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黑眸半眯,「我答应不会跟你圆房,却没答应不碰你。」从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找过女人,此刻美人在抱,顿时触动压抑太久的欲望。「我们已是夫妻。」
「不!」她心中波涛起伏得更剧,「我们不算夫妻,就算我爹已经把我交给了你,可我们未曾拜堂,所以男女礼教仍不该逾越,请你尊重。」
她的语气可真坚定,坚定得让人生气,美人他看得太多,有如此脱俗出尘神韵的极少,有此固执执拗的更少,这样有脾气的美人……啧,他的手离开了,再次回到她的脖颈,乖乖在该处轻按。
沁凉的风突然吹来,吹开了船舱的帘子,见到她打了一阵哆嗦,缪霆威想也没想的就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披风为她盖上。
看见她以奇怪的眼神瞅着他看,这种眼光莫名的令他恼火,好似他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该死的!他此刻不就在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看错你了。」因他的动作而胸口一暖的贺潆潆微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是个温柔的人。」
他抿紧了唇,粗声反驳,「我可以对女人温柔,但无所谓爱与不爱,因为我也会对女人残忍,你最好小心,别把心掏给我!」
「不要掏心,是警告?」她想知道他的用意。
他喜欢她的聪慧与坦白,所以也没有隐瞒,「这是善意的绝情,你不想受伤就守好自己的心。」
好狂妄啊!可偏偏她已看到了他在狂妄下的另一种面貌,善良而温柔,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夫君……贺潆潆忍不住微扬起嘴角,对于这一趟进入人生新阶段的旅程似乎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的抗拒了。
只是,路程仍然是辛苦的。
她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耐心,他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病痛,总之,这一路颠簸北上,他们停的时间比动的时间多,一个地方停个三、五天更是稀松平常,因为她染了风寒、因为她晕眩头疼、因为她呕吐难眠。
从京城回北方的路程,贺潆潆相信依他的能耐,半个月就能抵达缪家堡,但这次前后已耗了近两个月,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离缪家城听说只有一天路程。
「少主可以先进城了。」
「不差这几天。」
她笑,因为大多时候,他们的对话都很类似,他的表情也很类似,总是蹙着一双浓眉盯着她看,因为大半时间她不是坐着就是卧着,长途跋涉的确让她虚弱得有如婴儿。
「我看到、我看到大草原了!」
此刻的她半坐卧在马车上,遮住视线的车帘已高高拉起,让她可以看到这片北方的辽阔风景,远远的,还能见到马群与几座穹庐,有牧羊人、有白色羊群……好美,美得不可思议。
「还有鹰!」她看向了蓝天,见到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美眸中写满惊喜。
但这一幕幕大自然美景缪霆威都没看到,他只注意到她的脸,「你的脸色好苍白。」
「但我的心好雀跃,好兴奋!呼呼呼……」情绪的激动让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见状,缪霆威只想对她咆哮,要她停止,更想将她拥入怀中,但这种渴望是不对的,根本没有道理……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纤弱,体质更是烂得可以,对从来生过病的他而言,才会将他心中从来出现的怜悯之心给勾起吧。
蓦地,远远的看到一名红衣女子策马驰骋在大草原上,飞快朝他们的车队急奔而来。
「在一片生气蓬勃的草原上,美人充满朝气的在马背上与风竞速,我好羡慕啊,汉族女子,尤其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吧。」她忍不住呢喃。
他低头,看到她直视着前方的美眸里有着浓浓的渴望,立即说:「你也可以。」
「我不行的。」她从未骑过马。
「事在人为。」
她惊愕的看着他陡地起身,示意车夫停车后,该名红衣女子也已来到。
红衣女子的相貌极为艳丽,一双媚眼顾盼生波,「少主,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笑盈盈的脸,带着撒娇的嗲声,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特殊关系,才让这名女子高傲的对她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的以倾慕眼神看着缪霆威吧?这份认知令贺潆潆韵胸口突然一闷。
但缪霆威对女子却没有如此热络,只是漠然的看着她,「金妍,借你的马儿一用,你坐我的马车回去。」
金妍含笑的脸顿时一僵,但还是勉强点点头,下马退到一旁,看着他翻身上了马背,朝那名仍坐在马车里的大美人伸出手。
她知道这女子是谁,事实上,整个缪家堡的上上下下都在等着迎接她!
「可是……」缪霆威虽然朝她伸手,但贺潆潆仍是惊骇犹豫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白马,它看来不太友善,一如它的主子,先是重重的喷着鼻息,接着又昂首嘶鸣。
缪霆威黑眸一眯,使劲一扯缰绳,强悍的白马似乎感受到骑士的不悦,不敢再躁动,立时安静下来。
「上来。」他又再次唤她。
她这才怯怯的伸出了手,下一刻,缪霆威便捆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怀里坐下,然后又示意金妍将车上的披风拿来为她披上,即一扯缰绳,策马奔去。
金妍见状,只能咬着下唇,嫉妒的眼眸瞪着扬起尘土的前方,双手握成了拳头。
缪霆威拥着贺潆潆策马而行,风在她耳边呼啸,速度飞快,而马背颠簸并不好坐,但奇怪的是她不害怕,因为他的披风包裹着她,她亦被他安全的护卫在怀里,眼前苍茫的大地在她眼前无限伸展开来,她忍不住感动得热泪盈眶。
「看到了吗?」他低头看她,却看到她泪眼汪汪,「为什么哭了?」
「我太感动了,这是美梦成真,是喜极而泣,我多么向往能做这样的事……呼呼呼……」或许是太激动了,她的呼吸又变得急遽起来。
他连忙放慢了速度,另一手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太可恶了!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娇弱,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却什么事也不能做,他都为她感到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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