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说青青小姐、道尔夫人,请问你家的道尔先生一向都是摆着那副仿佛被寒冰掌打中的冰块脸吗?”
杨莳萝大声的话语,将原本离情依依的气氛打破,连一旁被好友戏称为“冷面女”的纪琬琬也笑了起来,于是悲伤沉凝的场面顿时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有趣画面。
“香草,你这张嘴喔……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夏青青眼中闪着好笑的神色。
“我是讲实话啊!”杨莳萝理直气壮的回答,顺便再瞟了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形一眼。亏他还是帅哥一个,可惜个性着实令人不敢领教,冷静、冷淡又不多言,要不是知道他其实是很爱青青的,她才不放心青青嫁给他哩!八成会力劝青青悔婚或逃婚什么的。
不过如今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青青是住国外住定了;倒是青青这个先生的冷脸,老是让她感觉到很熟悉,就好象她曾在某个地方看过。
“别理香草了,青青,你也知道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倒是你,假若在国外住不惯,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纪琬琬意有所指地淡声道。
“我知道。”夏青青眼里笑意加深。还说别人心直口快,那她自己拐弯抹角表达着同样意思就比较无害吗?
突然,一只铁臂横伸过来,原本站在一旁让她们诉诉离情的杰可士,再也听不下去的将新婚妻子拥进怀里。
“两位小姐请放心,青在美国一定会住得很愉快的,你们就放宽心吧!”他没好气的说完之后,随即换上另外一种口气低头俯视怀中的妻子,“青,我们该进去了。”温柔的眼神教人不敢相信之前他还一副气愤不已的说话模样。
“每次只要听他开口说话,我就觉得怪怪的,他的国语竟然说得比我还要标准!”杨莳萝兀自嘀咕着,才不甩人家老公发火的目光正不善地盯着她。
“那你还不自我反省一下,光在那边抱怨是没有用的。”纪琬琬很老实的吐槽。
杨莳萝白她一眼,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继而转向偎在老公怀中的夏青青,
“青,反正我们的意思你懂就好,至于我们的他址相信你也没忘记才是。”
“我知道。”夏青青看着两位好友,“我真的该进去了,记得写信给我或E-mail也可以。”吩咐完她便随着催促的老公走进验关处,不过也没忘了回头摆摆手。
直到夏青青与杰可士验完证照并消失在两人视线中,纪琬琬才开口道:“香草,我要由机场直接到新竹的工厂去,大概没辫法送你回台北。”
“不用了,我自己搭巴士回去,你别担心我,有事就快走吧!”杨莳萝摆摆手,不在意的回道,顺便还催促她先行一步。
“好,那我先走了,我们再电话联络。”
“好。”杨莳萝笑咪咪地回答,看着纪琬琬身形快速的消失在楼梯处后,这才慢慢且悠哉的走向楼梯。
XXXXX
穿过机场楼下大厅,杨莳萝打算出了大门再绕到大楼的另一头搭乘往台北的公路局巴士返回台北。
孰料,就在她走过通往大门外的自动门时,恰好与三名欲进入出境大厅的身影擦肩而过,一般似曾相识的气流袭来。
“咦?”
杨莳萝快速的回过头,隔着已合上的自动门,她看到三名并肩而行的高大身影,而走在中间位置的那人就是引发她灵动力的对象,因为由他身后,她又看到熟悉的现象,于是一个多月前在忠孝东路某百货公司里发生的事如倒带般的浮现她的脑海。
“啧!不会又是同一个人吧?”
疑惑加上不解,杨莳箩选择往来时路奔去,再次进入出境大厅并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那三道行进中的背影。
“对不起,先生。”她轻巧略带喘息的绕过三道人墙并站在他们面前,顺道堵住他们的去路。
“嘎!真的又是你!”杨莳萝讶异地低呼。
真的是一个多月前她在百货公司看到的那个性感美男子耶!
“奇怪?上次我明明看到你会在数日内发生血光之灾,为什么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是保持原样没变?”她圆睁着眼,努力凝聚灵动力并趁对方有些发呆时再看得仔细点。
“是你!”
没料到会被人大胆挡住去路的欧圣钰,一时反应不及站立原地,定眼一瞧,多日前的记忆涌上。话脱口而出的同时他倏地发现自己未忘却这张在日前曾向他撂下警告话语的女性脸孔。
“这次你又打算向我掰些什么?又是血光之灾?”欧圣钰冷声嘲讽,没有留意到在他的话出口时,站在他两旁的陆氏兄弟脸上泛起的惊诧神色。
啧!要不是自己心肠太软,她才不管他即将上刀山或下油锅哩!以为板起脸来,就能把她吓跑?笑话!那她看她的好友“冷面女”纪琬琬那么多年,难道是看假的!
当然啦,如果她肯老实的承认,除了她天性心肠软,她也实在舍不得让这么一张俊美的皮相消失在人间,毕竟撇开此人的恶劣态度,他那张脸还真是赏心悦目,有美化环境的功能呢!
“喂!你这人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坏耶!”杨莳萝口中啧啧低声抱怨,灵眸则是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欧圣钰,眼中也渐渐泛上一丝疑惑。
就她仔细观察,此人似乎没有一点曾受过伤的迹象,可是她又能确定这次看到的跟上次不同,这分明代表着他上次的灾劫应该已经发生过了才是,
如若不是,那为什么她并没有代为承受?
另外,事隔没多久,怎么这人的生命之光又带着流窜的血红之焰,而且还比上次严重许多……
好吧!杨莳萝暗叹一声。她果真如妹子棻如所言,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冷血行为……唉!罢了……
“呃,先生,你说得没错,我又要旧调重弹了,这两天你有生命之虞,如果你现在打算搭机到某地,我奉劝你最好取消行程比较好。”杨莳萝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
“又是血光之灾?”欧圣钰嗤声道。她难道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吗?真以为他是被唬大的!
心中一股无明火直冒上来,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上次她一语成谶,他口中虽然死不承认,可是心中却是信了七、八分的,那么现今他的心里又是在恼怒什么呢?也许是在气她并非因迷上他的外貌而来搭讪,反而是真的看出什么来警告他的,根本就无视于他的外在条件。
思及此,他的男性自尊不免感到受创,而胸口的火气也窜高许多。
“看来你的仇家不少!”杨莳萝不理会他话中讽刺的意味,径自下结论。
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什么不对,如果他老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其他人都该被他踩在脚下的德行,那也就难怪有人会看他不顺眼而想宰了他啦!
因为她现在就很想踹他一脚哩!
“我没有仇家。”欧圣钰非常不爽她话中意有所指的含意,“我只是一个学生,哪来的仇家!”咬牙由齿缝中迸出话来,他俯首怒瞪她。
不会吧!杨莳萝心中暗叫一声。不管怎么猜,她也绝不会猜他的身分是学生,筒直太不搭了嘛!
她仔细地梭巡着他的五官,可是不论怎么观察,也看不出他有哪点“气质”像学生。
“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现今的学生还流行带两个跟班的。”她嘟嚷着。
一股阴沉的怒气开始显露在欧圣钰的脸上。
一旁的陆腾云从他们的对话已听出挡在他们面前的娇小女子,就是欧圣钰在上个月受伤时曾提起过,在百货公司出言警告他的女子。
不过,圣钰的话有待商榷,因为他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女子有半点想钓圣钰的样子。
“小姐,可以请教芳名吗?”陆腾云往前挪移一步,用着温和礼貌的语气问着。
“杨莳萝。”这名同样也属帅哥级的男子态度好多了!杨莳萝于是放软声调回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欧圣钰更加“乌黑”的脸色。
“你好,我是陆腾云,我想跟杨小姐澄清一下,我们不是跟班。”陆腾云指着陆少麟,“我们三人是在同一所大学念书的同学,也是好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他解释着。
“喔!”杨莳萝耸耸肩,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随便,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欧圣钰愠恼地插入一句话。
“的确,你这个朋友说得没错。”杨莳萝对着陆腾云道。真是没风度又脾气恶的男人,亏得她还好心地想警告他,哼!真是好心没好报。“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自己作决定,看是选择相信或不相信都可以。恕我不奉陪了。”
她闷闷地说完:心中暗骂自己太多事。
“请等等,杨小姐。”陆腾云急忙叫住已经转过身子打算走人的她。
杨莳萝顿了一下,转头睨着他。
陆腾云向前大跨一步,“杨小姐,可以借用你一点时间,请教你几件事吗?”
他低声请求。
杨莳萝看着他满脸的诚恳,“好吧。”于是两人走到一旁的大柱边,“你想问我什么?”
“上个月警告圣钰,说他有血光之灾的是你吧?”虽说心中已有了肯定答案,陆腾云仍是再问一次以确认。
“圣钰?”她疑惑的张着眼。
“欧圣钰,我们的好朋友。”
“喔!”杨莳萝怜悯地看着他。好可怜,竟然有那种脾气乖戾的朋友。“上个月吧!我在台北忠孝东路的一家百货公司碰到他,那时曾出口警告过他,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进去就是了。”
“呃,杨小姐,请问你是如何得知圣钰将有血光之灾的?”陆腾云小心地问道。
杨莳萝看了他一会见,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从小我就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懂吗?我也很不愿意呀!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正经的解释到最后又变成咕哝的抱怨声。
“所以说,你是因为看见了什么才会警告圣钰的?”陆腾云问着,眼神若有所思。
“嗯。”杨莳萝点着头,接着又很疑惑的问道:“上个月他都没发生什么事吗?这满奇怪的,照说我应该不会看错才是。”
“杨小姐,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陆腾云有些迷惘。
“喔,抱歉!”杨莳萝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的,其实我是不能警告他的,因为每回只要我一警告别人,告诉别人即将会发生的灾劫,结果便是对方躲过,换成我这个出声警告的人代为受过,所以……”她无奈地看看他。
陆腾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假如圣钰相信了你的话避了灾祸,那么你就会代为承受?”
“对,所以我才问你,上个月他都没出过什么事吗?例加跌倒受伤、车祸啊什么的。”
“有,上个月他的确有受伤过。”陆腾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果然。”杨莳萝眼中有着释然,“我就说嘛,这一个多月来我都平安无事,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呢!”她咕哝着。
“杨小姐,”陆腾云唤着正在自言自语的人,“那这次……”他的眼神有一丝凝重,因为他想起上个月圣钰受伤后,他曾与在日本的闻人韶联络过,而当时闻人韶所告诉他的话。
“这次我看到的跟上次不太一样。”既然已决定出言警告,杨莳萝亦坦白直言,不加隐瞒,更何况这个陆腾云并没有像别人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如果我没有解读错误,这回他的灾劫应该比上回来得严重,如果多加小心,或许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且我也不用代为受过。这句话她放在心上并没有说出口。
“那……”陆腾云眼中眸光闪动。
“别问我!”杨莳萝伸手阻断他未竟之言,非常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我只是看得出来,却无法解厄,我并非神仙好吗?”她快言快语他阻断对方心中的冀望。
唉!就算知道解厄的方法,她也不会告诉他,心肠软又怎样,有出言警告就算是仁慈了,她真的不想代为受过,万一断手断脚岂不惨哉!
“那……”或许她还知道些什么其他的。
“好了!我言尽于此,就算我没有要事在身,也不需要继续陪你在这儿耗时间。”杨莳萝再次别开眼,不看陆腾云那有所求的眼神。“更何况,你那个“好友”已经快要火山爆发了,他八成以为我想钓他的诡计在他身上施展不开而转移目标,想用在你身上了。”她的眸光瞟向不远处那张颜色暗沉的俊脸,眼底不觉浮现好笑的神色。
真是不可爱的男人,不过是与他的“好友”多聊两句,犯得着用“眼力”猛射她吗?她又不是他的仇家。
“杨小姐……”陆腾云跟随她的目光,也看到欧圣钰眼中极端不悦的神色,心中不觉起了一阵纳闷。圣钰怎么了?
“得了,别羊小姐、牛小姐了,反正记得劝你的朋友,凡事小心谨慎点就没错了,就这样了。”杨莳萝摆摆手,迅速地转身远离“是非”之地。
陆腾云看着快速走远的娇小背影,只得迎向某人“杀人”的目光,慢慢踱回之前站立之处。
“什么狗屁大事?值得讨论这么久的!”欧圣钰的咆哮声迎面轰上陆腾云的险。
陆腾云勾起苦笑,突然觉得自己好歹命。
XXXXX
将汽车钥匙往荼几上一去,欧圣钰才刚往客磨的沙发上倒,就看到陆腾云由书房走出,一脸凝重的向他走来。
“你昨晚没回来。”陆腾云陈述事实。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几时成了我的保母了?我回不回来还得向你报备?”
欧圣钰扬起浓眉斜睨他,慵懒的仰靠在椅背上。
“又被哪个花痴缠住了?”突然冒出来的陆少麟,口气有些幸灾乐祸,“竟然会让我们欧大少爷直玩到近中午才甘愿回家。”
“我忘了。”欧圣钰淡淡一瞥,诚实回答,“好象是叫什么雯的。”
“哇!老兄,你还真够老实的,连我都知道昨天你离开学校时带走的是二年级英文系的系花简丽雯,而你跟人家厮混了一夜,竟然连床伴的名字都不记得,啧!还真是有够无情的。”陆少麟嘴上啧啧作响,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她主动粘上来的,我只是没有拒绝,干嘛还要记住她叫什么名字啊!”欧圣钰嗤声道。
自从两天前在机场出境大厅发了一顿脾气且又被陆家两兄弟硬是“架”回台北,害他没去成法国,他就感到心中烦躁不已,有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盘据在胸口,久久无法散去。
于是在由机场回来的当晚,他跑到自己名下的酒店里饮酒作乐,末了还以高价买下酒店美艳红牌一夜,两人在饭店房间内厮混一整夜。
结果一夜的纵欲一点也没有消灭胸中郁结之气,于是昨日在临离校门之际,他才会将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一并带走。
“她可是二年级有名的才女呢!瞧你一副不屑的样子。”陆少麟调侃道。
“那又怎样?”欧圣钰不耐烦回道。
昨夜的女人有着中上的美貌,身材也算不错,唯一令人称赞的是她几与专业人士不相上下的狂野淫荡,热情主动得很,当然,他也不是卫道人士,在有需求时,自然是不会推拒自动上门的玩物。
只可惜精力的发泄,却不能一并将胸口的郁结发泄掉,他还是没法真正的放轻松。
好不容易在今晨拢脱那个粘人的女人,开着车四处兜了一上午,心情才感觉稍好些,这两个兄弟又跑来烦他……
“你今天是打算来和我讨论道德问题?”欧圣钰撇着嘴角问道。
“别说笑了,我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弄清楚你那一团亲卫队。”陆少麟露出怕怕的表情,“是腾云一大早就急着找你。”他指着一旁沉默的陆腾云。
陆少麟与陆腾云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因为两人出生差不到五分钟,所以位居老二的陆少麟死也不肯叫陆腾云一声大哥,因此一直以来,两人皆以名字互称而不管排行。
“什么事?”欧圣钰转向陆腾云,有些不耐的一瞥。“今天又不用到学校去,你一大早的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圣钰,你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在桃园中正机场出境大厅碰到的那位杨小姐所说的话吗?”
欧圣钰眼神一沉,闷声道:“记得又怎么样?”他怎么会忘记那个有着一对圆滚滚眼眸,两次见到他就只会警告他且连一眼也没多瞧他的可恶女人。
“我看这次她好象又“猜中”了。”陆腾云将今天的早报递给他。
“怎么说?”欧圣钰边瞄着报纸上被特意圈起来的讯息,口中反问着。半晌,他抬起眼,“一架由台湾飞法国的班机在抵达机场要降落时不幸失事,爆炸坠毁……我看完了,所以你到底要我看什么?”他不解的问。
“看班机号码。”陆腾云提醒。
“F714……”欧圣钰盯着报上的数字,口中无意识的念着,“咦”
他猛地抬头紧紧盯着陆腾云的眼。
“你没记错。”陆腾云颔首,“这班机就是两天前你青算搭乘的那一班,所以我才说那个杨小姐真的不是在诓我们,而且可以确定我们真的被盯上了。”他看着欧圣钰转为沉重的脸色与眼中迸出的火光。
“该死的!就算是要杀我,也不需要赔上别人的命呀!”欧圣钰骞地大吼。
即使他一向用着很绝的手段来对付想加害他的敌人,但是他还不至于会如此的滥杀无辜。
“我都跑到台湾来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大手爬过浓密黑发,欧圣钰喃喃低咒着,“一旦让我确定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休想我会轻易放过他!”
竟然为了想杀他而炸毁一架飞机!看来那个苏易鄱这回是真的卯上他了。
“我已经联络上你父亲了。”陆腾云将早上在书房里做的事道出。
“你通知他做什么?”欧圣钰嗤道,“我们都还没确定这件事是蓄意神或意外,你急什么?”
“不管是不是,我可不想哪天你出了什么事,然后我被你老爸剥皮哩!”陆腾云道。
欧圣钰忍不住瞪他一眼,不过没作声。
“反正就算我们不说,你老爸也是会知道的啦!你就别计较了。”陆少麟在一旁帮腔猛点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欧圣钰边发着牢骚,边由沙发起身,“我有点困,先去睡一下,其他事等我睡饱了再来讨论。”
陆少麟看着欧圣钰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后才回过头来。
“腾云,你在担心什么?就算只有我们三人,苏易鄱也没那么容易撂倒我们的。”他看到陆腾云眼中残存的一抹忧虑。
“我不是在担心我们三人,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天在机场时,那个杨小姐所说的话。”
“什么话?”陆少麟狐疑地问。
“她说,假若圣钰能逃过此次灾劫,那她将代为承受。”陆腾云回想道。
“你是说这回圣钰没事,她却会有事?”
“不无可能。”陆腾云深思道。
“不会吧!真会有人这么笨,明知道帮人避开灾劫的后果是由自个儿承受,那她还要做?”陆少麟不以为然地反驳。他不相信有人会这么蠢。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这么笨,我都想确认一下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如圣钰所说,那只是想钓上他的手段。”
“确认?去找她确认?你知道她住在哪里?”陆少麟诧异地问,“何况我们未确定坠机的真正原因哩!”
“不管了,先找到她再说。”陆腾云作下决定。
“那你不去法国啦?”
“你去,我留下来找到那个杨莳萝。”陆腾云横他一眼,表明不容他人拒绝。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陆少麟不情愿的问。原本想说陪那个心血来潮的圣钰终于熬完一年的“学生”生活,才正想轻松一下,却又马上被丢了一件“差事”到头上。
“在这种时期,假若那个杨小姐真是可以看出圣钰几时会遭劫,那么找到她,三不五时就要圣钰去给她看看,我们也可以尽早防备。”
“哇!”陆少麟蓦地张大眼,“你好狠喔!腾云,假如那个杨小姐说的话一点也没吹牛,那你岂不是刚刚好害死她,啧!还三不五时要圣钰去给人家看一看哩!你讲的是人话吗?”
“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然我们也可以一并保护她啊!”陆腾云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别这么一厢情愿的惹人厌。”陆少麟嘲讽道。
“你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调是吧!”陆腾云警告道。
“不、不!”陆少麟摇摇食指,“咱们分头办事吧!”开玩笑,有人都快翻脸了,他哪还敢再多说,又不是不要命了。
XXXXX
“亲爱的“先知”姊姊,小妹为你送点心来了。”杨棻如一脸幸灾乐祸将手中的杂物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
“你何不干脆明说算了,老是这样讽来刺去也不嫌累!”
坐在病床上的杨莳萝丢开手中的杂志,双眼瞪着裹上厚重石膏的左脚。
“喔?”杨棻如扬高眉,满脸无辜地问,“那么请问我该明说什么?”她语气中的谦虚满是做作,手中不停的将带来的袋子打开。
“你何不干脆直说我是一个多管闲事、鸡婆、无聊、又喜欢找死的姊姊。”杨莳萝嘟嚷着,想象着妹妹正想骂出口的话。
“哇,你有这么多缺点呀!我这个做人家妹妹的怎么从来不知道哩?好奇怪喔!”杨棻如虚假无辜的口吻,足以逼疯圣人。
“棻如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想骂想打想杀都随你,从昨天到今天,你都不累啊?”杨莳萝哀号着,脸上净是哀怨。之前棻如一直叮咛她不要老是多管闲事,结果这次的小腿骨折让她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悔了?”杨棻如终于收起虚假的冷嘲嘴脸,眼神一沉的问道。
“也有可能这次是我自己的灾劫啊……”杨莳萝在妹子的瞪视下,说话声越来越小,她自己都感觉到说出来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啧,旱知道昨天就不要那么坦白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害得棻如二话不说,直接认定她这次的受伤又是另一回代人受过的结果。
事实上,她都还不能确定呢!
“如果你没多事的跑去警告别人,那我就相信你所说的话。”杨棻如摆
明了就是不相信的态度。突然,她嘲讽的眼神转成怀疑的瞪向姊姊,“该不会这回被你警告的对象是个英俊的帅哥吧?”
“什么意思?”杨莳萝一时没听懂她的话中含意。
“意思就是说,你该不会是迷恋上某个男色,所以才会把我的警告丢到脑后。”杨棻如恶毒地嘲讽。
这下子杨莳萝听懂了。“才不是呢!你别乱栽罪名给我。”
“这么说你这回警告的对象是“母”的啰!”杨棻如戏谑地说。
“呃……”杨莳萝脑中突然浮现被她警告两次的欧圣钰那张英俊性感的脸,不知为什么,脸上的温度竟突然升高了起来。
“看来我没猜错,瞧你一脸心虚的模样。”杨棻如斜睨她。
“棻如,我拜托你好不好?我也很想照你说的去做,可是偏偏……”杨时萝翻了翻白眼。
“偏偏你又狠不下心来,对不对?”杨棻如接下她的话,“不过,说也奇怪,自从你学会关闭你的感知灵动力并且可以操纵自如以后,除非你特意去看,否则是不会有什么感应的,那为什么这次你又跑去警告别人,难道你的操控能力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准确?”
“才不是呢!前几天我在机场警告的那个人,就是上回我曾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人。”
“哇!同一个?”杨棻如讶然问道。
“同一个。”杨莳萝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无奈。
“所以,你根本不是特意去看的,只是像上回一样,不由自主的因“擦身”而感应的?”杨棻如想起前些日子杨莳萝所说的话。
“就是啊!我怎么知道连去送青青上飞机,也会碰上这种事,而且还是同一个人,真是诡异。”杨莳萝叨絮着。
杨棻如边思索边看着个性单纯的杨莳萝,顿了一下,她说道:“姊,回去我仔细的帮你卜上一卦,好不好?”
“不用了。”杨莳萝挥挥手阻止道,脸上一副怕怕的模样,“万一你真的算出什么来,那我多累呀,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多无趣,算了吧!”
“好吧!”杨棻如也不勉强。她很清楚姊姊最不喜欢“提早”知道什么,她总是说,在未知的情况下过日子才是最快乐也最没负担的。关于这一点,她也是很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