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一种终年在阳光普照的南非所产的『Rooibos茶叶』,很适合拿来做手工皂的材料之一,它有丰富的矿物质及维他命C,能促进新陈代谢、养颜美容……”
讲台上,珍妮边讲课边将带来的茶叶交由助理分发给学员,不过,这会不只是她这个讲师会分心,所有女学员的注意力也都被那个刻意坐在最后方角落的东方男子给吸引过去,即便这已是他来旁听的第五日了。
令她比较困惑的是,这是一家私人投资建立的化妆美容学院,就她在这里教课的经历,是不许旁听的,但他却是由学院的执行长直接打电话给她,允许他在教室旁听。
由此她能确定这男人来头不小,俊美无祷的外貌更是让他大受女学员的欢迎,就算她们全知道他是为了夏芷莹而来。
不过,夏芷莹对她们问到他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时却答得很保守──虽然,她很开心听到这个疑惑。
“我跟克南只是朋友。”
“怎么可能?男人不会吃饱闲着陪女的朋友上课。”
“就是嘛,老实说,不然,我们可要倒追他了。”
一开始,就有积极的女学员表明立场,但夏芷莹总是笑得有点儿尴尬,今儿个上课前,又有人重提此事。
“真的不是妳男朋友,我们就要追喽。”
夏芷莹手足无措,只能强调道:“他真的不是。”
“那我们追了,妳不会吃醋?不会生气?”女学员越问越多。
“当然,妳们可以追──呃,我们真的只是邻居跟朋友而已。”
此刻的她,话说得心惊胆战,因为她瞥到坐在她斜后方的雷克南脸色陡地一变,绷着一张俊颜瞪视着她。
但他们真的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她哪好意思越级乱承认?!
雷克南没有掩饰他的不悦,她的答案很伤他,瞧瞧这间教室里的女人是用什么眼光看他的?她却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
他为何而来?为何天天陪着她坐地铁来上课,甚至比他过去读书时都还要认真听课?
是因为她,他才这么专心,也因为这是第一次,他这么确定要一个女人,他要的不只是短暂的肉体关系,还要她的心。
他头一回这么认真的对待一个女人,她是太纯真还是不解风情?或是在装胡涂?那些女同学都讲得这么白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心。
夏芷莹头皮蓦地发麻,也有人注意到雷克南那张俊脸突然变得阴鸷,所以下了课之后,不似前几日还有女同学簇拥着他,众人静静的看着这对俊男美女走出教室。
两人如往常一般搭了地铁、公交车、步行,但不同的是,雷克南不像前几天,会笑咪咪的跟她聊他的上课心得,像是──
“我以为手工皂的制作很简单,没想到一堂课比一堂课教得还多、还深。”
他也注意到她在学习上遇到吃力的地方──
“看妳做了不少,动作熟悉利落,但今天的层次染法,对妳还是有些困难吧?”
看出她有些挫折、沮丧,他还会说──
“真不简单,除了各类手工皂的作法不同外,还得熟知每样材料的用量及用途,找出各种完美比例,要我,肯定一开始就弃械投降。可妳不同,妳有天赋、有热情,加油!”
昨天,珍妮在班上宣布她的作品在礼品店销售一空,并将店家给她的现金袋交给她时,他还向她恭喜、要她请客,当时气氛极好,可这会儿……
她偷偷瞄他的侧脸,他是因为她说他们只是朋友在生气吗?
“我有话跟妳说,先回我家。”
雷克南带着不容辩驳的语气,一手扣着她的手臂就带着她回到他的破屋去。
门一关上,夏芷莹就窜到一股不自在,瞧他定定的瞪着自己,好像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不是有话跟我说?”
他深吸口气,“我跟妳的关系只是朋友?”
果然是这件事!她无措的低下头,“我去洗个手,怎么手黏黏的?”她连忙转身走到厨房的洗手台洗手。
她在逃避,他知道,他走到她身后,从她背后抱住她。“妳这么善良、这么温柔又这么贴心,难道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正在渐渐沦陷?”
夏芷莹羞赧无措,只能尴尬的拉开他的手,急急的闪过他往客厅走去,没想到他又跟了过来。
“呃,那个──”她看着他那双带着奇异光芒的黑眸,清清快要梗住的喉头,“我想要……要回去了。”
“芷莹,让我们把话说清楚,不要装迷糊,更别想逃避。”
“我、我没有装迷糊,而且,我答应我姊姊绝不会在纽约谈恋爱。”
紧张无措的她丢下这句话就想夺门而出,但他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就挡住她的去路。
“答应又如何?妳做到了吗?难道妳从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妳在我身上投入的是心,不是?”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迫得她不得不直往后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又惊又慌。
“不知道?!女人看上的不就是我这张英俊的表相,还有这副媲美男模的身材,妳期待的不是这个?妳不想要我的人?我的心?”
他将她逼到墙边,双手撑在她左右的墙面,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夏芷莹咬着下唇,脑袋已经开始呈现空白,心慌不已,“我……我没有,真的!”
“骗子!”
他的俊脸缓缓的接近她,温暖的鼻息吹拂向她的脸颊,她吓得屏住呼吸,看着他的鼻尖快要碰到她的,双手想也没想的就去撑住他的胸膛,妄想阻止他的下一个动作。
但她这抗拒的动作,对在情场上所向披靡的雷克南而言,就像一种挑衅。
“不……”她的拒绝被吞没在他突然攫取的吻中,她慌乱的捶打他的胸膛,但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掠夺,他放肆的吻她,汲取她唇中的甜蜜,她仍在挣扎,这让他更火大,吻得更为狂野,更为火辣。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被吻得浑身无力,几乎只能无助的让他拥在怀里。
终于,他放开了她。
她喘着气,“你!我说不要的,你怎么可以……我……我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何况,妳一点都不享受这个吻吗?”他也不开心,通常他吻完女人后,从不见女人抱怨的,她真的这么嫌弃他?!
他实在太轻佻了,夏芷莹眼中冒火,原本无力的身子也因此有了力量,她用力的推开他,“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看上你的外貌跟身体?!在你眼中我是这么肤浅的人?”
“妳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一无所有的我、对我那么好,难道什么都不求?对我也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他也生气了,但气的是自己,自己唯一心动的女子,他竟然无法吸引她,老天爷是故意在整他吗?
她对他没有心动吗?她反问自己,可能有,这个答案肯定的成分高达九成,因为他真的很俊、很有男性魅力,但现在是绝绝对对的消失了!
“我对你好的原因有很多,因为你是我在纽约遇到跟我一样说中文的人,因为我们住得这么近,但最大的原因是──”她深吸一口气,压抑那股频频窜起的怒火,“我在你眼中看到深沉的寂寞及无言的惆怅,是因为这样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忍,但现在看来,我让你误会了。”
雷克南蹙眉瞪着她。
她拿起皮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放到桌上,“餐费还你。”
随即快步的跑到门口,开门出去。
他怔怔的瞪着房门,她说,她在他眼中看到孤寂……
他闷闷的走到桌边,看着那张钞票。餐费还他?那两千美元呢?他们之间不只有情债还有钱债,她,要这样就算了吗?!
她真的想这样就算了。
一连几天,夏芷莹的百叶窗都是拉下的。
而他太自傲,要他像丽娜一样的在大马路上堵人,或是到她学校去等她,他也做不到,更甭提他有多清楚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缠着会有多么烦,他不想当讨厌鬼。
可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懂女人的,虽然他在家里不受父母重视,但在外,他是雷氏企业的二少爷,是外界眼中的天之骄子,再加上有个同样外貌、品学兼优的双胞胎哥哥,不管在哪个场合,他们兄弟都是众人的目光焦点。
投怀送抱的女人是多到数不清,她们总是极尽谄媚之能事,抢当他们兄弟的女人,而在哥哥因意外过世后,父亲为了给外界一个慈父的印象,让他这个不满意的儿子坐上总裁大位后,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更是抢着吸引他的目光。
这些女人看上的是他背后的雷氏企业所代表的傲人财富,但夏芷莹却以为他是个穷光蛋,她所做的一切更显得珍贵而真实。
可是,她为什么不爱他?
“这些菜不合先生的口味吗?”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他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这几天都得出外觅食,今天更是刻意到高价餐厅来用餐。
有着一对美眸的金发服务生巧笑倩兮的半俯着身,恰恰好让他看到她那呼之欲出的丰满胸部,但他的目光却是定视在桌上昂贵的山珍海味,这一顿顶级套餐要价美金近千元,难怪这名女服务生盯着他不放。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无限卡,示意结账。美丽的女服务生难掩失望,但还是接过卡片到柜台结账。
不一会儿后,雷克南就走出这栋位在曼哈顿的高级餐馆,而泊车小弟早已将他的高级房车开到门口,他给了小费后,坐进车内,驶离餐馆。
他的肚子仍然是饿的,那高级料理勾引不出他的食欲,他想念阳春面加卤蛋,甚至只有两片肉的汤面。
他的脑海浮现夏芷莹的身影,那温暖的眼神、温柔的笑容,以及让人一口接一口吃下的幸福味道──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颓然的撑着额头靠在方向盘上。可恶!他想念她,真的好想她!
是他搞砸了一切,他应该更有耐心一点才对,他不想就这么结束,被讨厌又如何?他要再试试!他抬起头来,从口袋里拿起手机拨给潘大同。
“帮我查一下今天夏芷莹班上的活动,我记得他们这一星期是参观课程。”
“我的上司,我亲爱的朋友,请问你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电话男一端传来潘大同的哀号声,“上回要我从你的户头领出一大笔钱捐给夏芷莹的学校让你去旁听;前两天,我把你补办好的证件信用卡送去给你;昨天你要用车,我又开去给你,现在又──你是嫌我的事不够多吗?我的妞已经在抗议我每晚都累到软趴趴的,无法给她幸福呢!”
“少啰唆,快去问,我等你消息。”话一说完,他径自结束通话。
不一会儿,他手机响起,歹命的潘大同向他报告,“手工艺品博物馆。”
“很好,半个小时后,带着车子的备分钥匙去附近停车格找车,帮我开回公司,短时间内,我用不到车。”
“什么?!”
潘大同明明还有一拖拉库的怨气要吐的,但没良心的雷克南马上跟他说拜拜,开车前往第五大道。
位在第五大道的手工艺品博物馆内,夏芷莹跟着参观路线看着展示了以玻璃、金属、黏土、木头等各式材质做成的众多手工艺品。
好用的东西更需要有好的包装,才能吸引消费者的目光,包装设计是此次的进修课程之一,所以,珍妮把教室换到博物馆来,一边讲解一边游览。
只是,虽然这天是夏芷莹期待多日的展览馆参观日,但也许是心里搁了一个想放又放不下的人,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来得雀跃,甚至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寂寥给困住了。
回想这几天,虽然她刻意放下百叶窗、锁上窗户,但她也忍不住的特意站在暗处看向对面,好几回都看到他抑郁着一张俊颜看着她这边,那双寂寞的黑眸仍骚动着她的心灵,好几次,她都差点心软的要拉开百叶窗,不过总是在她想跨出那一步时,他便转身回到室内了。
她心中有失落、也有不该有的患得患失,尤其是当珍妮跟同学们问道:“妳的他怎么都没出现?不会真的被某个女人追走了吧?”
她没有回答,但心却很痛,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走进她的心里了?
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展示品,而珍妮在解说完后,便要他们自由活动,她有事要先行离开了。
珍妮一走,其他同学们也加快看展的速度,不一会儿便看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步出博物馆大门。
“莹!快来!”
同学们突然回过身来,拚命的朝她挥手,要她快出来。
她虽然不解,可还是加快脚步的走出去。
“再见!”
众人笑咪咪的跟她挥手道别,她一头雾水,转身要往反方向走时,就见到了雷克南,而他显然就是同学们要她快点出来的原因。
她愣愣的看着他,随即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快步的走过他身边。
“我们谈一谈。”雷克南随即追上。
她继续往前走。
“我很想妳。”
她脚步一停后又继续向前走,他叫不住她,干脆一个箭步的挡住她的去路,一脸真诚的说:“真的很对不起,请妳原谅我那天的鲁莽。”
夏芷莹眼眶泛红了。
“妳跟以前那些接近我的女孩都不一样,妳是那么的特别,是我太肤浅。妳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定定的看着她,“我找到工作了,虽然是临时工,但我刚领了一笔工钱,希望妳可以让我请客,这对我很重要。”
她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要对他说不,她还真的说不出口。何况他道歉了、还去工作了,再来找她,是要得到她的肯定跟认同吧?!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点头。
雷克南屏息等待着她的答案,直到这会儿,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妳要吃什么我都请,再贵也行。”
临时工能赚多少钱?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再贵也行?!”他可真大气。
她这嫣然一笑,让雷克南也跟着勾出一抹笑,“当然。”
“好,那我们就去吃最贵的。”
半个小时后──
“这是最贵的?”雷克南看着店家端上来的食物傻眼了。
夏芷莹微微一笑,一边拿起筷子,“对。”
这是中国城内的一家面摊,而她只叫了两碗阳春面再各加一颗卤蛋,竟然能吃得一脸的津津有味。
“妳很容易满足。”她
摇头一笑,“这是你的新起步,这笔钱不能乱花,不过,你要请的大餐只是让你暂时欠着,等你赚更多时,我会不客气的点上一份米其林美食的。”
“好,一言为定。”
“嗯。”她用力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也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又比普通朋友多上那么一点点,相偕出门的次数多了,聊天的时间也加长了,虽然,仍未踏进男女朋友的关系里,但雷克南已懂得,对夏芷莹的爱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经营。
因为他喜爱吃她煮的食物,所以他仍旧付了伙食费搭伙,由她继续替他准备三餐。
但也因为他向她诓称有了工作,他还特别去买了一个可微波的便当盒,带到雷氏企业大楼,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吹冷气、吃午餐,真的很享受。
尤其是想到她站在窗口前忙碌、拿着小碟试味道的温柔神情,他忍不住的露出幸福的笑容,每一口都是甜滋滋的。
“我的总裁大人,可否看在我们是大学同窗的份上,请夏小姐也做一份给我,我每天闻着你的便当,口水直流啊。”当年,潘大同也跟他一起到台湾读大学,可是立即爱上台湾美食的。
“不行,她够累了。”雷克南拒绝得很干脆,还很小气的用双手把便当盒围起来,就怕潘大同偷挖一口去吃。
“累?!不就是多做一点而已?”潘大同看着那令人垂诞三尺的中国菜色,不由得猛咽口水,美式快餐他真的吃厌了。
“不行,她是我的专属厨师。”雷克南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竟然有这么深的占有欲,潘大同可好奇了,他双手靠在办公桌上,“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不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我以朋友的立场想知道你对她是认真的吗?”
“当然。”
“真的吗?还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不买你帐的女人,所以男人的自尊作祟,非要摆平她来证明你的魅力一样是所向披靡?”
雷克南绷着一张俊脸,恶狠狠的瞪他,“我是这么差劲的人吗?”
“就是!呃,开、开玩笑的!”
潘大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变脸变得这么快,可是,夏芷莹很难追上手的事也是他自己告诉他的啊。
“听好,我对她很认真,再认真不过了,下次再敢拿我跟她的关系开玩笑,你就回家吃自己!”雷克南火冒三丈的狠狠瞪他一眼,就埋头吃他的美味便当,这一吃,他脸上的幸福笑容又回来了。
这瞬间的变化令潘大同大大傻眼,不过这也证明了这个调情圣手真的栽进情海里了。
那么,他能不能偷偷的期盼,在不久的将来,雷克南会为了夏芷莹来当一个名副其实的总裁,而不是天天持了便当,进来吃完午餐就闪人的高价“临时工”?
潘大同的期望是有希望的,至少陷入情海的上司心也变软了不少,偶尔塞点工作给他、拉他一起加个班,大少爷心情好,还真的说“Yes”。
雷克南当然知道他在算计自己,只是认识夏芷莹后,他的个性的确多了体贴这一面,很多事潘大同都帮他扛下,他是该回报一些。
也因此,他回到住处的时间开始变得不定,像今晚,更是过了十一点才回到家。
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走到阳台,夏芷莹窗户的百叶窗拉了一半,屋内的灯也亮着,他梭巡着她的身影,看到她坐在书桌前,边写字边打瞌睡,没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了。
他浓眉一皱,怎么就这样睡了?身上穿得那么单薄,现在夜风正凉,她会生病的。
他想了一下,评估着连结到对面窗台的木板应该是能支撑住他的重量,他小心的爬上去后,从窗口爬了进去,拿了一件外套帮她披上,又依样画葫芦的爬了回来。
才一站定在自己这边的阳台,他马上又想到,该死,他怎么忘了替她关灯?
他又爬了过去,转了小灯后才爬回来,但随即又想到趴在桌上睡觉,第二天起来肯定腰酸背痛的,他怎么那么笨?应该把她抱到床上去睡才对。
他三度攀爬过去,小心翼翼的以不吵醒她的温柔动作将她抱上床后,轻柔的为她盖好被子,又跨上窗台正要爬回对面时,冷不防看到斜对面有人──不对,是有个警察在狠狠的瞪着他,他急忙将脚放下来,然而“哔哔”刺耳的哨子声倏地响起,同一时间,“砰”地一声,他身后竟有警察破门而入,两把黑色枪枝就对准他,吓得他连忙高举起双手。
夏芷莹在这些不寻常的声音响起时就被吓醒了,她不仅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床上,雷克南也在她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两名警察!
半个小时后,夏芷莹在知道雷克南因为她忍不了困意而趴在桌上睡着后,竟然不顾七楼高度攀来爬去的好几回,她的情绪翻腾,又是惊慌又是感动,还感到好快笑。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两名警察也摇头。
“是。”雷克南尴尬的送走警察后,再看着那扇被撞破的房门,他勉强的将门给关上。
“噗~哈哈──”
他皱着眉头,转过身,竟然看到夏芷莹抱着肚子大笑。
“妳还笑?!”
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糗过呢,他开玩笑的卷起袖子假装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她吓得在房间里跑了起来,两人像孩子似的在小小的房间里追逐,一直到她又笑又跑的、终于受不了的笑趴在床上,“我投降了,我投降了啦!”
“敢笑我?!妳死定了!”他的手在她的胳肢窝搔痒,她呵呵直笑又拚命闪躲,但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逃,她已笑到浑身没力了。
“好了啦……不要啦……”
他终于饶了她,她笑着喘气,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躺在床上,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半压在她身上,他以手肘撑着自己的重量,所以她并没有感到不适。
空气突然变得燥热起来,尤其是他坚硬温热的胸膛压着自己起伏的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涌上,还有,他身上充满着男人的阳刚味,每一次呼吸,她都闻得到,在看到他缓缓的靠近自己的唇时,她意识到他将要做的事,一颗心更是不规则的紊乱狂跳。
“可以吗?”不忘前次的教训,雷克南一本正经的问了她。
他性感的唇瓣与她的相距只有咫尺,夏芷莹微微喘着气儿,羞涩的点头。
然后,他带着一颗几近虔敬的心,给了她一个最温柔、最深惰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