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鹰盟大厅中聚集着所有鹰盟的重要首脑，每个人脸上肃穆的神情在在显露出鹰盟面临的危机有多大。
「陈老目前的动向如何？」慕容展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沙发上，脸上透着凜烈的威严。
「北部有不少小帮派受他拢络，其它地区倒还安定。」尹乔风坐在盟主右手边的沙发上，不再带着平日悠闲的笑容。
「幸好上回大哥下高雄安定了各帮派的情绪，使得陈老的势力无法扩充到中南部。」沉昊在慕容展斜前方的沙发上发言，脸色因陈老的背叛而忿忿难平。
「陈老不愧是鹰盟的元老，竟能促使这么多帮派对鹰盟产生动摇。」尹乔风咧嘴轻笑了下。虽然陈老背叛了鹰盟，但是他的能力还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那些帮派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帮，其它有信义的帮派，陈老根本动不了。」对于尹乔风佩服的语气沉昊并不苟同，不过集结了三五个小帮小派的，有什么好佩服的。
「在黑道这个环境中，有几个不是以利益为首的。倘若让陈老策动成功，实在难保证其它较大的帮派不会见利而倒戈相向。陈老之所以厉害，就是看得透这个利害关系，他不因为帮派小而看不起，反而从小帮容易拉拢的对象着手，短短的时日，他已有向鹰盟抗衡的力量，如此谁还能看不起他。」沉昊的轻敌是很要不得的。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只要踏错一步，就可能误中敌人的陷阱而使鹰盟垂危，因此，慕容展不得不正言厉色地对沉昊分析。
「的确，陈老的精明不止如此，他对鹰盟本身下的功夫也是了得，不但有內奸接应他，还对鹰盟各位首领的行事方针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个人真是令人大意不得。」尹乔风接在慕容展后剖析，若陈老只是个会利诱那些乳利忘义的帮派的小角色，那么他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然而他非但不是个小角色，还让他的金鹰栽了个大觔斗。哼！可没有几个人能让他的金鹰手足无措的，除了林如意就是他了。
「鹰盟內部的奸细都清除了吗？」让他们两个这么一分析，沉昊倒谨慎起来了。
「现身的都投靠陈老去了，未现身的也都在掌控之中。」
鹰盟里有金鹰未察觉到的內奸，对尹乔风来说是一大刺激。因此在陈老露脸后，他查了鹰盟上下所有人的背景资料，花了他许多日夜，总算将那些人全掌握住了，末揪出他们的原因只是为了要与陈老斗法，是不想太早打草惊蛇，以给鹰盟多一分胜算。
「假风声传出去了吗？」慕容展凝神问尹乔风，这就是留住那些叛徒最大的作用。
「陈老已经有了动作，应该是收到我们明天全体要南下谈判的假消息了。」
「飞虎帮那边的情況如何？」慕容展转问沉昊，湛昕受伤后监视飞虎帮的任务就落到他身上。
「早就摩拳擦掌，等不及了！」鹰盟全体首领不在，当然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飞虎帮的人早就想对鹰盟动手了，要不是陈老一直阻止，他们也等不到这时，而现在这个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飞虎帮和陈老不和，我找过人带话给卜忠良，告诉他说陈老眷恋鹰盟，绝不会将鹰盟的半点地盘分给他，所以明天的行动他不会听从陈老的安排，这对我们很有利。」坐在慕容展左边许久没有开口的湛昕发表了他的看法。鹰盟中就他最了解卜忠良，他一向有勇无谋，只要他不听从陈老的指挥，要消除飞虎帮是易如反掌﹔而飞虎帮这个敌方中最大的势力若剷除，其它的就轻松多了。
「很好，目前的局势对我们有利，中南部的帮派已鞏固了，对我们不会有威胁。明天陈老一定会派人在我们往南部的途中狙击我们，而他主要的战力会分往鹰盟其它重要堂口及总部，他的目的在于斬断我们的支援，採各个击破的方式消滅鹰盟，不过他不会知道得到的是假情报，我们早就布好局等他了。」
慕容展的眼眸中冷冷地透着光﹔他不会再给陈老任何一次机会兴风作浪，他要他和飞虎帮从明天起自这个世界永远消除，他甚至死了还不会明瞭慕容展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冷酷无情，完全拜他危及到林如意所赐，这就是他最大的败笔，他不该让飞虎帮绑架林如意的，现在他要他付出代价。
「如果真照湛昕所言，卜忠良明天一定不会遵照陈老的指示在半途拦截我们，反而会率领大隊人马直上鹰盟总部，以他那颗简单的头脑，一定认定占领住总部，鹰盟就是他的了。」愚笨的傢伙！尹乔风感叹地轻笑，这是陈老惹怒慕容展外的第二个败笔，找了个低智商的合夥人。
「不错！所以我们这边反而没有阻力，可以轻易地回过头来包围他们，让他们没有退路。」
慕容展点头赞同尹乔风的看法，原本他们计画让他引开飞虎帮，并调动中部堂口将飞虎帮围剿，然后他再返回总部包围住其它余黨，将他们一举消滅，不过现在似乎不必那么麻烦了﹔既然飞虎帮不会听从陈老安排在半路截杀他，他大可以将人力布置在鹰盟四周等敌人自投罗网，毕竟在武力强大的总部附近要殲滅他们，比在外地要简单多了。
「如果我们运气再好点，陈老和卜忠良起了內簦对我们来说就更如虎添翼了。」尹乔风轻笑了下，对他们那些利字当头的人来说，这种可能性可是非常大的?br/>
「沉昊，各堂口的状況如何？」慕容展对计画再做一次确定。
「早就设好陷阱在等着了，那些小杂帮尽管放马过来，保证让他们死无全尸！」沉昊说话的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采，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他反而恋起以往用打架配饭吃的生活。
「好。乔风，警察方面你『知会』过了吗？」这种大规模的血拼，一定会引起警界的注意，事先与警局「溝通」好，办事才不会有阻力。
「警政署署长大人对我说，明天台北市的警察要执行扫黄任务，没时间理会我们这些『黑色』的东西，显然现在『黄色』比较吃香。」尹乔风故作满脸的遗憾。
其实署长大人聪明得很，既然鹰盟要清除一些社会垃圾，他又何必跟去湊热闹﹔他只要在事后出现，将那些死的送往殯仪馆，活的送往医院和警察局，然后对记者说警察英勇捕获几个火拼的小帮派，当然这些小帮派不会包括鹰盟在內，如此一来，所有的功劳归他，他又不须劳动半根指头，这种「好康」的事何乐不为？
「嗯。」慕容展满意地点头。「明天我带一隊人马假装南下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沉昊你带着红鹰支援各堂口，乔风你领着黑鹰及金鹰镇守总部，记得将战场尽量引离总部外围，我不希望如意听到槍声。」鹰盟在总部外围有几个隐藏的武装堂口，平时负责总堂安全，现在则成了主要战场。
「你放心！不会吓着那个小丫头。」尹乔风会心一笑，这个时候还净为她着想，慕容展呀！你陷得不浅啊！
「盟主，让我领导黑鹰对付飞虎帮吧！他们的弱点我最清楚。」听完慕容展的分派却没有他的分，湛昕知道慕容展担心他的伤势不准备让他出战，所以他只有自己争取。
「你的伤不要紧吗？」慕容展担忧地看着他。湛昕健壯，一点槍伤应难不了他，但是这次命中要害，让他差点就丟了一命，他可不能大意。
「已经不要紧了。」湛昕坚定地说。在鹰盟危机存亡的时刻，他岂能当个缩头乌龟？
「好吧！你领导黑鹰到半途拦堵飞虎帮，一见飞虎帮现身，我会立刻回头支援你。」见他坚定的眼神，慕容展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有湛昕领导黑鹰，他们胜利的希望就又多了一分。
「是。」湛昕高兴地领命，他与飞虎帮的恩怨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吩咐下去切记一点，尽可能地避开无辜的人群，我不希望见到无辜的人受到波及。」这对火爆的火拼场面来说是很难控制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战区引到无人的地方，才能保证没有无辜的人伤亡。
「我已经做过疏导了，在几个会成为战区的地方挖了几个小洞，用铁皮围了主要道路让人车无法进入，到时候只要将他们引入这个地区，就可防止波及旁人了。」从以往的经验中，尹乔风了解黑道血拼对寻常人的伤害，也学会了开闢战场避开路人的方法。
「好。没有其它问题的话，你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慕容展以坚定的神情说完话，旋即起身回楼上。
其他人都明白现在是慕容展最痛苦的时候，刚刚的计画或许周详，但是诡譎的黑道斗争会有怎样的变化，是谁也料不定的，他们只要有一个疏忽，就可能遷动整盘的策略而使鹰盟惨遭滅绝﹔慕容展背负了几万眷属的感情压力，只要鹰盟內有弟兄伤亡，都会令他对其家属产生愧疚，而在血拼战场上无伤亡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则因林如意的出现，让他更无法豁然地将生死置于度外。他如何能让林如意经历这样残忍的訣别，他又如何捨得下林如意这个代表他全部生命的女人﹔对于这一点，其他人似乎要庆幸自己的生命中，还未有如此令他们割捨不下的人出现。
※※※
慕容展在林如意房外徘徊了许久，右手顫抖地握着门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门打开，见了她要如何对她说？要如何抹去她脸上的那层悲哀与冷顫？
这几天他极力避免与她独处，就怕他波涛洶湧的情欲一时控制不住占有了她﹔在他生死未卜之前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个傻如意有可能为了一次的缠绵而认定他为她的一生。倘若他在这次战役中丧生了，不是让如意就此断送了她的幸福了吗？
慕容展收回了他的手，在他的情绪如此烦乱之际不能见她，他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控制得住自己要她的欲望，他不能害了她。
「展！」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房內传出了林如意无比坚定的声音。
慕容展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林如意像座女神般的坐在床沿，及肩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今日的她有别于以往的俏皮﹔她展现出她所有的柔媚，用她的眼神、她的气息、她的每一根发梢引诱着慕容展的灵魂，牵引着他所有的思绪。
慕容展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走向林如意，他看见了她脸上的坚强，不再有哀淒和害怕。是了！这就是他的如意，他摰爱的女人，她正用她的表情告诉他，她准备好了承受一切。
「就是明天吗？」她轻问，脸上没有半点怯懦。
「嗯。」他点头，也只能点头，他无法开口对她说些什么。他全部的力量都已用来抑制自己将她拥入怀里，而他现在只要轻碰她一下，所有压抑欲望的自制力都会瓦解得一干二净。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雪鹰。」林如意的声音中透着坚持。
慕容展凝视着林如意，迟疑了片刻，这只雪鹰代表着他的权力，也代表着他心中最脆弱的部分﹔若在这时候展现给林如意看，他还有什么力量去抑制自己不碰她。
可是林如意眼中不容撼动的坚持仍是说服了他，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如意脱掉上衣，让背上的雪鹰再次在林如意眼前活了起来。
林如意伸出手指沿着雪鹰优美的线条游移，在她的指尖轻触到慕容展的肌肤那剎那，慕容展忘了呼吸，心也忘了跳动，他全身似乎产生了电流怔了一下。
「你知道雪鹰有一个动人的传说吗？傅说它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配偶不幸身亡，它便会在遇难的地点终日哀号盘旋，直到力尽气绝而亡。如果你是公雪鹰，我就是母雪鹰，我这一生不会再让第二个男人盘据我的心房。」
林如意边述说边让自己的手随着雪鹰的轮廓划着，每一处都细细地抚摸，感受着慕容展身上的热度，话毕，她索性俯下身去亲吻着那雪白尊贵如皇族的雪鹰。
在林如意的唇触及他的背的那一刻，慕容展只能紧闭起眼来感受自己最后一丝自制力的崩漬，然后他紧握在手里的上衣滑落了，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林如意拥进怀里，吻住她的双唇夺去她所有的气息。
当林如意稍稍恢复一点意识时，她和慕容展已双双倒在床上，彼此用肢体诉说着缠绵的爱意，情欲正炽，欲望不断高张....
「老大！老大！老大！」沉昊的叫门声急急地传了进来，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可以听到了，不过他敲的不是林如意的房门，而是对面慕容展的门。
情欲正高亢的慕容展，从林如意的发际间喘息地抬起头来看向门口，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理会他时，他的大嗓门又传了进来。
「老大！你快出来，有紧急状況。」他一声比一声还大，彷若怕在世界的某个偏远角落里有人会听不到似的。
慕容展万般无奈，只得起来将他的上衣套回，深吸了几口气，抑住满腹的欲望后开门出去见他。
「老大，你怎么会在如意的房里？」沉昊呆楞惊愕地看到慕容展从林如意房里走出来。
「找我什么事？」他不想回答他的蠢问题，不悦地反问他的来意。
「陈老提早行动，乔风让我来通知你。」沉昊先将他的疑惑拋开，正色地说着状況。
「嗯，飞虎帮那边呢？」慕容展听到新的状況，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领着沉昊边问边走地急急往楼下去了。
这个时候可无法顾到儿女情长，鹰盟几千几万个兄弟的命扛在他的肩上，就连沉昊的杀风景他都无从怪起了。
※※※
「果然如我们所料，陈老和卜忠良起了內簦陈老怕有变卦，等不及在半路拦我们，所以提早行动了。」尹乔风见慕容展下来对他解释着?br/>
「也好，本来这个假消息就是要引他们行动，他们提早行动对我们也有好处。卜忠良那边如何？也一起行动吗？」慕容展走到中间位置询问着尹乔风。
「他们已经分裂，不过，卜忠良也打算趁这个机会行动。」
「好，我们照原订计画行动，乔风领着金鹰到总部外围堂口镇守，沉昊领红鹰到各堂口支援，湛昕领黑鹰围堵卜忠良，我则改带一隊人马会会陈老这里老狐狸。」慕容展有条不紊地一一分配调度，下达命令间，有着率领着千军万马将军般的气势。
「是！」鹰盟里的人异口同声士气如虹。
「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出发了！」慕容展领着所有人转身要走。
「展！」林如意站在楼梯口，脸上有着坚强，眼底却掩不住哀淒。
她知道自己不该露出悲伤来左右他的意志，她以为自己够坚强，可以面对一切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的建设还不够。不过她向他保证过不再流泪，她就不会让任何一滴泪水自她眼眶滑落。
慕容展凝视着强忍着泪水的林如意，心乱如麻有如刀割，她为他忍泪更教他难受！看她娇弱的身体却强打着坚强的表情，他心痛得顾不得众人的眼光，将她拥入怀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吻，告诉她他还在。
林如意在慕容展吻上她后，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努力吸取他的气息藉以找回自己的勇气，如此她才可以笑着让他走。
「啊！啊！他们....他们何时变这样......」沉昊看见拥吻的两人，惊叫了两声后却吓得结巴起来了。
「你真是超级迟顿！」尹乔风在沉昊头上敲了一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大白痴！」湛昕用一貫的冷然表情及口气取笑他。
沉昊握紧了拳头想要给他们两个一顿揍，但是礙于这种气氛下，他可不敢造次破坏，只好强忍着吞下肚里了。
「你要小心，别让我成为失了伴的雪鹰！」结束这个吻后林如意细心叮咛。
「如意你放心，盟內的兄弟都会竭力保护盟主的安全。」湛昕安慰她道。
「不只他，你们也要给我全部平安回来！」林如意环顾了四周的人员，口气像是在下命令。
「嘿嘿！不错嘛！还没嫁给展就有盟主夫人的架势。你放心好了，有这个神医在，就算我们想死，他也不会允许的。」尹乔风调侃完林如意，一手搭上伍詠寰的肩嘻皮笑脸地安慰林如意。
「不错！不错！所以你们回来时至少都要留一口气，别没半点气息地给抬回来，你们如果敢这样考验我的医术，就别怪我效法古人鞭尸了！」他们这种性情中人说起话来没半点禁忌，要不是大家彼此了解，别人还以为他在詛咒他呢！
「小原、小方，你们两个留下来保护如意，其他的人跟我走。」慕容展下完命令即转身离开，唯有这么冷硬他才有办法踏出林如意的视线。
留下小原及小方只是要他们陪着林如意，鹰盟总部的安全他不须顾虑，他要担心的是林如意的情绪，他不希望她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折磨人的等待过程。
随着慕容展的离去，林如意的心沉到谷底。她不能阻止他离去，这是他的责任，她只能笑着送他走。对了！就是这样让他去吧！她不能成为他的阻礙，早在爱上他的那一刻，她就该有这层认知的。
林如意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沙发內，用手臂将自己紧紧围住。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林如意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只有如此，她才有勇气清醒地等下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原和小方共端了好几次饭菜来给她吃，又全数让她打回。她不吃不喝，只是缩在沙发里等着慕容展回来。
「如意小姐，你多少吃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让盟主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小原苦口婆心地哀求。
「是啊！如意小姐，否则你至少也喝点水，你再这样下去会虚脱的。」小方也在一旁哀求着。
「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吗？」这是林如意唯一肯开口说的话。
「没有。不过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小原边回答她边安慰她。
就在小原话刚说完，屋外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像是一阵阵的欢呼声。
他平安回来了！这个念头闪入林如意脑里，她欣喜地跳起来冲向前去迎接他。
果如林如意所想的，慕容展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它眼前，林如意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喜极而泣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向我保证过不哭的！」慕容展将林如意抱起，笔直地朝楼上走去，他已累了，需要个港湾停歇。
林如意不管他取笑的话，迳自在他肩头洒着泪﹔等她哭够了，才抬起头眨着仍有晶瑩泪珠的眼脸问他：「其他人也平安吧？」
「他们都没事，只有沉昊受了点小伤。」
「其他的兄弟呢？」在鹰盟的这段日子她也认识了不少人，虽然鹰盟里的人那么多，她不可能每个都认识，但是只要是鹰盟的人，她每一个都关心。
「这么大的血仗，伤亡是难免的。」慕容展了解她听到这句话后会有的感受，不过事实总要面对的。
「他们的家人一定很难过。」林如意垂下了眼替那些人感到惋惜。
「我已经尽可能地让伤亡降到最低，至于那些伤亡的家属们，我除了感到抱歉外，只能尽最大的力量给他们最需要的帮助。」说着说着，他们已来到了房门口，只是这次他们进入的是慕容展的房间。
他的房內没有任何装饰性的家具，只除了壁上的那幅雪鹰图。清一色的原木家具给人高雅厚实的安全感，他的房间竟让她有「回家」的感觉。
「怕吗？」慕容展将她放到床上后轻问：「跟了我，你随时有可能成为那群哀淒家属中的一份子。」
「不怕！」
「嘴硬！」慕容展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印了下。「你将会有过不完的胆战心惊的日子。」
「爱上你就注定了我一生为你担心。」林如意在他的热情攻击下有些迷醉。
「傻丫头....」慕容展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住林如意，许久许久后才在她耳旁又补了一句：「明天到你家提亲。」
「嗯。」林如意胡乱地应了句，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向她求婚﹔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慕容展的热情、慕容展的吻....
※※※
陈老及飞虎帮在鹰盟的强力反击下，已永无翻身之日，而警政署长也在很适当的时机领着大批警员出现，更确保了他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有许多善后的工作必须处理，但是鹰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正在商讨着。
「打扰你们了吗？」林如意推开书房的门，见到他们一群人全聚在一起讨论事情，怕自己打扰了他们。
一大早醒来，林如意就因床单上留有她偷尝禁果的证据而羞红了脸，见到镜中的自己，她更吓一跳地差点惊呼了出来！虽然慕容展很温柔，仍旧在她的颈项及肩胛上留下了斑斑瘀痕，她很努力地找了件能完全遮住这些吻痕的衣服换上，才敢下楼来找慕容展。
「不会，我们正在讨论到你家提亲的事。」慕容展走过来由她腰侧搂住。
「提亲？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的？」林如意讶异地大声问他，忘了还有其他人在场。
慕容展无奈地叹了囚气，随即堆起邪恶的笑容附到她耳边低声说﹕
「就在昨晚你意乱情迷、浑然忘找的时候。」
「啊！」林如意惊叫了一声，随着后来由四周传过来的爆笑声羞红了脸。她轻捶了下慕容展，而后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中。讨厌的慕容展，老是让她窘态百出，她连有没有答应他的求婚都不知道，就要嫁他了吗？哦！遇到了他，她这个小天才总是像个小白痴！
※※※
鹰盟提亲的隊伍不仅震惊了左鄰右舍，林如意的父母更是吓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女儿是好玩了点，可是这次找了个黑帮老大当老公也未免玩得太过头了吧！而且听说这个人还是大哥大级的人物，不过看他一表人材的，应该不是什么兇狠的暴徒吧！
就在这一连串的震惊及一长串的订亲礼品和一整排的迎亲隊伍中，林如意自她家被娶走了，慕容展不希望林如意曝光过度为她招来危险，所以婚礼以简单隆重为要。
但是别说鹰盟里的兄弟不同意，就连道上的其他大哥也都提出抗议。鹰盟盟主结婚是何等盛大的事，岂可草率了事？就因如此，鹰盟办了第二场婚礼，席开了五百多桌，各堂口的庆贺喜宴还不包括在內。而五百多桌的喜宴实在容納不了太多的大哥及他们的手下，所以鹰盟办了第三场的喜宴﹔只不过第二，三场中在慕容展的坚持下，林如意没有露大多脸，也不致大辛苦，反倒贺礼收了好几货柜，价值难以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