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哔……哔……哔哔哔……”
反手压下床头发出“噪音”的来源，方翼没好气地抓起打扰他睡眠的闹钟……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原来……已经早上七点了啊！
一手拿着闹钟，还没完全清醒的方翼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门，本来想往方羽的房间走去叫他起床能够棵的，却在看到餐桌上那张写了不到十五个字的纸条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翼，早餐在桌上，我先出门了！
哥哥留“
该死！羽又早他一步出门了！
已经第几次了？不对！应该说自从他不顾一切的告白后，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方羽每天都早他一步出门，甚至在留给他的纸条上，还刻意写上“哥哥”两个大字，仿佛是在提醒他，他们除了是兄弟之外什么都不是！
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早餐，方翼有种想砸东西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就算接受不了他的感情，也别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啊！
过去这一个星期，方羽对他的态度除了他们俩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之外，其他的根本就像个陌生人似的。
方羽每天都比他早出门，又比他早回家，而且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个人别说交谈了，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少得可怜，说不定连陌生人都比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况要来得好些。
快速地将早餐扫进肚子里，方翼也连忙冲到学校，他想在开始上课之前先到方羽班上看看方羽。
只是当方翼一到学校，看到的却是足以让他的理智燃烧殆尽的画面……
那个在跟女生聊得很快乐，不时还露出愉快笑容的人是谁？
那个露出一脸连他都不常见到的笑容，笑得十分开怀的人，难道真的是躲了他一个星期的方羽吗？
呵，这算什么？他还以为方羽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笑容了。
但是眼前那么刺眼的笑容却是如此的真实，并且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一个看起来就一副别有心机的女生！
站在教室门口的方翼，突然有股想冲进教室拉开那个女生的冲动，然后再宣布方羽是他的！
只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他只不过是羽的双胞胎弟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没有让方羽发现他，方翼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他还能说什么？能够让他笑的人不是自己，这样的答案还不够清楚么？
能够看到心爱的人笑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当能够让心爱的人笑的人不是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办？放弃吧！放弃方羽吧！放弃这种不正常的感情，至少……
至少自己跟方羽还是兄弟，还是有着血缘的兄弟。
如果只当兄弟就能够一辈子在一起了！
已经没有心情回班上上课的方翼，一个人走到学校的后门，轻易地单手攀着围墙翻墙而出，准备翘掉这一整天的课。
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发泄自己心中那越烧越旺的嫉妒，还有好好理清自己对方羽的感情。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怕自己那份过于强烈的感情会伤害到羽，甚至把自己也彻底的毁灭掉！
政党方羽在努力打发那些籍着数学公式而想从他嘴里探知方翼喜好的女同学时，另一个才刚进教室的男同学却连忙跑来跟他说：“方羽，我刚刚好象在门口看到你弟弟耶。”
翼？他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眼前那群正为了得知方翼的事而缠着自己的女孩，已兴奋地冲向门口，方羽不禁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花痴！
自从大家知道自己跟方翼是双胞胎兄弟之后，班上总是会有一些女同学借口问他课业，其实是向他打听翼的喜好，个人资料……或是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
真烦！为什么要来问他方翼的事？想知道难道不会去问他本人吗？
翼的喜好？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
翼的个人资料？既然他跟翼是双胞胎，那么翼的生日，血型……不应该就都跟自己一样的！
翼有没有女朋友？这种问题到底要他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翼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也就是他——方羽？
棉队这些他完全不想回答却又有一堆人急欲知道的问题，方羽都一概笑着说——他不知道！他不清楚！
虽然这样的答案不免会让人产生疑问，但是对方翼……他真的不懂！
不懂他的想法！不懂他的感情！不懂……他的一切一切！
自从方翼表露出他对自己的感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方羽突然发现自己对方翼好陌生！
他们两个人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才五年，为什么会有如此令人不解的变化？
烦躁地合上课本，方羽只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想着方翼的事一定会疯掉，所以他不顾已经响起的上课钟声，背起了书包，准备去跟老师请一天的病假。
走出校门，其实根本没有生病的方羽，当然不可能回家。
本来想找工作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一个人在街头闲晃着。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好乱，好杂……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大声尖叫，把自己所有的情绪一次全部都发泄出来，但是已经习惯压抑的他，连找人诉说烦恼都做不到。
或许，这辈子已经注定他必须独自一人去棉队一切了吧！
“方羽？！你不是方羽吗？”
听到一个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叫着自己，不认为会有人认识自己的方羽有些莫名其妙的转过头。
“你是……东名攸司？”看到一个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特殊气息的男人正朝着自己走来，方羽终于认出那个叫他的人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课吗？”看到方羽身上还穿着制服，而且现在时间也不过才早上十点多，东名攸司不禁在心里想着今天学生不用上课吗？
看着眼前跟耀眼的方翼截然不同的方羽，东名攸司虽然在第一次看到方羽时，因为认错人而做了很失礼的事，但是说真的，他对方羽的印象很好！
撇开方羽跟方翼是双胞胎的事，他发现他们两个除了外表很相象以外，个性却十分不同。
“我今天跟老师请假，打算出来找工作。”虽然请假的理由跟找工作无关，但是方羽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老实地跟东名攸司说出真正的理由。
他可没忘记，东名攸司喜欢的人是翼，而且是非常的喜欢！
要是翼也喜欢东名攸司就好了！
偏偏这感情就像是老天爷捉弄人似的，爱与被爱都不能如自己所愿。
“你在找工作啊！有找到吗？”看着方羽稚气的脸，东名攸司不懂为什么他们两兄弟怎么好象没有父母似的，什么都要靠自己？
当初方翼就是因为没有钱回台湾，所以才卖了一晚的身给他，而第一次见到方羽的时候，方羽也是为了找工作而遇到麻烦……难道没有父母养他们吗？
“找不到！”轻轻地摇了摇头，方羽知道以自己的年纪，能够找到工作的机会根本是微乎其微。更何况今天自己整个心压根儿就不在找工作上，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他满脑子都只有方翼失常的态度跟突如其来的告白。
“这样啊……不然，你要不要到我们公司来打工啊？”虽然他们公司现在不缺人，但是对东名攸司来说，就算是要他自己私人付薪水给方羽，他也愿意。
想要帮助方羽的感觉是跟自己对方翼的感情无关的，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方羽眼中不经意所流露的无助。
“你们呢公司有缺人吗？”看到东名攸司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已经别无选择的方羽，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猜测东名攸司的用意。
“恩……有！我们公司缺一个帮忙整理资料的工读生。如何？你愿意来试试看吗？”
说实在的，每次当他批阅完文件的时候，总觉得那些文件乱得不像话，所以他的确是需要一个帮他整理资料的人。反正以他在公司的身份，要多请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真的？恩！我愿意去试！”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方羽对于可以得到这一份工作真的是非常高兴。
虽然他不清楚东名攸司在公司里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随随便便就决定请员工，但是只要有份工作，他就不用烦恼以后的生活跟学费了。
“那好！你明天放学就直接到我们公司找我就好！那栋大楼就是我们公司。”指着一栋大楼，东名攸司也回给方羽一个高兴的笑容。
顺着东名攸司修长的手指看去，方羽看到一栋有着蓝色玻璃帷幕的高级大楼，还有一间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公司……
难怪这里一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父亲的公司也在这里！
五年前因为外遇所以向母亲要求离婚的父亲，一直到去年才发现自己外遇的女人竟已经掏空公司里的钱，而让公司陷入经营困难的父亲，除了懦弱地向另一个有钱的女人寻求帮助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自从那女人正式决定要和父亲结婚之后，只要那女人说东，父亲绝对不敢说西；只要那女人站着，父亲绝对不敢坐下……
就连那女人讨厌看到自己，父亲都二话不说的叫他自己搬出去独立生活。]
呵……把自己的儿子当作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这就叫做父亲？！
如果现在去跟父亲说，母亲为了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而自杀的事，他想父亲可能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说不定还会怏怏然的骂一句——早死早好！
“方羽？你在看什么？”看到方羽呆滞地看着刚刚自己所指的方向，东名攸司不懂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看得这么入神？
“没有！我没看什么……”被东名攸司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方羽只好连忙藏起自己的情绪。
虽然方羽以为东名攸司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但是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漏看方羽任何一个动作的东名攸司，却隐约察觉到了方羽正在看着自己公司旁边的那间公司。
难道那间不算大的公司跟方羽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那间公司吗？指着之前方羽盯着发呆的公司，东名攸司故意试探性地问着方羽。
“我不知道！“坚定的眼神，方羽不是故意要欺骗东名攸司，只是他除了知道父亲还在管理那家公司之外，其他的他真的一律不知。
“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现在都已经中午了，你有没有兴趣让你未来的老板请你吃一顿午餐？“弯着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东名攸司笑着说道。
他相信方羽的回答，也但愿方羽没有欺骗他！
因为那家公司再过不久就要被他们公司收购了，如果那家公司跟方羽或是方翼有任何关系，到时候他开始收购总是会觉得有些良心不安。
“恩！那就请你这位未来的老板，请我这个未来的员工吃一顿午餐喽！“看到东名攸司有些搞笑的动作，方羽不觉地大笑了起来。
“当然！我们去吃西餐吧！“
方羽就这样跟着东名攸司，一路说说笑笑的往一家五星级餐厅走去。
已经走远的两人，完全没发现从他们见面开始，就有一个人站在马路的另以便一直盯着他们。
目睹方羽跟东名攸司一路不住说笑的方翼，现在心里只剩下了压抑不下的妒火，以及愤怒。
在学校看到方羽跟女生说笑的样子就已经够令他抓狂了，没想到翘了课在街上闲晃，竟然又看到方羽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展现笑容！
将手紧握成拳，方翼不自觉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直到鲜血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来，方翼还是不为所动。
不能接受甚至无视他的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那种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态度对待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
打开禁闭的大门，方羽在看到一片安静无声的客厅后，才放心地走进屋子里。跟东名攸司吃完中饭后，因为不想让方翼知道自己今天请了假，所以方羽特地在外头待到学校放学的时间才敢回家。
以为没人在家的方羽，也没打算将客厅的灯打开，只是快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躲避快要从学校回家的方翼。
“哥……你今天去哪里？”
就在方羽要开启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身后竟然响起了方翼略显低沉的声音。
“翼？你……你已经放学了啊？”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方翼吓到，方羽抚着还在狂跳的胸口，有些结巴地问着。
他记得在学校还要参加课后社团活动的翼，应该不可能那么早回家啊！为什么今天会反常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天去哪里？”将手用力搭在房门上围住方羽，方翼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快要崩溃了。
早一步回到家的他，满脑子都是羽对着别人的笑容，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一幕又一幕地围绕在他的眼前。
“我……在学校上课啊！不然呢？”虽然说出自己请假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等到方羽发觉时，谎言已经脱口而出了。
“是这样吗？那你知道我今天去哪里吗？”看着方羽有些闪躲的眼神，方翼不懂方羽为什么连这点事都要欺骗自己？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傻瓜吗？
“你今天……难道没去学校吗？”怎么可能？他明明就听到班上的同学跟他说，看到方翼出现在教室门口，怎么可能没去上课？
该不会方翼看到自己走出校门？如果真的被他看到，那刚刚自己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谎言，不就已经被识破了？
“我今天翘课了！你呢？你今天在学校吗？”用力捏住方羽精巧的下颚，逼迫方羽直视着自己，方翼的口气平淡得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今天翘课？那……你看到我……”翼看到自己在路上闲晃吗？如果他看到自己，为什么没有叫住自己？
不懂方翼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奇怪，方羽只觉得方翼看着自己的样子，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看到你跟东名攸司那家伙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开心的样子！怎么？你喜欢那家伙吗？”方翼直接说出自己心中在意的事。
方翼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乱猜测，吃醋，但是他就是忍受不了！忍受不了羽在他面前装出冷静的哥哥模样，在别人面前却笑得那么自然！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名攸司只是雇佣我到他们公司去上班而已，你不要乱猜行不行？”
拨开方翼捏住自己的手，方羽不懂为什么方翼竟然能把东名攸司对自己的好意扭曲成这样？
“雇佣你？哼！他想得还真周到啊！在同一家公司里要下手比较方便吧！”已经开始口不择言，方翼只觉得方羽越是辩解，他心中的怒火就越显高涨。
“方翼！你别太过分喔！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坏人好不好？”忍不住大声吼着，方羽真的觉得方翼这次说的太过分了。
难道每个帮助自己的人都要被他解释成对自己有意思吗？为什么要这样扭曲别人的好意？更何况东名攸司喜欢的人明明就是方翼，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我说得过分？难道你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好人吗？”
从以前就非常不信任人的方翼，知道放哪个于也跟自己一样无法相信人，所以当他看到方羽竟然会相信东名攸司，他就觉得非擦黑能够不是滋味。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的方翼要这样故意曲解他每一句话的意思？他有哪里惹到他吗？
不懂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方羽只觉得方翼好象越来越不可理喻。
“不然是怎样？东名攸司那家伙是不是也这样对你？”话才说完，方翼已将方羽的双手固定在门板上，想都没想便用力地吻上方羽。
像是狂风一般席卷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方羽的唇，这是方翼第二次放任自己的感情失控！
知识，这张笑起来令人眩目却总是对他冷淡的唇，在他的梦里，在他的想象里……他不知道已经尝过上万次！
虽然只是不真实的幻想，但是方羽的唇就如同他的幻想一般，柔软，青涩……甚至跟自己的唇十分吻合！
“唔……放……”看着方翼在自己嘴唇上肆虐的样子，方羽使尽全力想把他推开却都徒劳无功。
为什么？为什么方翼的力气这么大？
诧异着自己跟方翼之间的力量悬殊，方羽在察觉到根本敌不过自己的弟弟时，心中不禁出现一股莫名的屈辱感。
正当方羽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推开方翼之上时，被方翼吻着的唇却硬被挤入一粒球型的小药丸。
“你……让我吃了什么？”被迫吞下不知名的东西，方羽捣着嘴惊讶的问着。
从方羽的唇上离开，方翼像是看好戏似的退离一步。
“只是一般的春药热仪，你不用太紧张！”将双手环在胸前，方翼等着看药效在方羽体内发作的样子。
只有单纯的亲吻根本不可能满足他！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想要得到方羽的欲望！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没关系，只要得到他的人他也甘愿！
他无法忍受方羽对别人笑，喜欢上别人……甚至有一天会跟着喜欢的人一起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是不是疯了？对方羽莫名的执著还有独占欲，让方翼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已经疯了？但是如果是为了方羽……那他宁愿疯狂！
抱住因为药力发作而往前倾倒的方羽，方翼紧紧地拥着他虚软的身躯，再慢慢使劲的收紧手臂。
只要能拥有方羽，他宁愿堕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