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阿兰说我今年的生日是周末,会有一个比较圆的月亮因为那天是农历十四,我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快到了。阿兰问我生日怎样过时,我说就这样平平常常的挺好啊。他咕着说那太不好玩了吧,我说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在南海酒店帮我包一个大厅开生日PARTY吧,阿兰说南海酒店在蛇口好远的哟为什么偏要去那里。我说那里环境又好旁边才是真正的大海不象深圳有的酒店虽然靠海却象是在烂泥塘边一样。阿兰坏坏的笑着说小麦哥对不起呀包一个厅一晚上我没钱哦我们在哪个酒店开一套房行不行,我说哪会真让你去包厅开PARTY啊那样太奢侈了不过你这人心里想的尽是坏坏的没法子啊谁叫我上了贼船呢……争论了许久,我还是说服了阿兰生日只和他一起过,不需要太多人打扰的……

十点钟时姚秘书的电话进来:“阿麦呀有位靓女你呀,正信评估公司的范思宏范小姐。”

“请她到2号会客室,我马上到。”挂掉电话我就出了办公室,心中想着电话和正信公司联络这么久了,今天一定得把委托正信对百铭进行资产和信誉评估的事搞掂。

范思宏长得不是很高,可能不到一百七十厘米,穿着很合身的浅绿水纹套装,这种质地和颜色的衣服如果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穿会显得做作而呆气,而过于娇小的女孩穿在身上一定显得稚嫩幼弱。范思宏显然不是这两种类型的,她的眉和大多数女孩一样纹得浅浅的,鼻子虽然很小但很直,唇紧闭着嘴角向上轻扬,皮肤是淮扬女孩的那种白白的,看起来干净雅洁,显然是没有经过十分的化妆的。我看着就觉得呆了,觉得她媚子下有一汪水正诱着使我的眼睛欲罢却无法离弃。而随即范思宏露出的女人味十足的笑容让我心里猛的了一下,我心里问着自己怎么了……

突然敲开玻璃门进来的姚秘书吓了我一跳,让我猛回过神来:“对不起,二位打扰了。不巧得很,薛先生你的加拿大长途正等着……”

我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呀范小姐请您稍等,就让姚秘书招呼着范思宏。

是夕夕打来的电话,他说今天是我生日因为功课忙没给我准备礼物。我笑着说别介意你记着就行我感动着呢……和他闲扯了几句就急着挂掉电话了。挂掉电话我没忙着去会客室,静静的坐着想着今天怎么了,竟然在意起女孩子来,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冲撞着,心里叫唤着阿兰啊我怎么回事了……

到会客室时姚秘书正和范思宏聊着,我掩饰着心里的不安,让姚秘书去先处理一下评估合约和委托书以及百铭公司的认可函后我和范思宏聊起来……

范思宏挺能谈,她的话总是很有分寸,有时似乎不经意点到的一些环节让我不得不佩服她。言辞中的幽默透出淡雅的犀利。虽然我没有性别歧视,但我心里还是暗暗佩服这女孩真的可以不让须眉了老练得厉害。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竟然很在意起她来……

我终于决定选择正信公司来合作了,告诉范思宏我的决定后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着谢谢谢谢时也露出笑容来,我看到她的牙齿白白的很漂亮。“嗯最后有个小问题——与我们今天的主题无关的,你会介意吗?”

“如果可以为你解答的话,我很乐意。”范思宏正说着时姚秘书敲敲门就进来了。

“十分对不起,又得打扰一下,薛先生外面有一份礼单要你亲自签收的。”

“哦什么礼单?”我回过头来,“对不起范小姐。”

“好象是一份生日礼物。”姚秘书笑嘻嘻的说。

“嗯好的,我就来。”我应着,向范思宏说了声抱歉后就到了前台大厅。前台小姐笑着说薛生今天生日啊有人给你送花了,我准备回话时沙发上坐着的大男孩起身抱着大大的一束映着玫瑰的剑兰走过来,他笑着说请问您就是薛麦雨先生吗祝你生日快乐啊我是风信子礼仪公司的受你朋友的委托祝您生日快乐烦你签收一下礼单。我仔细看了一下礼单原来是阿兰送的,我心里想着这家伙想玩什么啊不是说好今天我和他一起过生日即使有礼物也在晚上送的吗。签好礼单准备往里走时大男孩忙说薛先生请稍等还有一份礼品,说完就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个大盒子,用淡蓝的彩纸包着,看不出是什么。

我想着呆会静静的再看阿兰送的礼物吧,再说现在还没下班也不好意思占用正常时间太多,于是我将花和礼盒放到办公室后就急急的到了会议室。范思宏正在喝茶,我忙说“对不起,一些事耽误了范小姐的时间,请您别介意。”

“没关系的。嗯薛先生之前你没讲完的话题。如果可以为你解答的话,我很乐意。”范思宏还是那样浅浅的笑。

“哦你还想着吗?我想问的是,范思哲不会是你什么人吧?”说完我就笑起来看着她的反应。

她显然吃了一惊,却很自然的露出一个更惬意的笑容,“薛先生这个问题可难着我了,第一次有人这样问的。”范思宏接着说:“薛先生似乎很喜欢范思哲的时装设计,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范思哲的妹妹吧一一讲笑佐,你直接叫我范思宏好了。”

送走范思宏我怔怔的坐在会客室里发了一回呆,想着今天自己的表现和感觉是怎么了,竟然很在乎这个叫范思宏的女孩来、还和她交换了私人电话、还让她直呼我为小麦……

返回办公室时已经是中午12点,姚秘书招呼我吃工作餐,我说我呆会再吃。百铭资产和信誉评估的事我得和谢总说说,姚秘书说他正吃工作餐呢要不你呆会下午再和他说吧,姚秘书补充着你自己先看看自己的生日礼物去哦别感动得哭。我笑笑想着那感情好现在我看看阿兰送的花儿和礼品去。

花束里夹着的贺卡上写着“祝小麦生日快乐”几个字,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支苏格兰风笛,我一下感动起来,想着上次去东门和罗湖商业城一些地方找了好久没找到还是阿兰帮我买到了……正想着时姚秘书、张经理和谢晓瑶、小丽几个人都涌了进来,说着呵呵今天是麦哥儿的生日呢别尽看妹妹送的花了呵呵我们得一起欢庆一下的想怎样疯狂啊刚好周末呢,我说谢谢你们啊司惜今晚不行啊今晚我有预约哦改天我请大家喝茶好不好,小丽说这主意虽然不大好但考虑到二人世界的重要性还是予以理解吧但改天吃茶时得让我们见识见识是哪位佳人……

下午下班时阿兰已在在楼下等着我,他冲我笑着。我说完“阿兰谢谢你”竟然脸红了,他嘻笑的闹着说呵呵小麦哥脸红了害臊呢要不要我帮你遮遮啊……

当阿兰点燃蜡烛时我看到插在蛋糕上的卡片映出我和阿兰的合照来,然后出现亮莹莹的字:蛋糕上插满岁月/这是个古老的习惯/请求你别都吹灭/别都吹灭/留下傻傻的童年……

这是罗宁的诗啊,看着看着我就觉得眼圈热热的泪就流了下来。

“小麦你怎么哭了,不是说好以后我们都不许流泪的吗?”阿兰慌起来。我忙应着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心里特别的舒服所以眼泪就禁不住了……

1998年里我的生日在我和阿兰平淡的欢欣中过着。冲完凉后阿兰神秘兮兮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纸包裹着的小盒子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说好今天晚上送给你的。”

“这又是什么?”我问,“今天白天送的风笛不是吗?”

“风笛是满足你心愿的,上次我们看《泰坦尼克号》时你不是说过很喜欢那种苏格兰风笛的声音吗所以我托朋友在香港找到了。”阿兰关上灯重新燃起蜡烛造出一种怪兮兮的气氛,“你怎么也猜不到这是什么的呵呵,今天你一定要用它!我们小麦哥又大一岁了哦,用这种东西即使没经验也更有能力了呵呵。”

我拿过这轻飘飘的小包瞪着阿兰想着这家伙搞什么鬼,随即醒悟过来,“你这家伙好变态啊一定要我弄你是不是还买来保险套呵呵……”

“……”阿兰直笑着,“呵呵今晚你想怎样就怎样,谁叫是小麦的生日呢。”

“呵呵盛情难拒啊。法国作家Genet有本书叫《我们的花儿夫人》,里面有句话说:一个操男人的男人是双倍的男人。”我搂着阿兰的头低声说,“那好吧,现在我只想证证实自己是双倍的男人。”

“那你来吧。”阿兰以一副大义秉然的姿态说着。待他说完我搜寻着他的唇扯着他的短裤和他疯狂起来……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我和阿兰很迟才起床,下了一场雨后天还是闷,四处都湿漉漉的。身上粘粘的不舒服。冲完凉后阿兰将冷气开得更大了,感觉开始凉爽起来。

昨晚玩得很疯,阿兰笑我是尝到从后面用安全套的乐趣了所以一发不可收拾的。我故意嗲着说细佬仔莫讲笑佐我知你好痛苦的以后我都唔要佐,阿兰说不行啊不行啊还有这些个套子岂不是浪费了。我说那留着给你当气球吹着玩儿吧……

周一上班后才看到还有一些迟到的生日礼品,是几个同学以及爸妈和鹭鹭表妹寄来的。鹭鹭的是一个刻着莲花生佛的水晶球,那佛像的笑容怪怪的,贺卡上写着“卖鱼哥哥,今年你二十出头呢,我特意到雍和宫买来了这尊水晶佛像,书上说你今年会有不好的灾劫哦,例如桃花劫。听我的藏族同学说密宗的莲花生佛可以化解这些,所以这个水晶球你一定要好好的摆在你的办公桌上(开过光的呢)。祝你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爱如潮水……”我笑起来,蓦的想起有几年没看到鹭鹭表妹了,去年她上北师大也没抽时间去送送或是看看她,春节我又没回去,不知这小丫头现在怎样了……

重新看过自己本周的工作计划后我开始忙起来,叮嘱过姚秘书尽快修正好与正信的合约以及张经理他们去上海的日程安排后,就和资讯部讨论着公司网站建设的事。十点钟时港港谢的电话过来:“麦生,正洋公司的NIKKO在会客室等着,东仔正和他谈。可能他们想变动售货周期和单价,你去处理一下……”我烦起来,不知这NIKKO会玩什么花样,年前年后一直电话不停的缠着,而在这件事上我和阿兰一直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样耗着似乎也不是办法。

硬着头皮到会客室时NIIKO正在那里饮茶,东东正和他闲扯着。我说NIKKO你好啊点今天得闲来这里关照的,NIKKO说岂敢岂敢麦少莫讲笑佐。坐下来后NIKKO一直不谈业务问题却找着话题扯着,我烦得很就直接说了港港谢关注的问题,NIKKO很快的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就笑着说如果不是关心这些今天你就没时间陪我是吗,我说哪里哪里谢先生刚好有些事要亲自处理特意叮嘱我要好好和NIKKO您聊的怎会没时间呢。

NIKKO正笑时姚秘书敲门进来了,“麦生,你的手机响了好久,好象是范思宏小姐电话,比较急。”我正愁找不到脱身的办法,刚想着说抱歉离开一下时一个更好的主意猛的在脑海中形成。“好的,我马上去接听,请她稍等两分钟——另外呆会给NIKKO准备一份午餐。”说完我示意姚秘书离开后就转向NIKKO,“对不起我稍离开一下,女朋友电话。”我再告诉NIKKO今天下班女朋友约我去她家时NIKKO的表情怪怪的,似乎想说什么去终于没说出口。送他下电梯时NIKKO说:“麦生我想我们是缺少交流和沟通,可能过去一些事情的表述和处理方式上我用得不当,也许吓着你了让你排斥,如果有所不妥而得罪你的地方请原谅。本来是想今晚请你食饭或夜茶的看来你是不肯赏脸了。”他这样说时我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觉得似乎欠了他什么,“对不起呀NIKKO,我想公司相互间来往和交流的机会都好多的,改天有机会一定请谢先生和您好好聊。”“不用谢总了,改天我请你食饭你唔好推辞的。”……

中午。

我向港港谢反馈这件事的处理结果,“NIKKO有些言辞闪烁的,提到了因为目前生产能力不足和市场缺口较大的事,有可能会DE—LAY我们的采购周期和提高单价,但至少在年底前我们已有的订购计划不会受到影响……情况好象没那么严重。”港港谢说那他理由特意来这里一趟啦,唔通有乜其它目的呢。我说我看不出有乜其它目的,应该不会太大问题,何况我们已经开始寻找新的货源了。

从港港谢办公室出来我觉得一身轻松。

我与范思宏私底下的电话也越来越多了,交往逾加频繁,两人包括工作之外生活中的种种都会一起聊着。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吸引着我,她的细心和关怀让我感到温暖和不自觉的依恋,而那天偶然的想起利用她作为我女朋友的方式来隔离NIKKO对我的骚扰似乎只是其中一个很微不足道的原因。我相信即使没有NIKKO的影响,我也会和她交往得很好很自然。这些让我不得不重新检讨自己的性倾向起来,是我有问题吗?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或者是我和阿兰一开始都是错的?但自己检讨来检讨去甚至比较起来总觉得与阿兰一起更快乐更自由,而这已经足够了。

阿兰却逾来逾对我经常提起甚至可以从我接听的电话中听到她声音的范思宏感到憎恨,任我如何的解释他都觉得似乎是不可理解的。与范思宏的交往终于发展到我可以很亲热的叫她姐姐、甚至晚上可以一起吃宵夜或是唱卡拉OK到十几点时,阿兰极度的不高兴终于爆发出来,每次争吵后我都静静的向他解释着,但我自己也觉得这种解释好无力,似乎说明不了什么。

这种争执每次都以我的妥协我的顺从而告终,每每看到我眼圈红红时阿兰也似乎胜利者般的兴奋着摆出宽宏大量的姿态逗着我让我破泣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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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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