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我听到萧飞给岳诗纹打电话,请她过来一叙,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就再也没人会跟我争锺洋和萧飞了,而且──

这两个人以後仇深似海,估计会老死不相往来,我再也不用担心被联手封杀了!

只有我这个天才才会想出这个一箭双雕的妙计啊,哈哈哈哈……

我强忍住大笑,对萧飞说:

“我要出去买圣诞树的装饰,让我出门好不好?”

我可要逃离凶案的第一现场,免得锺洋连我一起怪罪。

他竟然很爽快的点头同意,而且没有让人跟著我。

就要大开杀戒,他大概已兴奋的不能思考了吧。

我一面想著,迈著轻快的步伐来到R区的警局,却被告知三天前,他就已辞职不干了。

辞职了……难道他的任务结束,不必再隐藏身份了?

我怎麽一点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不告诉我?

如果他的任务结束,就意味著他将不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我想到这里,心里一沈,急急忙忙跑到他住的公寓。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来开。

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我顾不了许多,从兜里摸出随身的工具,撬开他的家。

屋子里空空如也,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窗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我的心终於沈到地底,脑子里只想著一件事。

他走了,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

从房间里出来,正巧碰到公寓的管理员。他叫住我,我以为会被盘问,也没有心情辩解。

反正萧飞会把我弄出来的。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说:“你是姓席吗?”

“是,怎麽样?”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原来我这麽有名,连老头都是我的fans。

他说:“锺先生退房前说,如果有个姓席的人找他,就把这封信交给他。”

我唰的来了精神,一把抢过信,迫不及待的撕开看。

上面写著两行字:

“小安,对不起。

如果你肯原谅我,就到丽京酒店的117号房间来找我。“

为什麽要道歉?原谅你什麽?

我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有了他的下落,比什麽都让我高兴!

我抱住管理员猛亲了一阵,然後飞奔出去,留下他傻在当场。

我叫来计程车,直奔丽京大酒店,可才刚走到一半,就遇到大塞车。我不停的向前张望,前面的车一眼望不到尽头,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半个小时之後,我付钱下车,决定步行去丽京。

如果早下决定,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到了呢。

我半走半跑,忽然被路边一家电器行的橱窗吸引住了目光。里面那台三十寸的电视屏幕上,竟然出现了锺洋的脸!

他穿著西装,样子一丝不苟,好像在接受采访。

新闻播报员用他们一成不变的语调快速的念著稿:

“嘉业集团董事长锺先生已於日前宣布退休,新的董事长由他的儿子锺洋接任……”

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脸紧紧贴在橱窗上目不转睛的看。

没错,就是他!

他是嘉业集团的少东?

现在的我已来不及思考一个大财团的公子为什麽会来做警察,也无暇怨恨他一直在瞒著我,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他是嘉业董事长的儿子,那麽岳诗纹就是他的妹妹!

天哪,我竟然纵恿萧飞杀他的妹妹!

他会恨死我的!

我拔腿就往回跑,但愿还来得及!

当我气喘吁吁的撞开萧飞房间的门时,他正独自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抽烟。

难道岳诗纹还没有来?

我心里一阵庆幸,喘著粗气问:“岳诗纹呢,来了没有?”

他看到我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微微挑了挑眉:“怎麽,你要找她?”

“你有没有把她怎麽样?”我焦急的问。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她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什麽!”我听了如五雷轰顶一般。

完了,来晚了!

他站起来,伸出手来抓我:“怎麽了小安?脸色这麽难看?难道你又不想要她死了?”

我步步後退,躲开他的手,转身又跑了出去。

既然事已至此,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我跑到丽京酒店,在117号房间外酝酿了一会儿感情,才抬手敲门。等到锺洋将门打开,我便哭著扑进他的怀里:

“洋,岳诗纹被萧飞杀死了……”

“萧飞杀了诗纹?”他大吃一惊,“你说真的?”

我他的怀里抬起头,哽咽著说:“萧飞派人跟踪岳诗纹,发现她同你来往,就认为她是出卖萧氏的内奸,把她……”

锺洋盯著我的脸,最初的震惊竟然慢慢变成了微笑:

“小安,你又在搞什麽鬼?”

不会吧,他怎麽知道我在搞鬼?!

我心里一惊,又挤出几行眼泪来:“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啊……”

“小安,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发现了一个识别你谎话的方法吗?”他很认真的帮我擦去眼泪,“你假装哭泣的时候总是非常注重形象,只有真的伤心的时候才会什麽都不顾,鼻涕眼泪一起流到满脸。”

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我下意识的往脸上摸了摸,果然很干净。

“你一定是因为我瞒著你嘉业的事,才想用这个吓唬人的办法来报复我,对不对?”他把我抱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我的身边。

“可是岳诗纹她真的……”我咕哝著。

我为她伤心是假,可她被萧飞杀掉确实是真的啊!

“她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已经平安回到泰国了。”他把移动电话给我看。

我仔细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眼泪顿时差点倒流回眼睛里。

萧飞竟然在骗我!

他一定早就知道岳诗纹和锺洋的关系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才是个大傻瓜,一直被蒙在鼓里,还自作聪明的编排别人。

而让我丢脸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我一向认为诚实可信的锺警官!

亏你还说什麽“我最讨厌别人说谎”,我呸!

你才是天下第一的大骗子,用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把我当白痴耍!

我恼羞成怒,指著他的鼻子,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骗子!玩弄我的感情,谋杀我的脑细胞,你──”

我哽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难受,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锺洋被我的哭声震傻了,只是搂著我,一边摩挲著我的後背,防止我被呛到,一边像念经似的不停忏悔:

“小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对不起……”

我哭了一会儿,觉得发泄的浑身无力,於是靠到他的怀里,仔细的想了想前因後果,慢慢冷静下来。

抬头看看他,正好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被一种强烈的意念攫住了心──这双眼睛,是不会害我的。

“为什麽要骗我?”

我伸手去摸摸那眼睛,他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手心,痒痒的,不禁笑了出来。

“因为嘉业一直和萧氏不和,而你又碰巧看到我和诗纹的合影。”他把我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我怕你会误会我是为了私利才要对付萧氏,情急之下才谎称是诗纹的以前的男朋友,可是没想到你还是误会了。”

我才不在乎你是谁的哥哥呢,我只在乎你是谁的情人!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把岳诗纹害死了!

我心里不住的後怕,习惯性的往他衣服上蹭蹭,想把鼻涕蹭掉,却突然发现,给我当作抹布的,并不是以前的廉价T恤,而是一件浅灰的高档西装。

好贵的抹布啊!

我有点儿紧张,惴惴的指著上边的污渍说:“对、对不起……”

他低头瞧了瞧,笑了起来:“小安,你弄脏了我那麽多衣服,怎麽现在才想起道歉?”

这件我赔不起嘛……

我怕他连同以前的老帐一起索赔,赶紧改变话题:

“你既然是大财团的少东,为什麽要来做警察?”

“做警察是我的理想,所以我在大学毕业之後就去参加调查局的徵选。”

“你的家人竟然会同意你这样做?你不是独子吗?”

“他们当然不同意,但我态度坚持,才与我约定,五年之後必须回去继承家业。”

原来岳诗纹所说的约定是只这个……

想到岳诗纹,我忽然想起让我一直没有怀疑的一个重大问题:

“既然你和岳诗纹是兄妹,为什麽姓氏不同?”

“我的祖母姓岳,我父亲非常敬重她老人家,所以让女儿姓祖母的姓,以示纪念。”

原来你们家真的有孝子的遗传基因啊,你知不知道这可害苦了我!

“你家真麻烦,像我这样多好,没有那麽多的人要纪念,连这个姓都是按《百家姓》的顺序排的,轮到我刚好是“席”字。”

“小安,你想不想找自己的生身父母?我可以帮你。”

生身父母?找他们做什麽?找来养老吗?

我还没有那麽闲。

我撇了撇嘴,不屑的说:“既然他们不肯要我,我为什麽要找他们?”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生的你?他们当初也许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

“我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更不想知道他们为什麽不要我,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麽!”我烦躁的打断他,站起身来。

“小安,你的结症就在这里,你有太多的恨。”

“如果是我,就算死,也不会丢下PaPa!”

“PaPa不会死,可你会!他们也许只是想你过的更好……”

他後面要说的是什麽我已听不到了,因为我重重的甩上门,走出房间。

来到街上,残酷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双手用力捂著,却不能阻止眼泪流下来。

洋,你不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被别人丢掉啊!

我恍惚的走在街上,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遥远了,只有女人幽幽的歌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她就在我的身边,却不肯抱起我来。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凌空抱起来,迅速的拖进一辆汽车里。

绑架!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出来的一个词。

昨天看15,发现落了一句,在这里补上,看过的大人不用再回去看了^^

“我本来还想再考虑一阵,但家族里有用心险恶的人想趁我没有回去之前杀掉我,那次在商场里的杀手就是他们雇来的,我担心你被他们盯上,才把你送到萧飞那里去。”

原来你不是把我让给萧飞啊……

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如果是萧飞,没准会让我为他陪葬呢……

唔……好痒……奇怪……为什么不能抓……手怎么动不了……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脸颊上正有一只小虫在爬,想伸手去打,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绳子牢牢的绑在背后。

真的是绑架!

我骨碌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向周围看。一间不到十坪的屋子,墙壁是没有粉刷过的水泥板,没有窗子,一扇门紧紧关闭着。从门上的小窗口向外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究竟是谁绑架我?杜凯?麦世杰?都不可能……

绑架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无父无母,向谁要赎金去?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答案,干脆用最直接的方法,扯开嗓子大喊:

“喂!快来人呀!有没有人在?喂——”

这一叫还真灵,没几分钟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一个打扮得像黑社会的家伙,不耐烦的骂:

“喊什么喊,老子才刚睡着就被你给叫醒了!”

我一见是个男人,立刻作出一幅妩媚的神态:“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他见我的样子,呆了呆,声音也软下来:“别人都叫我阿东。”

“原来是东哥。”我甜甜的叫了一声。

他大概没有被人称为“哥”字辈,非常不自在,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叫我来干什么?”

我一听眼圈立刻红了:“我与东哥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啊?”

“是我老大要抓你的,我只是负责看守……”老实的阿东真不适合混黑社会,见我要哭慌得手忙脚乱。

“你老大是谁?”我赶紧乘胜追击。

“这……”他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这时又过来另外一个人,显然比他地位高,大声呵斥:“干什么呢,老大叫把他带上去!”

阿东一听赶忙拉着我出去,一路上我不住向四周张望,将地形牢牢记在心里。

关我的房间大概是地下室,阿东一直在向上走。楼梯两侧亮着昏黄的壁灯,其中一层很吵,能听到有许多人在大呼小叫,好像是个赌场。

转了三圈之后,终于看到了阳光。

阿东将我推进一个房间,恭恭敬敬的说:“老大,人带来了。”

屋子里面站了七八个人,中间的沙发上坐着的大概就是那个老大。我一看,顿时惊的花容失色。

倒不是我认得此人,而是因为,这个老大竟然是个女的!

唉,刚刚在路上策划的各种色诱方案全都泡汤了。

我这辈子就是那女人没辙,上次几番陷害岳诗纹都没有成功,再之前,就是妈妈……

我正想着,就被两个人拉倒在那女人面前,她那只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揪起我的头发,一张敷着厚厚脂粉的脸离我只有三寸,一说话,就有白色的粉末雪花似的掉下来。

如果刮一阵大风,站在她后面的人大概会被迷到眼吧!

女老大把我端详了一阵,母鸡似的咯咯笑起来,对周围的人说:“这就是钟洋和萧飞的小宝贝?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们说呢?”

其他人立刻应和,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大概是心腹,其中那个胖子更是一脸献媚的说:

“老大国色天香,他连您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啊!”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什么十分之一,我看我是不及她丑的十分之一吧。

女老大满意的给了胖子一个飞眼,另外那个瘦子也不甘示弱,立刻说:

“我看他连给老大提鞋都不够资格!”

哼,谁要这种资格,我还是让给你吧!我又转而瞪瘦子。

女老大心满意足,放开我的头发,说:“用这个丑八怪来毁掉那两个人,我还真没什么把握啊。”

你说谁是丑八怪,别随便把我和你归为同类!

我露出愤怒的表情,被她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小子,你粘上那两个混蛋算你倒霉,你要怪就怪他们去吧!”

我挨了打,眼神收敛了很多,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大,那两个混蛋怎么惹到您了?”

我随着她的喜好称呼,这两个人自己惹的仇,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

真是混蛋!混蛋!混蛋!

我心里骂一千遍,考虑是否以后要和他们绝交。

嗯……看表现了……

“他们害死了我老公,我要为老公报仇!”

她听我问起,立刻勾出无限恨意,脸部的扭曲加剧,粉底掉的更明显了。

咦?我还以为是他们俩抛弃了你呢。

我心想,不知道等粉都掉光了以后是什么样,也许会做恶梦……

于是低下头,尽量不看她那惨不忍睹的脸。

“老大,他们是怎么害死你老公的?”

女人就是喜欢说话,这个故事不知她已经向多少人讲过了,绘声绘色的让我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十五年前,我老公从香港偷渡到荷兰做生意,还没还清贷款就被嘉业给挤垮了,欠下巨额债务,只好偷渡到泰国走私毒品,可萧氏又偏偏在那时意图垄断东南亚的毒品网络,勾结当地警方把我老公抓起来枪毙了,抛下只有二十五岁的我。我发誓要为老公报仇,来到这里,历尽千辛万苦才组建了这个青龙帮……”

我听她讲的故事才明白,原来不是萧飞和钟洋害死了她老公,而是他们的老爸害死了她老公。不过她老公还真是倒霉啊,走到哪儿都被人封杀。

我同情的看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心想,我看最大的可能倒是你把你老公给克死的吧?

对了,十五年前她二十五岁,那现在岂不是已经四十岁了?

我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果然,随着粉越掉越少,密密麻麻的皱纹露出马脚。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见我听得心不在焉,又劈手给了我一个耳光,骂道:

“小王八蛋,你看什么看,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说不定老娘还能让你多活两天!”

我被捆着双手,摸不到肿起来的脸颊,恨得牙根痒痒,可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做小,低声哀求:

“求老大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一定照您说的做……”

女老大命人取来一台录音机,说:“求他们每人出五十亿元来赎你!”

什么?五十亿?那不是要他们卖掉公司吗?

我愁眉苦脸的说:“老大,他们不可能出这么多钱来赎我啊!”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快点录音!”

她抬手又打我的脸,我被打的眼泪流下来,心想,她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我在录音机前左思右想,考虑怎样能说的更可怜些,虽然在肚子里打了许多腹稿,可真正开口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哭,又被打了好几个耳光,才勉强说了两句一模一样的话:

“钟洋……我最喜欢你……救救我……”

“萧飞……我最喜欢你……救救我……”

女老大显然并不满意,又叫人恶狠狠的分别在两盘磁带上补了两句:

“如果十天之内不交出钱来,就把这小子的两只耳朵割下来送给你!”

我又被阿东带回地下室,战战兢兢的等着。

我不想骗自己,他们不可能用五十亿来赎我的。

钟洋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他心好,脾气好,也许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可谁会为一个没关系的人变卖所有家产呢?就算是自己的亲人,大概也不可能吧……

萧飞倒是总说喜欢我,可他一定连五亿也不会为我出,我知道自己对于他是很重要,可那也比不上他的事业重要,为了事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

可恶,明明是他们的罪过,为什么要我来受这种苦?

如果我能完完整整的出去,一定再也不理他们了!

我不想死,也不想没有耳朵啊……

我不停的流眼泪,阿东给我送饭时,吓了一跳,手里拿着饭盒,不知该怎么安慰我。站了半晌,他出去又回来,手里拿着酒精和棉花,说:

“我帮你擦擦脸吧?”

我点点头,扬起脸来,他笨拙的擦我脸上的青肿,见我痛的皱眉,不住的道歉。

我说:“阿东,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吗?”

他点头,我便靠上去,想起钟洋,想起萧飞,一样的绝望。

我在他们的心里,能值多少钱?

我在阿东怀里渐渐睡着,梦见了妈妈。

我在妈妈的心里,能值多少钱?

醒来时我忽然想到,也许可以求阿东放我出去。

于是等啊等,等到送晚饭时,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问他阿东怎么不来?

他说,阿东抱我时被别人看到,给打了一顿之后被调去看赌场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命。

第八天时,我又被带到楼上,女老大穷凶极恶的说,萧飞和钟洋还没有给她答复,所以要剁掉我的两根手指寄给他们,帮助他们下决心。

我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哭着哀求说:

“现在还没到十天,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女老大不听,命人按住我。手起刀落之际,门忽然被推开,瘦子带着一个人进来,献媚的说:

“老大,我为您物色了一个贴身保镖,您看——”

我随着大家的目光一齐向门口看去,惊的差点叫出声来——这个人虽然将头发染成了金色,可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来。

是萧飞!

女老大见到帅哥立刻收住狰狞的面孔,示意将我放开,自己十分淑女的坐回沙发上去,抚手弄姿的问:

“从哪里找的呀?”

瘦子见老大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乐着说:“是一个可靠的朋友介绍的,他刚从美国回来,没什么背景,非常安全。”

女老大满意的点点头,朝萧飞妖娆的一笑,嗲声嗲气的问:“叫什么名字啊?”

萧飞看也不看我,朝她微微一笑,施展出无穷魅力:“我姓乔,叫乔飞。”

我听了险些笑出来。

萧?乔?他以为自己是丐帮帮主吗?

与此同时,门再次被推开,胖子也领着一人进来,一眼看见瘦子和萧飞,不禁得意的哼了一声,大概是庆幸自己来的及时,没有被对方先抢了功劳。他指着身边的钟洋,笑呵呵的说:

“老大,他叫岳洋,是我给您物色的保镖。”

钟洋和萧飞两人见到对方都不免愣了一下,显然事先并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女老大见到又来了一个不同类型的帅哥,简直是双喜临门,一张白脸笑开了花,眼睛都不知道看谁好了。

我在旁边也笑开了另外一朵花。

他们俩竟然同时深入虎穴来救我!

此时,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还没等我幸福到脚趾头,就突然听到一句恐怖的话。

萧飞指着钟洋说:“老大,他不是保镖,他是嘉业钟洋!”

萧飞指著锺洋说:“老大,他不是保镖,他是嘉业锺洋!”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锺洋身上,几把枪立刻对准了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萧飞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陷害情敌!

锺洋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笑了起来:

“萧先生,你诬陷我,是不是想趁乱救走人质?”

接著,他转向女老大说:“老大,这个人是萧飞,不信你可以同报纸上的照片对照,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这样一说,立刻又有几个枪口转而指向萧飞。

我在旁边真的好想哭,为什麽这两个人不想办法救我,却先窝里反上了?

难道我的魅力真的有这麽大,可以叫人不分时间地点的吃醋?

女老大命人找来报纸,将上面的登出的新闻照片仔细的对照。毕竟是印刷出来的图片,并不是非常清晰,何况这两个人都作了小小的伪装,一时间竟不能完全确认。

也许是舍不得错杀两个美男子,女老大眼珠转了转,将我抓过去,说:

“你看看,他们两个是谁?”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指著他们俩说:“这个是锺洋,这个是萧飞,老大,你的仇人已经自投罗网,请你放了我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骂道:“小混蛋,你以为随便诬陷两个人我就能放你走?你也太小看老娘的智商了!”

你敢和我比智商?!

我的头撞到茶几角上,流下两道血痕,恶狠狠的盯著他们俩。

混蛋,要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当场揭发你们!

这两人也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的确不心疼,见我被虐待,全都摆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萧飞首先笑起来:“没想到会有长这麽像的人,我还真差点被骗过去了,老大,还是你英明,没有错杀兄弟。”

锺洋也说:“是啊,仔细一看,的确有很多不同,老大才貌双全,佩服佩服。”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将那个老女人说的心花怒放,一面示意手下将我带走,一面朝两人猛抛媚眼。

我在被带走之前最後看了他们一眼,正好看到女老大的手抚上锺洋的脸,而锺洋那个高兴样子,让我著实生气。

为什麽我要摸他他就跟被马蜂蜇了似的,那个丑女人摸他他就这麽开心?

就算是美男计,演技也太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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