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没有人看到总经理？」夏雪带着心儿来到大厅问柜枱的同事。

心儿现在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一定要爸爸帮她念一段童书才肯睡，今天已经过了时间，李杰宇却还没出现，她只好和心儿一起下楼来寻人。

「哦～～我刚才看见总经理出去了。」对方这么回答。

「谢了。」她拿起手机拨号，电话响了两声李杰宇就接起来了，「心儿在等你说故事呢！」想起来，他这两天一直鬼鬼祟祟的，让她觉得不太对劲。

「是啊！我出去一下……呃，买点吃的。」李杰宇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夏雪接受他的理由。「你总要跟我说一声吧？我好心安抚心儿，她没见到你，不肯睡觉呢！」她抱怨。

「嘿嘿，对不起哟～～」李杰宇的傻笑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夏雪还想说话，他却急着挂电话，「那我先挂了。拜。」

「等等……」夏雪皱着眉收起手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杰宇挂断电话之前又加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她是听过的……啊，是若云！

而且，他也不像是在开车……似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

重点是：李杰宇骗她！

她不安的思索着，却又不知道去哪找人……

怀疑和不安让她连着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从打扫的阿姨口中得知他不久前带着陈若云往花园走去。

她发现今晚的花园很不一样，树枝上挂着一些彩灯，在凉亭那边有两个人，凉亭里还摆着之前她没见过的餐桌椅……

她看见对坐在餐桌前的两人，是李杰宇和陈若云！

她虽然想告诉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场戏，可是这场戏太真实了，尤其当李杰宇握起陈若云的手时，她不禁狠狠的抽了口气。

不，她才不相信她的情人和她最好的朋友会联手背叛她，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做。

「心儿，我们玩个游戏，我们躲到树丛后面吓爸爸。」她弯下腰，轻声对心儿说。

「好。」心儿点点头，跟着她偷偷摸摸绕到矮树丛后。

走近凉亭，夏雪听见了李杰宇正在说话，从树叶缝隙间她看见李杰宇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一颗闪亮的钻戒，她的心一阵发凉。

当初他是怎么说的？「哪天我被人家拐走了，看妳跟谁哭去！」现在的她，真的有狂哭的冲动。

如果以前她不知道什么叫心痛，现在她也知道了。

而不知情的李杰宇单膝跪地的仰首望着陈若云，脸上难得的羞怯和一字一句深情的话语狠狠的把夏雪的心给敲碎——

「我知道一开始我对妳不够认真，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妳是我这辈子一直在寻找的女孩子，我真的很爱妳，请妳嫁给我。」

够了，她无法忍受这一切！

「你们太过分了！」夏雪拨开树丛，红着眼闯入他们的浪漫求婚。

她望着一脸错愕的李杰宇，哭泣的她有着好多说不出口的话，她不要他娶别人，更不要他爱别人，她只准他爱她……

「小雪？！」陈若云一脸的呆滞。

「小雪！」李杰宇的表情几乎是受到惊吓。

老天！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雪松开心儿的手，缓缓向后退。「一个是我爱的男人，一个是我的好朋友，结果你们一起背叛我！」

她的眼角挂着泪珠，心碎成了一片片。

「不是妳想的那样。」李杰宇起身，走过来想拉住她，她却退得更快。

「你都跪在地上向她求婚了，还能是怎样？」她苍白的脸上挂着凄苦的笑容，眼里满是对他的恨。「当我终于可以信任你，也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我才在等着你向我求婚，结果却是看着你向我的好友求婚……这也好，总比我被邀请去参加婚礼时才知道我爱的人要娶别人好。」

「小雪……」陈若云开口要解释。

「不要再说了，如果妳真的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装着要凑合我们？我真的不知道是妳的背叛比较让我心痛，还是他的……」话根本无法说完，她再也撑不下去，转身逃跑。

「小雪！」李杰宇喊她。

「糟了。」陈若云和他面面相觑。

「怎么办？」他问。

「你说呢？当然是快去追啊！」这个男人平常机灵得很，怎么今天变蠢了？

「哦！」他举步追上去。

「等等、等等……」陈若云唤住他，把刚才交到她手中的戒指还给他，「这个别忘了。」

「是呵！」李杰宇转头追上去。

小雪真的误会了，他要娶的当然是她，她怎么就不先等他解释清楚呢？待会儿逮到她，他一定要狠狠吻她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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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李杰宇在大厅截住夏雪。

「不要碰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撇开脸不让他看见她脸上狂奔的泪水。

李杰宇却不肯松手，两人在大厅拉扯起来。

「妳先停下来。」李杰宇试着以不弄疼她的力道把她留在原地。

「不要、不要！」夏雪挣扎累了，李杰宇小心的把她收进怀里，「我的心好痛，好痛……」

李杰宇真的没想到会书她这么伤心，能知道她是真的爱他很好，但是他没有要她用这种方法表现啊！

「看妳哭，我的心也好痛。」他吻着她的发心，她的哭泣快把他逼疯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得嗓子都哑了。

「因为我要求婚。」他难堪的说。

「我知道，我有眼睛，你不用再说了！」她又开始猛推他。

「靠！妳发飙起来还真恐怖。」李杰宇也快抓狂了。

「你……放开我啦！」她连脚都用上了。

她的粗蛮动作把大家都吓傻了，谁都无法相信温柔的夏雪也会成为泼妇。

「这是什么情况？在大厅吵吵闹闹的，不象样！」李照希严厉的声音切入一片混乱里，大厅瞬间变得宁静无声。

「总裁，是小雪看到总经理向我求婚，她发火了。」陈若云牵着心儿来到他身边。

「哦？妳的确才像是他会喜欢的女人。」李照希虽然一脸正经，但是其他人都不由自王的往她雄伟的胸前看。

「你看吧、你看吧！」夏雪又生气了。

「你们不要再火上加油了行不行？」李杰宇发火了。

「我没有。」李照希一脸无辜。

「我也没有，我是冤枉的。」陈若云也是同样的表情。

李杰宇再度把夏雪困在怀里，不让她再挣扎，他都累了，她怎么还不累？「小雪，我和若云只是先预演而已。」

他很认真的一宇一字对着她说。

「哦？你们是想瞒到你们结婚那天为止是吧？你真狠心！亏我还真的爱你！」她继续挣扎。

哎哟！这女人怎么话只听一半？「小雪，我是在预演要怎么跟妳求婚啦！」

「你别再说……说……」夏雪眨眨泪眼，思绪霎时停顿下来，「跟我求婚？」

「对啊！怕到时会手忙脚乱的，想先预演一下，结果妳先来闹场，害我真的手忙脚乱了。」李杰宇忍不住抱怨。

夏雪顿时傻眼。

天哪！她居然毁了自己的浪漫求婚？让她昏倒算了。

李杰宇见她放松身子，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想要等明天请妳吃饭时，先搞一下浪漫再向妳求婚的，大家都知道，是哪个猪头告诉妳我在花园的？」

他忍不住抱怨，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非要掐死那个人不可！

「呃……」是打扫的阿姨。

夏雪用泪湿的眼绕了圈现场，发现大家都在笑，终于确定是自己搞了个大乌龙。「所以，你没有向若云求婚。」

天哪！她好想要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有巨乳恐惧症。」他无奈的咧咧嘴。

到底有谁相信，他喜欢一个女人与她的胸部并无关系？

「不正经！」夏雪推他一把。

「如果妳还需要更多证明，这只戒指是依妳手指的尺寸订的，陈若云戴不下。」他摊开手掌，闪亮的两克拉蒂芬妮钻戒在他掌心。

「嗯。」她点点头，才不在乎钻石有多大，她只要他的心是她的。

「精心的布置全被妳给毁了，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向妳求婚，妳不要嫌弃哟！」他的温柔笑容快把夏雪给融化了。

「嗯。」她点点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这回却是因为喜悦。

李杰宇摆出正经的脸，在众人的叹息声中下跪。「夏雪，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开车撞到妳！不过，现在我每天都在心里感谢老天爷让我们相遇，否则我们或许永远都不会相爱……请问，妳愿不愿意嫁给我？」他期待的看着她，等待她点头，他就要把戒指套在她手上，也一并套住她。

「就这样？」陈若云却开始不满的怪叫，她拟了半天的讲稿，他一个字都没说耶！

李杰宇无辜的耸耸肩，「所以我要先预演嘛！我一紧张就会忘词。」

「……」陈若云与李照希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小雪？」李杰宇望着他心爱的女人。

夏雪笑着点点头。「嗯嗯嗯。」

李杰宇可不满意她这种回答，「妳到底答不答应？」

「当然了！」她大声叫着，把他抱在怀里。

终于……

大家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在李杰宇为夏雪戴上戒指，抱着她亲吻时，欢呼叫好声响起——

「耶～～小雪终于麻雀变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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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夏雪问着开车的李杰宇。

今天他把心儿交给太上皇，说要带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的婚礼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举行了，这几天她忙得焦头烂额，已经快累坏了，今天他又一大早拖她出来，她好累啊！

而且……

她嘴角藏着神秘的笑容，他们可是搭上了现在最风行的先有后婚，她和她身边的男人就要当爸妈了。

她忙得一直没有时间告诉他，今天或许可以偷空让他开心一下。

「我带妳去见我弟弟。妳已经见过我祖父，也该见我弟弟了。」他趁空给她一抹笑容。

他的好心情感染了夏雪，她也回他一抹微笑。「那你父母亲呢？」

「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就因病去世，母亲和父亲的结合是因为金钱，父亲去世后，她就不知去向。」他耸耸肩，语气中的生疏可见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深。

「嗯。」她不也是？从小就在育幼院长大，「父母」两字对她而言太遥不可及了。

「妳的家人呢？从未听过妳提起妳的家人。」现在想起来，她的生活好像没有「家人」的存在。

「你没有对我做身家调查吗？」夏雪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他嗔笑一声。

「你们这些富豪人家不是都要先把对方的身家调查透彻之后，才敢娶进门吗？」她做了个鬼脸。

「小甜心，妳想太多了，我只在意妳的人。」他对她眨眨眼。

「那就好。」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但他既然问了，她就坦然告诉他吧！「我和我弟弟都是孤儿，前几年我弟弟出车祸去世了，而他原本被饭店录取，他很期待这份工作，没想到……」她的话因为哽噎而停止。

「所以妳也进入这间饭店？」李杰宇温柔的替她接了话。

「嗯。」她吸吸鼻子，在他伸臂环住她的肩膀时，脸上因为他的安慰而浮起淡淡微笑。

「真有心。」所以他们也算是有缘了。

「到了。」车子停在一问庙宇外。

「这里是……」夏雪望着庙宇后方的纳骨塔，眉心微微皱起。

「我弟弟在这里。」李杰宇偕着她走进纳骨塔。

他感觉到夏雪双手发凉，在微微颤抖着，他以为是因为这里的寒意，因而把她收在身侧，给她温暖。

夏雪抬起脸，给他一抹不确定的微笑，心里却在发颤。

当他们走向其中一格时，夏雪猛地抽回手，李杰宇以为她不习惯来这种地方，给她安抚的微笑，指着上头带着飞扬微笑的年轻人的遗照。

「这就是我弟弟，我们的年纪虽然差了好几岁，不过一直都很亲。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饭店这个事业，或许他就不会回台湾，也就不会出车祸，我会觉得我是杀了他的人。」

「不，不是的。」夏雪轻声说道。

「谢谢妳安慰我。」他笑着对她伸手，「来，见见我弟弟。」

「我见过他。」她望着那张黑白照片，脸色和照片上的人一样惨白。

「什么？」李杰宇瞪着她。

夏雪望着他，凄苦的一笑。「我没想到他是你弟弟。」

真是天意，她遍寻不着的人，竟然就近在眼前。

老天爷对她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

「你们认识？」李杰宇总算发现了她脸上的不自在。

「我弟弟……就是开车撞死你弟弟的人。」夏雪强逼自己把话说出来，然后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老天爷，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求您别因为这件事让我失去了他！

「什么？！」惊怒的喝声在宁静的空间回荡。

「我不知道你弟弟去世了……当初我想要道歉、想要赔偿，可是你祖父的律师并不接受。我一直试着要找到他的家人，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找到了你。」夏雪痛苦的说。

「妳以为我弟弟的命是可以赔偿的吗？」李杰宇怒视她，在惊与怒交杂间，他忘了自己正在伤害她。

「我不知道……对不起。」夏雪泪如雨下，她没想到真正面对这一切是这么的难，尤其这个正在发泄的人正是她的未婚夫。

「不要说对不起！」李杰宇一拳重重击在架子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弟弟的死竟会与她的家人有关。

「你吓到我了。」夏雪无法承受他的怒，向后退了几步。

天哪！她不知道他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现在的她，竟想落荒而逃。

李杰宇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总算找回一点理智。「我不该带妳来的。」他叹息说道。

他宁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他就不会怨她、恨她……即使事情不是她造成的，而她却成了他唯一可以怪罪的人。

「对不起……」她只能一直说着这句话。

她准备对对方说这句话好几年了，只是没想到这句话真的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苦涩。任何人都好，她不想要对他说啊！

她愧疚的表情安抚不了李杰宇愤怒的心，「妳走，我不要再见到妳。」他撇开脸不想看她。

起码现在不要。

「杰宇……」她不要他这样，她要他对她笑。

「滚！」他一声怒吼吼得她瑟缩，接着转身逃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她不敢再留在他身边，她害怕他现在的模样。

他要她滚到多远才满意？

海角天边吗？没有了他，她的人生没有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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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夏雪小心翼翼地靠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你的气还没消吗？」她轻声问，就怕他白天的愤怒还没平息。

「妳回来干嘛？」李杰宇抬眼看她，敌意仍深。

「心儿要睡觉了。」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回来。「说再多的抱歉都没有用，我只希望你知道，我……」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见到妳。」他打断她的话。

夏雪叹口气，垂眼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上瘀血了。

「你的手受伤了。」她想碰他，却被突然扫过她眼前的东西吓得尖叫。

「不用妳多事！」李杰宇随手一甩，杯子脱手而出，划过夏雪的脸颊，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夏雪带着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她知道他心里有恨，就算不是对她，也和她有关。「发泄吧！如果发泄能让你不再有恨，就尽量的发泄吧！」

然后呢？他们能再回到从前吗？

望着李杰宇阴沉的脸，她竟下敢去猜想结果。

「没有这么简单，我弟弟刚过世时，我想过好多种方法想要报复，想要去找害死我弟弟的人……妳知道吗？妳弟弟杀死了我最爱的手足。」他把积压数年的恨，一古脑发泄在她身上，却忘了悲剧不是她造成的，却忘了他对她满满的爱。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无助的看着他，想要为他抹去伤痛和恨，但是她是最没有权利这么做的那个人。

「我要妳离我愈远愈好！」他怒吼，他不想要看见这个他既爱又恨的人。

「就算永远看不见我，你也不在乎？」夏雪惨白着脸说。

他的开朗到哪去了？他的宽大到哪去了？为什么面对她时，竟是如此的残忍？

「哼！」李杰宇撇开脸，她的话让他心头一惊，真的永远不要再见到她？现在的他也没有答案。

他知道自己在伤害她，他也知道自己在逼她离开，可他却停不下来。

「就连我爱你，你也不在乎？你不再爱我了吗？」夏雪只求他说一句话，让她有留下来的理由。

「妳爱我又怎样？」就算看见她的泪，让他的心有些刺痛，心头的那股怒火还是烧红了他的眼，掩盖了对她的爱，他只想要狠狠伤害她，乎熄自己心头的火。

夏雪看着他的冷酷，以为他恨她恨到已不再爱她了，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们之间恐怕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不怪谁，这是老天爷的决定。

她忍着泪，脱下手上的婚戒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但先转到心儿的房间和她道别，她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可爱的小女孩了，这些天下来，她们也有了感情。

她恍恍惚惚的离开了李杰宇的房间，却在门口对上了一双慈祥的眼。

「总裁，对不起，我……」她颤抖的说不出话。

「我都知道。」李照希说，在她睁大双眼时，他微微一笑，「我在美国时，已经请人调查过妳了。」

「您还接受我？」她不懂。

「当然了，那件事并不是妳的错，妳不需要背负这个债。」当初他知道车祸肇事者只是个二十岁，从小在育幼院长大的年轻人，他就不打算追究；这次对杰宇的对象做调查时就发现这件事，而他了解孙子对已逝的弟弟的感情，才打算隐瞒不说，却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谢……」夏雪掩唇痛哭。

李照希慈爱的拍拍她的肩，「别再为过去的事哭泣了，至于里面那头发了疯的蛮牛，给他一点时间吧！」

「我看他会恨我很久。」她哭得更惨了。

「他是个善良的人，会释怀的。」如果那小子还是没有想开，届时他会拿刀子把他的脑袋给劈开，看看他脑袋里装些什么垃圾！

夏雪苦笑。「也许吧！但是或许这辈子我等不到。」李杰宇的恨让她毫无信心，她轻抚小腹，心中在盘算另一件事。

这孩子，能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