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帝王权术(2)

第八十章 帝王权术(2)

就算宋逸再度出现在宋括面前,众人依旧对抉城战役守口如瓶。直到宋括派出暗侍,宋逸在心凉的情形下一把火烧了端逸王府。那晚,他们就站在城门楼上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这群汉子瞥见了宋逸眼角晶莹。第二天,他们立马返回抉城,同时,沿路散布皇上火烧王爷的信息,抉城一带率先而起,声势浩大地涌进禁宫所在的禁城,将宋逸为主帅的事透过民众之口传出,以达到皇上忌王爷“功高盖主”,于是出手“杀害”,先让百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明君!而后宋逸亲领将士回来才能师出有名。只是万万想不到这个节骨眼,谢昭珂兄弟竟然杀回来!

“告诉他有啥用!他忙着做亡国之君,哪会借兵给主子!”乐不悦道。

“可至少先停了内乱,否则我们是左右夹击啊!”羽接口道。却见宋逸阴沉着脸走出了营帐,正待他们也想跟去时,薛景麟阻止了,众人愣愣间也只他一人跟上。

崎城背靠凤阴山,此山不高不低,虽不是理想的城池屏障,但好歹也算起些作用。譬如今日宋逸他们攻进崎城,就因为这座山而耗费了不少时间。于是,他们将营帐安在此山之下,一方面尽量不去打搅城民生活,另一方面占住凤阴山这个屏障,多少有种“一夫当关”的架势。而此时此刻,宋逸的心情不佳。越来越靠近禁城了,越来越靠近他们一直以来不断向往的目标。可疑惑渐盛,这究竟是谁的目标?谁的向往?真的是他的吗?他真的要举起手中的剑吗?很是迷茫间,他再也喘不过气来,只觉这营帐沉闷过头了,便提步而去。撩开帐帘,举目皆是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将士,众将士一见是宋逸便纷纷行军礼。一路受着众将士的礼待,躬身行礼不计,然而宋逸全视若无睹,直直顶着股气冲上半山腰,才觉后头闪出一抹身影。

“薛景麟,你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连本王都难以觉察你的一路跟随。”宋逸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嘲讽,反而是种落寞。

薛景麟径自站在宋逸身边,目光朝禁城那边望去:“什么才是帝王权术?”

宋逸敛住,正貌相对:“统治方法、谋术方略。”

薛景麟一笑:“一个个开城出降,主子认为那人的统治方法和谋术方略高明吗?”

宋逸一滞:“宵小之辈,贪生怕死。”

“不错!他们是贪生怕死,可是谁人不贪生怕死?”薛景麟抽出佩剑,出鞘翻划两剑随即回鞘,宋逸静静看着身前的那一棵树树身立马开了几道口子,流出浓浓生艰的液体,同时鼻端一阵刺鼻的臭味。“连树被划了几道疤子,都会流出刺鼻的味道以示警告,何况人呢?”

宋逸捏紧鼻子,不让那股臭味再次吸入,薛景麟浑然无睹:“主子何不离开这个地方便不用再闻嗅此味道?”忽然对上宋逸尴尬的神情,薛景麟老神在在地一把挡住宋逸的去路,目光忽而锐利起来:“还是主子宁愿闻着这个味道,忍受攻击,也不愿意离开!”

宋逸忽而松开手,刚想耍赖高喊“是你挡住我的去路”这句时,却忽而停住了。电光火石间,目光似怨恨,又似一丝哀求。他怔怔望着薛景麟,原来薛景麟想说的并不是是角更是自己!宋逸忽而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了解我……我并非是个可以弑兄夺位的卑鄙小人!”

语句间不见“本王”之类的称呼,却恰恰透漏了薛景麟在宋逸心中的地位。这份感知,让薛景麟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自慰着是自己听错了。而当事人宋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万不得脱。薛景麟无奈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太了解宋逸了,所以他今日不得不一次性将他赶上架,不然他再有逃避的机会:“知道什么是明君吗?”

问句过后听到的只有风声,树叶飒飒声,唯独没有宋逸的温纯之音。

薛景麟亲手将剑跪呈至宋逸面前:“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载之,故安;众同心以共立之,故尊,只有办到的人,才是真正的明君。”他冷笑着抬起头:“宋括的兵与官皆背他而去,险些连国家也赔上,这样的人算是明君?还值得你拥戴?”

宋逸浑身一震,往前一个踉跄,正好贴上刚才那棵被划出道道伤痕的树身,宋逸的布衣直直贴粘上那刺鼻的脓液,那脓液一下浸透那一块背肉,痒涩异常。“可是他究竟是我的兄长!我觉得亏欠万分的兄长!”宋逸良久歇斯底里的大吼,面容悲切,眼里隐约有着闪光,薛景麟触动了他十几年来最大的柔肋,一剑即中。无处可逃的他终于将隐藏十几年来的情绪尽数宣泄:“是我!若不是我,他就可以安心做着皇上,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母后扯下帝位一下子一无所有,最后还现对自己严格的母亲其实是害死他生母的罪人,那种一下子由万人宠爱至所有人都是仇人都背弃你都离你而去的痛苦你能体会吗!我不能让他再一次经历!”宋逸吼得满脸都红了,可是薛景麟依旧没有给与多大的哀叹和怜惜。他比谁都清楚一夜之间全家皆死,独留一人的痛楚,也清楚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就下不了手的恨意,更清楚无力复仇,非要等候时机,在仇人面前为奴为狗的煎熬。

“这个就可以成为他成为杀人狂的理由吗?”薛景麟怒不可遏地一吼。如果宋括可以因为这般而成为想杀就杀,想怎样就怎样的昏君,那么就算要他薛景麟命丧禁宫,他也要为那些冤死的魂灵报仇!“主子可以忘掉宋括对你的毒手,也可以忘掉当日埋伏众将以身挡出的活路,更可以忘掉抉城那一带民众老弱妇幼对您的期望。可是战场尸骨未寒,主子就不怕那些死无全尸的灵在天不得安灵,只得日日怒斥主子的愚忠愚情!若宋括与您是亲兄弟,那么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呢?我们为的是什么?那些百姓又为的是什么?”宋逸重重靠上树身,索性闭上眼,不再让自己的情绪蹦现。他的确不能苟同宋括的做法,宋括的为君之道也许过于残忍。可是对于一个时时刻刻面临褫夺皇位的皇上而言,他能够理解宋括那种慌乱和不择手段。若真有错,或许错最多的就是他吧,是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面临一种困境……

薛景麟声嘶力竭地吼完后,细细观察了宋逸的僵线后,忽而脑中一丝亮光,拔出剑,一脸豪气:“主子的优柔的确不适宜为帝,可是眼下兵荒马乱,百姓需要的是个仁君,一个可以给他们一个安居乐业的君,这人非主子莫属!”

“…景麟!你要干嘛!”忽觉气氛过为凝重,宋逸睁开眼便惊恐地看到薛景麟一脸豪壮地拔出剑,剑鞘落地,出沉闷一响,转而银光一起,宋逸来不及多想便一手伸了出去。然而,两人的架势都是没有退路,一时间,响起的响声既有男人的闷吭声,又有剑落山地上的沉闷声响。

“主子!”薛景麟快手扔下手中剑,宋逸也顿时松开握剑身的手,一下子血如注,薛景麟忙向前扶住宋逸。“嗤啦——”一声,薛景麟撕开衣物为宋逸包扎,宋逸一脸的疲惫,然而更多的还是伤情。

“你们个个都非要这么逼我吗?”

薛景麟停下手中的举动,叹了一口气:“人道帝王权术精妙,其实不过只是一句仁者无敌。不仁,则天地弃之人人拥爱之。”宋逸颔,并不回答。

“抉城的百姓那般拥戴于主子,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如此,功高盖主,宋括从来担心的就是这点,因而在主子出征时便打算埋伏。一个在国难当头还计较自身利益的人,他的心从来就没有放在百姓身上,那么叫百姓怎么拥护于他?”

“如果我真的没有出征,或许就不用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了。”宋逸苦笑。

薛景麟抬眼相望:“就算没有出征,也会有其他的理由。先皇只有两位皇子,朝中支持谁拥护谁,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我可以离开。”

“嗤啦——”又一声布衣撕裂之音。薛景麟还是低下头去处理宋逸的手伤:“主子聪明,必然听过‘身不由己狠地打了个大结,薛景麟才重新跪在一脸惨然的宋逸面前:“属下今日得罪主子,罪该万死,请主子降罚。”

不知道是不是“身不由己”四个字太过震撼了,宋逸整整怔怔了半天对着薛景麟的人头说不出一语。只在一声飞鸽的叫声中,宋逸才木然起身,望着几步外叫着的灰鸽不觉连抬起的脚步都沉重万分。

景麟在宋逸缓慢前进中快抓住灰鸽,拿出信纸轴,而后跪呈给宋逸。却见白纸黑字写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水水来~(≧▽≦)\/今天开始,水水为了全勤拼了,每天三千字,不过,这三千字还是一章,所以水水想做个调查这个三千字究竟哪个时间段比较好?

如果还有其他答案的还可以在书评区回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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