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园里一隅,易欢正静静地站在女儿蓝盆栽前。听爸说,他培植女儿蓝并不是要拿来销售,不过顾客一见到这新品种,纷纷要求采买,将近两百盆的女儿蓝只有供不应求可以形容。她眼前这仅剩的十二盆,还是爸舍不得,谎称客户寄在这里请他照顾,才留下来的。

她无法否认女儿蓝的美,因为几分钟前当她将睡着的两只小猫放入一只加盖的玻璃箱后,她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这片炫目的湛蓝前。但即使是这样,这迷人的蓝玫瑰在她眼里,就是多了点刺眼,因为他,那个蓝眼睛……

「伯父种的玫瑰,真的很漂亮。」

倏然转身,易欢瞧见骤然冒出来的不远之客。

「这里不欢迎你。」她冷淡又疏离的开口。

「欢欢——」

「我已经辞职,不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我没批准你的请辞。」席格的双眸始终锁在她罩着寒霜的小脸上。

「那是你的事。」她跨步就要走开。

他移身挡住她,「听我说,当年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存心的。」

「不是……」

她再次冷硬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不论你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已造成的事实,我妈走了,而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在她眼里流动的凄楚,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心底翻掀着愧疚和不忍,没有多想的,他伸臂将她搂入怀里。

「对不起。」他没想要伤害她的。

闻言,正想挣脱他的易欢顿时怔住,一股没来由的酸意直往她眼底蔓延。

「若是料得到丢掉你的蜻蜓别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憾事,我无论如何不会那样做。对不起呀,欢欢。」带着怜惜搂紧她,他为自己当年的意气用事,懊悔不已。

她眼眶泛红的使力推开他,「要是料得到那天会遇见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那条路。」这样她就不会有遗憾。

席格心中泛疼,只因又望见她眼底闪烁的泪光。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原谅?」她嗤哼的随手抹去滑落脸颊的泪,字字冷凝的抛向他。

「除非你能还我一个母亲。」

打开住处的门,再关上它,席格仍没发觉厅里是灯火通明的。

「你总算回来啦。」

一道声音冷不防由他身旁窜起,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两秒钟的怔愣。

「嗨。」

怀德险些瞠爆眼睛地看着他懒懒地坐入沙发。突然听到他出声,这小子没被吓到已够反常,见到他,按理该惊问他为何会回台的人,居然是更不正常的有气无力的跟他说「嗨」?

「我是你大哥耶!」他一屁股坐上弟弟面前的方桌。

「废话。」反常的那人仍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懒散样。

「你知道我要回来?」

「不知道。」

「那见到我你起码该大叫,然后问我做什么回来才对吧。」他像研究稀有动物般的审视他。

略显犀利的眸光扫向他,「无聊,你又没少只眼睛多张嘴巴,我为何要大叫?脚长在你身上,你要回来就回来,我管得着吗?」

不对!这显得烦躁的回话,无论如何就是教怀德觉得怪异。

他双手一伸就捧住弟弟的脸,「你心情不好?」

啪一声,席格用力挥开他的手,「再随便动手,小心我赏你拳头吃。」

他烦透了!而令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正是易欢那双含泪的眼眸。

「果然有问题。」怀德深思的盯着他。通常只有在极度烦乱的情况下,阿靖才会说要扁人。

「看来我好像选错时间回来,一到公司就被傅经理拉去总裁室坐镇,结果等到下班,还不见你人影,要不是有这栋宅院的钥匙,你大哥我今天大概得在公司过夜。」

一席话说得席格歉意顿生。

「我不晓得你要回来,否则我会早点回公司。」

语气好像和缓了点,那么他应该可以问——「你一整天在忙什么?」

刀削浓眉有弯皱的痕迹。

「散心。」

散、心?

「跟你那个工作能力强、敢拿盘子砸你头的小秘书?」

「谁告诉你欢欢的事?」微快的问完话,席格已然悟出答案。除了跟他们家有私交的傅汉平,谁会向司奎尔家打他的小报告。

怀德又是一讶,「欢欢?听你喊得跟人家熟了八辈子似的。」

「不行吗?」语气里又见火药味。

「别告诉我你情绪不稳全是因为她。」

「别告诉我你是特地回来探欢欢的底的。」

哇塞,好敏锐的直觉,他确实是忍不住好奇,专程回台湾见那位胆敢砸上司的大胆小妞,不过他当然不能承认。

「你的小秘书今天请假,为什么?」

席格无语,眸底渗入一缕幽黯。

怪喽,没答腔?

「该不会是你欺负人家,所以人家只好请假躲你?」

「你闭嘴行不行!」他蓦然大喝,懊恼的爬梳头发,心烦意乱的踱往窗边。

他是欺负了易欢。若非自己多年前的鲁莽行径,又怎会让她有遗憾?

早上离开花卉场后,他心乱的开着车四处兜绕,心底的自责不曾断过,怎奈茫无头绪的耗去一整天,他仍旧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逼得你喘不过气?」眼前弟弟的反应委实异于以往,怀德不得不猜想他是被成堆的工作逼出成团火气。

除了摇头,席格不晓得自己能说什么。

「你这怪里怪气的样子,等会儿教我怎么打电话给妈?她特别交代我要仔细跟她报告你有没有少块肉、过得好不好。」

妈?对了,他怎么没想到?!

「如果不是妈昨晚要陪爸参加一场重要宴会,想死你的她铁定会跟我回……你干么?」不听他说话,唐突的拨起手机?

席格依然没理他,只顾对着接通的手机说:「哈啰……妈!我是阿靖,你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赶来台湾?」

易欢觉得心里好烦。主动辞掉司奎尔的工作,和席格画清界线,她该觉得轻松的,可连着两天,她就是提不起劲,心情低落不已。

此时她正想出门,找好友陪她去散散心,不意才打开门,迎面就抛来问话。

「请问,你是易欢吗?」

她惊诧的张大眼。是她眼花吗?眼前怎会出现一位金发蓝眼的中年妇人?

「我是阿靖的母亲。」有股雍容华贵气质的贵妇人笑容可掬的说。

「阿靖的母亲?阿靖的……啊!伯母请进。」因吃惊而暂停运作的思路蓦地激活,易欢慌窘的请客人进客厅里坐,傻傻地说:「原来伯母是阿靖的母亲,难怪国语这么标准。」

艾霏雅听得呵呵轻笑,「你好可爱。」

呃,可爱?她顿觉腼腆。

「伯母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用麻烦,坐下来,伯母想跟你聊聊。」

依言在她身旁坐下,易欢想到什么的问:「不对呀,伯母怎会来找我?」

「阿靖要我来的。」

「为什么?」她柳眉微微蹙起。那个臭鸡蛋在搞啥花样?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我家总裁欠调教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我家总裁欠调教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