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的旅途
难道你就这样去了?
望着面带微笑的托马兹再不睁开那对深邃而充满智慧的双眸,孙风一声长叹,洞顶那片灿烂的光芒,亦随着老人的逝去而冉冉黯淡……
托马兹没有常人在临终前对死亡的挣扎,更没有丝毫狰狞的表情。这位人类的先知,一生致力于人类自由、和平的事业,一生戎马生涯,到头来却身无长物,两袖清风圆寂而去。想着初次见面竟是最后一面,孙风眼里涌满了泪水。
“老伯,你应该很累了,你安息吧……”
他难舍的握住托马兹的手,想表达出对这位智者深深的缅怀,却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弹了回来,随着“钧”的一声脆响,以托马兹为中心涨出一个直径达3米的通体透明的封印冰球,而球体的表面却布满了电系魔法师的高压电流,丝丝蓝色的电磁波“滋滋”的在冰球表层蜿蜒盘旋。孙风顿时明白:托马兹为了和他亲切的近身叙谈,临终前耗尽了积蓄多年的魔力,屏蔽掉这几重封印,实现了与他零距离面对面的交流……
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孙风的视野模糊了。
在这个貌似荒芜的世界,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有恨、不可有爱。可到现在,他突然觉得此刻的自控力是那么的苍白。美丽天真的阿米尼让他神魂迷醉,而和蔼可亲的托马兹却让他心如刀割。
“我孙风并不是圣人,哈哈,哈哈哈哈……”
他自讽的大笑起来。笑里充满了对托马兹的同情,更盛满了对多拉圭的痛恨——对于一名垂暮的老人,竟动用了几重封印!
托马兹,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尊称你。但我知道一点,我继承了你的衣钵,你就等于是我的师傅。这是我的民族的观念。请接受我的鞠躬。我不骗你,要说我有多么多么热爱坎特拉,那是假话,因为这里根本不是我的时代、我的家园。但是,我答应你:只要我一天身在坎特拉大6,我就会继承和弘扬你的美德,我会努力去实现人类的自主与和平。你的心愿我愿意帮你实现,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找到通往21世纪的路径,希望你不要责怪我撒手而去……
孙风一边伤感的抹泪,一边起身庄重的来在托马兹面前,深深的三鞠躬。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久久的仰望洞顶那渐渐熄灭的“珍珠”,感念这就是托马兹生平的写照:光荣、伟大、谦卑、和蔼。在世时,带给世人光明的指引;而死后,精神亦久久闪烁……
浑身地伤痛。奇迹般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满怀地信念与展望。他忽然觉得肩负了一种神圣地使命。再这样唯唯诺诺地活下去。就是在虚度年华。糟践光阴了!
洞外传来守卫送饭地叫嚷。孙风假装昏睡倒在地上。瞅准一个空挡。迅起身将两名军士地脑袋来了一个响亮地“干杯”。夺剑拔腿就跑!
老子来自21世纪地文明昌盛地时代。论文化、论科技。不知高出坎特拉多少倍。岂有让你们这群钩心斗角地家伙当成罪犯地道理!
洞外地守卫根本不堪一击。孙风好一顿泄。不到五分钟。十多人地小队倒在他地脚下。不过他只为逃生。只是将这些人打晕而已。随后弃剑开溜……
他必须迅离开希罗丹城主德卡蓝地势力范围。先找到一个避风港。再做打算。
“我地宝贝。你要有个好歹。妈妈以后可怎么办?”
罗古拉王后抽泣着坐在阿米尼的床头,任性的公主绝食已经近两天了,35度以上的高温天气,却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王后见状,心就像被剜去了一半。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吃饭?”
王后一声叹息让了步——毕竟她和老国王,可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了。
蓬头垢面的阿米尼掀开被子,恶狠狠吼道:“我要你们把孙风带来,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德卡蓝叔叔没有看错:那个东方人,真的偷走了你的心!你父亲去见皇帝陛下还没回来,是不是等他回来再说?”
王后近乎哀求的望向阿米尼,私下逮捕孙风,是老国王多鲁特对德卡蓝秘密指示,她夹在中间,其实是最为难的。作为一个女人,她理解阿米尼对孙风的一见钟情,可王室中的女人,又有几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不!”阿米尼脸色铁青,“那你出去,出去!!我等父亲回来再说!”
说完又把自己蒙到了被子里去。
知女莫若母。
王后后悔对阿米尼管教太松懈,人类与兽人都剑拔弩张了,这丫头还在执着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天知道多拉圭会怎么处理阿米尼逃婚返回罗古拉的事情,她又怎么敢违背丈夫的意思,释放孙风呢?
思前想后,王后出了阿米尼的卧室,吩咐侍从去请德卡蓝进宫。
她开始六神无主,阿米尼的眼眶已经深陷下去,国王到现在还没回信,若拖出大事,到时候更不好交代。
德卡蓝抹着冷汗,狼狈的翻身下马,来在王后的面前。
“阿米尼绝食快两天了……”王后悲哀的哭出声来,“怎么办啊德卡蓝?”
“这可是国王的命令,尊敬的王后,你多多劝说一下阿米尼吧?”
王后愤怒道:“我能不劝吗?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试了,她不知怎么了?就爱那个……那个什么风,爱得死去活来的!”
“孙风。”德卡蓝不住的擦着冷汗,“公主就真的那么坚决?”
“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脾气你不知道?”王后蛮横起来,“我不管,你得想个办法,要不,把那个孙风押解到这里来,让她看一眼?”
“这事儿我正要向您禀报呢!那个东方人,打伤了守卫,逃跑了……”
正在偷听的阿米尼,闻言“呼”地从屏风后跳了出来:“德卡蓝叔叔,孙风跑了?”
“是啊公主!”德卡蓝难堪的垂下脑袋,“我只是想软禁他而已,这……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我要去找他!”
王后一把揪住阿米尼的胳膊:“你还要乱跑?”
“妈妈,求求你让我走吧?不然他会死的!”
阿米尼掉泪哀求道。
“你走了,就不怕我死?”王后失落的看住她,“他都能逃跑,难道不能维系自己的生活吗?”
“是啊是啊,公主,那孙风是个聪明的人,有实力的人,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生存的。一切,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德卡蓝赶紧在旁圆场。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阿米尼倔强的去掰母亲的手腕。
“我亲爱的女儿,求求你,为大局考虑一下吧……”
王后绝望之中,竟想面对阿米尼跪下,哪知气急攻心,两眼一翻白眼,柔弱的身躯慢慢向地面瘫去……
蜷身在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上,孙风一觉睡到日西斜。
壮丽的火烧云镶嵌在西方白色的天空,血色的残阳将大地染得一片通红。好一派“万山红遍,群林尽染”的景观!
没有马匹、没有佩剑,加之身无分文,一身破衣烂衫的孙风宛如一名乞丐径直朝北步行,他想尽快抵达罗兰帝国,因为那里是人类政治、文化中心,搞不好可以碰到一两个世外高人,指点他如何化险为夷……
荒原上都能挨得过来,老子还不信会在罗古拉给饿死了!
捂着“唧唧咕咕”抗议的肚子,孙风强忍饥饿,希望找到一户人家借宿。
“嗨……”一声稚嫩的童音在他左侧响起。
回头一看,一名大约五岁的小女孩,可爱得宛如一个洋娃娃,好奇的看住这形容邋遢不堪的过路人。
一见她怀里鲜红的草莓,孙风的口水差点掉到胸前。
“小妹妹,你好哇!”
他讨好的望住这小女孩,眼珠不住的在草莓上打转。
“你好,我叫露易,你要去哪?”
“我啊……我要去北边,呵呵,露易,你家在附近吗?”
小女孩警觉的看住孙风,噘起小嘴搂紧了怀里的草莓。
看来我肯定像坏人,哎,走吧……
垂头丧气向前走去,孙风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嗓子眼渴得快冒烟了,终于忍不住随手扯下一把青草,塞进了嘴里。
“嘻嘻……你真好玩!”
孙风吓了一跳,只见露易悄悄出现在身后,乐得合不上嘴,他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赶紧狼狈的把草咽到了肚子了。
“给你吃吧!奶奶说过,不抢东西的人,就不是坏人!”小女孩大大方方的把小裙子松开,露出那堆鲜艳的草莓。
孙风抓起一个就要往嘴里塞,忽然想到什么,旋即蹲下身来。
“露易,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来摘草莓呢?”
“家里没吃的了,爸爸妈妈死了,奶奶病了……”小露易说着小手腕摁上眼睛,哭了。
孙风也是个孤儿,见此情形心头一酸,把露易搂在了怀里:“叔叔不是坏人,啊?乖了乖了,带我去见你奶奶,叔叔能看病喔!”
“真哒?”小露易破泣为笑,蹦跳着在头前带路。
绕过一条山脊,再跨过一条小河,小露易被孙风抱起,指点着道路,一路上孙风急行走,因为到了小露易的家,至少可以睡个安稳的好觉。
谁知到了小露易所指的小木屋,此刻竟浓烟滚滚!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还有几个男人粗鲁的暴喝,不时夹杂着刀剑碰击的声响。
“奶奶……”小露易大哭起来。
孙风赶紧捂上她的小嘴,匍匐了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