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水绫奋力推拒着,可是她抗拒的力量越大,袁夏驹搂得越紧。

她不是柳儿!水绫在心底不平的抗议!她不是柳儿,她不要被当作另一个女人被亲吻!

袁夏驹几乎已经失了理智。他爱的女人、他要的女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他不能拥有她?为什么他得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得到她,却在好不容易尝到辛苦得来的甘果,就要马上面临失去的更深绝望?

他不是她的弑父凶手,他只是刚好和那个人是兄弟,为什么他得承担同样的罪名,让他好不容易寻着了的她,在面对他时,除了恨,还是恨!

他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消弭恨意?又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让她爱上他?

他不要等了!这一世,他不要再等了!

他要拥有她,不管她是恨着他、气着他,他都要定她了!

他一捏她的下巴,水绫因为吃痛而张了唇,他乘机攻城掠地,缠卷她的舌,拉引出尚被埋着、未萌发的情欲之芽。

她的呼吸之间全是他的气息,密密实实地将她包围起来。她呼吸困难,因为他吻得激烈,让她招架不住。

推拒的手被钳制在两人胸间,无法动弹;奇异的酥麻自舌尖传过,在体内到处流窜,她情不自禁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吻着,甚至踮起了脚尖,在唇齿间与他交缠……

“不……”她扭捏的闪避,心上浮起警告。他们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

他自她胸前抬起脸,眼眸中不全然只是想占有她的欲望,其中浓浓的寂寞与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的一足伤震慑了她。

“你这么爱柳儿?”

“柳儿是我的生命。”他喃喃自语,头靠在她胸前,吸吮她的香气,

“别再离开我了!这一世,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你走!”

“你弄错人了!”水绫大力推开他,跳离一大步,慌忙把拉到胸口的衣服拉下来,“既然你这么爱那个柳儿,你就不能背叛她!不管你抱持着什么想法跟我……跟我……”她脸一红,“发生关系”四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我讨厌你这种行为,那个柳儿若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厉声吼完,她转身冲出办公室。

袁夏驹愣在当头,倏乎想到她误会了什么。

她不知道柳儿就是她,更不知道他拥抱的就是他每日每夜爱于心怀的柳儿。

他起步,又猝然停下。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差一点就强要了她,强要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她还没有爱上他,她对他的感情只有恨,他不该那么做,怕未来,她连来见他一面也不肯了!

该死的!他暴怒的用拳头猛捶身旁的桧木办公桌。

如果说他们之间的线从此距离越来越长,那也是他的错!怪不了任何人!

◎◎◎

水绫如风一般冲进了屋子,差一点点就把文静娴给撞倒了。

“水绫,你在急什么?”文静娴在她身后喊道。

水绫恍若未闻,冲进了房间之后又冲出来,低着头,红着眼将一个信封交给母亲。

“袁家的人给的,说是生活费,然后,那个人说贷款已经帮我们缴清了。”

文静娴不急着将信封拆开,她关注的查看女儿,“眼睛怎么红红的?他们欺负你吗?”

“没有!”水绫转身又回房间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抗拒不了袁夏驹的拥抱?

水绫用双手环住自己,闭上眼。他游走全身的触感仍残留在身上,她举起轻颤的手,从他吻过的唇,往下滑至胸前,碰触被他亲吻的乳尖,一丝奇异的感觉升起,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洗澡的时候她常常会碰到自己的胸部,可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它就像其他部位的皮肤一样,只不过是身体的一部分,但曾被他碰触之后,感觉却不一样了,它变得敏感,奇异的感觉同时窜流到小腹,在大腿之间冒出火花……

好丢脸!

她捧住发烫的双顿,将自己摔向床铺。

如果不是那个“柳儿”,或许他们会继续下去,直到她将自己给了他为止!

袁家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毫不知羞耻,竟然在他索取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不愿意!她定心审问自己,答案确定是——她会给他!

水绫翻起薄被,将身子密密实实包了起来。她不停的咒骂自己不知羞耻,可是在咒骂的同时,心上又牵挂着一件事——柳儿!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够把他这样一个看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男人弄得那么狼狈,让他露出那么寂寞、那么伤痛的眼神?

他说过什么?柳儿是他的生命?

那在想着柳儿的同时,被抱着的她对他来说又是什么?

她猛力一甩头,双手压住太阳穴,企图引起痛楚来让自己不要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羞耻、愤恨与嫉妒同时啃蚀着她的心,侵蚀她的生活,让她不得安宁!

◎◎◎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因为心情的关系,有时觉得很短,有时觉得很长,水绫就是后者。

她把头靠在桌上,凝望着窗外几乎看不见一丝白云的蓝天,发愣的想着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明天也是一号了!

“水绫!”坐在身后的涓罗一踹她的椅子,“老师叫你啦!”

水绫突然惊醒,一抬头,瞧见老师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我真的要佩服你,每天这样发呆看风景,还可以考第一名!”

水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走上讲台领奖状。

“你的长腿叔叔如果知道你成绩这么好,一定会很高兴!”

她的长腿叔叔?

“他不是长腿叔叔!”水绫冲口而出。

水绫过于激烈的反应让老师吓了一跳。

瞧见老师莫名其妙的神色,水绫方讷讷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不叫他长腿叔叔。”

老师恍然大悟,笑了笑,“那你可以把成绩单当礼物送给他。”

水绫点点头,虚应了一下。

当礼物?她才不想再见到袁夏驹了,明天,她要叫水轶去跟他拿钱!

◎◎◎

“你姐姐呢?”

从昨天晚上,他就心神不宁,脑中有直觉告诉他,今天他一定见不到水绫,果不其然,出场的是弟弟水轶。

两姐弟同样有着明亮的大眼,一样被太阳晒成麦色的健康皮肤。他们长得很像,可是他不是水绫!

袁夏驹很是失望,再这样下去,那女孩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他眼前出现了。

他或许该给她一个解释,但要解释什么呢?解释他情不自禁的原因?解释柳儿的故事?

他失笑。她不会相信的。这故事在人们耳里听起来荒诞得可以,他随便编个理由,都强过真实。

“你家人最近好吗?”

水轶同样对着袁家的人有敌意。虽然袁夏驹表现得很亲切、温柔,但他还是不忘姐姐的耳提面命——他是坏人,坏透了的人,拿了我们该拿的钱就走,不要理会他!

他们家杀了他爸爸,杀了那么好的爸爸,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不好!”水轶很不客气的回道:“我爸爸死了之后,我们家就都过得很不好。”

袁夏驹无言以对。

“你姐姐今天怎么没来?”

“她说她不想见到坏人的脸!”水轶压低声音嘟嘟嚷嚷,“害我得接这项任务。”

坏人啊?他的罪名又再加一等了。袁夏驹苦笑。

“放暑假了吧?这一学期功课好吗?”

“我跟我妹妹都普普通通啦,不过我姐还是第一名喔!”水轶眉飞色舞。

“真的吗?”袁夏驹笑了笑。她想当医生的志愿可不是个梦想呢!

“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还要问我家的情形的话,我姐说,我们都还活着,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小朋友,你在学校没有读过什么叫做礼貌吗?”

“有啊!可是……”袁夏驹凌厉的眼神让水轶的气势整个瓦解,不敢直视他,“可是我姐说不用对你客气的啊!你们家是杀人凶手,我们……我们家是受害者啊!”

又是水绫!袁夏驹一咬牙,后又觉得可笑。

他干嘛对一个小孩子动气,他又怎么能责怪水绫呢?是他咎由自取啊!

“拿去吧!”袁夏驹拿出早已装好钱的信封,“收好,别掉了。”

如获大赦的水轶赶忙接过信封。任务达成的他连再见都没说,拔腿一溜烟跑掉了。

袁夏驹靠在椅背上,手指揉发酸的眼。

他该拿她怎么办?再大的阻碍都敌不过两颗心的距离啊!

◎◎◎

高中的暑假根本就是空设的,才休息没两天,就被学校抓去做暑期辅导了。

水绫本来不太想去的,反正没有暑期辅导,书她还是一样读得好好的。要拨那个时间去如蒸笼一般的学校,她宁愿窝在家里自己读书,轻松自在多了。

可是偏偏导师说那个长腿叔叔已经帮她缴了暑期辅导的费用了,害她不得不去学校陪同学三温暖。

多事的长腿叔叔!

想到袁夏驹,她心上不由得气!

这一个月他比上个月少给了五千块,说不定下个月就少了一万块,如此一次一次减下去,明年还未放暑假,他们就不用去拿生活费了。

她不是计较那个钱,她本来就不想要的,是他一直强调是他们的权利,他们本来就应该拿的。好啦!无所不用其极劝服他们收下“他们的权利”,结果呢,才第二个月,狰狞的面目就跑出来了。

没有那份诚意干嘛做那样的承诺!她好气!不管他们怎么处理她爸爸车祸一事,在事后,她的确有看到袁夏驹的诚意,结果那竟然只是做戏,是怕将来万一丑事被披露,用来博取原谅的手段之一吗?

好卑鄙!好无耻!想到她竟然把心放在那种人身上过,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一生气,火气一涌上来,她又觉得热了。三十七度的高温,真不是人过的。

水绫走到厨房寻找可以降火气的食物,却看到水轶跟水漾两兄妹躲在墙角,呜呜咽咽,不知道在哭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水轶一听到水绫的声音,慌得把脸别向一边。

“没事在哭什么?”水绫看着泪眼汪汪的水漾,“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他……”

“不准说!”水轶惊慌的转回头来捂住水漾的嘴,不料却与水绫满是惊讶的眼四目交接。

“你这伤哪来的?摔倒的吗?”水绫忙查看水轶的伤势,“怎么会摔得鼻青脸肿?你从楼梯上掉下来吗?”

“姐……”水轶扑至水绫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

“到底是怎么了?”水绫焦急的将他拉开来,“发生什么事?你好好说。”

“我……我前几天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他可以把我手上的钱变成好多、好多钱。我想说,如果我们有好多、好多钱,就不用受坏人资助了,所以我……”

“你去赌博?”水绫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

“我不知道那是赌博!等人到那边的时候,他们好几个人围绕着我,走也走不掉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有赚到钱喔,我把手中的五千块变成五万块耶!然后他们就说我可以用这五万块赚到五十万,谁知道……谁知道……”

“你那五万块全赔了?”

水轶点点头,“而且还欠他们钱……”

水绫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问,“欠多少?”

水轶伸手比出两只手指头。

“两千?”

水轶摇摇头。

“两万?”

他再摇头!

“二十、两百还是两千万?你快说啊!”水绫急死了!

“我没有借那么多钱啦!”水轶也被水绫开口的数目吓到了,“我借了二十万……”在他触及到姐姐瞳孔放大的双眸时,尾音急落了下去。

“二十万?”水绫几乎要抱头呻吟了。她要去哪生这么多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问题的症结,“你哪来的五千块?哪来的五千块让骗子盯上你?”

“我……”水轶期期艾艾、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快说,不然我让你从顶楼掉下去!”水绫抓住水轶的领子,威胁恫吓。

“是……是……”

电铃猛然狂响,把胆小的水漾吓得大哭出声。

“是谁啊?这么急?”

水绫正要出去看个明白,裤管被着慌的水轶扯住。

“不要开!他们来讨钱了。”

“你说那些骗子来讨钱?”水绫瞪大了眼。

还好母亲因为身体不舒服回娘家休养去了,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晕厥过去的。

“他们说如果这个礼拜三不还钱,就要砍掉我的手!”

“礼拜三?礼拜三不是今天吗?火都烧到眉毛了,你还不跟我说?!”水绫气冲牛斗,怒不可遏。

“我怕被你骂!”

“怕被我骂就不怕被砍手?”

水轶噤声不语,大颗眼泪扑簌簌直流。

久不见人来开门,外头的人已经动手动脚敲打铁门,“砰、砰”的声音每一声都打在三人心口上。

水绫只觉头皮发麻,可这事不解决,难保水轶走在路上不会发生意外。

“告诉我你五千块打哪来,我才帮你解决这事!”

“是……是从那个坏人给我们的钱中抽出来的。”水轶声音细若蚊蚋。

水绫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想不到是她误会了他!

“好,这笔帐晚点再来算!”

她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前去开门。

锁才刚打开,铁门猛地被推开,水绫一时闪避不及,铁门整个撞往她脸上,撞到了鼻子,疼得她眼泪直流。

“臭小子!”进来了三个大汉,其中一个一把抓起水轶,“还钱!”

“我……我……”水轶求救的眼神直飘向水绫。

“那个……”天啊!她的鼻子好痛!“你们骗他的钱,还敢公然上门来要债?”

“骗?”大汉们你看我、我看你,大笑出声,原本就难看的脸这下更加丑恶了。

“谁骗钱啦?”

“是他自己跟我们借钱赌博,小姐,你搞清楚,没人逼他!”

“是你们带他去的!”水绫道。

“那也得他心甘情愿啊!要不然谁架得走他!”

“废话少说啦!”抓着水轶的大汉很明显的没有耐性。“借据在这,白纸黑字盖手印,反正他没还

钱,就砍一只手抵债!”

“姐!姐……”水轶吓得裤子都湿掉了。

“尿裤子了,臭死了!”大汉掩鼻,甩掉水轶。

“你是姐姐喔?”大汉猥琐的目光将水绫白头到脚打量一遍,“水喔!不然你也可能帮你弟还债啦!”他的手轻薄的抚过水绫粉嫩的双颊。

水绫厌恶的别过头,暗里狠瞪他一眼。

“对啦、对啦!用身体还债啦!”

三名大汉兀自大笑起来。

“我不跟你啰唆这么多。”带头的大汉抽出香烟盒,自顾自地哈起烟来。“要不就把钱拿出来,要不就砍一只手,要不然就水姐姐跟我们走,三条路选一条,我们很客气啦!”

水绫咬牙切齿,狠瞪着面前的男人。

“不要这样瞪我啦,我会害怕耶!”大汉佯装害怕的拍着胸口,表情恶心得令人憎恶。

“你们敢使用暴力,我叫警察来抓你们!”水绫大声说。

这下子大汉们笑得更大声了。

“我们有对你们怎么样吗?别忘了,是你弟欠我们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再怎么耍嘴皮子都赖不掉的啦!”气愤不已的水绫一瞄借据,“三十万?”她一呆,“不是二十万?”

“借钱不用算利息的吗?”大汉将借据收起来,“好啦:看水姐姐美美的份上,我们就再给你一天时间啦,不过……”大汉突然抓过水绫的下巴,重重压了上去,“亲一下算酬谢!”

“哇靠!好的都被你捞到了!”旁边的男人看得心好痒!

“给三天啦!让我们三人各亲一下就给三天啦!”另一名大汉手抹着嘴唇,大有扑上去之势。

带头的男人将他拉回来,“反正他们明天筹不到钱,就轮到你了,急什么!”他嘻嘻笑,“水姐姐,我们明天会再来的啊!希望你没筹到钱喔!”扬了扬手.他转身走出去。

另外两名随从不甘愿的瞄了水绫好几眼,在带头的一声喝令之下,才跟着走掉。

好脏!水绫用力擦着嘴巴!从没有过这么恶心的感觉,就算是看到馊水桶里长的蛆蛆儿蠕动,都没有这种强烈恶心感。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没有钱啊!”水轶和水漾两兄妹抱头痛哭。

“不要哭了!”她才想哭!莫名其妙被人亲了,被那种人亲了,她恶心得胃几乎都翻过来了。

冲到浴室,她拿出所有的清洁剂清洗嘴巴,仍是没有办法除掉恶心的触感。

怎么办?明天他们要来讨钱,如果讨不到,另外那两个男人一定会扑上来的!不要!她用力扯住头发,她不要让那种恶心的事再在她身上发生一次!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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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爱甜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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