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朝阳典恩?」寺岳看著两人,让他震惊的不是朝阳典恩,而是--「夜陇魅?你背叛我!?」
「我好像没有答应要投效你耶!」夜陇魅邪邪地笑,「典恩!你先上去,我在这里挡他,放心,我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他很难缠。」朝阳典恩抽出刀,「我得帮你」
「去去去!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中原的战神呢!」夜-魅看著寺岳那张如死灰的脸,「反正寺岳也很清楚,他不可能赢得过他的大师兄的,我实在太强了啦!」
「确定可以?」
「快上去!」夜陇魅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耀眼。
朝阳典恩将刀插回刀鞘,转身就从正确的楼梯向上奔去。
「居然向我要求忠诚?你也太笨了吧!我这个人什么时候对人忠诚过?」夜陇魅的剑端,对准了寺岳的鼻尖。
「你是不曾。」寺岳拉出剑鞘里的剑,格开夜陇魅的剑。
「对,我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因为没有人可以主宰我。」
夜陇魅的剑迅速地划开了寺岳的肩膀,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溅上了雪白的墙壁。
寺岳也不吝蔷地还了一招,却被夜陇魅巧妙地躲过了。
「这样的功夫,你我当真出自同一师门吗?师父看见你只有这点程度,他老人家会很难过的。」
夜陇魅嘴角的自信让寺岳不禁动怒。
「你可不可以闭上嘴?就算你比我强又怎么样?楼上那个冷-你不喜欢吗?可是你还不是把他拱手让人了?你再强,还是赢不过那个朝阳典恩?你一样是没种,有种你就去把他抢过来!」
「我爱他,并不代表我要占有他,我爱他,并不代表我要拥有他。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厮守在一起才算是幸福;有些人,是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这样的爱情也可以算是幸福。只要我愿意守候,这样的幸福,也可以让自己快乐。」夜陇魅轻松地将寺岳的剑削断。
「你根本就是在放屁,是因为你抢不到他,所以了这样说!」
寺岳抛开断剑,徒手朝夜陇魅攻来,他发狠地打算揍夜陇魅,但是却被夜陇魅轻易闪过。
「一个人如果只懂得使用暴力来令他人臣服,这人根本就只是个废物;但是一个人如果懂得用德信来服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我的明主。或许现在的皇帝仍做不到,但是我相信典恩可以做到。就算他放弃了皇位,他还是我唯一的主人,也是落魂宫真正的主人,因为他是特别的。」夜陇魅反给寺岳一拳,「就在我堕落的时候,我遇见了典恩,若非他告诉我他的理想与抱负,我到现在说不定已沦落到像你这样的地步。」
「我……沦落?」寺岳结实地挨了一拳,他曾经以为坐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上,应该是很有成就才对,可是为什么在夜陇魅的口中,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只丧家之犬?
「我可能不会留名青史,流芳百世,但是我的贡献,不需要谁来断定。因为我只求奉献,我要的不是权力、不是胜利,我宁愿这样默默无名,也好过你遗臭万年。」夜陇魅又赏了寺岳一拳,「我记得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你算是个很上进的弟子。」
「很上进又怎样?」寺岳冷然地看著夜-魅,「这些师父根本看不到,他看得到的只有你,大师兄,你有的才华我都有,论武功,我丝毫不逊于你,但是师父看到的却只有你。」寺岳红了眼,「我到底算什么?」
「不是只要武功高强就可以,师父要的是内涵。曾经我看见你孜孜不倦地学习时,我也很感动,有朝一日,凭你的努力一定会超越我,因为你是如此的优秀。」夜陇魅喟然,「怎知你竟然……」
「竟然什么?自甘堕落?这不是自甘堕落,这是我选择的路。」寺岳跪在地上,「我选择的路,竟然被师父全盘否定,他老人家还把我的锦绣前程都毁于一旦,我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
「旁门左道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条路歪,你的人不歪,那么就没有关系;但是路是歪的,你的心也跟著歪,那么我就要问你,歪路要怎么走正?」夜陇魅掐住寺岳的脖子,「最可恶的是,你又杀了师父他老人家!」
「是我杀的人,是我屠的师门,那又怎么样?你如此威风,却一条人命也救不了,我就是要看你挫败,就是要看你输。」寺岳得意地笑著。
「你也输了不是吗?你输了我对你的信心,输了师父对你的期望,输了小师弟们的景仰。比起我,你输的更多,但你始终不懂,你永远不懂。」夜陇魅一剑刺向他的心脉,「这一剑是为你所伤害过的人赎罪。」
寺岳在断气的前一刻,仍旧咆哮同一句话!「何罪之有!」
这笔债,相信不管是谁都偿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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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像是无止境般,尾随著琴声,朝阳典恩的脚步更是急促。
「相信我,我求你,-儿,你一定要信我。」
抚琴的冷-,听见了寺岳的咆哮声还有剑器相撞的声音,他喃喃地祈祷,祈祷朝阳典恩平安无事,祈祷寺岳这个灾孽的消失。
他还是反覆弹著那首曲子。
舞江南,歌江南;几曲愁,几曲忧?
愁绪十点,化作飘飘烟雾,
迷蒙堤畔,金柳束,
难忘定情定。
舞江南,歌江南;几许情,几许爱?
买醉千杯,化作南柯一梦,
朦胧梦中,星火灿,
难忘情仇中。
点点、滴滴、轻轻、雾雾。
情到最深处,化作雨滴,
翦翦落幕。
舞江南,歌江南;折情曲,折情衷?
江南烟雨,飘打梦语中,
有心亦无心,行尸走肉,
合门闲来是无事,哪知泪与愁。
丝丝扣扣在心头。
才唱完,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比起寺岳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有点轻。
他不自觉地抬起头,却不见任何人影,他知道自己身处在隐关,除非有心人,不然难以破解。
「谁在外头?」冷-清脆的声音传来,「是典恩吗?若是的话,请告诉我。」
朝阳典恩听见那许久不曾听闻的声音,心中情绪实在难以言喻,他哽咽地说:「是的,是我,-儿,让我看看你吧!」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呢?」冷-喃问,心中又浮起了莫恋火的身影,「恋火是不是回来了?」
朝阳典恩一惊,为什么-儿会知道呢?
「回答我,典恩,你为什么又不说话?」冷-的声音中多了一分质疑。
「对,恋火回来了,他和典羲一起回来了。」朝阳典恩沉着地回答。
「那么你的决定呢?」
「什么决定?」朝阳典恩反问。
「你的决定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要从典羲手上把他抢回来?」
冷-不禁灰心,他这十年来,有多少次遭到莫恋火的阻碍,他已经算不清了。
莫恋火那折磨人的神情,又跳入他的脑海,总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焚毁,莫恋火才会高兴。
「不会的,我不会再在乎他,我只在乎你,我只爱你。」
朝阳典恩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传进冷-的耳里,
「我要你相信我,相信爱你的我,求你从你心中的牢笼逃脱,投入我的怀抱之中,求你。」
冷-冷静地回答:「我也爱你,对我来说,我可以没有一切,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可是你的爱情值不值得我这样爱你呢?我好几次都问我自己,我是为了什么要爱你,是为了什么要选择你?」
「纵然有很多困难,但是我们仍携手度过了。这十年光阴,就是因为拥有你,我才拥有全部,若不是你,这十年就像是一场幻影,因为有你,这十年光阴我才像是真实地活过。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朝阳典恩又一次地说服著冷-。
「爱?你懂爱吗?」冷-淡淡地问,「身为日朝皇太子的朝阳典恩,在皇上、皇后的爱护下成长的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爱?你的一切得来轻而易举,你曾经在乎些什么?你曾经辛苦耕耘过吗?」
「有,为了爱你,我耕耘我们的未来,我可以不要天之骄子的身分,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或许一切曾经唾手可得,但是现在我只希望和你一起,我们一起努力,因为只有和你一起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朝阳典恩仍旧坚定著感情,说服冷-冰凉的心,「或许我过于自信,也太卤莽,但是请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还记得吗?」冷-轻声问,「你骑在那匹骏马上,得意地从高处看著我,我抬头,你的背后是一片骄阳,我被闪烁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你是如此耀眼,而我算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来自天边的一颗流星,却掉落在你的怀中。」
「我记得,戏班子外头是棵老梧桐树,你从梧桐树后的棚子里给人牵了出来,你的脸上充满著傲气,看起来亮眼,我很喜欢你,所以就把你带走了。我不在乎你是否能够成为一流杀手,只是单纯地想要拥有你。」朝阳典恩直截了当地叙述,他很著急,他好想见到冷-一面。
「那么你记得吗?有一天夜里,我执行完任务,回到皇宫,然后皇太后召见我……」冷-又开始弹琴,「我现在才认知到,原来我的人生是建筑在岚星郡主这个人身上,我算什么?冷决算什么?他根本不能算是个人,只有岚星才是,她是个完美的郡主;冷-只是个杀手,只是个傀儡。」
「我记得,你那时候换上一身素在,雪白无垢。」朝阳典恩发现后方的摆设也开始模糊了,「相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不要因为看不见我,就对我失去信心。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对皇太后唱的歌,就是你现在弹的这一首,歌词我都记得--昨晨忆汝,情也茫茫、泪也茫茫。今朝见汝,话也千千、语也千千。明日分离,何时才见?思此,愁也迢迢、念也迢迢。」
「那是我十五岁时的事情,过没多久,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不,应该说是岚星的生辰,那也是恋火出现的时间。他如火一般的个性,让你为他神魂颠倒,就在你向我表白后的那一晚,我却见到你和他拥吻,这算什么?是爱情吗?」冷-痛苦地弹断琴弦,「我不要这样的爱情。」
「但是他终究走了,我没有随他走,因为我放不下皇太子的身分,因为我不够爱他,因为和你相较,他已显得微不足道;我爱的是你,所以我愿意放下即将继承的皇位。再美好的未来,若我身边守候伫立的人不是你,那么一切便没有意义;因为我的皇后只有你一个人,即使你是男人也无妨。」
他可以见到后方的摆设,他可以看见琴台了,但是他还是看不见冷-。
「接著是最近的事情,我嫁给了一个人--阙非焰。其实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我发现我总是在他身上寻找你的影子,然后想去爱他,这是错误的,所以我停止。我奔来战场找你,是因为我想要确定我对你的爱情,我爱不爱你,竟要靠这样的方式来确定;我发现我爱得好累,这不是我要的爱情。」冷-轻轻地摇头。「但是在看见你之后,所有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我爱你是肯定的,因为我需要你,在每一个难以成眠的夜里,拥抱著你,我就可以逐渐入睡。我是需要你的,我是真正爱你的,因为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让我看见你,我爱你!」朝阳典恩嘶吼著,他已经哑了嗓音。
「我也爱你。」
幻影慢慢地斑驳,色彩逐渐地淡然。
出现在幻影之后的,是冷-布满泪痕的脸,那张绝美容颜带著哀戚;他瘦削的脸庞令人看了心疼,更何况是让朝阳典恩看到了。
他拥抱著冷-,那瘦弱的身子,让他心疼到了极点。
「你怎么这么瘦?」朝阳典恩吻去冷-脸上的泪痕,「还哭呢!眼睛都肿得像核桃一样大了。别再哭了,你要我心疼死吗?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寺岳那可恶的魔鬼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冷-依偎在朝阳典恩的怀里,倾听著朝阳典恩的心跳。它如此规律地跳动著,一次又一次地震撼著泠-的心,冷-温驯地依靠著他,这样放松的感觉,对冷-来说,已经太陌生了。
「我好感激你,好感激你相信我,不然我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朝阳典恩吻著冷-的唇瓣,「我真的很爱你,我希望你永远都能相信我;背叛你的事情我一件也做不出来,或许以前年轻气盛,但是相信我,我会给你最瑰丽的未来。」
冷-接住朝阳典恩的唇瓣,「别,我不要什么瑰丽的未来,我只要我们两人可以生生世世、白头到老,那么我愿足矣,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语,我只要你,我只爱你。」
「我们得以重聚,首先要感谢陇魅,若非他鼎力相助,我不会有再见到你的机会。我想他应该已经解决了寺岳,寺岳原来是陇魅的师弟,本来就有的一场师门恩怨,这次刚好一次解决。」
朝阳典恩看著走来的夜陇魅,夜陇稣的剑梢还留有血迹。
「陇魅大哥?」冷-离开朝阳典恩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地飞跑进夜陇魅的怀中。
「让我看看,我的-儿怎么瘦了?」夜陇魅邪笑,「看来我还是把你带走好了,让你回落魂宫吃得肥肥的,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好!」朝阳典恩一把将冷-搂回怀里,「你已经把我的小弟拐走了,不可以再顺便拐走我的-儿。」
「不行,为了证明我们兄弟间的情谊,我决定把你的-儿也一起拐走,这样绝对是为了你好。你身为太子,还是乖乖的回国继承王位,这个郡主我就接收了吧!」夜胧魅笑著把冷-拉进怀里。
「停!」冷-被逗笑了,还笑得合不拢嘴。
夜陇魅也轻松地微笑,「说真的,你不打算回去吗?」
朝阳典恩摇头,「没有必要再回去了。我这辈子都不再是朝阳家的人,也不可能再回去,请你回去后宣布我和-儿战死的消息;记住,一定要告诉他们,若是有机会见到柔儿,告诉她,我很感激她愿意嫁给我。」
冷-拨开前额挡住眼眸的浏海,「替我把我的七弦琴送给柔儿,我知道她很擅长七弦琴的弹奏不是吗?若她不嫌弃,你就替我把琴送给她,我的千言万语,就附在琴弦上送给她。」
朝阳典恩从后头搂住冷-,「我们以后大概会在南方吧!很快就会起程过去,从此隐姓埋名,去过那种没有纠纷的日子,我要和-儿享受两人世界。」
笑语之际,整栋玄机阁却开始天摇地动。
「怎么一回事?」夜陇魅感觉到地板都龟裂开来,左右摇晃。
冷-整个人一滑,双腿悬空,两手紧抓住地板。
「-儿!」朝阳典恩立即伸手拉住冷-的手臂。
「冷-!」
夜陇魅也连忙拉住冷-,怎知所站之处也裂开,整个人掉了下去,朝阳典思想也没想,随即又拉住夜陇魅。
但是一人哪里能够负荷两个人的重量。
夜陇魅看著朝阳典恩那因使力过度而惨白的脸,「放手吧!典恩,我可以自救的,你快点放手吧!」
「不行,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他!」朝阳典恩双手不停地使力。
冷-闭上眼,「放开我吧!放开我、忘了我,回到皇宫去。」
「你在胡说什么?你没看见我们的未来吗?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在一起呀!」朝阳典恩怒吼著,双手不停的使力。
「我说放手,典恩,你放开我,我不会有事的,不要小看我!」
夜陇魅松开朝阳典恩紧握住的手,转身跳上了岩壁,逐渐恢复了平衡。
他不暇思索,马上冲过来拉住冷-的另一只手。「上来吧!典恩,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拉他上来。一、二、三--」
朝阳典恩所站的地方忽然往下掉,冷-和朝阳典恩便在夜陇魅的眼前,朝黑暗中无止境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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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官员以及皇上,都不敢相信夜陇魅所回报的消息。
「臣无能,救不了郡主和太子殿下。」夜陇魅跪在地上,一身的狼狈。
「不是你的错,平身吧!爱乡,这次真是苦了你。」皇上双手掩面,「朕最得意的儿子,居然就这样--」
皇后急忙从外赶来,「陇魅,皇儿怎么样了?」
夜陇魅蹙紧眉头,「臣无能。」
皇后还来不及听完所有的话,就已经晕眩过去,若非身后的太子妃小心翼翼地扶住了皇后,她必定会摔在地上;但是有了身孕的太子妃也无法承受皇后的重量,一旁的婢女们赶紧一拥而上。
皇上举起手,「众卿退朝,下令全国斋戒,追思郡主和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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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邸
楚楚听完了夜陇魅的话,满脸的不相信。「你骗人,姐姐不会死的,他答应过大人,他不会死的。」
阙非焰看著夜陇魅充满悲恸的脸,「你再说一次。」
「我无法救他们,那时候天摇地动,我还来不及救起冷-,他就和典恩一起掉下去了;我尝试在底下找他们,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玄机阁就像有千层一样,我怎么找也找不著。」夜-魅闭紧双眼,「我彷佛还看得见他们坠落的身影,至今依然看得见。」
阙非焰拍了拍夜陇魅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虽然不在了,但至少是在一起的,与其在这个世上遭到一般人道德舆论的指责,还不如到一个灵魂可以相依偎的地方,那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最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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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宫
夜陇魅坐在大殿内,不发一语。
牡丹从他的口中得知冷-的死讯后,整个人都恍惚了,不说话、不进食、不饮水,双眼只是呆滞地看著前方,然后喃喃地念著冷-的名字;杜鹃更是激动地好几次要寻死,若非被夜陇魅阻挡,她或许早就随著冷-而去。
「宫主,太子妃驾到。」
夜陇魅点头,「请她进来。」
不久后,孔柔儿温婉的面容出现在夜陇魅的眼前。
身怀六甲的孔柔儿也是双眼红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请你告诉本宫事实。」孔柔儿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他到底是和郡主一起远走高飞了,还是真的死了?」
「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女人,你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就是我无法救他们,我看著他们死在我的眼前,我想伸手拉他们,可是我却拉不到;我就这样看著我这辈子最好的两个朋友死在我眼前。」
「我知道,早在他娶我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这辈子没有真心爱过女人,他最爱的人只有岚星郡主冷-。是冷-也好,郡主也好,是男也好,是女也好,都是他所爱的人,而我……」她哀戚地看著夜陇魅,「而我只是他欺骗众人的一个棋子而已,你认为他值得我这样悲痛吗?」
「这无关值不值得,而是你爱不爱他的问题。如果你爱他,你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这是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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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一匹骏马上,坐著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人撑著一把伞,挡著头上的烈阳。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讨厌晒太阳?」一个撒娇的声音传来。
「有,你说过了。」后方的人则是应付了事的态度。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有一杯冷茶喝?」撒娇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再坐一会儿就可以了。」后方的声音此刻开始变得讨好,「别生气。」
「可是我骑马骑到屁股快裂开了!」撒娇的声音十分不悦,「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变出冷水、冷茶来!」
「别闹了!」后方的声音一吼。
「你凶我?」冷-星眸微怒,「你也不想想,我为你抛弃了穿金戴银的日子,你居然为了一杯茶凶我?」
朝阳典恩陪罪地一笑,「我们再走几里路就到岸边了。你会有很多冷水、冷茶喝,现在不要闹,好吗?」
冷-摇头,「不管,我就现在要。」
朝阳典恩黑了脸,「我有没有说过你变任性了?」
「你常常在说啊!」冷-一笑,「我对你唯命是从了十年多,现在换我讨回来了。」
「我可没有逼你对我唯命是从。」朝阳典恩大呼无辜。
「所以我才要逼你呀!」冷-甜甜地笑著,「这叫利息。」
「利息?」
「钱放在钱庄,也是会生利息的,我做你的下属十年耶!十年我有过怨言没有?」冷-又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是利息。」
「说到钱,你确定可以把钱放在那家钱庄吗?」朝阳典恩有点不放心地看著身后早已经变成小黑点的钱庄。
「当然可以,老板是我的八拜之交呢!」冷-轻如银铃的笑声又传来。
「可是钱庄的名字满骇人的,」朝阳典恩有点介意那个怪名字。
「醒月钱庄?」冷-一愣,「不会啊!哪里骇人了?」
「有点诡异的名字。」
「偏见!」
「真的很诡异。」
「我的朋友你都有意见!」
「谁要你老是找一些怪朋友。」
「偏见!」
「没有!」
「偏见!」
「没有!」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