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那天暴风雪来袭击事隔半个月之久,莫璃一直没再见到辂凌贝勒,她依然做着同样的工作每日于娘都会加诸不少粗重的活儿在她身上,她总是咬牙硬撑,仅希望能见上他一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她也渐渐死灰了心、断了念。
至于辂凌呢?为不愿在她面前泄露过多的温柔,他不再去见她,故意对她不闻不问,另一方面则是有眼线回报,西域现似派人进入中原,准备探路,这消息对辂凌而言是种挑战,不得不全国以赴。
是夜,他在书房挑灯批阅案牍,正为此事大伤脑筋时,突地一道阴风掠窗进屋,吹熄案上灯火。
是谁?能在王府侍卫队交接空档窜入府邸,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做出这种挑衅之举。
辂凌翻窗而出,果真见一鬼祟黑影在前方晃动,状似故意等候着他。他小跟上,出了王府,直上东方树林。
突然,那道黑影消失,眼前十公尺处骤然降下一位背对着他的白衣女子。
辂凌顿下步履,眯起危险的长眸紧盯着眼前这位女子的背影:心底有股莫名的悸动徐扬…………
"玉枫,好久不见。"
怎样的女子能够在伤了他后仍令他魂牵梦系至今?就算她烧成了灰,他也认得出她!何况是背影。
白衣女子徐缓转身,一个与莫璃有着七分神似的娇艳容貌乍现。
"想不到你还认得我?"玉枫掩嘴轻笑,朱唇贝齿微露,依然似一年多前那般撩人心神。
"没想到你还有胆子来找我?"辂凌不答反问,望着她的眸底浓而深沉。
"我从没忘记过你,依然想你。"她缓步靠近他,莲步碎移,款款相迎,以往的风采依旧,那是辂凌不曾或忘的。
"你的大夫情人呢?"他想,那黑衣人必是的。
玉枫偎在他胸前,不怀好意地在他颈侧转搔着手指,"干嘛提他,人家这次来这儿可是想与你重温旧梦的,难道你还恨我?"
"恨!"辂凌低首看她,突然领悟到自己以往的恨意来得多滑稽,她值得吗?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她与莫璃虽五官脸形近似,但实者不同;一个妖中带媚,一个如出水芙蓉,哪能比较?
"我已不恨了。"如今才明了,她根本不值得他恨。
"我看见了你仍为我留下的枫林,也看见了'沐枫居'的匾额还在,就知道你根本恨不了也忘不了我。"
玉枫镶着长长的睫毛微眨着,流露出万种风情的娇颜,一双藕臂紧勾住他的后劲,递送上自己的红唇。
辂凌回身一闪,清冷的眸掠过淡笑,"你太过自信了。"
的确,他曾以在有她的过往中沉沦,但此刻却轻而易举的从她所施的魔蛊下翻身。是因哪个原故,他无意探险究,只是确定自己不再为她所迷惑。
"我没自信怎敢再来找你?"对于他的闪躲,玉枫并不泄气,反而更加了把劲儿将整个柔软的身子靠向他。
"你的新欢难道能容忍你回头寻找旧爱?"他斜睨着她那张经过精心雕琢描绘的脸蛋,口气冷淡地不带昔日浓情。
这倒是让玉枫心氏猛生一阵不平,她不服输的趋上前,"他不过是个书生,哪敌贝勒爷您的剽悍哪!"
她明白辂凌对她的情深意重,也清楚自己当初的背叛是件错误的抉择,但既然踏错一步,跟了药现,她便没有再回头的余地这次她施计引辂凌出来见面就是要他的命,决不能失手,否则药现绝饶不了她,将不再为她治病了。
"是吗?承蒙你看得起啊!说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吧!别再拐弯抹角说话了,我时间宝贵。"他俊逸地扬起唇角,放荡不羁地勾起一丝冷笑。
玉枫一张笑脸也倏转冷肃,她心底着实大叹悔意,当初怎会因一时的不甘寂寞,放弃这么一位潇洒倜傥的男人,而跟了狠毒无常的药现。
"你可知他是谁?"她正经地问出。
"药现的人。"辂凌毫不考虑便说,经他察言观色的结果得知,他的猜测准确性高达九成九。
玉枫一脸惊愕,倒退了数步,闪过右边那颗大树,突地由洞后走出那位黑衣人。他当着辂凌的面扯下面罩,果然,映在辂凌瞳底的是那张令他痛恨的熟悉脸孔。
"果真是你,'药大夫'。"辂凌沉静的回应。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不错,我本名药现不过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但你也低估我的实力,既知我是西域药家的人,便该知道我擅于下药,你有把握逃得了吗?"药现奸佞诈笑,暗中已在空气中施下软骨散剂。
辂凌乍闻异味立即锁住心肺,冷沁的眸倏然眯起,"当我追上她,我便知逃不过这次劫难,死活已不在意,但我会利用最后一口气将你拿下。"
"你已中了我的软骨散,别不自量力。"药现大惊,从无人能在他施药后还有力气与他对峙说话的。
"那就试试。"他勾起一道势在必得的笑容,瞬间拔高身形出招擒拿他。
药现传闻是用药高手,武艺修为却是平平,辂凌不在乎运气将会导致药性加速发挥,趁尚能激活的时机立即将他擒下。
不过十招,他已将药现制伏,连同欲逃的玉枫一块逮回王府。
甫进府邸,辂凌已是冷汗涔涔,他传来努掣,命他将药现身上的可疑药剂全部没收,并进行连夜审讯。
话语才刚交代完毕,辂凌已禁不住药剂的发挥而昏了过去,此情况吓坏了府中所有人,以王爷与福晋更甚!他们三番两次派人到地牢逼药现交出解剂,却被他以"软骨散无解"的一句话给惊掉了三魂七魄!
最后在严刑逼供下,他终于道出软骨散的唯一解方是女人,此女子需在他中了此方后,连续三日子日与其鱼水交欢三日过后辂凌身上的药剂将送至女方身上,这女子终将香消玉殒,功成身退。
但是,倘若错过这最紧要的三天时间,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起死回生了。
当这消息传遍府中时,已是当日午后,其中最紧张担忧的莫过于隶儿了,她是辂凌的宠妾,也是唯一人选,这下该如何是好?短时间里,她去哪儿想法子?
在红姑的怂恿下,她找上了一个代罪羔羊………
即刻,红姑便至灶舍将莫璃给唤到了府邸后花园,打算进行游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红姑瞪着她那张柔嫩清妍的脸蛋,难怪贝勒爷会对她的感受较其他婢女不一样。
莫璃摇摇头,对于红姑她总是持了份紧张的防御。
"咱们府里出了大事了。"红姑睨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意中隐藏风暴。
"大事?"莫璃第一个反应便以为是辂凌出了事,她紧张的询问,"是不是贝勒爷……"
想不到你和咱们贝勒爷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他出事了。"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能不能告诉我--"
"你不用急呀!我会慢慢告诉你。"红姑将她拉到亭内坐下,过分的热情让莫璃感到心惊。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再也爱不了红姑的蓄意拖延,"求你快说啊!"
"我问你,贝勒爷现在正在生死之间挣扎,你愿不愿救他?"红姑总算道出端倪,却模糊的让莫璃难以承受。
"你说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莫璃忧郁不已,紧揪住红姑的袖口不放。
"你别急,我只想知道如果牺牲你的性命却可以救贝勒爷的话,你愿意牺牲吗?"红姑抽回手,拍了拍被莫璃拉扯过的地方。
"什么?"莫璃不解,她能做什么?真能救他吗?
"不愿意?"红姑反问。
"不,我愿意当然愿意,只是我不明白自己能为贝勒爷做什么?"若真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如今,她早已忘了他是如何残忍对待她,只求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女,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想见见那缠绕在她心底久久不散的人影。
"好,今晚你就进贝勒爷房里。"红姑的凤眼里闪过一道冷冷的寒光。
"呃?"莫璃又是一惊。
"是这样的。"
红姑索性趋向她,附在她耳畔将这整个经过给说清楚了。只见莫璃双颊瞬间染红,两眼依然空洞地直视前方,脸色倏转阴愁。
"牺牲我,贝勒爷便能得救?"她喃喃念着。
"没错,不过这事千万别跟旁人提及,你可是心甘情愿代替咱们隶儿姑娘的,若是嘴碎饶舌,误了救人,那罪过可不是你担待得起的。"红姑利眸一闪,警告着她。
"我不会的。"莫璃肯定地点头道。
"那记得,在子时之前来到'隶宓楼',到时候你再伪装成隶儿姑娘的模样到'沐枫居'伺候贝勒爷,可别迟到了,更得提防路上给人撞见了。"红姑冷淡地说,一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
多亏她红姑有个好脑子,这事只需过了今夜,就不怕事迹败露或被揭穿,反正到时这瞎丫头也仅剩下一具死尸了。
死人还会说话吗?
"我懂,一定会小心的。"莫璃敛下睫,藏在隐在眼中的豆大泪珠儿。
她根本不求自己能活,唯一的希望辂凌能康复,他是大清王朝不可或缺的傲世之才,而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盲女,能以她贱薄的命换回他的,当然是值得了!
爱到无怨无悔,就是死也无埋怨;仅求死得其所,他能再度重生。
就在她俩身后,努掣一脸青湛地站在转角口。
红姑与莫璃两人间所说的第一句话他全都听入耳里,原想出面喝止这种荒唐的协定,经一想,依虞隶儿贪生怕死的个性搞不好会临时收手溜了,这么一来岂不害了贝勒爷。
也因此,他只好沉默以对,视而不见了。只要能救回贝勒爷,隶儿能"偷天换日"他也只能当作全然不知。
当夜子时前,莫璃依约定来到"隶宓楼",她先行换上隶儿的衣物,在红姑的牵引下进入"沐枫居"。
再由红姑前往大厅禀明王爷福晋一切妥当,这才让早已是愁云惨雾的两位老人家稍微放宽心,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三天后的结果了。
莫璃坐在辂凌身侧,伸手抚触那熟悉的五官容貌,意图将他深深镌刻在心底,带着这份依恋三天后赴黄泉。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仅爱过的男人,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刻,她才能放心大胆地抚触他,爱他…
"辂凌,我能这样叫你吗?"她俯在她胸前,听着他平稳如昔的心跳声这声音让她稍感一丝丝安慰。
她将手心搁在他胸前,触及那温热跳动的感受,柔声道:"可知我好想看看你,如果上苍怜惜我,给我一线光明,就仅一下下的视觉,我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想知道你的长相,不愿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一个空荡荡的躯壳、黑漆的脸孔。"
巡着他的颈侧直直下抚,来到他的盘扣处,他犹豫了会儿,头一回试着解男人的衣物,即便他是昏迷不醒的,这也是为难呀!
赫地,屋外传来了更鼓声,暗示她子时已至。
红姑曾言明,那事定得在子时内完成,否则将前功尽弃,再也无法挽救了!这阵阵更鼓声无不像是催魂,令她顿时手忙脚乱了!
一时间她盘扣解得七零八落,汗珠儿也淌下,正好落在辂凌唇间,好不容易将他一身衣物褪去,已大半时间过去了!
虽然曾在辂凌的撩情下献了身,但对那样的事儿依但懵懂,着实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她抚摸着他宽健刚毅的胸膛,顿时红云染上脸庞。
莫璃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需要主动的一天,也不懂该从何处继续接下的动作,顺着他健硕的理肌抚过他光坦的小腹,她脸部的灼热也愈是严重,几乎令她撤回了小手。
然后,只要时辰的限制她又强迫自己厚着脸皮,将已是红透的小手重新搁上那引人遐想的小腹,当她柔嫩的手心渐渐下移,触碰到那勃发的男性象征时,猝地又松开,霎时变得无法呼吸,心跳加速!
莫璃心想幸好她看不到他的身材,否则定是羞窘得无地自容。
"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她颤着声询问,明知他不会回答,但她多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俯下身,她学着他曾吻过自己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大胆地以自己的唇轻拂他的,一股甜美的馨香与粗犷的男人味顿时结合,形成一股奇异美妙的气息。
她首次感受到他的唇型真是丰润,刚毅有棱;光裸的上身骨骼匀称,肌理有力,两相协调兼容,展现不凡的男性昂藏魅力。
即使她瞧不见,光用触觉,仍无法抹灭这感受的万分之一!
"你醒醒好吗?难道你感受不到我在触碰你,爱你。"
莫璃如蜻蜓点水般以舌沾点他的唇角、描绘着他深奥的唇线,浅浅缓缓加深这个生涩无助的吻。
见他没反应,她更放肆地拨开他的唇,将小小的丁香舌伸进他口中,依他以往对她这般与他的舌缭绕,索求真情。
莫璃随即褪下自己的衣物,在昏黄的空间里,她钻进了锦被中,与他袒裎的肌肤相磨蹭,画出一道热力的火花。莫璃羞红着脸摸到他胸前细小的乳尖,细细舔吮着,一只柔芙怯怯地握住那纯男性,企图让他更加硬挺。
意外地,他竟是这般壮硕,她难以想像自己当初是如何承受得下他!
瞬间熊熊火焰在体内燃烧,莫璃心跳失序。
她凝了神,陡生一丝怯意;又想起他正等着她救他,怎能因为害怕他的侵入而打退堂鼓……
莫璃紧握住他的手,藉以支撑下去的力道,恍然她察觉在辂凌的手心沁出了汗气,原来他并非无动于衷!
这代表什么?
是他感受到她的付出?或是他体内的药性已渐渐激出体外?
无论是哪种,都表示他的病情已有进展了,她该欣喜才以对,怎么心底还有一丝丝不舍呢?
"辂凌,我好爱你,愿意为你舍弃所有,你可明白?"她悲凄地倚在他胸前,轻柔地抚弄着他线条优美的胸部肌肤。
"不,你不会明白的,等你痊愈后,我也将在这世上永远消失了。"她哽着声说,字字血泪,句句心酸。
"好希望能再和你说句话,更希望能亲眼见你一面,如此我死亦无憾,可惜……"可惜命运不允许。
她心底陡升抑郁的暗流,原就是不同圈圈里的两种人,何以才有交集?即使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刹那间又将分东西。
偏偏他俩的交会总是在他充满讥诮与不屑的讽意中掠过,她感受不到他一丝丝的爱意,得不到他一点点怜惜,但她依然爱他爱到无以复加,无法自拨的地步!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负我的牺牲。"
莫璃轻轻挪动着身躯,在欲与泪的交缠下,动作迅速加快,就在一刹那,进而引发起彼此间的狂肆欲流,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天的任务。
事后,她着好衣衫,亦为他拭身净体,换上干净的睡袍,与他并肩躺在暖炕上,也唯有此时,她才觉得自己是属于他的,而他也仅属于自己,他是她钟爱的夫君,她是他宠爱的妻。
虽仅是海市蜃楼,但她已是满足了。
缩进他臂弯中,闻着他阳刚的麝香气息,缭绕在莫璃心头的激荡却久久不散,怎么也无法安枕入睡。她索性起了身,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绢与绣线包,倚在床头做起刺绣的活儿。
失明多年,早已让她不需眼睛,便可绣出上等女红的好功夫。
摸到白绢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一针一线镌上清清楚楚的几行字!
凌云划霓虹,贯长宵远驰;
琉璃心易碎,片片着难拾。
其中"凌"与"璃"两字,她特意稍稍加大些,代表着她与他。
第绣一字,莫璃便淌下一滴泪,再过两天,他俩不就和这词儿一般,一个依旧是千万人祟仰的贝勒爷,而她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入土化骨,成灰亦无法撤消。
触摸着躺在暖炕上双目依然紧闭的辂凌,她将手绢塞进了自己的衣襟内,只求在远赴黄泉的路上,即使喝了孟婆汤,在见了这条手绢后,也能忆及有他的这段过往。
虽有着不堪提及的苦涩,却也弥足珍贵。
翌日一早,好巧不巧,李毅也在工头的引荐下进入了瑞颐亲王府,随他进府的尚有李芹与莫璇,他并在总管的安插下负责了照顾假山假景,这盆栽的花匠一职。
随着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立即着手打探莫璃的下落,半个月前说好要来工地与莫璇会合离京,却让他们入等多时,仍不见人影,真是让人担忧啊!
当他们来到灶舍,遇见的便是于娘,她正在炕边升火,准备着晚膳。
"请问……请问有位莫姑娘是否在这儿上工?"李毅客气地上前探问。
于娘抬睫看了看他们三人,不解地皱了下徐娘半老的面容,"你们是谁?干嘛找瞎丫头?"
"我们是她的朋友,这位是她的妹妹叫莫璇。"李毅带着愍厚的笑意,将满是挂念的莫璇推上前。
"原来如此,你们来迟一步,她受不住苦,从昨儿下午就不见了人影。"她摇头嗤笑,又道:"想在咱们贝勒爷身上找到什么利益的女人最傻的。"
"你是指我姊姊离开了?"莫璇这下可心急了。
不可能的,姊姊就算离开王府,也会去找她呀!这个老女人一看就如她们继母般尖酸刻薄,绝不是什么好人。
于莫璇又道:"是不是你虐待我姊姊?把她怎么了?"
"你这小女孩说的是什么话?我虐待她?那瞎子配我对她怎么样吗?"于娘不屑地撇唇一笑,压根没把这几个穷小子放在眼里。
"你怎么能侮辱小璃?"李毅看不下去也出言反讥。
这老妇人一副势利眼的德行,王府中难道养得全是这些人吗?
"小璃,看样子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吧!瞧你喊她喊得亲热的,小兄弟,像她那种已被咱们贝勒爷玩过的残花败柳你还要啊?"
于娘吃吃一笑,拿起菜刀正准备切菜,陡地手中刀被李毅夺了去,锋利的刀刃抵着她,气极败坏道:"不准你侮辱小璃,你这张嘴再胡就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给剁了。"
"你们这是干嘛?这里可是王府,我倒忘了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于妨往后退了一大步,仍不忘先声夺人。
"我是王府新进的仆人,可以不要这个工作,也不容你信口开河,诋毁璃儿的名声。"他手持着刀,又上前跨了一步,已被怒潮渲染得满脸火红。
于娘见他来势汹汹,倒真有点儿像是会动手的模样,不禁放下身段,软化口吻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还有,如果璃儿回来,你可得善待她,如果我知道你亏待她,我就算死也找你先下地府。"
李毅气极了,什么话都给豁了出去。
"我知道……我会好好待她的。"于娘虚与委蛇地道。
"你再吓她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去找璃姊姊,免得她发生了什么意外。"小芹拉住了哥哥,生怕他一失手杀了这个老女人。
"意外,我姊会发生什么意外?"莫璇担忧万分地抓住李芹的衣袖。
莫璇失去的理智,她已是满心纷乱,这下又听见意外二字,她可是快哭了。
"你别紧张,我只是比喻啦!"李芹没辙地看向莫璇。
莫璇这才又松懈下紧绷的神经,然两只小手仍无助地紧揪着衣摆,不停扭绞着,怎么也无法完全放心。
李毅愤怒地看着于娘,"我叫李毅,璃儿若回来了,你就转告她我已进府中,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见了她一定会告诉她。"于娘咋咋舌,直盯着眼前那把菜刀,生怕一个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李毅随即净菜刀用力甩在桌上,带着李芹和莫璇离开灶房;他明白这么做,随时都可能丢了工作,但为莫璃他已无先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