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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弄明白那位关在空屋内的女人原来就是西夏国的公主李瑕,而地牢里的那个罪犯就是她的未婚夫吕阳。
李瑕之所以被囚禁,完全是涉险救吕阳所致。
想到这儿,她不禁弯起嘴角,挤出一丝讪笑。若果真如此,想要消灭那个女人并非难事。
她彻夜想了个完美的计划,待第二天天一亮,便辗转来到了地牢内。
科顺拿出银两买通狱卒进了地牢,忍住里头所发出的恶臭,好不容易找到被藏在最角落的吕阳。
当她一见到他,立即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出去?”
吕阳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瞪着眼前这位契丹女子。“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女人已被耶律花穆收为己有,天天陪他夜宿香阁,你不吃味吗?”
他双目暴怒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事实上那日他亲眼目睹耶律花穆和李瑕一块儿离开时就已经起疑了,这两天他的确是不好挨,偏偏又寸步难行,如果可以的话,他定要冲出去杀了那个贱女人!
亏她还曾说过有多仰慕他,钦佩他……原来全都是狗屁!
她以为他吕阳这种大男人会爱上她这种小丫头?若非她是文韵公主,是西夏王的掌上明珠,对她这种只会黏人、只会玩耍的小女孩,他才不屑一顾呢。即便她要嫁给别人,他一点也不会在意,只是失去一个能跃登王位的机会。
但令他不能容忍的是,她既已是他手中的东西,怎能被一个契丹狗夺走,这口气教他怎能咽下去!
倒不如就毁了她,让耶律花穆同样也得不到!
“别装了,哪个男人当得起乌龟?”她冷冷轻笑。
“你真要放我出去?”吕阳凝着声问。
“没错。我会偷偷放了你,告诉你李瑕人在哪里,你尽管带着她双宿双飞。”她说出了目的。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戒备地看着她。
“哈……”科顺郡主掩嘴低笑,媚眼轻挑,“我的好处可多着呢。因为我就快成为耶律花穆的夫人,再大方我也不能容忍一个西夏国的女子占驻他的心房,所以我必须借你的手除掉她。”
她笑得双眼发亮,魅惑地瞅着他,完全抛开礼教地说:“其实你身子骨看来还满壮的!虽然比起花穆还差上那么一截,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对。”
吕阳不解地皱起眉,对住她那一脸佻达的讪笑。“你……”
“你走后咱们可能就永无会面的日子,想不想……”她嗲笑了声,对他抛了个勾魂眼。
他瞪着她,顿时会意地笑了:“姑娘的意思是?”
“别老问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吕阳唇角绽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狎笑,“在这牢里关了那么久,今日能有美女陪伴自然好。可是这里……”
“你不用担心,门外的守卫早已被我拿钱打发掉了。再说谁敢得罪我这个未来的王妃呢?”
说着她已拿出牢房的钥匙,打开房门,慢慢走向他。她每走一步就褪去一见衣裳,百般地勾媚撩逗……
吕阳见了血脉偾张,眯起眼笑问:“姑娘这般成熟妩媚,可惜在下全身肮脏,怎敢亵渎姑娘?”
“我就是喜欢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只要你够猛,这点肮脏我是不会介意的。”
瞬间她已褪去所有的衣物,光裸的胴体扑上吕阳的身躯,动手解开他的裤头。
一男一女便在这狭隘的地牢内漾起了火样的情挑……
被关在空屋内的李瑕听闻着外头发出的阵阵风号与狗儿偶尔发出的低呜,浑身受惊的发出冷颤!
她不知道自己得在这里待多久,又能熬到几时?
还好有时妲亚与妲丽会来看看她,让她不再以为自己是孤单、寂寞的。
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捱……更意外的是,她竟是这么想念他!
唉,李瑕,你有毛病吗?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除了惩罚你、折磨你外又能带给你什么呢?难道你还奢求他的一颗心?
如果他当真有心的话……
这时,她突闻渐近的脚步声,那声音是这么的缓慢、诡谲,吓得她直往墙壁缩拢,全身绷地死紧!
不一会儿,门被撞开,她看见的人竟是吕阳!
“阳哥哥……”她又惊又喜,“你怎么从地牢出来的?”
“我逃狱的。”他沉着声一步步走近她。
见他黑着一张脸,目光阴晴不定,她大觉有异。“你怎么了?”
“我问你,你和耶律花穆是什么关系?”吕阳表情中带了抹异于寻常的藐视与轻蔑。
“我……”李瑕一颗心被他问得纷乱如麻、百味杂陈,顿觉词穷意拙。“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吗?”他冷哼,眼底毫不放松地对她射出冷箭,“难道你没和他上过床?”
“啊?”她心头一跳,窘涩又难看地回望他,时间仿若在刹那间停止了转动!
“你还真贱啊!”吕冷冷地撇开唇,双目光芒冷炽,“我还真是看错了人。”
“我……”她欲言无语。
对于他的指控,她只能承受,因为他说的没错,她是贱,贱得身心被耶律花穆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这般思念他!
“对不起……”久久,她才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他眼光冷然一转,“你以为光这句话就能消我的气?”
“阳——”
“别喊我阳哥哥!你怎么老是长不大?跟个小孩子玩感情真是厌烦!”他重啐了声,神色中充满嫌恶。
她微愕,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对她产生那么多偏见。
“我真弄不懂,像耶律花穆那种男人怎么会看上你?还是他尝惯了丰满勾媚的契丹女子,所以想换换口味试试像你这种幼稚的小孩?”
“你……”她恍似懂了些,“你一直只把我当个长不大的小孩,从不曾喜欢过我?”
“哈……你终于开窍了!若非你是公主,我才懒得理你。”
能勾起他满腹情欲的唯有刚才那位科顺郡主,尤其是她酥媚化骨的调情功夫,可把他撩拨得舒畅极了!
“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麻烦的小女孩。”她苦笑,却不觉心痛!
“但现在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凭哪一点诱惑了耶律花穆。还是我过去太小看你了?”他邪恶地嗤笑,又朝她走去。
“你……你想干嘛?”她发现他的可怕,不停向后退……
“既然你已被调教过,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吕阳露出狰狞笑容,忽而抓住她颤抖的身子,强吻她的小嘴。
“不要——”李瑕使出全力挣扎,羞愤的泪已爬满颊。
无奈他不肯罢手,反将她推倒在干草堆上,以自身的重量压制住她!
“别装了,今天我非得到你不可!”他强势地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大片雪肤。
她一愣,已吓得喊不出声……
“住手!”
忽而大门重重被撞开,耶律花穆狠狠地瞪着倒卧在草堆上的两人!
“花穆你看,这个西夏公主真不知羞,居然偷偷去救人,两人还躲在这里干这种事!”尾随而至的科顺郡主一进门便大声嚷嚷。
吕阳惊见大事不妙,怒瞪了科顺一眼。想不到这个契丹女人竟言而无信地去通风报信!
但他又不能揭穿她,即便是死,他也要让李瑕在耶律花穆面前难做人!此刻他不得不佩服科顺的狡狯与滑头,她必是笃定他不会抖出她,才敢这么做。
他抽出科顺事先给他的短刀,搁在李瑕颈上,“耶律花穆,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刀杀了她。”
耶律花穆忽起一阵讪笑,眯着眼看着他,“她不是你的心上人、未婚妻吗?你舍得杀她?”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不但让吕阳大惑不解,就连李瑕也怔茫了!
他不在意……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对他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吕阳声调阴冷,“像她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恨不得杀了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瑕沉重地闭上眼,一时之间,她突然弄懂了两个男人的心。但这种感觉居然是那么空……空到连哭都无力!
“那你动手啊!正好可让我省力气。”耶律花穆冷血地说。
此话一出,就连科顺也皱眉了。难道她估算错了,那个西夏国的公主在他眼底一点儿价值都没?
哼,害她花了那么多功夫整她,原来都是多余。
“你以为我不敢?”
吕阳全身一紧,持刀的手用力往下一压,在李瑕细白的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李瑕忍着疼痛,却不敢喊出声,一双含泪的星眸直盯着耶律花穆带笑的无所谓脸庞。
“怎么,下不了手?”耶律花穆撇撇嘴,双手环胸对他嗤哼道。
“我……”吕阳求救的眼神瞟向科顺郡主。他不是不敢杀李瑕,而是他还得回西夏,到时候怎么对西夏王解释?
如果李元煜得知李瑕是死在他手上,他一样难逃一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口,耶律花穆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腰中短刀射向吕阳持刀的手臂!
顿时他手一松,耶律花穆便趁隙纵身一跃,两个连环踢将他踹得七荤八素!
“赫宿,把他押回地牢!”耶律花穆对门外怒吼。
瞬时,赫宿穿门越入,押住吕阳,将他带下。
“你也离开。”耶律花穆扶着李瑕,头也不回地对科顺说道。
科顺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无法反应,现在又面对耶律花穆的怒吼,她简直不能接受……
“花穆,你要我离开?”她瞪大眼。
“爱走不走随你!”
他霍然抱起李瑕,立即转出空屋,徒留下嗔怒的科顺。
“放我下来!”
李瑕在他怀里不停挣扎,大声怒吼。
“你再这么激动,小心颈子上的伤口!”耶律花穆也摆起脸对她说教。
“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只要一想起他的无情决绝,她的心就揪得好紧,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他为何还要抱她回西院呢?既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关心她,何不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你恨我刚才那样的表态?”他踢开香阁,将她放在床上。
李瑕怒瞪着他,泪水凝凝。“让我死吧!别再侮辱我了!”
耶律花穆对她的愤怒并不以为然,走到檀香柜中翻出一只凝玉药罐,又折回她身旁,取了些透明的膏药擦在她颈子的伤口上。
那沁凉的感觉让她原有的刺痛缓和不少,但她却仍不愿松口。
“好些没?”他放柔声调。
“你不用这么做,我不会感激你的。”她晶莹深邃的眸子直盯住他,极力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模样。
她受不了他的骤变,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那代表什么?
“如果在吕阳面前我不表现得这么狠的话,他会中计吗?”耶律花穆撇了下嘴角,脸色突然冷沉,“莫非你真打算跟他一块儿走?”
李瑕表情陡变怔然,“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若在他面前强行要救你,吕阳就绝不会松手。我冷硬的表态让他心慌,只要心一慌,所有冷静就全没了,到时候要救人就简单得多。”他恣意地笑了,说得是这么容易。
但李瑕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她明明被划了一刀,可是他连脸皱一下都没有啊!
“怎么仍摆了张臭脸?”他阴沉的低喝,“现在你该明白吕阳心里根本没有你,有的只是你西夏公主的身份。”
李瑕痛心地闭上眼,“你只是想籍机会讥讽我、取笑我?”
“对,我就是要嘲笑你的一厢情愿。不但冒险跑来救他,还为了他溜进地牢!”耶律花穆眯起眼,不悦地说。
至今他仍不能忘记她是如何维护着吕阳,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保全他的性命。她对吕阳那种无怨无悔的爱恋让他气闷不已。
结果对方把她的爱恋当成笑话,她还在那儿以泪洗面,笨!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要不你杀了我啊!”对着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她难过得只想一死了之。
她不是难过吕阳的无情与狠戾,而是恨他……恨眼前这个夺走她身与心的男人。他的出现使她变了心,变得连恨吕阳的资格都没!
“你动不动就找死?难道他不爱你会让你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他转冷的语调中暗藏着一股怒气。
“对,我就是想死,求你这个西院大王赐我死啊!”她满是受伤的眸凝住他灼热的目光。
“你这个女人。”
他倏地掐住她双颊,嘴角乍现一丝诡谲的冷笑,“你那么爱他,我偏不让你如愿,定要让你懊悔终身!”
李瑕瑟缩了下,调开眼不敢看他。
“你总爱躲我,顶撞我。”他沉着脸,怒意更炽!
望着他残戾的眼,她单薄的身子禁不住一颤,却仍强势地保持无动于衷。
“你!好得很——”他阴沉的眸底泛出幽幽冷光,“既然你不过是个女俘,对你也没必要再怜香惜玉了。”
这些日子来,他等着她主动来找他,可是她却没把他当回事,一心只想着救出她的阳哥哥!就算吕阳从一开始就存着戏弄她的心,甚至无情到拿她的命来替换他的,她也不在乎——
“你……不!”眼看他的手已蛮横地扣住自己的纤腰,她已能猜出他的下一步了。
他冷笑盯住她的眼神显得残酷,“俘虏是没有资格喊不的。”
随即耶律花穆一双灼热的大手开始撕扯她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