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但是，想归想——
龙少曙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人陷害了？！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那位女警官。
龙驭骧的身体内部有多处骨折和淤血，但整体的复原状况还算稳定，除了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呈现昏迷状态外，他的生命并无大碍。
龙驭骧昏迷不醒的消息导致他的妻子江席雪和远在国外的龙弩儿匆匆赶回国，但是，大哥龙曜溪却仍带着爱妻，老神在在的继续在亚马逊河钓鱼。
他的理由很简单，都已经昏迷了，他回来又能怎么样？
基于他大哥的远见，龙少曙不得不到二哥的公司，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务。
龙少曙没有花费多大的心思去照顾他那看来睡得香甜的二哥，反正医院里自有他二哥的妻子和龙弩儿负责。
而他要负责的竟然是这些年来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龙璧集团企业的生计？
过去几年，他曾以玩票性质开过几家小店，但是，一个月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百来万营业额的PUB的经营之道，根本无法和龙璧集团动辄数亿美金的投资方式相比。
因此，自龙驭骧昏迷的那一天开始，两个多月以来，龙少曙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不论吃睡都在公司顶楼，为了方便，他甚至固定穿着样式雷同的西装。
西装耶！不是他最爱的美美的华丽衣衫呢！
除了那几年在组织里偶尔穿着西装外，他已经很久没再穿了然而，在这个睁眼闭眼都是公文夹的地方，他也没有心情换穿女装，或花时间装扮自己；更别提保养他娇嫩的肌肤了。
每天，他要面对这么多的公文和会议，还要学习各种商业知识，他只想乖乖的买了十套一模一样的西装，放在办公室里换穿，不再作怪。
然而，忙归忙，每天在办公室里撑到忍不住打磕睡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到白月翎。
还有，她眼底那一抹深深的、让他不舍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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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要我去找他来假扮萧婷？”白月翎瞪大了眼睛看着组长，接着摇头，丢下手中的公文夹，“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小姐，你不要忘记，当初如果不是你的疏忽我们会失去这么重要的证人吗？”
“证人？”白月翎猛地站了起来，毫不在乎椅子在她身后翻倒造成砰然巨响的状况。
她瞪着眼前的姚任杰，眼里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搞清楚一开始你就只是要利用她，那天给她磕药的人是你不是我，该死的！你有没有看过这份报告？你竟然给了她几乎致死的份量？”
“我没有！这才是有问题的地方，你搞不懂吗？”
姚任杰拍了桌子站起来，他知道萧婷的死给白月翎的打击很大，但他已经为了这件事部署了快一年，眼看就要完全掌控这个区域的贩毒网路他可不能在这一刻就放弃。
“我们有内奸，这就是为什么萧婷一离开，就被他们的人盯上的原因，你知道的，对不对？”
“这也是你为什么压下那宗车祸，连丧礼都不帮她办，就直接火化的原因吗？”白月翎眯着眼睛看着姚任杰，她根本不相信他，有很多次，她可以感觉到萧婷和他之间有某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有点不对劲。
“没错！”姚任杰坐回椅子上，“我一定要揪出这个躲在暗处的小子。我要你去找出那个和萧婷长得极为相像的人，带他回家住几天，让那些人以为萧婷还活着……”
“要用那种人来取代萧婷？”一想到龙少曙那双怜惜她的眼睛，她就心悸。开玩笑！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那个人和萧婷有任何相像之处。
“没错！这是命令。去把他找来，说服他协助办案，这两个月来，这个案子完全呈现停顿状态，我告诉你，这案子破不了，不用说我不好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听到了吗？”
“知道了。”白月翎闷闷的道。
她该死的一点都不喜欢做缉毒组的干员，尤其是在这样的组长手下。
离开了组长的办公室，她回到座位上，心里暗叹。
好吧！既然迟早要再面对那个男人，还是趁早做了吧！
她意态阑珊的拿起话筒，拔了一个号码，号码的另一头，是她的人事资料库，一个精通电脑的文书作业员，陈绘美。
白月翎简短的说明她的目的，并得到陈绘美第一优先处理的承诺。
“请帮我查出那个男人是哪里来的？我要他的电话号码还有过去求学及生活等一切资料。还有，这件事要保密……啊！我有电话，这样吧！等一下你弄到资料，立刻回电给我。”
电话上另外一线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亮起，白月诩按下了内线通讯的电话键，“喂！”
“这次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命令。”是她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岳守帧的声音，他在模仿她的直属上司姚任杰，“不要为……”
“够了！我还不够烦呀？”白月翎打断了他的话，电话上的另一个灯正急促的闪着，显然是陈绘美有所回应了。
“亲爱的，我是来安慰你的耶……”
“别闹了，我要挂了。”
“等等，今晚七点，我在警局门口等你。”岳守帧和以往一般，干净俐落的定下晚餐之约。
“我不知道……”
“别不知道，放下手上的案子，出来吃一顿好的。小姐，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了耶!”
“再说吧！”她可以想像电话那头的岳守帧，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他的想法，而这半年多来，专心在这件案子上的她，似乎对他更不在乎了。
皱着眉头按了一个钮，她接起另外一线的电话，果然是陈绘美。
“你要有心理准备哟！这个男人怪怪的。还有……他的照片。老天！一个人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美？太过分……”
白月翎毫不客气的打断陈绘美的评论，她见过他本人，她比陈绘美更能体会那种心境。“你说要有什么样的心理准备？他除了像得像人妖外，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个叫龙少曙的男人，他的资料有一部分在国家级的机密人事资料里，我没有办法查阅。我只能尽力把我能找到的资料传给你，你准备去收了吗？”
对于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机密，她们都会确定了接收的时间，直接到传真机旁等。
“嗯！传过来吧！”白月翎走向传真机。等了老半天，只有一张A4的纸出现！
绕过桌子，她回到座位上，“你的传真机坏了吗？我只收到一张耶！”
“是只有一张呀！”陈绘美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什么？”她迅速的瞄了整张纸一眼。
“所以我才要你有心理准备嘛！”
“该死的！为什么会查不出来？他是什么人？怎么连服役的纪录都没有？”
“对呀！”陈绘美也颇为好奇，“他有五年的期间，在我国的出入境资料里完全没有纪录，但是，他却在这一段期间，在多国的国境管理局用自己的身分登记出入境。”
“资料上显示他有墨西哥的身份证，这算什么狗屁？那家伙没有一点像是混血儿啊！”
“这家伙长得太美啦！”陈绘美的声音中传来笑意，“不过，你这种人，看来倒是和他很配……”
白月翎深深的了一口气，隐忍着不发作，她知道陈绘美最喜欢糗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绘美嘲弄的笑着，“你这种……男人婆最适合这种看来这么娇艳的女人了，哈哈！”
“绘美，你……”白月翎下面的话语，因为那一头收线而打住。
“可恶！”挂上电话，白月翎叹了口气，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呀！
否则，她也不会跟岳守帧在一起七年了，虽然，他们之间比较像是好朋友，而不像是男女朋友，但是……她突然想起她和岳守帧之间的问题——
他们最近是怎么了？
半年前，岳守帧突然变了。
他变得急切，变得让人不耐烦，变得有些爱发脾气和干涉她，动不动就打电话查勤，有时，一天甚至打上十多通！就像现在，她看着刚刚和岳守帧通话的内线灯，仍生闪一闪的催促着她，他竟然可以等她这么久？
她凝视着那个不停闪着的红灯，大约过了十秒钟，她摇了摇头，拿起配枪和挂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站了起来。
“去哪？”身旁的男同事，也是她好朋友之一的陈渊，眼中带着不解的问：“你怎么不接守帧的电话？”
“没事，我出去一下。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有急事要办。”
“好！可是，这个案子的进度，会不会影响你跟他之间……”陈渊语气中的迟疑让她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埋在一堆垃圾文件中的他。
“啥？”
“想谈谈吗？我是说，随便谈谈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度或是他，我知道萧婷的死……啊！对不起！我是说……”
“没关系，改天吧！渊，一个守帧就够我受的了，你别也来参一脚，好吗？”
埋首文件堆中的陈渊，看起来像一个学识渊博却胡里胡涂的研究生，和岳守帧那一身总是高级名牌的心理医生，看来是完全相反的样子。白月翎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嘿！我可不是守帧，兄弟！”陈渊也被岳守帧约谈过，他知道岳守帧那副德性，是女人崇拜的目标，但是；他们警察局里的男人，也许是因酸葡萄心理，基本上，大家都很不屑他那一套。
“好！算我不对！拜。”
“拜。”
离开了警局，白月翎撇掉心里那一丝缠绕不去的罪恶感，她打开了车顶的天窗，让向晚的斜阳，映入暖暖的红光，放着高分贝的舞曲，她一路往高速公路直奔基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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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
“那辆红色的喜美很猖狂耶！”在一辆劳斯莱斯的香摈色轿车上，百般无聊的龙弩儿，指着窗外一辆超车俐落的喜美车，试图引起车内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车内的江席雪和于亥风却都是一脸淡然，就好像她的声音是来自电台广播一般，有听没有到。
而最近老是像灵魂出窍的龙少曙就更不用说了，打从她回到台湾，就发现龙少曙变了性子，看来，那些可以压死人的文件，影响力真的大到连龙少曙这种天才美女都躲不过呢！
龙弩儿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叹，她大老远的从地球的另一端翻山越岭赶回来，还被迫跟她亲爱的男人分开，却是为了这种可悲又可笑原因——根据医院的精密检查，龙驭骧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不对，虽然他的头部受到了撞击，可是根据多次的脑部断层扫描，里面并没有任何不正常……
医生还开玩笑的说，可能是他自己想休息一阵子。
但是，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说他何时会醒来。
“唉！”想到这里、龙弩儿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二哥的脑袋瓜不知道怎么了？是因为用过头了，所以才赖着不醒吗？”
这句话终于让江席雪有了反应。
“他没那个胆赖着不醒！”一身轻便T恤加上牛仔裤的江席雪，神情冰冷。两个月前，她从加拿大赶回来后，一直一脸寒冰，虽然大家很奇怪，为什么她不是预期中的一脸悲伤哀痛，但是，大家还是假装不去注意她奇怪的反应，并尽量不去招惹她。
“咳！”坐在前座的于亥风，从照后镜中瞪了龙弩儿一眼。他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把龙少曙拉出办公室，还努力的去和一脸寒冰的江席雪说话，大家才有机会一起出去吃一顿，没想到龙弩儿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弩儿！刚刚那辆车不错，你为什么不继续追着它呢？”
“喂！是个女生在开车耶！”听话的龙弩儿专心的看不到三秒又发出赞叹。
“是吗？”在驾驶座上的龙少曙，淡淡的瞄了一眼那辆急速超车的进口喜美，顿时，那个在梦中出现好几次的身影，蓦地出现在眼底。
“是她！”他毫不犹豫的就超车跟上。
今天他有预感，出来多晒太阳会有好运，还真是他妈的坏！
他兴奋的有如小孩一般，完全不顾车上其他人的感觉，操控劳斯莱斯，在白线间穿来穿去，直逼那辆红色的喜美。
“是那个女警官？”于亥风并没有看清楚那辆车上的人，可他知道，这两个月来；龙少曙对那个女警官一直念念不忘，此刻龙少曙这么兴奋，大概只有那个叫做白月翎的女警官了吧！
这样也好，这两个月来，龙少曙为了工作，被压得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就连今天让他抽空出来吃吃东西，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于亥风笑笑的看着龙少曙眼里那光亮动人的神采，他有多久没见到这么快乐的他了？
“哪个女警官？”后座的龙弩儿发觉，她终于遇上好玩的事了，她往前搭上了龙少曙的肩膀，往窗外看，立刻看到那辆红色喜美车中的白月翎，也正好往他们看
“是她……”
龙少曙不自觉的又喃喃的说了一句。透过半黑色的车窗，她那张脸蛋上的淡漠神情还是叫人这么怀念……
他虽然没见过她脸上这般淡然的神情，但是，因为在梦里看过太多次的她，导致他开始以为自己跟她是如此的熟悉。
龙弩儿又看到了，那个龙少曙灵魂出窍的神情，哎呀！是那个开红色喜美的女生吗？
嘿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于亥风和江席雪发现她的意图前，她猛然大叫，“哇——”
这一叫，让没看到前方，注意力完全在旁边红色喜美上的龙少曙方向盘猛地一滑，眼看就要擦撞到喜美。
“可恶！”在红色喜美车里的白月翎眼明手快的也跟着移动车子，避开了可能发生的擦擅。
她刚刚就已发现那辆黑色车窗的劳斯莱斯，一直用限速跟在她后面，到了旁边时，她本来还想超过它的，没想到它竟然想撞自己。
一个火大，白月翎俐落的超到了他们的车后，拿出一个红色警灯放在车顶，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她是谁？是你以前说那个会克到你的人吗？好刺激哟！她真的是个警察耶！”龙弩儿满脸的兴奋，看着气势汹汹追上来的喜美，浑然不觉车里的人都在瞪她。
“弩儿！”
于亥风和江席雪一同发出的声音中，尽是压抑住想揍人的冲动。
龙弩儿只好乖乖坐回位子，聪明的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龙少曙配合着白月翎那辆红色喜美的逼近，将车子慢慢停靠在最旁边的路旁。
待车停稳后，于亥风才开口，“曙，这辆车的行照应该是在你前面……少曙？”
于亥风看着痴呆的龙少曙，只见他两眼直直的往照后镜中看，天知道！他们刚刚没有直接撞上旁边的护栏还真是奇迹。
龙少曙完全没有听到于亥风的话，他慌忙的按下车窗，因为，白月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车旁，站在车门外面，“嗨！白小姐……
“天哪！”于亥风暗叹了一声。
“你好，白警官。”于亥风客套的打了一声招呼。
“是你们？”白月翎刚刚心里一股想找人打架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半，她弯下了腰，看了一下劳斯莱斯里坐着的人，哇！都是档案中的人——龙弩儿是龙少曙的姐姐，江席雪则是龙驭骧的妻子？
“是呀！刚刚真抱歉……”
于亥风的客套话讲到一半，就被龙少曙惊喜的声音打断，“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当然！”白月翎狠狠的瞪着龙少曙，“你刚刚在干什么？想让这辆美丽的劳斯莱斯也进拖吊场吗？”
“不！我……我只是……”龙少曙当然不会在她面前责怪龙弩儿，那样未免显得他太没有气度。
“想引起你的注意。”这样说也不算错！只是，龙弩儿比他快了一步做了他想做的事。
“……”白月翎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怒气突然变淡，逐渐转换成一种清冷，一种透着冷寒不带一丝情感的光芒，“下车，我要跟你谈谈……”
早说晚说，她都得面对这个男人，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他和她之间即将面对的事——
“好呀！”龙少曙的反应奇快无比，转瞬间，人已经下了车，站在白月翎的面前。
“哇！”龙弩儿看了连连称奇，“这女警官是什么来头呀？我从来没见过少曙这么听别人的话，动作还这么迅速……”
于亥风耸耸肩，没理会龙弩儿的话，他看着逐渐往后走的两个人，眼神里不禁浮现一丝担忧。“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人走向后面那一辆红色的喜美；而车上的三个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特别景象而暂时忘却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龙驭骧。
“你哥哥还没醒过来，是吗？”
“对！”龙少曙讶异的看着白月翎，她语气中某种刻意的关心虽然虚伪，但还是很让他感动。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先道歉，提醒自己火气不要这么大，她发誓，如果不是因为组长要他协助破案，她一发现开车的人是他，就一定会把他逼下公路，直接撞往山壁！
他什么时候才会停止那种看着她的眼光呢？好慑人啊！
“没关系！你道过歉了，忘了吗？怎么？”看到她拉了拉牛仔外套的衣领，龙少曙很自然的将自己身上的长大衣脱了下来，就要往她身上披。
“你做什么？”白月翎猛然退了一步。
她语气中的讶异和不信任，让龙少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你冷……”
“这不是冷……该死！”她看着他，这张依然带着萧婷的死的影
子的脸，连关心她的程度都这么相像，“你和她怎么会这么像？”
白月翎眼里掠过一丝伤痛，她喃喃的自语，一字不漏的听在龙少曙的耳中。
刚刚看到他，有这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萧婷还活着，但随即意识到，那人是龙少曙。
那个让她极有威胁感，想躲的远远的，却又不得不和他见面的龙少曙，唉！既然这个面迟早得见，那就早见早了，省得她一直想着他的眼睛……
“你很难过？”
“啥？”龙少曙温柔的声音让她惊觉，她竟然又不知不觉的陷入迷惘的情境中。
“我是说，她的死……”
白月翎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摇摇头，“她不救自己，没人救得了她。倒是你，我最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龙少曙的眼睛一亮，闪着美丽的光芒，他的脸笑了开来，“别客气，尽管说……”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服兵役的纪录？你这几年开了几间酒吧？你曾多次运用特殊管道出入他国和本国国境；你……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
单刀直入的问题，瞬间打在毫无防备的龙少曙身上。
身后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带着风，也狂卷着时间，但在这两人身边的时间，却仿佛凝结了一般
“你……在调查我？”龙少曙刚刚的热情，顿时冷凝，原本像是纯真热情的笑容，顿时成了天寒地冻的冷凝。
在国际联合缉毒组织工作，防备之心是不可少的，他们知道，在东南亚有多个大型贩毒集团的爪牙早已深入台湾警界。
她……也会是其中之一吗？还是，被人利用而毫不自觉？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白月翎回视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改变，淡漠而且理所当然。从龙少曙的反应中她可以确定，龙少曙并非普通人，他脸上的这种神情，比他先前那种热情好应付多了。
“萧婷死了，而这个案子还没破，我需要一个人引出贩毒组织的人……”
“不行！”龙少曙断然的拒绝。
白月翎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继续用那种冷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往下说：“这不会很久……我们封锁了萧婷死亡的消息，这个案子这两个月来几乎处于停滞状态，我只需要你略微现一现身。”
“你看不出来吗？”龙少曙指着自己身上那一袭高贵的亚曼尼西装，“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更何况我二哥还没醒来，整个龙璧集团都需要我。”
他知道他推托，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她利用他，或让他有机会利用她！
身为国际缉毒组织的一员，他最近正在和台湾境内的肃清单位，联合调查警界内的可疑分子，之前，他调查过白月翎，知道她也是被调查的对象之一，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基于某种奇怪的直觉，他知道这层关系一定会破坏他们两人之间那无限美好的未来，所以，他不能答应。
“难道你不想让撞到你哥哥的人绳之以法？”白月翎指着前面那辆劳斯莱斯，“里面坐的都是你的亲人吧？如果他们知道，你有机会为你二哥报仇而不为，他们会怎么想？”
龙少曙看着白月翎，美丽的长睫毛半垂着，“你是在威胁我？”
“没错！我要揪出那帮杀人凶手，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毁了多少原本不会这么惨的家庭？”还包括萧婷……
她知道，那句没说出的话才是主因。
然而，她却不知道，当龙少曙听到她那冷冷的口气里，跃出的那一丝悲然的激动，却让他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缉毒组的工作，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不假思索的，这句关心的话语已然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缉毒组工作？”
“啊！猜的呀！”龙少曙回了个笑脸，冷然的表情已经因为方才的感叹而消失无踪，他这样逃避她，要如何化解她眼底的哀伤？
好吧！
他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定，他要再度用热情来软化眼前这个冰冷的女人，他要深入虎穴以得到美人的芳心，进而融化她心中冰冷的坚硬。
“你刚刚说，除了毒品，还有什么会害很多家庭呢？”
对于他的问题，白月翎只是挑了挑眉，不想多说，“那你是要帮我罗？”
“你是在请求一个善良市民，帮你进行危险的工作吗？”
“善良市民？你听起来就像个警察……”
龙少曙看着她，眼角眉梢都在放电的眼睛，突然满盈着笑意“我是警匪片看多了，你信不信？”
白月翎摇摇头，“你是那种会看文艺片的男人，可能还会流泪。”
“哎呀！”龙少曙回应了一声，标准的三八女人答案。“讨厌！被你发现了，人家不来了啦！”
“咳！咳！”面对龙少曙这令人讶异的神情转变，白月翎有一瞬间竟然以为自己招架不住，连忙假装咳嗽，好掩住自己想笑出来的冲动。
这男人实在是太诡异了，而更诡异的是，当他听到她在调查他时，那份冰冷和防御的模样，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突然发现自己很渴望去了解他，白月翎讶异的提醒自己，拜托！他不过是个比女人还美的神经病，还不断用那种悲怜的让她想哭的眼神望着她罢了，谁要去了解他呀？他躲他都来不及呢！
“怎么？”龙少曙那双微弯的媚眼闪出了挑衅的意味，“你不是想要求我变成这样的人吗？”
“萧婷才没你那么三八……咦？是说，你答应我了？”白月翎替萧婷辩解到一半，突然发现龙少曙话中的涵义。
龙少曙耸耸肩，“只要公司的状况许可，我就帮你……”
“真的？”
“嗯！不过，目前我恐怕没有办法……”二哥的公司目前少不了他是事实，而他，则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深入调查关于白月翎最近在办的毒案。
“除非有人接替你的工作？”白月翎很快的接下口。
龙少曙点点头，“对呀！要是有人可以骗回我大哥，或是让我那个贪睡的二哥醒来的话……”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白月翎丢下了一句很通俗的话，转过身开了车门，抬头看着龙少曙。
“我会再和你联络的。”话一说完，她已上了车，车子在瞬间发动，绕过了还在原地站着，不敢相信谈话已经结束的龙少曙，直接开往高速公路。
当龙少曙回过神时，劳斯莱斯已经倒车开到了他身边。
“哇！”龙弩儿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好酷的女生哟！”
“是吗？”望着红色喜美绝尘而去的车身，龙少曙的眼中闪着某种若有所思的目光。
“当然！那是老天为我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