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呵,又是一夜好眠。滢心伸着懒腰起身走出房间。

自从来到段府之后,日夜颠倒的生活不得不改变,现在她可是早睡早起……咦?他要去哪?

望着关上门,正要离开的段浩然,她连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她唤住沉着脸的段浩然。

「有事出去。」看着晨雾中的窈窕身影,段浩然以为自己看见了晨曦的仙子。

滢心凝看他,笑着凑上去。「一大早就臭张脸,一整天都会不开心的唷!」

段浩然淡淡地扯开笑脸。「看到妳,心情就好了。」

「是吗?」她眼儿一转,算算时间,不正是那时他爹要他打擂台的日子吗?

终究是屈服了。「你……是要去打擂台吧?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个老头子的话?」

「因为他是我爹。」他淡漠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滢心摇头叹息。「莫名其妙,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嗯。」他毫下犹豫的点头。这是他身为长子的责任,所以当湛然在外头野的时候,他却得乖乖地练武,不敢对爹的命令有一丝怀疑。

「我可下可以去替你加油?」其实她是想到外头晃晃,一直待在段府,她都呆坏了。

段浩然看出她的急切,笑着摇头。「妳出不去的。」

他忍下住多打量她两眼,就算才刚睡醒,她的佣懒却是另一种撩人风情。他的心跳再度因为她的千万风情而狂跳。

「我有办法。」她俏皮的眨眨眼。「你可得好好打,别出糗,不然我拿泥巴丢你。」

「妳为什么敢对我笑?从前段府里没人有这个胆的。」段浩然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她只要别做蠢事,其实还挺贴心的,知道他在何时需要有人关怀。

「不为什么。」如果让他知道是因为可怜他,他这个硬脾气的大男人准会气坏的。说真的,愈认识他就愈觉得他不开心,他的笑容少到屈指可数:原本对他那些不满也早消失了,她原本就不是那么会记仇的人嘛!

她才面对那杀气腾腾的老头子一次就气得快昏倒了,她真怀疑段浩然是怎么做到当应声虫的,他是个大男人耶!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被人压着头的人,他啊!要凶起来可也吓人得很,上回他帮她打坏人的时候,就挺雄伟的,还有上回在花街也是……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她甚不知道段浩然曾经举起手,想要碰触她如花办般娇嫩的脸颊,却硬生生收回手,为了恢复理智,他才闷不吭声的走开。-个俏皮又大胆的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牵动了他的心,是因为他太寂寞的关系吗?

「喂……」她又追了出去,段浩然连声要她回去,她却缠着他不放,于是段府的仆人们看见了难得一见的景象,冷酷不近人情的大少爷居然让个小丫鬟缠着,而且还不动怒呢!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要走也下跟我打声招呼,我可是你的丫鬓呢!」她抱着他的手臂,感觉到他的强壮内劲。

他是纯然阳刚的男人,粗率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贴心。

自己大概常让他觉得受不了,却都还是容忍了她。

他是个好人,所以她决定不讨厌他了。

段浩然笑睨她。「妳哪里像丫鬟了?」

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洗衣都不会,不但一切事情他得自己打理,还得照顾她。

「反正我……」她语塞了,却在看见晃进门口的人时狂暍一声:「段湛然,你一整晚野哪去了?」

「呃……妳只是个丫鬟,管我这么多做什么?」段湛然瞪她一眼,再睨向大哥,发现他一睑疑惑,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也对。」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她吐吐舌的说:「二少爷,你可回来啦!」

「我还有事,先走了。」段浩然又睨了滢心一眼,才带着深思的神情离开。听滢心刚才的话,她和湛然的确熟识,而且她根本不是丫鬟。

她真的是湛然的女人吗?

如果是,她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他有种受欺骗的感觉。

明明与他无关的,他却莫名的在乎起她,而她,只是一个刚到府里,凶巴巴的小丫鬟。她长得挺美,但他从前没注意过姑娘家的美丑啊!她倒底是哪点吸引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甩开有关她的所有事,但她那张嚣张的笑靥又老在他跟前浮现。

段浩然离开之后,滢心马上拉住正要回房的段湛然。

「喂,带我出去。」

「干嘛?」他才刚回来耶!忙了一夜,还以为可以休息一会,结果又被她撞见。

「我要去看他打擂台……不是,我要回百花楼,颐道去看他打擂台。」

回百花楼?段湛然的脸色有些苍白。

「不要,妳家姐妹们都睡了,回去干嘛?」如果她知道昨晚百花楼被人砸了,她一定会发疯。

「总要回去看看嘛!谁知道蝴蝶有没有把我的百花楼给卖了,还是烧了。」她这几天还真没想到百花楼,她的脑子全被段浩然给占满了。

「好,那看完就赶紧回来了。」他带着一个丫鬟到处跑,谁知道人多嘴杂的下人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

她媚眼一瞪。「不行!我还要去看你大哥打擂台。」

「好啦!」滢心这才满意的拍拍他的手臂。「嗯,就知道你是好人。」虽然是一个豪气的动作,不过在别人眼中,可就成了丫鬟勾引少爷了。

段湛然用眼角瞄着四周,发现许多仆人都用好奇的眼神凝着他们。完了,他想流言很快就会蔓延开……

「我……现在很想杀人!」滢心望着一片狼藉的百花楼,一张娇颜气成酱红色。「人呢?都死哪去啦!怎么弄成这样的!!」

「唷!是滢心姑娘啊!妳可回来了。」一名保镖拖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走出来,他一看见段湛然,双眼下禁瞇起。「你还敢回来?都是你闯的祸!」

滢心挑高眉毛,转向段湛然。「你?你做了什么?」

「呃……这全都是意外,我没想到会害得百花楼变成这样。」段湛然被滢心瞪的全身发冷。「老鸨姑奶奶,我可以解释的。」

他这阵子流连花街是有原因的。他受朋友之托查访一名专挑妓女下手的杀人魔,结果才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不是我,昨晚我来打找蝴蝶喝酒,结果有个人发瘟似的要杀我,我很努力在躲了,可是他们下手很重,就变成这样了……』段湛然跨步离她远一点,谁知道这个小女人气极了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尖叫的街上去拍打他。「你这个杀干刀的!明明知道你被人家追杀着,还给我惹这些麻烦做什么?还下如让人杀了算了!」

「太阳还没下山呢!谁在吵啊?」蝴蝶一脸睡意的出现,看见是滢心,她百般无聊的摆摆手。「妳回来啦?是不是拿段家大公子没辙,回来求我了?」

「求妳个鬼!我把好好的百花楼交给妳,结果呢?妳给我弄成这样,妳赔我!」濒临崩溃的滢心掐着蝴蝶的脖子猛摇晃。

百花楼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姨娘的心血,她不该交给别人的。

「咳……」蝴蝶瞪着滢心,脖子被掐住的她瞪大眼,而张大的嘴像离水的鱼似的吸不到一丝空气。

「哇!真是奇观,你在花街混这么多年,应该也是头一回看见两个美女打架吧?」段湛然居然像没事似的,在一旁啧啧称奇。

呆站一旁的保镖点点头,已经看傻眼了。

「救命……」垂死的蝴蝶奋力向他招手。

段湛然见滢心真的要至蝴蝶于死地,连忙拉开她。「行了,两个女人拉拉扯扯多难看?」

「你-」滢心瞪着他,眼中蓄满泪水。「你们不懂,除了百花楼,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是吗?我看妳是勾引段家大少爷不成,回来找我出气的吧?」蝴蝶狼狈的躲在一旁,说她没被滢心的怒气吓到,那是骗人的。

「哼!就凭我陆滢心要勾引一个男人有何困难?妳别以为让男人上妳的床,就嚣张了。」

「是啊!我是下贱,可妳没忘记我们的赌约吧?得不段浩然的爱,你这破烂的百花楼就是我的了!」蝴蝶被激怒的愤愤回嘴。

「妳还要命吗?闭嘴吧!」段湛然知道这是她开的玩笑,这时候还激滢心,太过分了。

「好,我就让妳看看,到时是谁滚出去!」滢心气呼呼的甩袖离开。

「妳啊!赶紧把这里恢复,不然滢心会恨妳一辈子。」段湛然轻声交代后,连忙去追滢心。

「妳该回去了吧!,」今天她应该已经受够了。

「谁说的,我要去看你大哥打擂台。」滢心抹着泪水,执意向前走。

「妳哭了?」段湛然怔了片刻,一会后才吶吶开口:「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人会在那时候闯进来……不过妳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捉到的那个杀人魔交给宫府了,以后不会再出那种乱子了。」

滢心嘟着小嘴,整张脸愁苦下堪,心情槽透了。

就算百花楼恢复旧观,她还回得去吗?她根本没把握让段浩然爱上她,实在太难了。

更何况就算段浩然真的爱上她了,那又如何?她终究是个低贱的烟花女子,凭什么得到他的心?恐伯到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了。

段湛然似乎查觉出她的心思,忍下想询问的冲动,静静地陪着她。

她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要撑下一个妓院的确很苦,她拥有的也只有百花楼,蝴蝶对她的捉弄未免太过分了?要大哥爱上她,是难了些。

两人走到擂台前,上头打的热烈、下面则挤满了看好戏的人,滢心见是段浩然在台上耀武扬威,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段湛然虽然知道爹要大哥打擂台这件事,他却故意不闻不问,免得自己也跟着被拖下水,不过此时他是真的替大哥开心。

看样子今天大哥要拿头采是没问题了,可以进宫觐见皇上,爹-定很开心。

「老伯,台上那个年轻人不错吧?」他问一旁看热闹的老者。

「是啊!他可厉害了,一连打倒十来个人,好几次都是一拳或一脚就把对手丢下擂台。」老者笑吟吟的捻须说道。

滢心闻言眼儿一定,她推着段湛然急说:「快点,带我到最前头去,我要看他拿头采。」

他诧异的望着她。「这么高兴?」看样子她是挺喜欢大哥的唷!

段湛然把她带到擂台前时,正好看到段浩然把最后一个比试者给丢下台,滢心开心的拍手叫好。

众人欢声雷动,段浩然却没有一丝得胜的喜悦。

他淡笑的睑上有着不易发觉的无奈。

他瞥见台下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也顾不得身旁有人正向他道贺,直接蹲在台边凝望着滢心的笑脸。

「妳真的来了?」

「是啊!原本准备要丢你泥巴的,谁知道没这机会。」滢心做了个失望的表情。其实她可是高兴得很,因为她的浩然是最棒的。

她的?她愁了脸,笑自己太胡扯了。段浩然怎么可能是她的呢?他若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一定会憎恶她的。

「妳哭过?」段浩然的利眼扫向段湛然。

「不是我……」段湛然一想,觉得自己难辞其疚,然后耸耸肩。「好吧,我也算是元凶啦!」

「你做了什么?」段浩然刚才打退十来人,但直到现在才真正展露出杀气。

「我……」段湛然语塞,总下能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出来吧?那准会被两个打

滢心倒是闲闲地说道:「他欺负我,说如果他带我出来,就要让他亲我的小嘴……」

「喂--」段湛然赶紧抗议,否则可能在来不及反驳之前,大哥的拳头已经招呼过来了。他瞪了滢心一眼:心付这女人真会胡扯。

段浩然却在此时被人拉开,他挂上红缎带、头带金冠,模样看起来有些腼腆。

滢心见他一副无奈的样子,轻轻一笑,又为了尚未除去的愁绪敛了笑意;她恋恋不舍的再看一眼段浩然后,才转身离开。

「我的滢心姑奶奶,妳还在生我的气?妳都已经陷害我了,气还没消?」段湛然跟上她的脚步,风采翩翮的他引起不少姑娘家倾慕的眼神。

「他是段家的大少爷,今天又得以面见皇上。而我呢?只不过是个低贱的老鸨,身分实在太不搭了,麻雀休想变凤凰……」她微弱的语气充满了明显的自卑。在花街名扬一时的她,在一般人眼中,还是妓女一个。

「滢心,妳……喜欢大哥?」段湛然脸色跟着沉重,没想到她和蝴蝶之间的玩笑,现在愈来愈不好玩了。

「哪敢?」她苦笑。

「他曾经救过我一回,那时我好爱慕他,可是他完全下记得我了,更别提我这次到段家,也是别有用心。他一定很讨厌爱耍心机的女人。」

「别想这么多了,妳还是赶紧把大哥骗上手,向蝴蝶交差后,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了。」他或许太狠心,但毕竟是下同的身分,若真让滢心待在段府,是太难为她了。

「可是如果你大哥真的爱上我,我又不要他了,他会很难过的。」

他已经很孤独了,如果她还伤害他,会不会太残忍了?

「妳忘了?他可是个死木头呢!就算受伤,应该痛不到哪里去吧?」段湛然不太确定的猜测道。

「这样真的好吗?」澄心愁眉心锁,在一己之私与对段浩然的歉意之间争挣。还是赶紧把事情解决吧,到时她再向他解释,相信他会了解。

就决定这样了。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可得加紧进行才行……

段浩然蒙皇上召见之事传回段府后,段智贤笑口大开,还立即大摆宴席,等段浩然光荣归来。

滢心也被叫来帮忙,她手中扛着椅子,看到段智贤的笑脸,只觉得万分刺眼。

「哼!再笑,当心不巴脱臼。」走过段智贤身后,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老头子硬逼着那个木头去做他下想做的事,还可以笑的那么得意,真讨厌!

「谁说的?」段智贤四处搜寻胆敢顶嘴的人。

「我。」她重重放下椅子,在其它人吃惊的眼神下和段智贤大眼瞪小眼。

「妳?妳不就是那个没教养的小丫鬟,叫什么来着的?」段智贤指着她大吼。

「滢心。」她不耐烦的重复自己的名。

「妳这丫头,我怎么看妳就是不顺眼。来人啊!给我把她拖出去打一顿,看妳以后还敢下敢多嘴?果然是堂堂有名的大将军,吼人的威力可不小。

「打我?」滢心这才知道自己正在悬崖边缘,她的冰肌玉骨如果遭人毒打后,还能看吗?她慌张的四处寻找可以帮她的人,可是其它仆人躲开都来不及了,而唯可能帮她的段浩然却迟迟末归……

「怕了吧?」段智贤眼一瞇。「嗯,我应该亲自教训妳一顿,这样才能让妳记忆深刻。」他唤仆人取来藤条,一脸严峻的说。

「哇!不要啊!」滢心连忙转身向门口逃去,她脑中只想到要去找段浩然,直到她看见迎面而来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喂,救命啊!」她拉住段湛然不放。

「爹怎么了?为什么要追打滢心?』想想,堂堂大将军居然追打-名小丫鬟,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你让开!」段智贤举着藤条,咻咻几声的扫向滢心身旁,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要,我会被他打死耶!」她拉着段湛然,在他耳边语出威胁的说:「你害我的百花楼被砸,你今天救我一次,我就不跟你算重新装修的费用。」

都命在旦夕了,她还有心情说她的妓院?

段湛然受不了的摇摇头,然后转向段智贤。「爹,今日可算是大喜之日,没必要被一个小丫鬟气的大动肝火。」

「嗯。」段智贤这才稍减怒气。今天算妳运气好,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了。」

闻言,段湛然和滢心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段智贤再看向次子。「听说你昨天捉了一个杀人凶手,做的不错。」

难得得到爹爹的赞赏,段湛然笑开了一张脸。「谢爹夸奖。」

等段智贤转身离开,他马上朝滢心说道:「妳啊!别再惹麻烦了,我爹是真的会下鞭子的。」她吐吐舌。

「我怎么知道那老头子的脾气这么坏。」好险老头子的儿子一个闷得像哑巴,一个活像小鬼头,不然世间准多一个祸害!

「还说呢」大哥没在妳不会安分点啊?

「你啊!」她倒是接得很顺口。

「我?妳想得美……」她掠过他急急跑开,段湛然狐疑的转身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哥回来了。

「你回来啦!」滢心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见到皇上了吧?咱们皇上长什样子?圆的还是扁的?」

「嗯。」段浩然眉头紧蹙的凝望着她明朗的笑脸。她和湛然的举止很亲昵,原本的怀疑下禁更加扩大。

他一直在怀疑她是不是湛然的女人,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还有滢心在湛然面前总是有别与和他在一起的自在,他愈来愈肯定了。

「你今天好厉害唷!听说你打下十几个人耶!哪天你也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吧!免得以后会有像段湛然这样的登徒子骚扰我。」滢心笑瞇瞇的说着。

段浩然若有所思的瞅着她。他不喜欢看她跟别的男人亲近,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甚至原本就是她的情人,总之他觉得很刺眼。

「回去,回我的院落,不准出来。」他冷淡的拒绝了她的示好。讨好的笑容消失了。

她望着他,一睑上有受伤的样子,还有明显的不解,她垂下眼,转身离开。

他又生气了,可是她不懂他在生什么气。是因为她跑去看他打擂台吗?可是那时他的心情还很好啊!

段湛然却看下过去了。「大哥,她刚才差点被爹打,你没安慰她也就算了,还泼她冷水,什么意思啊?她可是你的丫鬟。」

段浩然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她是我的丫鬓,还是你的?」

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强硬了,滢心会不会不开心?他该不该去看看她?

「啥?」

段湛然一脸错愕,许久之后才厘清他的木头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该不会是认为他和滢心……有一腿吧?

「大哥你……」

「我虽然不知道你把滢心塞在我那里是什么居心,不过你可别伤害了一个好姑娘。」

这不好说开了,就看湛然自己怎么做了。

还是去看看滢心吧!免得她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

望着他的背影,段湛然忍下住气怒。他只不过是个被强迫参与的人,怎么会被当成情敌呢?等等,情敌?难不成大哥真的对滢心有了情感?如果真是这样……可就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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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春小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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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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