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兰想起了几年前亚萨斯拿了一支损坏的古铜发夹到艺品行,那发夹十分精致,上有茉莉花的雕饰,他请工匠试着将它烧折成戒指,说要当尾戒。

那时她不以为意,以为是那些贵公子的时尚流行。

一直到有一次她问他,「如果,喜欢的人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有什么方法可以不那么寂寞?」

她记得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把一个属于她的信物放在身上,在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就和它分享寂寞。等待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这两件事一作联想,兰马上就猜出来,那古铜发夹一定是亚萨斯口中那位「第一眼就觉得她像极了茉莉花的女子」,而他把她的发夹变成尾戒的伴在身边……

他在等她,等那个古铜发夹的主人。

「亚萨斯,你……你的尾戒……那表示……」

他若有所思的浅浅一笑,「我戴在小指的尾戒戴在她无名指上会刚好吧?」

兰在自己的诊疗室中回想昔日和亚萨斯的对话,不由得重重叹息一口气。

搞了个半天,他口中「像极了茉莉花的女子」,就是那位拥有发夹的主人——Vivi。

「滋!亚萨斯的眼光也不过尔尔。」兰托着下巴怏怏不乐,然后又是重重一叹。

感情的事又岂是眼光好不好的问题?更何况,Vivi只是不属于她「认为」是顶级美女的冶艳型女人,平心而论,她是她看过最美的东方女子了,白皙如陶瓷般的皮肤、细致的五官,纤细的骨架……她全身上下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

今天是亚萨斯该回诊拿药的日子,可都快下班了,他却还没来。大概不会来了吧?

想起昨天她对Vivi撒的漫天大谎,她羞愧不已。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她怎么能因为嫉妒Vivi就自称是亚萨斯的前女友,又说了一堆暧昧的话。

她时常出入亚萨斯公寓的事,当然,她没有告知过他。

在亚萨斯的想法中,一定认为她的房子整修好了,早搬回去了,根本没料到Vivi进门会遇到她正在洗澡,还穿了件浴袍就跑出来这样的事。

事情阴错阳差,再加上她意气用事的说谎搬弄……亚萨斯现在一定忙着解释,甚至恨透她了……

兰将脸埋进双手中,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这不像她啊,只是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爱,她就化身为撒旦了吗?

她昨晚打电话给梅勒,即使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有心事时愿意倾吐的人。梅在电话一端只是静静的听她说,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没人帮得上。

和梅说完后,她心情好像好了些,可一早醒来,所有的罪恶感又回来了,一整天,她都在这种自我厌恶的发飙边缘度过。

兰.布莱德,你的骄傲和自信到哪里去了?嫉妒使你变愚蠢了吗?抬起脸,她端起护士方才替她买来的热咖啡啜了口,温热的感觉还是无法解除心中的烦躁。

她该怎么办?以后要怎么面对亚萨斯?耳边传来了悦耳的铃声……日间门诊时间到了,她遂起了身,脱掉身上的白袍,正要走向门口时,诊疗室的门被退开了,一看见来者是谁,她心情更加烦躁。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继母,「你如果是要我回家,那你……」

「不是,我今天来不是要叫你回家,起码这一次的目的不是。」

那她是来看她和父亲今年的健康检查报告吗?「健康检查报告还没送到我手上,到的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会打电话回家。」

「我也不是为了报告而来。」江梅兰迳自走进诊疗室。

吁了口气,兰压抑着不耐。「有什么事请快说,说完请离开。」

「……我接到梅的电话,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低落。」

「我的事,梅跟你说了?呵呵,也对,她和我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你还是她妈妈,她没道理因为我而疏远你,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吗?」她更受伤了,以为梅是她要好的姐妹呢!竟然这样出卖她。

「请你不要这样说,她很担心你,还想从加州飞过来看你,是我阻止她,说我会过来看看,但前提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才把你的事告诉我的。」

兰在心中一叹。这种时候迁怒于人真的很丢脸。「我没事,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是什么人能帮我的。」

「也许……我能帮你。」江梅兰颇有心机的一笑。

「你?你能帮我什么?」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不过,如果亚萨斯喜欢的那女孩不成阻碍了,你得答应我,要搬回来住,乔治看到你会很开心。」乔治最近对她冷落许多,她担心再继续下去,她这任婚姻又不保了,她只要拉拢兰,一切情况便会不同了。她年纪大了,为了让自己的下半辈子过得安稳,使一些小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的。

兰不置可否。「再说吧。」

「叮咚、叮咚……」

盛丰味正整理着房间,听到有人按门铃,她匆匆忙忙的跑去应门。公寓有管理员,一般闲杂人等进不了门,这个时候会是谁?「谁?」

「限时专送。」

亚萨斯?!

门一打开,混着淡雅茉莉花香的古龙水味令人安心。她调皮的微笑道:「谁的限时专送?」

「Vivi。」

「这边没有这个人。」她双手一张成大字型,就是不打算放他进门。

她「郁卒」了三天,每天都有股打电话到他公司兴师问罪的冲动,可却没有哪一次真的拿起电话,甚至连他打电话来,她也没多问什么。

难道要劈头问他,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你有没有交女朋友吗?万一他回答「没有」,她一定会因为他说谎而很想宰了他。若他说「有」她也会很不开心,无论有或没有,她都会想捅他,那她干啥问?

「那……盛丰味?」双手托住她腋下,把她像搬人型立牌一搬到一边。

喂!这男人!她不快的手叉着腰。「也没有这个人啦,这边只有住着一个叫兰.布莱德的。」她压抑着妒火,仔细观察着亚萨斯的神情。他心中有鬼的话,神情铁定自在不起来。

「兰?你拜会过邻居啦?」亚萨斯在玄关把鞋子脱掉,放回柜子,然后走向沙发。

兰?叫得还真亲密。「没有。」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让他知道,她知道他「很多事」了?「我开门进门时,她正在你房间里洗澡。」

「咦?她还没搬到对面吗?我以为她搬过去了。」她前阵子在电子信件中有提到,她买在他对面的房子装潢好,准备要搬了,他以为她应该搬妥了,也因为这样,盛丰味要来的事,他才没有特别告知兰。

「是喔?」声音中还透着不愉快。

一个抬眼,亚萨斯对上盛丰味绝对称不上开心的脸。他愣了愣,也对,没有人喜欢一个充满自己回忆的地方,一开门却发现有外人在场。「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没有和兰联络好,才有了这样尴尬的场面。」

人家都道歉了,她还能怎样?她转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不是说明天吗?」

「明天我要到法国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昨天他接获兰的通知,说派特诺众伴郎中的一位发生了车祸,可不可以请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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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的巴黎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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