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世均接到校长的电话,立刻转线招凌锐:"小锐,校长说你要自己考?怎么回事?"
"是啊,叔叔,我决定发奋图强了,你很高兴吧?"凌锐一边接电话,一边将买回来的习题和参考书摊在桌子上。
凌世均并不高兴:"你开什么玩笑?现在距离考试只有两个月了,你怎么来得及看书!"
"叔叔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里随手翻开一本书,一看之下什么都不懂,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大话。
凌世均毫无办法,只好任由凌锐胡来。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凌锐就开始用这种反问的语气跟他说话了,以致他根本没有办法与这个侄子交流。
挂断电话,凌锐开始用功。
家明趴在凌锐床上,侧着头看着,问:"你要考哪里?"
"你管不着。"凌锐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职员--万一落榜,岂不会被他嘲笑?
"用功前,先帮我涂药好不好?"
见凌锐恶狠狠的瞪自己,家明忙闭上嘴巴。
看了两个小时,凌锐觉得头快炸了。
他以前几乎都不去学校,现在看这些习题犹如天书。
烦躁的丢开笔,他腾的站起来,吓了家明一跳。
"药膏呢?"他凶巴巴的问。
"就在那边……"家明往桌上看看。
从一本参考书下面找到药膏,凌锐寒着脸坐到床边,扯掉家明的裤子,挤出一大堆膏体,粗暴的往他的伤处抹。
家明疼的皱眉,可见凌锐心情不爽,也不敢抗议。
由于药膏太多,凌锐又太用力,他的手指忽然一下子滑进里面。
--嗯?
他被吸引了注意力。
--凌锐在玩什么?!他不是有洁癖的吗?怎么连手指都伸进去了?!更可怕的是,随着那根可怕的手指进进出出,自己竟然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这时怎么回事/!
"爸爸,饿!"一个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
凌锐蓦的收回手。
家明松了口气,说:"小安乖,让舅舅热饭给你吃。"
凌锐瞪了这个小饭桶一眼,不情愿的进到厨房去。
家明行动不便的这两天,凌锐叫了一堆外卖,全都冻在冰箱里,每天用微波炉热了给小安吃,烦都烦死了。
正当家明庆幸小安来的及时,忽然感到一只小手摸伤了自己的屁股。
"小安!"他大叫,"快把你的手拿开!"
"舅舅摸摸,小安也要摸摸。"智障儿狠固执。
家明欲哭无泪,忍不住开骂:"凌锐你这个混蛋,我儿子都被你教坏啦!"
"你叫我干什么?"凌锐在厨房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走过来问。
"没、没什么……"借家明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凌锐的面骂。
伺候小安吃好喝好,又千方百计哄他睡着,凌锐这才再次坐回书桌前。
他发誓以后不论怎样,都不会再让家明丧失看小孩的能力。
--这个缠人的小鬼太可怕了,真不知顾家明是怎么一个人把他养到十岁的……
家明不敢吭声,渐渐睡着了,清早醒来的时候,发现凌锐趴在桌子上,头正枕着胳膊睡得正香。
他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肩膀和手肘的扭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两条胳膊可以活动了,下体的疼痛也缓解不少,便小心翼翼的下床,到厨房去坐早餐。
等他端着面包和牛奶回来,凌锐已经醒了,草草洗漱了一下又坐回桌前,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看书,根本没空搭理别的。
家明知道高考的分量,轻轻退出去,到小安的房间里。
小安仍在睡,家明椅在他的小床旁,静静看着这个乖巧的小孩子。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双大眼睛黑亮亮的,连接生的护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婴儿。凌岚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含笑而去,她并不知道孩子在过了一岁的时候就被发现异常。她永远不需为任何事烦恼。
整整一天,凌锐都没有离开书桌半步,因为记得人说鸡蛋很适合给考生补脑子,家明特意用鸡蛋炒了几个菜端过去,但他连头都没抬。
家明一直陪着小安,以防他闹起来影响凌锐,知道哄他睡着才回到凌锐的房间,见凌锐正在奋笔疾书,便感兴趣的走到他身边。
--原来在看物理。
看了一会儿,家明觉得自己必须提醒凌锐一下,指着书上一个符号说:"你忘记乘摩擦系数了……"
凌锐不理他,自顾自的苦算。
家明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吭气了。
可过了一个小时,他实在忍不住,便小心翼翼的劝道:"你跟我赌气也没用,如不乘摩擦系数,是不可能算对的……"
"什么摩擦系数?!"凌锐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他。
"是这样的,如果把物体放在度斜面上,恰好能保持静止不滑动时,那么此时的摩擦系数定为。"家明耐心的解释着,"摩擦系数越大,所产生的摩擦力就越大,相反的,摩擦系数越小,那摩擦力就……"
凌锐本来就因为算不出题而烦躁,再加上家明在旁边指手画脚,非但不领情,反而认为家明是在羞辱自己笨,更加气急败坏。
他"啪"的一下摔掉笔,猛的将家明推倒再床上:"摩擦系数是吧?!我知道了!"
"哇!你、你要干什么……"家明满心恐惧,却被凌锐按住,动也动不了。
凌锐一手扯下家明的裤子:"我在虚心跟你学物理啊!"
"呃?"家明想不明白,他怎么看现在的状况,都觉得凌锐是要对自己施暴。
凌锐骑在他身上,解开自己的拉练……
达到目的之后,凌锐从家明身上下来,这一次没有流血。
家明仍以同一个姿势趴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了。从上次被凌锐施暴之后,他就已经告诉自己,如果凌锐执意要用这种方式进行报复,那么自己也只有忍耐。
他始终认为,当一件事坏到极点的时候,就只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的心里永远有阳光,就像有些事情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他不知道凌锐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并没有与同性性交的恶心感,虽然不适,却不反感。
--这样的好脾气哪里找去?!
家明实在佩服自己,就保持那个姿势睡着了。
半夜,被凌锐粗暴的摇醒,将一本书塞到他手里,态度蛮横的说:"这道题究竟怎么做?"
家明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看手里的书又看看凌锐,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能让死要面子的青春期少年低头求教,看来是逼到绝境了。
"你笑什么?!"凌锐脸红了,气急败坏的要夺回书。
"没、我没笑。"家明忙收住笑容,起身下床,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凌锐旁边,略看了看书,便很快回忆起当初所学的东西。
"你快点说啊!"凌锐不耐烦的催促着。
家明拿起笔,一边在纸上刷刷写着,一边说:"你先看看这个解题步骤,如果哪里不明白,我再给你讲。"
凌锐有点不敢相信,家明可以这么就写出来,但当他看完题解,那清晰又简洁的解题方法,使他不得不非常不情愿的承认家明确实厉害。
而凌锐脸上复杂的表情,早已落进家明眼里,他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得意,但掩饰的很好,尽量不让对方发觉。
伤害凌锐的自尊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还有这些!"凌锐又丢过去几本。
家明翻开这些册子,见上面全都是圈圈点点的标注,不可思议的看了凌锐一眼。
--想不到凌大少爷真的发愤图强了啊。
凌锐很不爽的瞪眼:"你看什么?!"
"没,我想,你得先吃点东西,才有精力用功。"家明说着,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到厨房,加热了给凌锐。
凌锐不吭气,但是听话的接过来。闻到菜香,他菜感到饿,毕竟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
吃着吃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落在碗里。自从父母和姐姐相继亡故,他意义竟许久没有体味过这种温暖的家的感觉。为了保护自己,他选择了孤独,可是他一直渴望关爱,他曾想,他一定会深深的爱上那个,能够带他远离冰冷境地的人。
对于爱情,他还不太懂得,他还没有爱过,他认为爱情就是想和某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这个在夜里为他煮饭,让他不自觉的流下眼泪的人,却和带给他不幸的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是顾家明?
他应该恨他,厌恶他,可现在为什么却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家明在解题,但他注意到了凌锐的眼泪,也注意到凌锐迅速的将眼泪擦掉。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凌锐不想让他看见。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境,他多么想安慰这个孤单脆弱的少年。他其实恨喜欢这个性格别扭的小舅子,也许他们还可以是好朋友。
但是他知道这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他曾在凌岚面前发誓,永远不说出那个秘密。
不知道真相的凌锐,只可能一辈子恨他,并且想尽各种花样报复他。
家明很惋惜,凌锐非常聪明,如果他以前能对学业用一点儿心,也不必像现在这么拼命。但他在家明的辅导下进步的神速,似乎考上打并非不可能。
苦学了一个多月,凌锐没踏出家门半步,这天忽然接到叔叔的电话,叫他马上回凌家老宅,有重要的事商议。
凌锐没办法,只好驱车赶去。
刚走不久,又响起敲门声,家明以为事凌锐忘带东西,谁知道打开门却看见了凌世均。
他一下子愣住了。
凌世均微笑着打招呼:"家明,好久不见了。"
"凌先生……"家明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
凌世均走进屋子,将门关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截了当的说:"家明,你拿着这些钱,立刻离开这里。"
"但是凌锐……"
"不要管他,这些钱足够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凌锐找不到你。"
"他说会请律师夺回抚养权……"家明踯躅着。
"他办不到,我是他的监护人,现在的他只是小孩儿心性,只要你远远的离开,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过几年,他一定会忘记你的。"
--是吧,过一阵子,他就会忘记我……
家明忽然觉得优点心酸,但手里厚厚的信封让他非常东西。如果有这笔钱,就能够跟小安两个舒舒服服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可以不必再受到凌锐的施暴。
他可以忍耐,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承受。
"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我骗凌锐回老宅,耗不了多久的。"凌世均催促着。
家明点点头,跑去杂物间拉出自己的行李--只是一个旅行袋而已,然后又去小安的房间。
小安正在午睡,被家明抱在起来,仍睡得东倒西歪的。
凌世均看到小安,愣了愣神,迟疑的问:"他就是凌岚的孩子?"
"嗯……"家明笑了笑,捏捏小安的脸,"长得和凌岚一样漂亮,你要抱抱他吗?"
"不,别弄醒他。"凌世均忙摇头,催着他快走。
公寓楼的门口有不少出租车,家明把行李、小安和他自己都塞进车子后坐,正准备走,凌世均忽然扶住车门,满怀歉意的说:"家明,对不起,凌锐是个任性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你不要怪他。"
--他何止出手重!你如果知道他干的那些事,说不定会晕倒!
家明心里嘀咕,但对凌世均说:"凌先生,凌锐很孤独,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那个孩子……唉……"凌世均无奈的摇摇头,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出租车远去,他痛苦的按住胸口。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有那种不可告人的欲望,让我如何能自如的关心他啊!如果太过接近,无法控制的做出什么举动,我就将用语失去他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他!
当家明他们的乘的车驶出巷口时,凌锐的蓝博基尼呼啸着同他们交错而过。
出租车的司机吹了声口哨,啧啧称赞:"好率的车!有钱人!"
家明一直扭头看着,知道车子消失在视野里,几乎可以想象凌锐发现自己逃出时的暴怒表情。
他觉得一阵心疼,在那套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一个人了。没有人给他作饭,他是不是又回复倒每天只吃垃圾食品?他是不是又时常饿着肚子玩儿遥控车?
此时,家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的情景--苍白的灯光里,孤零零的少年专心致志的摆弄着心爱的遥控车,让人忍不住心疼……
猛然想起什么,家明忙打开行李,见那辆遥控车果然躺在包里,懊悔的摇了摇头。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凌锐可以专心用功了,以他现在的水平,只要认真准备,就算没有自己的辅导也应该可以得偿所愿。大学的生活,或许会改变他的个性,让他活得更开心些吧……
家明猜得没错,凌锐果然暴怒,但不是对家明,而是对凌世均。
他到凌家的老宅,却不见凌世均的人影,觉得奇怪,便问任嫂:"叔叔呢?"
"二少爷说要晚一点儿回来。"任嫂依然不停的罗嗦,"少爷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呢,瞧你都瘦了……"
凌锐打断他:"你知不知道叔叔找我来要商量什么?"
"啊?不知道……"任嫂一头雾水,"二少爷只是打电话来说,如果少爷来了,就让你等他……"
凌锐听她的转述,愈发生疑,给凌世均拨电话,秘书小姐却说他已经离开了。
坐立不安的等了半小时。凌锐的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站起来便走。
任嫂在后面追着他:"少爷啊,留下来吃晚饭吧……"
"我有急事!"凌锐说着,钻进汽车,风驰电掣般的冲回自己的东于。
当他打开公寓的门,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凌世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就走。
"凌锐!你站住!"凌世均拦住他,厉声说,"顾家明早就走了,你追不上他的!"
凌锐愤怒的瞪着他:"你凭什么干涉我?!"
凌世均也被激怒了,寒着脸说:"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
"哈,哈哈!说得真冠冕堂皇!"凌锐冷笑着。"如果你真有那么好心,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穷困潦倒而无动于衷?!"
"我、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住了十年,凭凌氏的财力会找不到?只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找他们!你从来也不曾关心过他们!"凌锐说着,眼睛里闪过可怕的光亮,"我找到他们,你就怕了,急匆匆的要把他们弄走,你怕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凌世均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凌锐眯起眼睛:"叔叔,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结婚呢?"
凌世均的心像被人用力攫住,一口气都透不上来,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他夜夜都在受煎熬的人。
--难道,已经被他察觉了?
凌世均毕竟久经沙场,迅速稳住阵脚,不要被凌锐占住上风:"这不关你的事,凌锐!你不要给我强词夺理!我承认我不关心他们,但是我关心你!我不能允许你对顾家明为所欲为!"
凌锐握起拳头:"那是他自找的!"
"但是你姐姐爱他!"凌世均庆幸自己终于转移了凌锐的注意里,"是我对你疏于管教,才助长你这种无法无天的个性!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凌锐,你要慢慢学会体谅。"
"我决不原谅那个混蛋!"凌锐用力将凌世均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像一头暴躁的野兽似的在屋里东冲西撞,将手边能碰到的一切都摔到地上。堆在桌上的那些书何练习册更叫他眼睛充血,全都被狠狠的撕成碎片。
--我决不体谅那个混蛋!
凌世均听见门里稀里哗啦的声响,慢慢转身离开。
凌锐说得没错,他所说的的确是冠冕堂皇的话,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让顾家明远离凌锐。
凌锐从不认为自己还能找到家明,因为那对父子一定拿着叔叔的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修完学业,年满二十一岁之后,动用凌氏的权势,挖地三尺也要抓他们回来。
因此他拼命用功,发誓要考上大,为尽快找到顾家明,也为不输给顾家明。只是当他拿起书本的时候,耳边就会想起顾家明温和的声音,学到深夜,就会回想起家明给他做的香喷喷的夜宵,等回过神来,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墙壁,手边是已经冷掉的面包夹火腿。
明明早已经习惯的事,以内为顾家明的出现又消失,而变得无法忍受。凌锐觉得自己中了顾家明的毒,这样下去,根本一眼书也看不下去,凌锐在无奈之际,又住回凌家大宅。
至少那里的佣人可以给他做夜宵。
对于凌锐的归来,凌世均的心情最复杂。一方面他很高兴,这代表凌锐并没偶看穿他的畸形感情,另一方面他也痛苦,因为他不得不经常面对这个侄子,备受煎熬。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凌锐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深夜,任嫂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熬好的乌鸡汤。
凌锐说声谢谢,继续埋头写算。任嫂看着他明显销售的下颌,心疼的说:"少爷,歇歇吧,喝点汤。"
凌锐放下笔,笑着对她说:"好,我喝,任嫂煲的汤最好喝的。"
说着,他端起汤盅喝了一口。
真得很鲜美,用最好的乌鸡喝人参炖的汤,凌锐一气喝个精光。
--顾家明就煲不出这样的汤,他只回炒鸡蛋。
凌锐不禁笑了笑。
任嫂奇怪的问:"少爷笑什么?"
"没什么……"凌锐忙摇头,可是又忍不住问,"任嫂,你还记得顾家明这个人吗?"
任嫂微微怔了怔,露出厌恶的表情:"那个坏东西呀,提他做什么……"
从凌锐第一次问到顾家明起,任嫂就是这个表情,家里的其他老佣人,还有凌锐的父母,都是这个表情。因此,小小的凌锐认定顾家明是个坏坯,虽然那时他对这个人根本毫无印象。
"任嫂,你再给我说说他吧。"凌锐希望再次确认自己的认识。
任嫂摇摇头:"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和小姐那件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凌锐追问着。
"他呀,一副寒酸像,就是看中凌家的钱嘛!平时斯斯文文的,又懂礼貌,听说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谁想到他会对小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任嫂不住摇头,"唉,不说这些了,少爷,别那么拼命学,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哎呀,瞧我这乌鸦嘴,少爷一定能考上的。"
凌锐笑着搂了搂这个从小把他带大的婆婆:"对,我一定能考上的。"
在任嫂眼里,凌锐一直是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孩,而现在,他真的长大了,臂膀已经能够搂住她了。
"怎么哭了?"凌锐发现任嫂掉泪。
"没……我是高兴,少爷长大了,真希望我能活着看到少爷结婚生子。"任嫂擦擦眼睛,"现在算起来,小姐那个孩子也该十岁了,如果能抱回凌家来养该多好!跟着那个顾家明肯定学坏啦,说不定早就被他给扔了呢,二少爷为什么不找找他们呢,毕竟是小姐的孩子啊……"
等任嫂离开,凌锐转过身重新拿起书本,又忍不住发怔。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家明真的有那么高的演技吗……他的笑容和他对自己的关心……
凌锐想着,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有了夜宵和关心的人,为什么还是会想起顾家明?为什么没有人能替代他?
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