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馨假期过去,繁重工作又再开始。
「怎么这样……这帐……怎么算都不对劲……」柳粤生头痛地托着腮,低喃道:「莫非……」
一阵不祥的预感,柳粤生连忙召来了保镳兼助手阿仁。
「柳哥,有什么吩咐。」阿仁恭敬地答应。自从柳粤生得掌大权,在赌城干出成绩,他们这些直属小弟们也有了面子。不像以前,经常因柳哥晕血胆小的糗事被笑到抬不起头。
「那个……请问这几家承办商和供应商你知道吗?」柳粤生小心地写下公司名字。
阿仁一看,诚实地答:「这家和那家都是社团的公司,由兄弟们作持牌人。另外那几家我不认识,要去查吗?」
「不、不用了。」柳粤生心一沉,略一犹豫,才凝重地问道:「社团兄弟搞私人生意,震声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阿仁笑起来,柳哥还不是普通的糊涂啊,「这全是声哥授意的。持牌人虽是社团兄弟,但大老板还朴家人啊。」
柳粤生几乎眼前一黑,喃喃道:「原来这样……」
「呃?柳哥,你怎样了?脸色变好可怕。」阿仁吓了一跳,不会是他说错话吧?「柳哥,你撑着,我召医生来。」
「不,不用了。」柳粤生阻止他,以微弱的声音问道:「震声呢?震声在哪里?」
「声哥跟杰哥出去了,听说……有点小麻烦,杰哥也拿不了主意。」宋杰正是朴震声重点培养的社团接班人,连他也拿不到主意……?
「是什么麻烦?」柳粤生抬头问道。
阿仁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是有批货被抢了。」
「啊……」柳粤生吃了一惊,心里更乱了。
蓦地,秘书神色凝重地进来,通报说朴家二房的三叔公来了,正在贵宾室等着,还带了好些人,要求立刻跟柳粤生见面。
那个三叔公是麻烦角色,今次还带了外人前来,阿仁心知不妙。
「声哥快回来了,请那位老爷等等吧。」
「为什么?他要见的是我。」出奇地,柔顺的柳粤生竟提出异议,在小弟们震惊的目光中,坚定地走向贵宾室。
以后,他不要再柔弱了,他不要再被蒙骗。
***
华丽的贵宾室以黑白色主,配以厚重的酸枝家俱。身材瘦削纤细的柳粤生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显得更加弱小。
「二房的三老太爷吗?您好,请问您老人家大架光临,可是有什么指教?」小柳气势弱则弱矣,官腔还算打得有板有眼。
可是三老太爷明显没把他放在眼内,鼻子朝天大刺刺地道:「这位卢先生是我朋友,卢先生正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卢家本家的一员。卢家的大名你一定听过吧?」
柳粤生看看那陌生的,态度傲慢的男人,诚实地摇摇头。
「呃,没听过。」
「什么?太失礼了!你简直是孤陋寡闻!」三老太爷大怒,卢先生也一脸受辱的表情。
可是柳粤生没法子,他真的不认识啊。每个江湖也有四大家族,但在韩国,朴家跟其它三大家族,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朴家势力远超同侪,早已冲出亚洲,跟黑手党等环球性黑道帮会并驾齐驱,姓卢的根本不够资格成为来往对象,柳粤生自然没有听过,这怎怪得了他。
「算了,我不管你有听过。」挨了骂也不会道歉,这笨蛋柳粤生只会眨眼睛,好像浑身没根骨头似的,三老太爷也懒得再骂,「我来是有话问你。」
「三老太爷请问。」柳粤生还是眨眨眼。
「赌场由你负责?」
「我是赌城发展计划的常务总监,负责范围包括……」小柳流利地解释。可是两位黑道出身的客人哪听得懂。
「好了好了,这里是由你管就是了。」三老太爷头昏脑涨,干脆直接说出来意:「我不管你说那有的没的,总之我和庐先生也对赌城有兴趣,你分几股我俩玩玩就是了。」
「啊……这是不可以的。」赌城投资庞大,几个巴仙己经是几千万了。三老太爷胃口不少。
「就这么一点点也不行?你连这个气量也没有?还是你调动几股的资格都没有?要是这样,你给找个拿得了主意的人来!」老太爷鼻子朝天。
「对不起,按规矩这是不可以的,所以无论找谁来一样。」柳粤生倒也不动气。
「他xx的什么规矩?!」老人大怒!他可是二房的三老爷啊。跟朴震声的爷爷,大老太爷是堂兄弟!这个小小的男宠竟跟他说不可以?还一连说了两遍?简直罪无可恕!
「什么规矩吗?」说到这些,柳粤生可熟了,「合约上第三章第七条第四节上列明了……还有第六章第十二条第三节,和第七章第五条第二节也有相关的条款。另外,在商业法律上……」
三老太爷听得脸都绿了,还是卢先生打圆场。
「既然规矩如此,我们也不好叫柳先生为难,可是柳先生也不行叫我空手而回,是不是?」哼,那老头可是欠了他巨债无力偿还,才答应分他赌场股份的。现在股份没有,自然要给他别的甜头。
「啊……」柳粤生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赌城的纪念品还没设计好,待生产出来了,我一定会马上送过去。」
「XYZ!@#$%!你还装傻!」姓庐的气昏,揪着柳粤生的衣领,大吼:「你不给我几个厅,今天的事休想善罢!」
厅?赌场的贵宾厅吗?柳粤生吓了一跳。赌城落成后将划分开几千个豪华厅房,按行规可以由那些赌厅可由赌城直接管理,也可外判给不同的人。贵宾厅的消费高昂,利润甚是可观,成为一厅之主等于坐地分肥。
「不……」
「不要告诉我不可以!」卢先生怒叫,双眼现出贪婪的光茫:「整个赌业界都这有把赌厅分给自己人的惯例。我可是你朴家三老太爷的债主!」
「啊……」柳粤生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直抖,可是还是坚持说:「不,不可以,按我们公司的经营守则……」话还没说完,姓卢的已经气得扬手--
「啪」的声,柳粤生脸上着了重重的一记,被打直摔到大门前。
而同一时间,收到阿仁通风报诉,气急败坏的朴震声刚好闯进来了。
***
「震、震声……?」眼镜被打飞了,柳粤生迷迷糊糊看不清楚,只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痛,口中有点甜腥,好像是流血了。
「是我,小柳儿。」朴震声的声音出奇的沉稳。以强而有力的手臂抱起了爱人,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柔软沙发上。
「我没事。」柳粤生以微弱的声音说。
「别说话。」朴震声沉着气,细心检视了伤口,让手上替柳粤生召医和冷敷,待一切安顿好,才冷冷地转过身来。
姓庐的见朴震声进来那么久也不吭一声,只管柔声细气地照顾一个男人,心中本是看不他的。可没想到二人目光相接,竟被震得浑身一颤。朴震声的目光好吓人呐。
「是谁动的手?」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朴震声的声音冷得让人冻成冰柱。
「不、不是我!」三老太爷连忙退后七八步。
「是我,怎样?」混黑道的输人也不能输阵,姓卢的硬着头皮也撑下去。
「自己把手砍了。」朴震声冷冷地说。
这也欺人太甚了!姓卢的怒极反笑:「不砍又怎样?」
「不怎样。」朴震声笑了,像只猎豹般向前疾扑。
「不砍,死而已!」
姓卢的还没回神,已经被过肩摔到坚硬的酸枝桌上。浑身痛得散开,还没机会挺起身,朴震声上前一手捏住他脖子,把他紧紧压在桌上,另一手随意捡起一枝钢笔,往下一插……
「死吧!」
尖锐的钢笔闪着冷冷的金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