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贺宇耘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直到隔天中午才睁开眼。
当他醒来时,全身酸软无力,翻来复去的,总是爬不起来。他躺在床上,呆望着窗外……平静的生活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为何会感到一阵空虚。
打了个电话回公司请假,然后干脆在家休息。反正有郑巍罩着,“知人善用”也是他教的。只不过在他身上实践一下罢了。
翌日,他回到公司,才晓得郑巍又出国公干了。
耸耸肩,也好。受难日又可以延迟几天。而且,他暂时还想不到应该以哪副口脸对他才适当。
谄媚?他会觉得恶心,也做不来。
冷淡?他是他的金主,好像不太好。
正经?也不太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管他的,回来再算。
逍遥了几天。
“叮叮铃铃……”手机特别的音乐铃声响起。
贺宇耘打开手机,看了看一连串陌生的号码?“喂……”
“Hello!”
“谁?”他眉峰轻皱。
“……”对方一阵沉默,“看来你过得很自在?”
虽然看不到人,也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嘲讽。
“副总,不好意思,手机接收不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贺宇耘很快反应过来。
“你在哪?”他冷哼。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
“我还算一个守纪的员工,你说呢?”贺宇耘笑笑。
“我现在在机场,大概下午回来。你叫天娜她们准备一下。”
“好,要去接机吗?”
“不了。”
“副总,还有其他事吗?”
“宝贝,有想我吗?”自手机传来郑巍低沉悦耳的声音,魅惑中又带点诱人。
他突如其来的爱语,让贺宇耘打了个寒颤,嘴角微动,呈抽筋状。差点害他心脏病突发。
拜托,他大少爷肯定是男性荷尔蒙过盛,这么快就施展他过人的魅力。
不过这些调情的话语还是留给他N任的情人比较好。他无福消受。
“想,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分花红。”他干笑。
“是吗?但我却很想你。”郑巍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你每个月加薪一倍,工作量减半,我会多想你的。”想你的慷慨,他在心底加了一句。
“你……很好……你的确很骄傲,竟然比我还骄傲。我发觉你越来越有意思。”
“多谢夸奖。”
“突然很想看见你。”
“嘎?”他惊愕。
“因为你的神情一定很有趣。”
“副总,你真会说笑。”贺宇耘挑眉,顿了顿,“副总,对不起,有电话人,回来再说,BYE—BYE!”
“好,BYE。”贺宇耘冷哼了一声。
想他?这个人的甜言蜜语,真是出口成章,都不知和多少人说过。他不是那些白痴女人,想哄他,就用些高明点的方法。
关上手机,接上公司的内线电话。原来是叶子,提醒他不要忘了中年到公司餐厅一起吃饭。
看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是午饭时间。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就动身去公司顶层的餐厅。
“贺大哥。
你很早到了?”
“坐下吧,我都快吃完,现在才来。”
“哦,没有,去买报纸而已。”
“呵,这么关心国家大事?”
“不是,我的实习期快结东了,可能要去找工作了。”叶子有点丧气。
“小孩子,这么没自信?你知道中信一定不要你的?”贺宇耘浅笑。
“这里招收的全是技术人才,我什么都不是,做小妹还嫌不够格。”
“吃饭吧,别想那么多,报纸拿来。”他一手抢过报纸。
“贺大哥,你不吃了?”
“你用,我吃饱了。”
“贺大哥,宾拉登不是死了吗?怎么报纸又说他仍在潜逃中。”
“祸害遗千年,听过吗?宾拉登可是个大害,对美国来说,怎么会早死呢?我想他的命比蟑螂还顽强。”贺宇耘翻了翻报纸笑道。
“这样说也行?”
“那你算不算一个祸害?”两把声音同时响起。
贺宇耘和叶子闻言抬起头。
有点惊讶于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副总……好。”叶子的脸慢慢的浮出红晕,不敢与郑巍的眼对视。
郑巍眯了眯眼,点头坐下。
他果然是一个发光体,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形成一个聚焦点。厅内很多欣羡的目光都突然聚集到他们这里,以女性的目光为最。她们看的当然是郑巍。
“副总,你刚刚不是说下午才回来的吗?”贺宇耘微惊讶。
“没办法,我想你嘛。”他还不忙抛了记媚跟,制造气氛。
轻佻的语气,暧昧的字眼,确实很容易令人想人非非。
贺宇耘皱起眉头,知道他是刻意这么说的,虽然不太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
“叶子,副总一向都爱说笑的;不要介意。”她怯怯的瞄了眼郑巍,脸红的垂下头。
郑巍不看贺宇耘,反而定定的注视着叶子。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个小美人?”他洞彻人心的黑瞳里渗入了一丝玩味。
“副总……”她声细如蚊。
“你的狩猎范围还真广,小至十八岁,大至八十岁,你都不放过。”贺宇耘翻翻眼,“副总,人家还是小女孩,可不要摧残国家的未来栋梁,小心遭天谴。”他忍不住出口帮叶子解围。
“我关心员工不行?”他嗤笑。
“果然是很好……的老板。”关心员工?不如说他色心又起。贺宇耘扬眉。
“贺大哥。”叶子抬眼注视他们,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两人之间似乎暗藏火药味。
服务生适时走过来,缓解了他们三人不自在的气氛。
“先生,要点些什么?”服务生问。
“不用了。”郑巍站起身。
“吃饱了,就跟我走。”他望着贺宇耘说。
“叶子,你慢用了。”他起身,露出抱歉的笑容。
“你们要走了?”郑巍点头,突然俯身。
“小美人,有机会再见了。”他性感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叶子一愣,霎时涨红了脸。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相偕而去。
“那女孩是谁?”
“以前部门的同事。”
“可爱的女生的确挺吸引人的。”他语带双关。
“人家小妹妹可经不起你的调戏。”贺宇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吃醋了?”他弯起唇角,坏坏地看着他。
“你很希望?”
“如果是你,我倒很期待。”
“那你要失望了。”他矜淡无表情地哼道。
“我发觉你很喜欢打击人的自信。”
“你受打击了吗?”
“一点吧,不过我是越挫越勇的。”郑巍勾起一抹笑。
“想不到你也会承认自己的失败。”
“诚实是一种美德。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如果我认定的东西,我是没习惯和别人分享的。包括小女孩,也不行。”笑意转冷,他眼光尽是阴骘。
“我是人,不是东西。”他抬起头冷冷的瞪着他。
究竟是男人都有霸道的天性,还是他这种天之骗子才特有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是莫名其妙,他红粉知己一大堆,也不检讨一下,反来管他交什么朋友。
半晌,他见郑巍没反应,就转身从他的身边穿过。
倏地,他的手臂被人用力攫住了,那力道大得足以捏碎他的骨头。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郑巍低哑的声音揉进了一丝暴戾。
“放手!”他不悦地眯起眼。
“听懂我的话没有?”
“你要我达到你的要求,可以!前提是也要放弃你的莺莺燕燕,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能,就不要来要求我。”贺宇耘甩开他的手。
“你是什么意思?”他眯起狭眸,眼底忽地掠过一丝冷光。
“很简单,我只要平等的关系和互不干涉。”贺宇耘很快地收敛了情绪,一面平静。
“就这样?”
“嗯!”
嘀嘀嘀……郑巍的行动电话适时地响起,打破了他们对峙的僵局。“喂——”他快速地接起电话。
“副总,你到达了吗?”
“到了。”
“李董的公司有个周年晚宴,今天晚上举行,副总你去吗?”
“今晚我没空,推了。没别的事了吗?”
“没了。”
“就这样。”他关上手机,然后转头看了看贺宇耘。
“下班后等我,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到现在为止,他开始有点明白郑巍看上他,除了好奇,原来还有那点不知所谓的征服欲。
如果某日是先他嫌烦了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想离开。怎样的分手方式,才适合于他们?到时候他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吗?以后的事他不知道,不过现在的他,还是可以的。
***
“副总,先走。我在停车场等你。”然后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郑巍跟在他后面。
“专用的电梯不用,和我们挤在一块?”
“我高兴。”贺宇耘挑挑眉,不置可否。
“我高兴”真是刺耳。他高兴去死也没人拦他。平日他大少养尊处优,游戏人间。当然也不怎么懂民间疾苦和为五斗米折腰的辛酸。
走进电梯,他刻意挑个角落的位置,和郑巍划开距离。
电梯里容易碰到熟人,如果给人看见他和郑巍颇熟络的样子,免不了一段“嘘寒问暖”。对他来说,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则避。
电梯缓慢地下降了几层楼,越来越多人涌了进采。
在窒闷的空间里,他的鼻间忽然飘过一股熟悉的香水道,抬眼发现郑巍不知何时移至他身边,和他正面相对,两人彼此紧贴着,只剩下衣料的摩擦。
虽然,郑巍高大的身躯阻隔了其人,使他不用被挤。但他灼热的气息以撩人的姿态,不时拂过他的耳颈。心脏顿时浮起不太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压力。
贺宇耘别过脸,忽略这种若有若无的挑逗。
他可以不理他,但不能避免他的靠近,究竟真的是太挤,还是他故意的?不过下一个动作,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是故意的。
郑巍曲起修长的腿,挤进贺宇耘两腿之间,放纵地在他胯间磨擦。
贺宇耘终于仰起头,非常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警告的眼神,只换来郑巍得逞的笑意。
“知道吗?你身体有种特别的味道正诱惑着我。”郑巍在他耳边呢喃。呼出轻轻的气息,骚动他的神经。
我呸!自己发情就算了,还要赖到的头上,竟然有这种厚脸皮的人。贺宇耘低咒。
“宝贝,我很想念你……的小穴。”他继续发表色情的告白。大掌配合着言语,滑到他双股后方,轻佻的揉捏他的臀部一把。
贺宇耘脸色一窒,身体僵了下,随即端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很想念你……的棍子。”哼,比下流谁不会。
“想不到我们的思想契合度也不错。”
“是吗?”他挑动眉毛。
可惜身体的契合度不高。在心底补上句。
停车场的负层终于到了,真是漫长的时刻。
他第一时间推开郑巍,随着前面的人群踏出电梯。
刚刚真是憋出一身冷汗,幸好电梯没人发现他们的创举,不然真是清誉尽毁。
“原来也有你怕的事?”郑巍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刚刚才发现,原来你是一个神经病。”贺宇耘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
下一瞬,郑巍已把他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他把贺宇耘压在墙壁上,低头热切地吻住他的唇。以两腿紧紧夹住他有点挣扎的双脚。
“在电梯里我想做很久了。”微微松开手,鼻尖轻触着他。
“这是停车场,请尊重点……”
“想做就做,难道还要选地点?”
这人真是大言不惭。贺宇耘的脑神经停顿了数秒,反正和他说什么也是白说,索性话也懒得回。
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毫无预警的吻,差点害他缺氧而死。在他还没恢复过来,郑巍再次印下湿湿热热的长吻。
这次比刚才还要激烈,是强迫他回应。贺宇耘开始感到有点神智不清,他们这个吻,断断续续的快要纠缠了五分钟。已经破了他的记录了。再不结束,他不因恶心而死,就是因断气而死。
良久,郑巍才放开他,抵着他唇间低语。
“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开你?”他微喘,粗嘎的嗓音饱含情欲。
“谁知道。”他大口喘着气,觉得一阵晕眩。
“我是在教你,学会回应我。”
“那你觉得我学会了吗?”
“算有进步。”
贺宇耘狠狠的瞪他,就因为这个烂理由,来折磨他奇差无比的肺活量。
“我要死了,你负责把我拖回去。”然后虚弱的摊倒在他怀里,把所有的重量倚在郑巍的身上。
可惜他不够重,不然压死他好了,免得留在世上遗祸人间。
闭上眼,听到郑巍胸口的心脏同样在剧烈的跳动着,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
华灯初上。
马路上的霓虹灯形成一片醉人的靡丽。
他们来到一家,装修高雅的俱乐部。贺宇耘望了眼高高挂起的招牌,‘BLUENIGHT’。
“先生,你们有VIP卡吗?”站在门口的侍应问到。
郑巍扬出一张做工精细的金卡。
侍应登记了卡号,就把他们领进内室。
“这是什么地方?”贺宇耘看了看四周,这里的设计和一般的PUB没什么分别,特别在于环境很优雅,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疯狂。可能是格调的问题。
“放松的地方。”
“有钱人的消遣还真多。”
“想带你见识一下。”
“你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这个位子不会只为你留用吧?”侍应熟悉地把他们安排到一张桌位上。
“聪明。”郑巍的嘴角不禁上扬。
“这里的老板和我有交情,所以有点优惠。”
人群中,他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有时装杂志上的模特儿,有电视上的明星,还有一些活跃于政商两界的名人议员。他想到刚刚郑巍出示的贵宾卡,可能没身份的人还不能随便混进来。看来,他得以进来,还是沾郑巍的光。
“你先坐一下,我遇见一些熟人,去和他们打声招呼,一会回来。想点什么就叫侍应过来,记在我的帐上就可以了。”他交代完,就大步离开。
留下一脸意舆阑珊的贺宇耘,观看周围百态。
其实以他的年纪,应该还是颇享受狂欢热舞,可能一向习惯于无风无浪的人生,淡泊如他,连很多人都会经历过的叛逆期也没有。大概活这么多年,唯一出轨的也算是这次。
情夫,这个名词真是想起也觉好笑。用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没什么不妥,用在他身上,真是大大的不符。
如果情夫按等级计算,那他一定是属于次品。没有好看的脸皮,没有什么媚劲,床上技巧不好,反应更不好。
其实他也有时也会迷惑,为什么当初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想失去工作只是小部分原因,如果那时他认为郑巍所提出的要求是一种侮辱的话,他会断然拒绝。因为没工作他会再找,以他的能力不是大问题。
所以郑巍所谓的威胁,真要说起来,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嗨,可以坐下吗?”一把阴柔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贺宇耘的沉浸的思绪。
“坐吧。”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
这人也算是美男子,和他比起来。感觉有点粉气,但却带着女人的风情。他最引人注意的是,在右边斜飞的眉末,印了一个像纹身般妖艳的蝴蝶图案。昏暗的灯光;映得他眉梢上的蝴蝶,忽红忽黑,好不诡异。如果这人是GAY,可能就是圈内所说的“尤物”。
“我叫凌飞扬,你呢?”
“贺宇耘。”他大方的报上名字。
“贺雨云?很像女孩名字。”凌飞扬笑道。
“同音而已,是宇宙的宇,耕耘的耘。”
“呵,那是我误会了。”他耸耸肩,“你一个人来?”
凌飞扬装做不知道,这个座位是郑巍专属的,常来BLUENIGHT的人都清楚,何况这个座位是他为郑巍留下的。他有点好奇眼前这个能引起郑巍兴趣的人。在一堆虚假做作,充满欲望的人群中,贺宇耘平静自在,冷淡讥讽的神情,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感觉清新又自然。
刚刚他坐在他的斜后面,正好留意到他的一举一动。贺宇耘特别的气质很容易吸引人的视线,他似乎将什么事也置身事外,冷看人生百态。以旁人的身份观望一切,对任何事,既不评判也不介入。他只是在笑看人生。凌飞扬不禁对他产生一抹激赏。
“和上司来,”贺宇耘实话实说。
“那你呢?”
“我一个人。郑巍是你的上司?”凌飞扬是这里的老板,但他不打算告诉他。
“何以见得?”他挑眉,有点好奇。
“因为你坐的这个桌位是这里的老板为郑巍留下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享用,除非是他带来的人。BLUENIGHT的常客都知道的。你是第一次来吧?”
“嗯,这么说我能坐在这,岂不很荣幸?”贺宇耘不屑的扬起嘴角。
“算是吧,你知道这个俱乐部的意义吗?”
“等侯赐教。”
“看到舞池里的人吗?”
“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轻哼。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有特殊性取向的名人。”
“如果我是记者,一定赚死。”他打趣。
“即使你是记者也不敢写什么,有势力的人太多了,除非你不要命。”凌飞扬优雅的轻笑。
“这里的老板是女的?”贺宇耘换了个话题。
刚刚凌飞扬说的那些事太敏感了,不是他应该知道的,况且他也没兴趣知道。
“男的。”
“那他是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
“你为什么这么问?”凌飞扬感到诧异。
“这里的老板似乎给了我上司很多特权,应该关系匪浅吧。”
贺宇耘其实想说有一腿的。不过好像太白了。
“你还真有意思。我想没什么人拒绝了郑巍的魅力。”
“包括你?”贺宇耘不以为然。
他算不算能拒绝郑巍魅力的少数人之一?凌飞扬愣了几秒,他没想到贺宇耘会这样问。
“你要喝酒吗?”贺宇耘见他好像有点难言之隐,就随口扯了句话,免得僵硬的气氛持续下去。
“对,也包括我。”过了一会,他轻轻的吐出。语气有抹坚定,但眼神却蔼着微郁。
贺宇耘定住倒酒的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赠你一句,把心放在不不懂爱的人身上,是最愚蠢的。祝你好运。”
他真的很同情爱上郑巍的人,因为他们是永远不会得到回报。郑巍他会是很好的上司,很好的情人,每方面都会很出色,但他一定不是很好的爱人。
因为他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懂爱。不过,好像每个人都会受他吸引,多奇怪?那他会不会也有沦陷的这一天?希望没有,他知道自己的执着,一但喜欢就像是地球绕行太阳一样,无法停止。
有人说越冷就会越疯狂。
他是吗?不清楚。即使沦陷了,也不会让他知道。
因为他会选择离开。永永远远的离开。
闻言,凌飞扬抬起头,望进他清冷的双眸。
“你和郑巍不是……?”
“我和他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贺宇耘笑着打断他的疑问。
上司和下属,他们的确有这层关系,也没说谎。刚认识的人没必要这么多。所以他干脆轻松带过,那也算是一部分的“事实”。
“哦。”他会意的点点头,没再追问。
“你很幸运,可以跟在他身边。”
听到这句话,贺宇耘脸上肌肉又开始抽动。真是幸运吗?这算不算“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他们的思想上有很多的分歧。
凌飞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说,“这里想和他攀关系的人很多,但有谁可以抓住他的心呢?”
“和这种人一起,你可以花他的钱,享受他的调情,但决不要妄想得到他的心,不然最后会什么也没有。”他冷哼一声。“因为花花公子首要条件一定要无情狠心,不然他们还玩什么?”
如果郑巍多情,优柔寡断,早就一身腥了。他不因弄大某千金的肚子,被送进婚姻的坟墓,就是因丑闻弄得身败名裂。还容他到现在还这么逍遥,吃遍各色胭脂。
“你的想法很特别。”凌飞扬俊秀的容颜绽出一抹笑。
难怪郑巍会对他感兴趣,他的确挺耐人寻的,越谈得久,就越会受他吸引。无害的外表,却保持着比谁都清醒的心。他也想知道,往后的贺宇耘会不会如其它人般,陷入郑巍绵绵密密的情网中。
“抬举了。”他黑眸闪着好奇。
“你……爱他?”凌飞扬低笑数声,
“爱?很沉重。不过,我是很欣赏他,这是真的。撇开他的私生活不说,他这个人是没什么好挑剔的。”贺宇耘的嘴角再次勾起嘲讽的笑意。
“也许。”凌飞扬的视线突然投向骚动的人群,“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要到此为止。”
贺宇耘转头顺着凌飞扬目光望去,郑巍正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一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特别明显。
“谈话也不一定要结束,不说他就行了。”他眯起眼。
凌飞扬勾了勾唇角,微笑以对。
真是很有风度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会吸引不了郑巍。要风情有风情,要皮相有皮相,处事也很懂得掌握分寸,最后只差床上工夫如何了。情夫的最高标准应该就是这样吧。很好奇凌飞扬究竟犯了什么,而被判死刑。有机会要问问。
“你们聊什么?好像很投契。”郑巍低沉如酒般醉人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他转过身,郑巍突然低头,在他唇边印上轻。然后占有性的环着他的腰,像是宣示主有权。
“在聊人生。”凌飞扬笑着解释。
“对……对,我看你也没兴趣的。”贺宇耘侧身,想避开他的箝制。真糟糕,亏他刚刚还说郑巍只是他的上司,凌飞扬会怎么想?
“是吗?”郑巍桃高剑眉,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不让他避开。
“宝贝,我也很有兴趣听你们说什么?”他向前倾身,脸颊贴住他的耳旁,挑逗地含住他的耳垂,伸舌舔弄,轻轻吐字。
贺宇耘倒抽了口气,然后轻咳了声,假装若无其事。
“咳……副总。我有名字的。”
拜托,宝贝?真当他是他家的狗。平常两人的时候,怎么叫他可以不计较,在大庭广众也这样叫,分明是要他难看。小疙瘩正爬满他全身,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恶心。冷不防被他偷吻,已经很不爽,竟然还当着其他人的面前对他动手动脚。
不过,在凌飞扬面前又不好发作。他暖昧的话语,也不知道怎么回话才适当,最终只好装出虚伪到他自己也觉恶心的笑容。
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三人之间流转了好一会。
最后由凌飞扬来结束。
“你们还是慢用吧,我不便打扰。”他优雅的站起身。
“好啊,我们会自便的。不用招呼了,凌老板。”
“你是这里的老板?”贺宇耘微讶。
凌飞扬弯起唇瓣,轻笑。然后礼貌的点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