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到威正府,翟扬已体力不支倒地。
在府外巡逻的两位士兵立刻发现可疑人物,赶过来道:「你们是谁?在威正府外鬼鬼祟祟的!」
「我要见银孤!快!快带我去见银狐,有人受伤了!」被吓呆的乔敏恍然清醒,看见昏迷不醒的翟扬时,她立刻狂命嘶喊。
「你们究竟是谁?居然直呼咱们小姐名讳!」士兵喝斥道。
乔敏向来深居宫中,不是一般人能见着,他们当然不认识她了。
她皱起眉心。这些家伙居然敢用这种口气盘问她,「告诉你们,我就是乔--」
突然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分散了两名士兵的注意力,他们回身一看,连忙恭迎上前,「小姐,您遛马回来了。」
银狐俐落下了马,将坐骑交给他们其中一人,「把牠牵回马厩!」
「银狐!」乔敏听见银狐的声音,立刻冲上前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银狐一见是她,吓了一跳!
「乔……」她看了看身边手下,立刻打发他们离开。直到他们全退下后,她才道:「乔敏公主,妳怎么跑来这儿了?大王已下令要咱们配合找寻妳,妳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别管我,快救翟扬吧!他中了毒箭,得赶紧解毒!」乔敏心急如焚地回到翟扬身边,搂住他冰冷的身躯。
「翟护卫?」
银狐趋前一瞧,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
「好!我们先将他扶进去,我大哥懂医理,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真的?那快点儿!」
乔敏没有武功,要扛起壮硕的翟扬可吃尽不少苦头。
银狐见状,立刻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从小习武的银狐轻松扶起翟扬,快步迈进府里。
乔敏呆愕地看着,这时才发现自小娇生惯养的她真的很没用。
连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也救不了……
她快步跟在银狐身后进入威正府的正厅,凑巧的是银狼人在府中,并未出门。
「哥,原来你在,真是太好了!」银狐将翟扬放在厅内长椅上,又对银狼介绍道:「对了,这位就是乔敏公主,她是和翟护卫一块来的。」
银狼闻言双眸一亮,倏然走向他们,直盯着乔敏。「公主,大王为了妳的事可是急坏了,已经下令要咱们密切注意妳的行踪。」
「这事以后再说,求求你先帮我看看翟扬的伤势好吗?」乔敏一颗心全放在面无血色的翟扬身上,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
「哦,他就是大王身旁的随护翟扬?」银狼眉头一蹙,沉声问道。
「没错,他为了救我而中了毒箭。听银狐说你会医术,求你快点儿看看吧!」她忧心不已,实在没心情向他解释这些。
「好,我看看。」
银狼为翟扬把脉,又检视他的箭伤,遂道:「银狐,准备器具,我得赶紧放出污血。」
「我马上就来。」银狐立刻会意地奔出门厅,不一会儿工夫便端了盆热水进来,还带了把利刃。
「他不要紧吧?」乔敏在一旁干著急,无措地问。
「公主请放心,还好没误了时机,待我将他体内的毒血放出,就会没事了。」
银狼接过妹妹手中的利刃,在火上烘烤后直接往翟扬的箭伤处划上一刀,接着又从腰间拿出一支类似木管的东西插入刀口,顿时黑血就从管口流出。
黑血有着一股腥臭味,乔敏忍不住掩鼻,惊愕地看着放血的一幕。
片刻后,当黑血流尽,银狼又从衣襟内拿出一瓶药粉撒在伤处,这才转首笑说:「没事了,只要再服几帖药,休养一阵子就能痊恋。」
乔敏一听,终于露出略显疲惫的笑容,「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她因太过兴奋而拉住银狼的手,「你真厉害,怎么会这些奇奇怪怪的医理呢?」
银狐替大哥解释,「这也没什么,我哥常去中原走动,曾在著名的使毒世家唐门待过,还曾在云南研究过蛊毒,刚才那一招便是蛊毒中的『以毒释毒』。」
「真的?中原真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改天我也想去瞧一瞧。」乔敏有感而发地道。
「那好,改天我若计画再去中原,便邀公主一块前往。」银狼的目光犀利得让乔敏感到别扭。
她轻笑两声,敷衍道:「谢谢你,到时候再说了。」
「这么吧,我先派人送翟护卫到客房休息。公主,妳也累了吧,好好歇会儿,晚膳时我会命人去请妳。」银狼道。
「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我想要照顾翟扬,你能不能安排两个相邻的房间呢?」她毫不避讳地说。
银狼先是一震,随即以笑掩饰,「这当然没问题,妳就随银狐去吧!」
「谢谢你。」她对他露出感激万分的微笑,而后走到翟扬身旁,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的睡容。
银狼瞇起眼,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脑海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身上毒血被银狼放出后,翟扬的状况已逐渐好转,原来苍白的脸色慢慢转为红润,淤黑的伤口也渐渐淡化,就连呼吸亦平稳了许多,终于让乔敏放下忧焚的心情。
她笑看着他,为他拭着额上鬓边的汗水,尽心尽力照顾着,就这么熬了一整夜,终因体力不支,渐渐靠在床边睡着了……
「我到底睡了多久?」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乔敏,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是盘腿坐在床榻,看来像是已运息完成的翟扬。
「你醒了?」她咧嘴笑了,眼眶因激动而酝酿了水气。
「已经醒来好一阵子了,刚才运气调息,才发现体内的毒气已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翟扬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心中揣测着所处的地方是否就是威正府。
「难道你忘了?你把我带来威正府就昏了过去,还好银狐、银狼兄妹俩都在,要不然就麻烦了。」乔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翟扬伸出一只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瞧着她因睡眠不足外加忧急而显得憔悴的容颜,「很抱歉,让妳担心了?」
乔敏连忙低下头,如镜的心湖被他这几句话给拨弄得微微荡漾。
「没关系,只要你能够完全康复,再累我也无所谓。」她鼻头忽地一酸,抽噎地说:「只是我一想起那危险的一幕,又想着你昏了过去,就好想哭……真怕……真怕你就这么一睡不起……」
「别哭了,瞧我不是好了吗?」
不忍见她心伤哭泣,翟扬对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说苦涩并不为过,因为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她,就要完完全全失去她,所幸上天垂怜,没教他真的失去。
其实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脑海里闪过许多琐碎的过往,尤其以和她相处的情景最多,每每她的身影晃过脑际,对他而言便是种最残忍的折磨!
他懊悔,甚至怒骂天地,既然要分开他们,又为何要让他们相知相许、彼此倾心。
「是啊,你都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乔敏抽抽噎噎、又哭又笑,样子虽丑,但看在翟扬眼中却是可爱极了。
「妳就在这里一直守着我?」
「嗯,银狼本来要派个婢女来这儿照顾你,我哪肯,当然自己来了。」她笑出两个梨涡,很认真地又说:「你不知道银狼有多厉害,只拿着一支木管往你的伤口一插,就可以抽干你的毒耶!银狐还说银狼在中原习了很多解毒技巧,什么……」她脑袋一歪,想了想,「对了,救你的方法好象是蛊毒中的『以毒释毒』,他还开口邀约我一块去中原玩。」
「妳答应了?」翟扬身子暗自紧绷,眼中已蓄满戒慎。
「没有啦!」她摇摇头,冲着他甜腻一笑,「你病着,我哪可能答应跟他去,就算要去也要你陪着啊!」
翟扬闻言,重重地吁了口气。这个小女人还真磨光了他以往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可见她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珍贵宝物了。
「记着,今后除了我,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出去。」他虽病着,但霸气的语意依旧。
乔敏噗哧一笑,「好啦!」
「还有,以后离银狼远一点,我不喜欢妳和他走得太近。」他面色一敛。不知为何,对于银狼那个男人,他总是有着无法磨灭的敌意。
至于对乔敏的爱意,或许早在以往「看不惯她」的同时已渐成形,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肯细想罢了。
而如今他既已坦诚爱上她,就会全心全意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当然,其它男人也千万别动脑筋在她身上,除非他死。
「为什么?」乔敏不明白他眼底的犀利是从何而来。
「不为什么,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其它男人所拐骗。妳涉世未深,非常容易上当的。」
「扬,你真的太多心。」乔敏不以为意地告诉他,「银狼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他若真有意拐骗我,大可以不救你,可是他没这么做啊!」
她的表情依旧是一派的天真,微颦的秀眉蓄满了对他话意的诸多不解,更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提防一个人,这样不是很累吗?
「乔敏,不是我多心,而是妳太单纯,很容易将所有披着羊皮的野狼视为亲切的朋友,等妳发现时却为时已晚。」
他的目光浮掠过一抹担忧,让乔敏不知所以。
「是这样吗?好吧,你是病人,我听你的就是。」
虽然她不苟同他的意思,但也不好与他争辩,等他身子好一些,再向他说大道理吧。
「对了,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端点东西来给你用?」她突然想起自他受伤后就没再进过食,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起身将窗扇立起,让和煦的金色阳光洒进房间,也好让他多吸取一些新鲜空气。
「不了,我看这样吧,我和妳一块儿过去看看。」翟扬倏然起身,吓得乔敏赶紧去扶住他。
「你这是干嘛?身体还很虚,就多躺会儿。」乔敏压住他的身子。
翟扬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一心想去瞧瞧那个银狼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乔敏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外他也想会会那位年纪轻轻便当上「威正东使官」的银狼究竟有何能耐,以及他那种让他不为苟同的强硬手段,是如何帮助他平步青云、不受阻碍。
「我刚刚运过气,已经好很多了。」他拧了拧她微扬的下巴,见她为他担心害怕而动容不已。
她一个罗俐国的公主,天子骄女、身分矜贵,自愿跟随他这个卑微的下属,还为他忧心、为他伤神,这种情意已不单单是男女私情可以说分明的了。
「我不信!」乔敏蹙起蛾眉,瞧着他那张仍有些苍白的脸。
「那妳保护我不就成了。」他肆笑了声。
「可……好,不过你只能出去走一下下就回来哦!」说不过他,她只好向他索求保证,因为他向来不会骗她。
「嗯,但我想先去见银狼,妳可以带我去吗?」
「你要见银狼?」她怀疑地望着他,「你见他做什么?不会是想要找人家打架吧?」瞧他刚刚直把人家当成居心不良的恶魔一般形容,可见他对银狼的印象一定很差。
「我怎会是这种人?他救了我,怎么算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向救命恩人亲口致谢,应当不为过吧?」他的嗓音低哑含笑,轻松得让乔敏听不出半点儿异状,殊不知他正以一种冒火的心态仇怼着银狼。
另外他没说的是,他很担心银狼有可能为了立功而将他与她的事回报进宫,所以他不得不防。
「哦,那就对了。好,我帮你。」她先去水盆边拧了条湿巾过来,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渍,然后帮他把头发重新束过。「嗯,这样看来有精神多了!来,我扶你。」
乔敏扛起他一只手臂,又替他整了整衣衫。
「妳很注重我的外表?」他突地一问。
「嗯……也不是啦,只不过你弄得干净清爽些,我也有面子啊!」她一双漂亮大眼骨碌碌地转了转才道。
「我想我现在这副样子一定让妳很难过了。」翟扬冷冷地撇撇嘴,话中有话地说。
「是啊!我真的很难过。」他是为她而受伤,如果不赶紧痊愈,她比谁都难过。
她扶着他走出门槛,却不明白自己这句话足以造成翟扬的误解。
他定住步子,回身看她,目光深邃难测,「该不会连我的身分也都让妳觉得难过吧?」
「你的身分?」她迷惘地看着他。
「难道妳没想过妳此刻跟着的只是一名护卫长,论身分、论地位,都与妳差了好大一截,妳能接受吗?」
翟扬撇开嘴角,凝睇着受震惊的她轻轻扯笑,那笑意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乔敏心头。
「你是什么意思?」泪水浮漾在眼眶,乔敏百般委屈地问。
见她这副含泪欲泣的凄楚样,翟扬不再多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他已笔直地往前行,故意忽略掉她的泪容。
「翟扬,你站住!话还没说清楚,你不能走!」
乔敏用力拭去眼泪,朝他追了过去,两人却在半路上巧遇正好往这儿走来的银狼兄妹。
「公主,怎么了?」银狼眼尖地瞧见红着眼眶的乔敏神色不对。
「我……我没事……」
乔敏低下头,躲过银狼过于关注的视线,当她看向翟扬,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神色中有着阴郁。
「对了,你来这儿是不是为了要诊治翟扬的伤势?」她找了个话题,好扫除此刻的阴霾。
「我算了算时间,心想翟护卫是该醒了,所以来这儿看看他的伤势。」银狼顺手抓过翟扬的手腕要把脉,却被翟扬一把甩掉。
「谢谢你救我一命,我已经没事了。」
「翟扬,就让银狼帮你看一下嘛!」乔敏被他那冷漠的表情给激怒了,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合作呢?」
「我不合作?」翟扬嗓音一沉,黝深的眸光中流窜着难以承受的激烈愤慨。
「难道不是?」乔敏哑着嗓子,带着沮丧的神情凝视他,「你刚刚明明说要好好感谢银狼的救命大恩,可是你现在的表情和态度,简直把他看做仇人!」
「公主,别说了,我没关系。」银狼虚情假意一番。
翟扬双目倏然一敛,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排斥感更加深了。出身绿林的他早已看透人的各种面目,而银狼不过是奸险狡猾的一类。
「我不管,翟扬,我要你向银狼道歉!」她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是这么的不识大体,如果翟扬能谦卑点儿,或许银狼会好心收留他们也说不定。
「妳说什么?要我向他道歉?」翟扬瘦削的脸微拧,眼神凌厉。
「难道你不愿意?」乔敏看出他一脸的不满,走到他面前道。
翟扬伸手推开她,徐慢走向银狼,在他面前定住,「很抱歉,刚才我已自行调息过,知道体内的毒已全部排出,所以不劳你费心。当然,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会谨记于心。」
听他这么说,银狼不禁一愣,「呃……哪儿的话,公主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些全是我应该做的。」
言下之意,彷佛他之所以会救翟扬,全是看在乔敏的面子。
翟扬自然听出银狼话中的挑衅意味。「这么说,我该谢的人应该是公主?」
「不用了,你跟我还谢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那我也就放心了。」乔敏却单纯得听不出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也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们彼此间的对垒情况更为严重。
银狼的黑眸立刻瞇起,忍不住想挫挫翟扬的锐气,「也是,在下没将公主交代的事给搞砸。」
「那我更该庆幸自己这条贱命在你的实验下并没有一命呜呼。」
翟扬平日虽惜言如金,但并不表示他会在言词上屈就一个讨厌的人,这个结果真是令银狼兄妹大吃一惊。
为何这个男人和传闻中的相去甚远,让他们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本来兄妹俩来此是想假借疗伤之名乘机挖苦、奚落他一番,哪知道他不但不是个闷葫芦,口齿还挺犀利,差点儿让他们都败了阵。
公主会钟情于他,必有其可取之处,若他真是个寡言木讷的男人,可能一辈子也打动不了公主的心。
银狐对翟扬的感觉也愈来愈浓烈,她双手环胸,仔仔细细研究起这个男人。
他有双浓黑如刀的眉,明亮炯利的眸子,紧抿刚毅的唇角与有棱有角的粗犷脸型,虽不是俊逸,却有着更迷人的男人况味。
唔……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翟扬,你又来了!」听了半晌,乔敏终于搞清楚他可是话中带刀,如此一来多令银狼难堪啊!
「我累了,要回房歇会儿。」翟扬不理会乔敏,蓦然说道。
「呃,你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乔敏担心地摸摸他的额头。还好,不再发烫了。
翟扬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儿累。」
「哦,那我扶你回房。」乔敏担心地说。
「也好。」他本就不希望她与银狼有太多接触的机会。
「呃,我看这样好了,由我扶翟护卫回房,忘了告诉你?你昏倒在府外时,也是由我扛你进来的。公主金枝玉叶、娇嫩如花,是做不来服侍的工作。」
银狐刻意的一番话,让乔敏自卑地垂下小脸。想到当时的情况,还真是丢脸,她居然无法将自己的男人扶进门,就这么短短的距离都办不到。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别人照顾,再说该是男人照顾女人,又怎能反要女人来照料。」
「你--」
翟扬一席话,便轻轻松松将银狐对他的示好打了回票,只见她一张俏脸顿红乍青,面子早已挂不住。
「公主,我们回房。」他依然不理会银狐,转向乔敏说道。
「呃,好……」
乔敏正欲与他离开,又被银狼喊住,「公主请留步,在下有件事想与公主商量,不知可否拨冗片刻。」
「什么事?」乔敏定住步子。
「是有关大王的密令,在下实在左右为难。」他蓄意提及罗俐王,好以此威胁她留下。
「我父王的密令?」乔敏不得不紧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事攸关在下前途,咱们到正厅谈吧。」他虚伪一笑。
「可是……」乔敏看了看翟扬僵冷不寻常的表情,但又担心自己的行踪被父王获知,只好无奈地说:「好,我跟你去。」
翟扬想喊住她,却见她已随银狼而去,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沉敛。
「翟护卫,还是由我陪你回房吧!」银狐见机不可失,立刻道。
「不用麻烦!」说完,翟扬径自朝原路折返。
银狐看着他那孤傲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气得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