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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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乌托邦、「域联」一场如战在弦的大战,在许多人的睡梦中奇妙地结束了。
某个严寒的晚上,妥「域联」军突袭的桃军总指挥部,疑因「域」军误用管制性强化武器,以总指挥部为中心引起破坏大半个战场的毁灭性大爆作。其后在残肢现场中,发现与「域」军统帅--前乌托邦皇储的牙齿纪录吻合的尸体,消息传出后桃源四大财阀随即宣布终断一切对「域」军的财政支持,「域」军几乎即时瓦解。
同日,乌托邦发生九十年来第一次政变,以资深谋士待罗-凡发起,他全面掌握皇军势力,把介目-回特收押之同时,亦宣布撤军回国。
桃源国民陷入要修复伤痕累累的国土的艰苦时代,却每个人也感到终得喘息的平安。
而在半年后的今天,远离了烦嚣华丽的都市,在香格里拉西岸的私人海滩上,沐浴在日光下的两个人,也早就收拾了受伤的心灵。
感觉到恋人对炽烈的热吻回应得越来越无力,澄六牙再依依不舍也明白到,由昨晚开始就让自己予取予求到天亮的禾学序是时候休息了。重合的唇因而分开,澄六牙俯视着因疲倦半合而显得媚眼如丝的绿色眼睛,忍不住在眼皮上「啾」地亲了一下。
「现在让你睡一下……不过我会偷袭。」
身上只穿了一件过臀的衬衣的禾学续没好气地笑一下,但亦非常感激地背过身去,立即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趁这空档,澄六牙套起长裤,跑回屋子里掏出了卫星电话,随即又跑出来,在一个不会让禾学序注意到,但又能看着他的位置坐下。然后正想动手拨电话时,它却自行响起来了。
「喂,我正好想找你。」知道这个卫星电话的,就只有一个人。
「跟你心灵相通不会对我有任何帮助。」
语气是不苟言笑,但其实老是在暗讽别人这一点,对方一直也没变过--他正是篡夺回特皇朝的待罗-凡。
「我也没兴趣跟你心有灵犀、」澄六牙不屑地啐一句,「话说回来,伪造牙齿纪录的事,没有被抖出来吧?」
「放心,总之你已经消失在桃源和乌托邦,我会尽全力保障你们的甜蜜生活的。」
澄六牙宽心地「谢谢」一声,然后满足地盯着还好好睡在那边的禾学序。
「禾学序怎样了?」对方刚好问起。
「嗯,过得很平静、他喜欢这种生活。」
突然插入的一段沉默,让澄六牙错觉对方在世界上的另一端皱着眉,
「……我一开始对他很没好感,不知你为什么会爱上那么幼稚又倔强的人。不过后来还是觉得,他始终是个充满盲目爱心的大孩子罢了,但好歹看得出是个有节气的男人……嗯,咳。」
「杂七杂八扯一大堆,你到底想说什么?」澄六牙没耐性地逼对方切入话题。
「你说他喜欢那种生活……很难想像他会喜欢被人压在下面的生活。」
「喂!」连澄六牙也会因在外人面前谈起性生活问题而脸红。
「你一直没有跟他说那一次全部是我的计划吧?」
对待罗生硬露骨地转换话题的举动,澄六牙总有像「我玩完你了,现在说别的」的被愚弄感。
「没有~~!连你就是一直秘密放消息给『域联』的乌托邦军叛徒也没说!」不好的情绪导致澄六牙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毫无信任价值的敷衍。
就是这个叛徒让琉亨直揭发澄六牙的真正身份,并在其面前枪杀沙腾,本来在沙腾下葬的那天,在意科之外与侍罗再见面时,澄六牙气得想把他分尸当是沙腾的陪葬,然而这可恨的家伙却在坟前几乎砍下单臂当是赔罪。
那天起,这二人就成了伙伴,合作设计并实行了整套计划。
半年前,身为恐怖的地狱武器制造者的侍罗,就教授澄六牙让武器威力减半的引爆方法,以最低的损毁结束了一场大战。
「我也只不过是故意说一直找不到那三枚手臂大的超级武器,和间或跟琉亨直交换一些消息罢了。根本没做过什么出卖国家的事。」篡掉一个皇朝的人竟然冷静地这么说,「况且,你不跟禾学序说这些,他就会以为所有功劳都是你的,然后感激得不好意思拒绝你超越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过度欲求。」
「……」被说中了的沉默……
「不作声不是生气了吧?天天抱着爱人的家伙,连被调侃两句也不行吗?」
听得出待罗声线中的羡慕,澄六牙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又带开了话题:
「喂,介目他……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吗?」
「是,兄长居然无耻地配合着近臣来反叛自己,这个现实的确难以接受。」
「为什么只有我是无耻的?!」
「因为你为的只是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为的是他。」
「这有什么分别?!你喜欢的人不就是他吗?」澄六牙皱着鼻子,「从小你就是我们兄弟的老师,但我一早看出你比较喜欢他。」
「那是因为太难去喜欢你、」
差点被自己强行吞下去、忿忿不平的一句「混蛋!现在不就有个超级大美人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噎死,澄六牙最后还是决定原谅可怜的孤家寡人。
「你这是妒忌!不过……别说我是在安慰你耶!我想……介目很快会明白你不想他再沉沦血腥之中的苦心。」澄六牙是如此深信。因为那一场如浩劫般的战争,
就是因四大财阀对国家的爱、待罗对介目的爱和他自己对禾学序的爱而化解的。
幸福是一定会跟着爱而来的。这都是在拥抱着禾学序时所领悟的。
「承你贵言。如果一天他真的明白了,我会带着他来找你。当天他以庶出身份继位,不能正式领受皇储的徽纹,已经受了很大压力,再加上那些流言蜚语,才会对你有误解。其实你们兄弟,没必要为了一个纹身而非得你死我亡不可。」突然,又认真起来了。
「嗯,那就拜托你了……我也希望他来,让他看看哥哥所爱的人……咦?」
澄六牙抬起头,居然失去了禾学序的踪影!正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人按回椅里。
「你在跟谁通电话?」擅于侦察、洞悉疑点的一双眼,折射着绿色光芒的嵌在禾学序牛奶色的脸上。
「没、没有谁……」他何时站在我背后的?!澄六牙心里暗叫糟糕。
「终于被发现了吗?那倒不如把实情全部告诉他吧。」电话另一端的侍罗还这样说。
才不行啦!如果把一切和盘托出,那么他未来的无穷「性」福岂非要打折?
「真的没有谁啦!」澄六牙掩着收音位置,免得侍罗听到这边的声音。
「不、不用了!」
「我不认识的人吗?为什么要用乌托邦语交谈?是娜熙-冈比?旧情复炽吗?」
「你说什么?我只喜欢你耶!」
「郡又何必跟我睁眼说谎?!把电话给我--」
就在此时把电话挂了的待罗,冰冷如面具的脸鲜见地掀起一丝笑意。
倏地,他掀袍而起,决定也把今天跟澄六牙通电的情况,告诉牢中的介目。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