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咫尺天涯
到了公安局,我找到录我口供的那个公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个人不是被杨帆打死的,是他自己有病,杨帆的拳头没那么厉害,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昨天他还没出院,就在那家医院治疗。”
我又兴奋地问:“那杨帆是不是就没事了?”
我的心又凉了。
出了公安局,我就给二平打电话。电话里二平沉痛地说他已经知道了,正给杨帆收拾东西,准备给杨帆送到拘留所去。我一听,以为可以见到杨帆,我赶紧说我也去。
二平给杨帆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我又买了很多杨帆爱吃的东西带去。可是到了拘留所,看守只让我们把东西留下了,我们还是没见到杨帆。
我们只好又沮丧地回来。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心里自责:对不起!杨帆,你都是为了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你啊?
我想到了律师。我想,这个时候,杨帆最需要的应该是律师。杨帆是有冤屈的,我纵然有一千个为杨帆开脱的理由,但在法庭上,我没有话语权,律师有。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二平,二平说好,他也正想这事呢。于是,我们又开始寻找律师事务所。我要找一家最好的律师事务所,为杨帆请一个最好的律师,杨帆的前程不能被我给毁了。
我们在网上把本市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搜所出来了,我抄在纸上一家一家地跑,跑了几天,我们碰壁了,因为律师对这类案子不并不热心,他们喜欢的是经济大案,要案,跑那些案子可以赚到大钱,还可以出名。别说为杨帆请最好的律师了,就是请一个好点的律师,都很难。尽管这样,我还是筛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给他说了我和杨帆的遭遇,但他不为所动,因为找他的人很多,他本身也有案子,他很忙。
二平那边也在忙,杨帆的父母来了,他忙着去车站接杨帆的父母,安慰他们,安排他们的饮食起居,带着他们办一些必要的事宜。我还是不间断地往律师事务所跑,我连续几天锲而不舍地找那位大律师,没想到,我的热情没有打动他,却打动了另一位律师,她是个大姐级的律师,她被我执着的精神和杨帆的狭义感动了,另外也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于是,她打算帮我的忙。我感激涕零,对这位大姐不停地弯腰鞠躬,表示感谢。在心里,我感慨万千,江湖上说英雄惜英雄,在这里,我们是女人同情女人,女人的天性是善良的,母性的。
律师大姐说,抽空得去拘留所和杨帆谈一次。我请求律师把我也带去,我太想见杨帆了!律师看我恳切的样子,便点头同意了,我太高兴了!去的那天,我又叫上了二平。
但是,到了拘留所,看守说只能让律师进去,可是,我们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呢?律师和我,还有能说会道的二平,我们三张嘴挥平生最大的能耐,给看守进行洗脑,律师对他晓之以理,我对他动之以情,二平轻松幽默地上阵放松他们的警惕,再配上糖衣炮弹,终于,他答应让我们一一会面了。
在拘留所,隔着玻璃墙,我和杨帆终于又见面了。自从在火车站送肖潇走那天和杨帆一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一年之后,我们再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我眼前的杨帆好像变了一个人,几天的功夫,他胡须疯长,头也乱糟糟的,看到我时,他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熄灭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亮晶晶的了。他好像一下子从年轻人过渡到了中年人,因为背负了太多的沉重,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年轻气盛,活力四射的杨帆了。看杨帆这样,我揪心地疼痛,我哽咽着说:“杨帆,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这样。”
杨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能看出来,他是装出来的若无其事,
他像以前那样笑着说:“这不关你的事,都怪我太暴力了,我这是自食恶果,跟你没关系,你别想得太多。”
“我怎么能不想!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救你出去,我和二平给你请了个律师,律师说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需要些时间,不过,好在你的量刑会轻一些。”
“谢谢你们!你看你都跑瘦了。哦!对了,那天你怎么了?情绪那么失控,你不喝酒的,那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