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安，两位。」女子扬唇甜甜一笑，莲步轻移向蓝慎堂，落落大方的将别人的大腿当自个儿的椅座。「好象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伪天使。」

「嗯，是有一阵子了。」安澄羽对女子的问句报以微笑，眼中闪烁的笑出息，是尹紊不熟悉的温和。

胸口猛地一窒，尹紊反射性的转开脸，不愿见到这样的安澄羽。这样的安澄羽，这样露出真实笑容的安澄羽很美，但他就是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他对着别人笑……

「啧，伪天使，别笑成这样。」女子用纤指轻点了点安澄羽的鼻尖，眼底流转的，是无人能看透的心思。「别以为用这种拐人的笑容就可以混过去，说吧，你刚才和律师发生什么冲突了？」

「我怎么会和律师发生冲突呢？」安澄羽的表情好无辜，好委屈。「全不夜城的人都知道律师牙尖嘴利，我这个小小的伪天使怎么敢和他发生冲突？没有人会想自取其辱的，店长。」

「是没有人，只有天使一只。」女子抛给安澄羽一个意味不清的眼神，面带柔柔笑意的她，看来宛如最顶级的古董手制娃娃。「那只天使现在就坐在我面前，而他刚才和律师以眼神厮杀，搞得不夜城里的温度整整下降十度。」

「有吗？」安澄羽继续装傻，脸上的微笑看来更加无辜。「店长，不夜城今天的生意不错呢！」

「不夜城每晚都是这样，亲爱的伪天使。」女子瞪了安澄羽一眼，接着似笑非笑的瞟向自己身后的椅背。「律师，可以请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们两人造就了现在冷得让人想穿雪衣的不夜城吗？」

「店长，你今天看来特别动人，谈恋爱了吗？」无独有偶的，蓝慎堂也露出足以迷死一大票女性的笑容来装蒜、摆无知。

「我一亘都是这张脸、这种身材，律师，你的赞美未免太不高明了。”

慎堂一弯甜丝丝的微笑，下一秒，女子以肘狠狠的向后撞，满意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问哼。

见到蓝慎堂吃瘪的模样，安澄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放任自己的笑意流泻。而怀中的骚动让尹紊转回脸，关切的视线瞥向看来笑得很开心的安澄羽。

「嗯？」尹紊的回首引起女子的注意。她偏首打量着尹紊，眼中的光彩是无人能够解读的意念。「没见过的漂亮孩子呢，第一次来不夜城吗？」

「是呀。」安澄羽稍稍收敛了笑意。「很美对吧，他叫WOIf。」他的微笑中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WOlf？」女子用食指与拇指扣住自己小巧的下巴，带着一丝评估意味的墨绿色眼眸，细细审视着面无表情的尹紊，好半晌都没有开口。

「WOIf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呢。」静默了好一会儿，女子才启口说话，绝俗娇颜上漾着暖暖的微笑。「伪天使，WOIf就是你和律师用眼神厮杀，搞得不夜城冷飕飕的主因吧？」

安澄羽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欢迎你来不夜城，WOIf。」看着冷着一张俊颜的尹紊，女子朝他露出灿烂如花的笑靥。「我是不夜城的店长，从今以后无论何时，不夜城都欢迎你的到来。」

对于女子的友善，尹紊仅是稍稍颔首作为回应。

「喏，这给你。」

女子不知由何处取出一只泛着墨绿光泽的精致耳扣，笑吟吟的递给没有任何反应的尹紊。

看着静静躺在女子掌心中的耳扣，尹紊没有接下，只是看向笑得一派安然的安澄羽，如黑曜石的眼眸透露出他的困惑。

像是能感应到尹紊的心思一般，安澄羽忽而仰首给了他一弯柔柔的笑。「收下吧，这是不夜城的VIP中证明，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的喔。」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个特殊耳扣的价值不菲。

看着安澄羽毫无保留的笑脸，尹紊不自在的转开眼，接下女子递来的墨绿耳扣。「谢谢。」他低语。”

女子有些讶异的微挑细长柳眉。「不客气。」

才接过耳扣，尹紊在下一秒便将之交到安澄羽手上，一言不发，抿着的唇。

不打算为自己的举动做任何解释。

「戴上吧！」对于尹紊的行为，安澄羽仅是一笑，什么也不问。轻巧的在尹怀中换了个姿势后，他拉下尹紊的颈子，为他别上耳扣。

尹紊没有半分反抗的任由安澄羽摆布自己。近距离下，他瞥见安澄羽的左耳也戴着耳扣，而相同都是墨绿色的耳扣上，雕刻着与自己右耳上那只饰物的相对纹样。

莫名的，尹紊为这个小小发现感到愉悦。

「怎么啦？」捕捉到尹紊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安澄羽相当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尹紊这么高兴。

尹紊一愣，没料到安澄羽会这么问，神情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的问题。

「伪天使。」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尹紊与安澄羽的对视。

看向女子，安澄羽露出有礼的微笑。「店长，有事吗？」

「你有一阵子没来不夜城了，去弹几首曲子吧，它很想念你哟，」女子的视线瞥向角落处的一架纯白色古典钢琴。

随着女子的视线，安澄羽亦见到自己不陌生的白色钢琴正孤伶伶的待在老位置。

没想太久，他自尹紊的怀中起身，露出一抹像是孩子一般的无邪笑容。「我也很想念它呀，店长，今天弹些什么曲子好？」

「为了庆祝不夜城今天多了一个新成员，就弹点温柔的曲子吧。」女子亦自蓝

慎堂的大腿上起身，款步走向安澄羽。「不过，你可别让不夜城的人全睡死了。」

「不会有这种事的。」安澄羽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收回即将踏出的脚步，回首看向尹紊。「WOIf。」他轻唤。

尹紊看着安澄羽，不明白他眼中那份浓烈且温暖的情绪代表什么。

「乖乖的在这边等我。」说着，他俯身在尹紊的唇上轻烙下一吻，眼中的笑意是罕见的温柔。「别喝别人请的饮料，知道吗？我等会儿就过来。」

尹紊被安澄羽脸上那抹微笑吓傻了眼，呆愣的点点头，目光胶着在安澄羽身上，直至他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他的视线仍紧紧追随着那道白色身影。

「紊。」属于男人的醇厚嗓音拉回了尹紊大半心神。

看向蓝慎堂，尹紊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死水一的倒映出他不陌生的面孔。

「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脸上漾着斯文浅笑，蓝慎堂有礼的询问。

尹紊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蓝慎堂，等待着他的问题，眼角馀光不由自主的注意着远方安澄羽的一举一动。

看着尹紊，蓝慎堂淡淡一笑，眼中有着与忧伤相似的情绪。「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尹紊微蹙眉，终于完全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问你的是，你真的只愿意待在伪天使身边吗？」看着尹紊一双如黑洞般无底的深邃眼眸，蓝慎堂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与你无关吧？」尹紊的口气不冷不热，不自觉地又分心到安澄羽身上。

好想藏起来。

看着在演奏中不自觉散发出中性魅力的安澄羽，尹紊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他好想把这样的安澄羽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只让他一个人细细欣赏。他不想让别人见到这样的安澄羽，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对安澄羽有这种独占欲？

自刚才瞬间闪过脑中的意念回过神来，尹紊错愕，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也没有表现在眼底，而是让这份震撼在五脏六腑中乱窜。

「你就这么在意伪天使吗？」始终没有错过尹紊半点细微表情变化的蓝慎堂又开口，语调是尹紊察觉不出来的哀伤。

回过神来，尹紊望向他，双耳分心倾听安澄羽所弹奏出来的乐声。

「紊，你……」看着一直都不专心的尹紊，蓝慎堂张口欲言，却又作罢，最后幽幽一叹，「紊，你只愿意待在伪天使身边，对吗？」

蓝慎堂的眼看着尹紊，专注地，像是要将他阴柔绝美的容颜永远刻划在心版上般。

看着蓝慎堂，尹紊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因为他不确定安澄羽是否希望他待在他身边，可是他会为安澄羽带来麻烦，这一点他很清楚。

「紊，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吗？」蓝慎堂轻问，眼神好温柔好温柔。

「对。」如果安澄羽希望他待在他身边的话，他会照办，不为别的，只因为安澄羽是这么希望的。「我会待在他身边。」

「我懂了。」蓝慎堂的语气有些凄凉。「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在意一个人，而且才短短的三个月……」

在意谁？

安澄羽吗？

尹紊看向安澄羽，漂亮的黑色眸子充斥着浓浓的疑惑。

他在意安澄羽吗？

如果在意的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

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会不自觉的盯着安澄羽看？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安澄羽的言行？

一个接着一个冒出的问号，让尹紊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蓝慎堂脸上那抹过于落寞的微笑。

「紊，我要走了。」自黑亮的高脚椅上起身，蓝慎堂给了尹紊一弯足以使人迷醉的微笑。

尹紊看着蓝慎堂—眼底所倒映出的，是往自己所在方向走来，犹如一个自然发光体的安澄羽。

「紊，你……好好保护自已。」看着尹紊的眼，蓝慎堂低首苦笑，在原地踌躇了」会儿，他靠向尹紊，低首嗅着属于尹紊的发香。

尹紊警觉性极高的抬首，撞入一双深茶色的眼眸中。

蓝慎堂过于哀伤的茶色眼眸，教尹紊一时忘了心防，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双眼仍是不变的冰冷。

「再见。」低语着，蓝慎堂在尹紊的额上印下一吻后，转身大步离开。

尹紊看着蓝慎堂，接着抬臂拭去属于他的温度。他不喜欢那种感觉，现在，除了安澄羽以外，他不愿意被任何人碰触。

目送蓝慎堂的背影一秒，尹紊再度看向安澄羽，发现天使一般的少年已走近自己，距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只有一大步远。

「紊，我们回家吧。」看着尹紊，安澄羽弯起唇线，笑容有如冬日阳光一般温暖而真实。

看着面带微笑的安澄羽，一瞬间，尹紊迷眩了。他迷眩在安澄羽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瞳眸之中。

紊，我们回家吧。

直至走出不夜城，尹紊的脑海里仍盘旋着安澄羽在离开不夜城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对他而言，「家」这个名词是陌生的，但为什么他能这么理所当的认同安澄羽所说的这句话？

斜瞥缓步于身侧的天使少年，尹紊着实困惑了起来。

不只是安澄羽的话，还包括他近两个月露出的真实微笑，表现出来的真情绪，还有他怎么看也看不懂其中意味的奇特眼神；那种太过温柔，且带有浓厚情感

的眼神。

算起来，好象从自己主动吻了安澄羽之后，他的微笑、眼神就开始慢慢改变，虽然变化并不是很大，但是真的有所改变。

而最近这几天，这种眼神出现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但是，为什么？

虽然他看不出安澄羽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不过他知道那不是看待一个宠物的眼神，可是对安澄羽而言，他明明就只是一只捡来的宠物！而安澄羽自己也默认了这点，不是吗？

「紊，你又在发呆了。」安澄羽带着笑意的温润嗓音，将尹紊稍稍拉离困惑的泥淖中。

尹紊停下脚步，专注的以正眼看着安澄羽，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一意的凝视着上且于自己身前的天使少年。

又来了，安澄羽又用这种他不能理解的眼神看他了。

「怎么了？」安澄羽问道，同时伸手捧住尹紊的脸蛋，柔柔一笑。

想吻他。

看着安澄羽的笑脸，一股连自己也无法抑制的念头涌上尹紊心头，不住的催促他实行。

「紊，你怎么连看着人都有办法神游？」安澄羽微偏首看着尹紊，脸上的笑更柔，让尹紊的心脏跳动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在想什么？」

「吻你。」尹紊低喃，没有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口。

安澄羽呆了呆，似乎很音心外听到尹紊这么说。「紊，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他笑着打量尹紊，非常止目定眼前的人一定还在发呆。

将安澄羽的问话听人耳中，尹紊下意识的想了想，俊脸蓦地染上一层淡红色。

下一秒，他用力的别开头，一句话都不说。

「紊。」安澄羽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笑意。

尹紊抿紧嘴，不看安澄羽。

「紊。」安澄羽又唤道，语不因尹紊的态度而有所改变，仍是带着笑意。

尹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看安澄羽。

安澄羽不说话了，他直接扳回尹紊的脸，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存在。「你不想知道我的回答吗？」

安澄羽脸上漾着一抹柔柔的笑，直勾勾的瞅住尹紊。

尹紊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脸上的淡红挥之不去。

「我很高兴听到你刚才的话喔，紊。」安澄羽的双手向下滑，最后置于尹紊的腰际。「虽然有点意外，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这么说，紊。」

抿了抿唇，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挣扎后，尹紊终于看向安澄羽。

深深的凝视近在咫尺的天使脸蛋，不自觉的，尹紊抬手抚上安澄羽的颊，接着吻上他的唇，很轻很轻，几乎让安澄羽有一种被微风抚过的错觉。

看着尹紊，安澄羽的眼里流泄出属于温柔的眼波。双手环上尹紊的颈，长长的睫毛缓缓遮住安澄羽的视线，他开始回吻尹紊，如同尹紊吻他的方式般轻轻回吻。

尹紊轻含住安澄羽丰润的下唇，缓缓探舌，慢慢的滑过他软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侵入温湿的口腔内，然后他不再克制，激狂的缠住安澄羽的舌，热烈的吮吻着，似乎想藉此占有安澄羽的全部。

经过好一会儿，尹紊才稍稍退离安澄羽的唇。看着怀中低喘不已的人儿，他的眼神复杂而迷乱，轻浅的染上一层属于情欲的色彩。

尹紊再度低首，无法自己的在安澄羽颈上撒下细细密密的吻。吻着安澄羽的感觉很好，他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紊。」安澄羽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让尹紊一悸。

尹紊头也不抬，只是轻咬了下安澄羽。

「我喜欢你的吻。」安澄羽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笑，他的话让尹紊抬起头。

看着安澄羽眼底温柔似水的波光，一瞬间，尹紊立见有些泪意。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他觉得很幸福。

是的，幸福。对他来说，幸福与家是同等陌生的东西，不过这些他不能明白的感觉，在遇见安澄羽之后，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紊，你又在发呆了。」带着满是笑意的声音，安澄羽轻扯了下尹紊额前的发。「你最近老是在发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

尹紊抓下安澄羽不安分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模样看来有些犹豫与无助，像个走在岔路上，却不晓得该选择往哪一条路走才好的孩子。

「紊？」轻唤了声，安澄羽没有挣开尹紊的手，而是乖顺的任他握着。

握着天使少年白皙且柔软的手，尹紊陷入思绪中。

他想知道自己在安澄羽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什么，他想知道自己对安澄羽来说是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但是这个问题能问吗？该问吗？问了之后，他与他之间间，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一．

微微蹙眉，尹紊为这个问题感到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一刻，也自认自己是胆怯的，因为他害怕问题的答案会是止目定的。

虽然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一定是止目定的，但是在安澄羽尚未明白的告诉他之前，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奢望，他希望他在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天使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他很希望自己对安澄羽来说是无可取代的人，就像耿学长和卫学长一样，他们在安澄羽的心中，都是他人无可取代的存在，也都是安澄羽愿意付出全部信任的

人。他希望自己对安澄羽而言，也是这样的角色，甚至比那两位友善的学长拥有更加特别的地位。

一旦问了，就会知道真正的答案。若答案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他就什么也没有了，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就连作梦的机会也没有；不过，不问的话，却是什么都没办法知道。

要问吗一．尹紊抿直了唇。

该问吗？尹紊皱紧剑眉。

问，还是不问？尹紊垂下眼。

咬了咬牙，尹紊终于看向安澄羽。「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他艰涩的开口，语气不稳。

「嗯？」安澄羽笑容可掬，侧首偎向尹紊，将身体的大半重量交给他承担，挣脱大掌的手，不安分的解起尹紊的风衣钮扣。

「对你来说……」尹紊不安的敛下眼，直至最后一刻，他仍踌躇着该不该坦白道出想问的事情。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但因为是安澄羽，因为太在乎，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不干不脆，连自己都厌恶的自己，不晓得安澄羽会不会受不了这样子的他？

「对我来说怎样？」安澄羽的语调稍稍扬高，在扯开了尹紊的风衣外套后，他整个人缩入他温暖的怀抱中，脸上漾着的是满足的甜甜笑容。

咬咬牙，尹紊低首，把自己冷冷的颊贴向天使少年的脸庞，终于将心中最深的疑问说出来！「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安澄羽看向尹紊，似乎有些讶异听到这样的问题。

下一秒，他退离尹紊怀中，眼神凌厉如剑锋，一身戒备。

「紊。」天使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悦耳，只是语气中掺入冰霜般的冷。

看着安澄羽，尹紊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脱下外套，他背向墙面，锐利的视线扫过周遭。

「看来，今天晚上可能得晚点才能到家了。」

低语着，一票约莫五、六人，不知从何处冒出，看来像流氓的高大男人已经团团围住尹紊与安澄羽，不怀好意的企图全写在他们脸上。

「晚安。」看着来意不善的人，安澄羽微微一笑，端的是他最常示人的天使笑容。「这么晚了，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男人们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逼近两人。

微微一笑，安澄羽澄澈的眼里兼具冰冷与炽烈，冰冷的是杀气，炽烈的是好战。此刻的他，不是天使，而是嗜血修罗，只为战斗而生的嗜血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