，苏健戏说她们都是冬泳爱好者。对她们而言，我们这种游手好闲容易冲动的年轻公子哥无疑是最佳顾客，而且帅哥成群，想必暗底里不收钱她们也会像《唐伯虎点秋香》里的石榴姐那样四肢趴开仰在床上。
遗憾的是我们只朝她们吹了记口哨，便匆匆地走了。失落的女人们一个个将裙摆撩下来，少不了要嘟哝几句。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们挑了一个离租所稍远的偏街，等候目标出现。夜气袭人，这个时候最需要点根烟温暖一下肠胃。十几号人，肯定有人私藏了些以便烟瘾来犯时救急，不过这当头拿出来充公是奢望了。
路上的行人很稀少，有一伙中年模样的男子经过，看到路边的阵势，忙加快了脚步。偶尔一辆出租车驶过，耀眼的车灯像黑夜中化身行驶的龙猫。一个叼着烟嘴的青年出现在视野里，大概距离二十米的时候，他突然一转身，拐进了旁边一条巷子。
周易要大家把队伍拉开些，否则难以有落网的鱼。终于，两个小伙子走进了包围圈。他们兴许还在诧异今晚的偏街怎么如此热闹，魏常延带着一些人从后面包抄过来，我们步步逼近，他们这才意识到麻烦。其中一个略显老练，很快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尽数分了。这支香烟就如渴时的甘露，大家迫不及待地点燃狂抽，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吸了一阵，两个小伙子战战兢兢抖了一阵，史一聪将手搭在其中一人肩上，说：“兄弟，弄点烟钱，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