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当菲予准备好一切,却久等不到饶德潞过来,于是她不放心地主动过去敲他的房门。

可奇怪的是,他房门并未关紧,还留有一丝缝隙,菲予心疑之下只好推门而入。

可在里面转了转,竟不见他的人影!

不知为什么,她胸口突感窒闷,甚至有股喘不过气的感觉,她有预感,他又丢下她了,他再一次丢下了她……

他不是要带她回台湾吗?为何会在这时候失踪,不说一声就不见了呢?

就这样,菲予渐渐陷入迷惑、困顿、浑噩的深渊中……

缓缓走向门口,突然她内心激起一股想找到他的冲动,她只想问问他究竟爱的是谁?如果真是Lian,那她愿意退出,也会衷心祝福他们,但她说什么也不要成为他脚踏的其中一条船。

于是她冲到电话旁,拿起话筒,请饭店柜台帮她转到「夏菉」公司,至少夏菉两字的日文她还会说。

电话接通,在与对方一阵鸡同鸭讲后,总算来了位会讲中文的先生,他告诉她司夏小姐不在公司,于是菲予只好拿出「设计顾问」的身分,向对方查得她家的电话和地址。

一拿到这些数据,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Lian,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

主意一定,她立刻走出饭店,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手中的地址交给司机,并在司机一阵

摸索大致明白后,发动引擎转往该处──

※※※

饶德潞一赶往司夏莲子家中,便在管理员的陪同下撞开大门冲了进去,只见她倒在厨房的一摊血泊中!

他心头重重一撞,立刻与管理员连手将她送往医院。

此刻她正在手术室内急救,等在外头的饶德潞只能掩面深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也一寸寸的纠结。他不懂为何她要这么做?就算她深爱着前

一世的他,可没道理今生的他她也了如指掌。

他有他的喜好,有他的生活习性,对于任何事都有他一贯原则,或许他当真曾因为那场梦而产生对「连顺格格」的怜悯心,进而演变成赎罪心态,可真要他面对她,他又无法接纳她呀!

就在这时,手术室大门开启,他立即上前询问,「请问里面的病人还好吧?」

「幸好你发现得快,已救回一条命。只不过她那一刀满深的,以后在活动上会迟钝些。还有,在她的心理方面得注意点儿,有过这种纪录的人是很容易再做傻事的。」医生好言规劝。

「这个我知道。」饶德潞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她已转入病房,应该是清醒了。多劝劝她吧。」

「谢谢医生。」

饶德潞紧紧握了下他的手,便转身进入了病房,只见司夏莲子微张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

当她一瞧见他,便开口问:「你救我做什么?」

「我不希望妳做出后悔莫及的事。」他瞇着眼,倚在门框瞧着她苍白的容颜。

「后悔?」她哼笑了声,「今生走这一遭我已后悔了。」

「妳执迷不悟。」他拢起眉心,顿觉迷惘。

「不,我是执迷不悔。」她仍坚持。

「妈的!」他忍不住口出粗言。

她转过身看着他,冷冷一笑,「后悔救了我?其实你真不该救我,如此一来你就解脱了。」

「妳不要自以为是的将两件事混为一谈!」饶德潞顿时火冒三丈,「我真的受够了!」

「你这么说,不怕刺激我,让我再度寻死?」她苍白的唇掀起一道冰冷的弧度,眼底更画过失望的黯影。

「妳不可以。」他走近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侧。

就在同时,菲予也匆忙赶了来,当她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幕时,立刻停下脚步,只是静默地待在外头,没进去打扰他们。

「你不希望我死?这么说,你是关心我的了?」司夏莲子一时兴奋地握住他的大手,「别回台湾好不好?知道吗?我好爱你。」

「别说了──」他烦闷地抽回手。

「为什么不能说?」她也激动地对他争论,「我哪里不好了?就是因为责任感,所以你必须对孙菲予负责吗?」

「妳──」

「这是你告诉我的,只要你玩过的女人,你都会对她们负责。如果你老实告诉她你跟我

的事,我想她会退让的。」司夏莲子不罢休地说。既已死过一次,她已豁出去了。

菲予听在耳里,扶着门框的手隐隐发起抖,就连双腿也不住打颤,差点儿站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他对她的好,真的只是为了责任吗?

「妳不能……」

「明明我才是你梦里的莲顺格格,我才是你需要负责的人,为什么我不能说?」她大声

地说。

「就算妳说了又如何?妳不是她,别对她的决定下断言!」他因愤怒,下颚肌肉激动地抽搐着,只可惜菲予看不到。

「如果你舍不得分手费,我替你出。」司夏莲子眸光熠熠发亮,一心一意在这死胡同内钻个不停。

「我是──」

司夏莲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因急促而改成日语,「求求你,我是真心的。」

饶德潞也以日语强悍地抵回她的爱语,「菲予也是真心的!妳错看了她,她不是妳想的那种人,死心吧。再说我也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司夏莲子眼底泛出的星火,菲予只以为他同意了,况且接下来他们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懂。不过该听的、该知道的,她已明了,其它的……无关紧要了。

当真被她猜对了……他认错了人,认错了对象……Lian才是他生命中的主角!

而她只是错误中的错误而已……

转过身,她徐慢无力地一步步离开了病房,正当转过长廊时,却与蓝勋不期而遇。

「小予,妳也来了!」他意外地走向她。

「她……她自杀了……」菲予低垂着脸,泪已滴在胸上。「不过你放心,她没事了。」

「哦,那还好。」蓝勋吐了口气,放释积在肺腔中的紧张情绪。「对了,妳怎么知道的?」看见她的泪,他赶紧拿出手帕递给她。

「我正好去她家找她,管理员告诉我,我就赶了过来。」她摇摇头,没接过他的手帕,只是用手背拭去泪,勉强笑着。「真是的,人家没事,我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真杀风景。」

「小予……」蓝勋发现她心底的苦涩,「妳是不是知道……」

「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吁了口气,「你呢?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蓝勋撇撇嘴,笑得洒脱,「想去法国进修学位。前几天我去那里出差了一阵子,突然喜欢上那里的风土民情。」

「那么祝福你了。」菲予伸出手。

蓝勋与她交握住,「谢谢。那妳……」

「回台湾啰,还是习惯自己的国家。对了,我记得蓝馨远嫁法国,以后你们兄妹就可以常常见面了。」菲予像没事人一般与他聊起孩提往事,「以前你们两兄妹是最爱吵闹的。」

「是啊。」蓝勋瞇起眸,也掉入回忆中。须臾,他也拾起笑容对她说:「看样子,妳已经完全看开了?」

「嗯,感情事勉强不来,不看开又能怎么办?」她耸耸肩。

「看来,我还得多跟妳学学呢。」他双手插进裤袋,露出飒然笑意。

「天下何处无芳草对不对?」她看了下腕表,突地喊道:「啊,我该走了,否则飞机是不等人的。」

「这么急?」

「是满急的。」对他嫣然一笑,她摆摆手朝着来时路继续走下去。

可蓝勋却没发现隐藏在她背后的酸涩有多浓,更没看见她积在眼眶中的泪水有多深。

急?对,她是急着从这场多灾多难的爱恋中走出,希望自己没有遍体鳞伤、没有伤痕累累,还有能力再走下去……

※※※

蓝勋进入病房,就看见饶德潞正与司夏莲子激烈争闹着。

他立即冲上前,在饶德潞毫无防备之下,往他的下巴狠狠揍上一拳!

「蓝勋,你怎么可以……」司夏莲子见状,吓得想起身阻止。

「饶德潞,你还是男人吗?莲子为你割腕自杀,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你不安慰

她,还跟她争执!」

他没理会司夏莲子,一对仇眸直视饶德潞。

「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看你怎么面对这整件事!」饶德潞也光火了,指向司夏莲子,「她要我还情,可我没情可以给她……倘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放弃自己所爱接受她吗?」

「我……」蓝勋一阵怔忡,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司夏莲子却落寞的低下头,她终于明白饶德潞并不爱她,无论她怎么说,也永远无法挽回他了。

「但无论如何,莲子是为你才寻死,在道义上你是不是该尽一点儿责任?」蓝勋支吾半晌,只好这么说。

「什么是责任?我放下所有,急着将她送医,难道还不够?」饶德潞坐回椅上,受不了地抱着脑袋咆哮。

「送莲子进医院是每个知情的人都该做的,你怎么可以──」

「蓝勋,你别再说了。」司夏莲子开口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想通了……就在蓝勋出现的剎那,她突然想通了。

她缠着要饶德潞的爱,他却给不起,这么一来不仅他痛苦,她也痛苦。说不定还会把他推得更远。

「我正打算去法国,所以想去向妳道别,怎知会听见妳出事的消息!」

「你要去法国?」司夏莲子突然坐起,震惊地喊。

「对,继续进修,也可顺道去看看蓝馨。」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看向坐在一旁闷声不响的饶德潞,「刚刚我遇见小予。」

「你说什么?」

原本闭上眼,累得靠在墙上的饶德潞猛然一惊,神情变得鸷冷!

糟,他怎么忘了呢?忘了她还在等他。

他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来?

「我在病房外遇见她的,她告诉我赶着去机场。喂,看样子你们之间好像有问题。」

「对,问题可闹大了。我这就去追她──」

饶德潞再也按捺不住了,正要冲出房间之际,司夏莲子又喊住他,「等等。」

「妳还要做什么?」他眉一拧,顿了下脚步。

「放心,我不会再想挽回什么,只想问你,我们之间的合作契约还算数吗?」司夏莲子认真地看着他。

「我一向凭合约行事。」他回睇了她一眼,「如果我追回她,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语毕,他便很快地走出病房,寻找他的真爱去了──

「莲子,妳……」蓝勋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没关系,我很好。」她摇摇头,滴下了一滴泪,这泪却引起蓝勋的心口一阵无奈重创。

「那就好,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他暗吐了口气。

「你还是要走?」司夏莲子抬起一双泪眼。

「已经确定的行程,不能不走。」蓝勋明白就算自己留下,也无法得到她的心,何不放她自由呢?

她揪着五脏六腑,已弄不明白此刻胸臆间的空洞是因何而来?

为什么得知他要走会比德潞的离开更让她难过?

为什么?老天,这是为什么?

「妳也别再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我祝福妳今后能找到心中最爱。」递上一个最深挚的微笑之后,他也离开了……

司夏莲子仍陷于心底那片挣脱不去的怔茫中,厘不清脑中纠结成团的是什么?

※※※

「菲予,妳回来了?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好让我去机场接妳。」林波玥正打算出门,哪

知道大门一开却见菲予就站在屋外,可吓了一跳!

「不用麻烦了,坐出租车满方便的。」菲予无力一笑。

虽然从日本飞来台湾才三个小时的时间,可她却感受到无比的疲累──不是身体的累,

而是心中的累。

「哦,我怎么忘了。」林波玥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妳是和总裁一块儿回来的,我还替妳

着急什么?」

「他没回来。」菲予淡漠地说。

「什么?总裁没回来!」林波玥点点头,「是不是日本合约有了问题,要不为何他还要留在那儿?」

「合约应该没问题,至于细节我不清楚。」菲予放下皮箱,对她说:「表姊,这阵子谢谢妳住在这里帮我看房子。」

「妳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谢的。反正我们住得又不远,我轮流住,一点儿也不碍事。」林波玥摇摇头。

「妳要出去?」菲予发现她肩上背着皮包。

「对。」

「那妳去忙吧。我也累了,可以补个眠。」菲予双手抚着太阳穴,轻轻的揉一揉。

「妳看起来真的很累了,那我就不吵妳,妳睡一觉。改天我请妳吃顿饭接个风,顺便感谢妳替我走这一趟。」林波玥为她抓了抓肩膀,按摩了下。

「好,那我可要到意大利餐厅饱餐一顿哦。」菲予开着玩笑。

「没问题。那妳休息。时间不早,我真的得走了。」林波玥看了看表便连忙离开。

她一走,菲予原本强颜欢笑的容颜突地僵住,双睑也瞬间掩下,露出一抹悲伤。

「还是又回到原点了。」

她突然瞄见离去前搁在电话旁的报纸,忍不住笑了笑。想当时她为了找工作而烦闷,没想到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切又归零了。

可她的心却无法归位,还在载浮载沉间游荡,折磨得她好难受。

以往她若是看见朋友为情所场,总爱笑她们痴傻,可为何轮到自己身上,却同样的想不开、看不清呢?原以为感情的纷扰绝不会落在她身上,可上天偏要拿情爱两字来招惹她。

真糟!

她不该这么没用的。亏她还在蓝勋和表姊面前表现得那么洒脱,怎么可以独自一人时伤

心哭泣成这样!

铃……铃……

电铃声响起,菲予猛地抬起脸,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是表姊吗?等一下。」她赶紧冲进浴室,用湿毛巾压在红肿的眼皮上,心忖:这下可完了,如果表姊看到她眼睛哭肿成这样,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可当她将门扉拉开时,却见到那个让她思念又让她恼怒的男人!

菲予瞪着他,浑身颤抖,但怎么也挤不出半个字。

「差一点儿我就追上妳……眼睁睁看着妳所搭的飞机飞远,我只好改搭其它班机。」他喘着气,看样子这一路上他是赶得非常急了。

「你不是陪着她?」她有点儿乱了。

「莲子已经脱离险境了,再说没有我在,也有其它人可以陪着她。」他一手撑在门边,看

了看屋内,「能不能让我进去喝口水?」

菲予迟疑了会儿,「地方很小,可能委屈你了。」

「妳太见外了,我又不是衔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他深深端睨着她,黝黑的眸凝敛着

抹狭光。

「那就进来吧。」菲予这才让开身。

饶德潞进了屋,看了看这间不过十来坪的小窝,地方虽小,却布置得温馨可人,「很温暖的感觉。」

「谢谢。」她指着地板上放置的「懒骨头」,「没椅子,将就一下吧。」

他谜样的眼望着她冷冽的表情,微扯嘴角,「妳也刚到吧?」

「对了,想喝什么?我看看冰箱有没有我表姊买的饮料。」她才转身,却被饶德潞用力压缚在懒骨头上!

「你──」菲予吃了一惊。

「别这样,为什么要对我那么陌生?我不要妳这样。」他眼露星芒,但见到她眼眶中的泪水时,僵硬强烈的语气也随之软化了。

「你要我怎么对你呢?告诉你『你怎么也回来了』?还是『你为何又忘了我』?」她下

巴绷得好紧,泪水纷纷溢出。

「我……那时时间紧急,我来不及告诉妳。」饶德潞想对她解释,可见她别过脸,根本无意听进耳里的叛逆样,已不知如何是好。

「别说了。」她闭上眼,「你放开我。」

「菲予──」

「你认错人了,德潞贝勒,我不是你的莲顺格格。」菲予凛着愁容,眉头渐锁,纤美的小脸上铺上了层飘忽不定的游离。

「我知道。」他的语气沉重,摄人心魂。

「既然知道你还来惹我?我不是她,不是你赎罪的对象,你该赔罪的人是Lian!」她一双晶莹灼灿的盈盈大眼直凝着他,胸口积满了理不平又无处可发的郁气。

「妳闭嘴,听我说!」他对住她冷然的目光,沉声大吼,「没错,她是我梦里的人,可我要的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妳!」

「你说什么?她可以为你死,我甚至比不上她这份勇气。」菲予认输了,她有爱有情,却没有自杀的勇气。

「我不要她的勇气。」

他终于松开她,抚摸着她那与他共枕多日的发丝,「我承认这个事实打击了我,可我注定

今生还是得辜负她的情。我不是圣人,只是凡人,要的只是自己所爱的女人。」

「德潞!」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信我,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对妳我只会专心一致、尽其所爱,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在我梦中。」他字字认真,又一次牢牢地拥住她,差点儿让她无法呼吸。

「你……你放开我,我完全弄不明白了。」菲予认为自己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答应嫁给我,否则我不放。」已是三十几岁的他,可是头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出

如此张狂与不理智。

「什么?嫁给你!」这……太意外了!本来以为永远失去他的菲予可被这个问题给砸得头昏脑胀。

「不愿意吗?」

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舌尖舔舐着她粉嫩的红唇。

「嗯……我……我怕你后悔……如果哪天你又开始作梦了,那我该何去何从?」她抽噎地说,闪着水气的眼说尽了自己的不安。

「不会的。」他抬起她的下颚,目光闪着磷磷火焰,「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就该和她双宿双飞,那么她又何苦闹自杀;现在妳该懂了,是我拒绝了她。」

她落寞地敛下眼,「可你不是跟她说……要拿钱打发我?」

「我不瞒妳,以往我是用这种方式打发硬缠着我的女人。或许是老天惩罚我,对妳……对妳这个总是喜欢让我追着跑的女人,我可是追得好头疼。」说着,饶德潞又低头吮住她的颈

子。

「呃──」她感到一阵燥热,「你总是这样,让我……让我像坐云霄飞车般,一下子像升

到生命最高点,幸福得不得了,可不一会儿又像坠入最底端,摔个粉身碎骨。」

「好,那我现在就让妳尝一下最顶端的滋味。」他引用她的话,往另一种暧昧的方向走。

「你──讨厌!」她双腮晕红,看着他沉如点漆的黑瞳,「告诉我,你曾不曾和她……」

「什么?」他急着解她的衣服,没听清楚她的话。

「我是说,你没和她上床吧?」女人家的小心眼在这时候可就表露无遗了。

「上床!哈……」饶德潞忍不住大笑,低头鼻碰鼻爱抚她,「吃味了?」

「到底有没有嘛?」她抓住他继续往下进攻的手。

「没有。」他摇摇头,低首剥开她的衬衫,深阒的眼神凝视着她那对被胸罩耸拱起的乳峰。接着卷上那粉色胸罩,一双大掌牢牢握住它们。

「别……我还没听到答案。」她暗抽了口气。

「我不是说了?」他撇撇嘴。

「可我不信。」她噘起小嘴儿,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不信?」饶德潞瞇起眼,大拇指轻轻旋着她雪胸上的红樱果,「好吧,那我换句说法……」

「嗯……」菲予不住扭动身子,「那快……快说……」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饶德潞没有和司夏莲子上过床,否则──」

「够了,你在演戏呀,别拿电视剧上的台词哄我。」她噗哧一笑,真拿嬉皮笑脸的他没办法。

「那我要怎么做妳才信我呢?可惜我已不是处男了,没法子证明。」他嘴角勾起抹笑痕,

话语虽带着玩笑意味,眼神却是灼热的。

「你──」她没料到他会那么说,脸儿又红又羞。

「信我了吗?」

饶德潞倏然含住她娇沛的乳峰,含在口中细细吮舔。

「我……我信……你别这样……表姊可能马上就回来了。」她小脸发烫,身子轻颤。

「我不怕。真让她瞧见也好,那妳就嫁定我了。」他邪邪一笑,热唇抵在她的双峰间嘎然低语。

「你……你好坏!」她话才刚脱出口,饶德潞已褪下她的牛仔裤。

「这样就坏吗?还有更坏的,我要坏得让妳离不开我。」他肆笑着,大手已溜上她平坦的

小腹。

「德潞……等等!」她压住他的手,仍不安地问:「那Lian该怎么办?她和蓝勋会有结果

吗?」她突然忆及在病房外蓝勋的那番话。

「别为她担心,相信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像我们俩。」

他的手指突地塞进她纤薄的棉裤内,摸索上她双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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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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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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