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脸上青白交错的车秀眉,险些气爆血管。她芳龄不过三十,这个男人竟然说她有三十五。

「小姐,这是你的衣服和信用卡,请你在单据上签名。」见她气得说不出话,小咪好心替她找台阶下,实则希望这位挑衣服嫌东嫌西的「澳客」赶紧离开,免得等会儿影响她和老板做生意。

「你,还有倪书韵你!最好向老天祈祷,不会明天就离婚。」

抖着手签好名,粗鲁的抓过她的东西,车秀眉恶狠狠的给骆焱与倪书韵一记刻薄的回马枪,气急败坏的扭身离去。再待个半秒钟,她铁定会呕死在这里。

「她走得真急,我本来想告诉她,请她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要紧,我们绝对会白头到老。」骆焱状似惋惜的对倪书韵眨了下眼。

「别闹了。」她不知该羞还是该恼得以手肘轻顶他腰际。这人玩上瘾了吗?连绝对会白头到老都说得睑不红气不喘的。

翁亮涵的声音于此时传来,「书韵,怎么结婚也没通知我?」

「钦,我都说是以为你被强迫推销衣服而被强拉进服饰店,因而跟着进店里,后来发现那个你说叫车秀眉的女人,趾高气昂又盛气凌人的说你进名牌店需掂斤两的混话,觉得该给她点教训,于是出声损损她。这样你还要为我的鸡婆生气?」

骆焱将车驶上大马路,低徐的将话轻掷给坐在副座的小女人。直到前半刻他才晓得,车秀眉就是那个老看她不顺眼的难缠前任上司。

「我没说你鸡婆也没生气。」倪书韵微低着头。

「那为何从离开你朋友的店,你就不发一语?」开着车无法专心跟她说话,他索性把车暂停路边。

「那是因为……」咬着唇,她欲言又止。

骆焱轻扳过她的脸,「因为什么你说啊,别吞吞吐吐的。」他会急呀!

倪书韵豁出去了,「你要仗义执言没人拦你,可是没必要说我们已经结婚,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是你……」

「老婆。」他替她接下羞于启口的话。

「你还喊!」她红着脸娇啐,「全因为你,害我刚才得跟亮涵解释半天,你是我的上司不是老公,她这边是没问题了,车秀眉那边我可不敢保证,她现在也许已经回公司大肆宣扬我偷偷嫁给你了。」

「有我这个老公不好吗?」

「嗄?」她完全愣在他突进的问句里。

他温柔浅笑,「之前在服饰店你也看见了,要让咄咄逼人的车秀眉停止对你嘲弄,非得抬出个够教她震撼的消息堵住她的嘴不可,于是只好让你暂时当我老婆一下。倘若她真四处广播你已经结婚,你也不必介意,这种只适合在茶余饭后流传的八卦,不理它,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

「只会凄惨的害我嫁不出去。」嘴上嘟辩着,她心里已不若先前在意。

「如果真是这样,我娶你。」

倪书韵的心猛地一悸,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然而为何在错愕中,她会感到失措娇羞与说不上来的欣喜?

骆焱同样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脱口而出说要娶她时,没有半点戏谵意思。难道他潜意识里早有这个念头,才会在车秀眉面前那样自然的说她是他的妻?

而这代表什么?他对她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情生意动吗?

四目深深凝视,车内顿时陷入一股暧昧诡谲的氛围中。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超,才惊醒神思飘恍的两人。

「是我的电话。」倪书韵慌忙的由皮包里抓出手机,在它差点滑落前抓稳的贴在耳边接听,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嗔怪都是他胡乱说话,害得她心慌意乱。

「书韵,是我,」熟悉的嗓音斯斯文文的飘入她耳里。

「杜大哥!」

原想重新开车的骆焱听闻这声叫唤,眉头不觉微蹙的停下发动引擎的动作。

她口中的杜大哥是谁?

「在忙吗?会不会打扰你工作?」杜中杰低问。

「呃……没关系,杜大哥突然打电话来有事?」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正和上司在路边的轿车上,谈她也许嫁不出去,而她的上司像接顺口溜似的说要娶她的诡异情形吧!

「有事才能找你?想你不行吗?」

「想我?!」她有没有听错?

骆焱的眉拧成一团,心里有丝不快蔓延。那位姓杜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打电话来向书韵诉说他的相思之情。

远在公司办公室的杜中杰苦笑了笑。听他说想她,她的反应有必要像听见什么奇怪新闻般的困惑讶异吗?他宁愿她的反应是属于小女人的腼腆娇羞,至少那表示她是期待他想她的。

唉!就先谈要事吧。

「其实我是有事想麻烦你,我跟我们总经理交情不错,他最近看上一只古董花瓶,有意请人监定真伪。我记得你说过现在过去叨住的那位亲戚,对古董有研究,你们家的八角床也搬去让他监赏,你方不方便请他出面,替我们总经理监定花瓶的真伪?」

当然不方便!倪书韵不自觉撇头瞅向身旁男人。她这个「亲戚」哪懂得什么古董监定。

现在是怎样?这小妮子干么苦着脸嗔怨的看他?骆焱犹豫着是否该出声岔问。

倪书韵叹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很抱歉杜大哥,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事实上我们家那位……呃,远房亲戚,对古董根本没研究,他是因这两年睡不好,跟奶奶租八角床回去睡。但因这事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奶奶才交代我跟别人说是他对古董有研究。」

「我是……」你的远房亲戚几字未出口,一只纤纤玉手已覆上他的唇。

你别出声!倪书韵以唇语告诉骆焱。若杜大哥听到他的声音,追问他是谁,她又得另外解释他不是她的远房亲戚等一箩筐的事,很麻烦耶。

「杜大哥,你听清楚了吧?」她赶忙对着手机再问一句,希望他没听见骆焱的声音,或者引开他的注意力也行,

「我是听明白了,只是有点难以相信在这年代会有租八角床这种事。」她说的远房亲戚大概上了年纪,以致需租八角床才睡得好。

「没错,这种事只有骆焱做得出来。」她随口嘟哝,发现被嘀咕的那人不以为然的挑动俊逸眉峰的同时,猛然惊觉自己自找麻烦的对杜大哥扯多了。

果然耳畔立刻传来疑问,「骆焱?这名字上回我好像也听你提过,他——」

她忙不迭的打岔,「不好意思杜大哥,我……上班时间不方便聊太久,替你们总经理找古董监定师的事,很遗憾我帮不上忙。」

拜托,换作是她,也不见得乐意别刊号着她的面和第三者贸然谈论自己,骆焱还一直盯着看,她若不快点结束通话,等会儿有咬人前科的他,说不定又要攻击她了。

「不要紧,我再请我们总经理找其他监定师傅。」微顿,杜中杰鼓起勇气,再试探的问:「书韵,你平时会想我吗?」

怔了下,她直觉反应的说:「没事我干么想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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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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