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自从绮彤视他如瘟神天天躲他,避而不见,较敏感的人多少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怪异。

“彤彤,最近为何躲我哥哥?”黎依旋不悦地问。

今天三个好友好容易再聚于佟宇倩的红茶店,目的十分明显,与其说是联络感情不如说是--逼供!

“拜托,少跟我提起他。”绮彤嫌恶地蹙眉,彷佛他是瘟神似的。她心里仍老大不高兴,气他狠心将她一个人单独丢于凤凰山要她搭“垃圾车”回家,就算他后来“良心”发现折回来接她,也该打声招呼,闷不吭声地害她吓哭以为是自己碰上那种“东东”,搞得她从那天起每晚睡觉都是开灯听收音机才可安心的入眠,或许是刚开始不习惯这种睡法弄得她天天睡眠不足。不过这些事她都没让人知道,免得被取笑。

“彤彤,上次你和黎大哥出去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干妈告诉我你是红着眼回家的哦!”调好红茶给店里小妹端走的佟宇倩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就是呀,那天我哥回来时也是整张脸臭臭的!”依旋朝宇倩认同地点头。

“真吵,你们‘三催四请’的要我来,就是要问这个令人反感的问题,可否换换话题?”

“不行,找你来就是要知道这个你所指的‘反感’问题。”依旋才不肯轻易放过她。

“我可没问你和我大哥的事喔!”绮彤反将她一军。

“别扯远,我和你大哥的事是小事,你和我老哥的事才是大事!”依旋白她一眼。

“这不就得了!大事、小事,全都没事。”她是有意逃避。煟

“穆--绮--彤。”依旋吹胡子瞪眼,绮彤的打太极拳已让她耐性尽失。

“彤彤,我们是在关心你,你要是当我们是可交心的好友,就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宇倩试着打圆场,今天任务重大,可千万不能搞砸了!

“你们两个真的要知道发生什么事?确定?”见她们点着头,她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怕跟他在一起,宇倩说我配不上他。”真狠!将这烫手山芋扔给宇倩,她偷笑,对自己的聪明十分激赏。

依旋斜眼过去,宇倩急忙解释,“彤彤,我那是开玩笑,你还当真!”

“是吗?”她偏着头看着频频拭汗的宇倩,笑吟的说:“他这么帅我这么丑,就算你不说别人也会这么认为,所以我既不能如此‘暴殄天物’就只能让他自由放他走。”

惨!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再不好好想个办法,恐怕黎、穆两家的人都要追着她喊打了。

“王八瞅绿豆,也能对得上眼啊!”宇倩频冒冷汗,要是被干妈知道,肯定被剥皮的!

“可是……”绮彤想恶作剧地说。

“行了!行了!”宇倩连忙打断她的话,“你们是喜欢吃蜂蜜苹果蛋糕吗?我刚烤好请你们吃!”话题可真扯得十万八千里的远。

“但是……”此时不“敲”更待何时。

“行,你爱吃的综合水果蛋糕我也端出来。”宇倩赶紧捂住她的嘴,语调近似哀求地求她饶过她这次。

拉开她的手,绮彤得意笑出了声,“接受贿赂,烦请端上我的蛋糕来。”平时要佟宇倩请吃她店里的招牌蛋糕是不可能的,因此想要享用此等美味就得动动脑子,用点计谋,然后……

“你拐我!”显然这妮子反应太慢,她和依旋早已被她的滑稽样给逗笑了。

“说话要算数,别食言而肥哦!”湥

佟宇倩最怕人家说“肥”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上香喷喷的蛋糕供这两位恶人品尝。

绮彤在闻到水果蛋糕的味道时,突然一阵恶心顾不得眼前美食,快步的冲向洗手间。

佟宇倩及黎依旋感到莫名其妙,也跟在后面想探个究竟!

“有没有事?”依旋拍了拍她的背,替她缓缓气。

吐了许久,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苦苦的胆汁,绮彤摇摇头漱了漱口。

“没有,最近常这样,也不知怎么搞的!”绮彤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彤彤,我想你去看看医生好了!”宇倩担心的提议。

“宇倩说的对,不如我现在陪你去。”依旋附和道。

“不要,我最讨厌看医生了,下回再说。”她抽了张面纸,走出洗手间,一想到白色的医院,她倒抽一口气,她还情愿留在厕所。

“这女人,长这么大还怕医生,不怕丢脸!”依旋啐道,和宇倩跟随在后的走出洗手间。

朝那两个罗嗦的女人扮个鬼脸,绮彤坐好位子后继续享用她的“人间美味”,但闻到水果蛋糕后,反胃的感觉又再度袭来,促使她再次跑向洗手间。

宇倩见状推了推依旋的手肘道:“我看大事不妙!”

看绮彤的异状,依旋惊讶的瞪大眼,“你想有这个可能?”口气十分怀疑。

宇倩习惯性的摸摸下巴,“难说,就她目前这种情况而言,可能性极大。”

“要跟穆伯母说吗?”依旋担忧地问,但她心里更大的疑惑就是:该不该让哥哥知道。

“暂时保密,事情未成定局,等我们将她骗到妇产科结果确定后,再跟干妈商量。”

“也只好如此喽!”

走出洗手间,绮彤感到有点虚脱地来到她们面前,“你们在聊什么?”

“没有,彤彤有没有好点?”依旋担心地问,眼睛不听使唤的直瞧她的肚子。

绮彤摇了摇头,“难过死了!我想先回家休息。”

“也好,要把水果蛋糕带回家吃吗?”宇倩探试地问道。

水果蛋糕!听到她又想反胃,连忙摇摇手,“不了,我现在对吃任何东西都没胃口,反正就算吃了也会吐出来。”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实在不放心你自己开车。”依旋抓起皮包,扶着有点虚脱的绮彤。

绮彤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也好,反正我也懒得开车。”

“路上小心。”佟宇倩送她们走出门,目送离去的车影,她若有所思的折回吧!台,想着该如何让绮彤到妇产科检查。

睡一天,绮彤觉得舒多了,只是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乱叫,走到冰箱想找食物填饱肚子。冰箱一开,哈!空无一物。

她已搬回自己的单身公寓,凡事都得自己准备,不像在家中餐饮都有佣人伺候着,现在她开始怀念和瑞霖相处那段日子的点滴及他高超的厨艺。想起那些令人垂涎万分的佳肴和他拿手的招牌菜--茄力牛排,肚子实在快饿扁了。

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绮彤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走去开门。

“谁?”她启开门锁,探头出去,看清来者何人后,她先是惊喜但很快的将这喜悦隐藏于眼

底,冷冷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来做什么?”

“依旋说你不舒服。”瑞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几天不见她变得更瘦,“你没注意自己的饮食,不然怎么会瘦得这么离谱?”灒

他的话让依旋感到窝心,但她神情依旧冷漠,“你管我,反正我不是因为你才变这样的!少自作多情。”

瑞霖闻言不觉莞尔,“我知道!不请我进去坐吗?”指了指她身后的客厅。“喝杯白开水,你应该不会吝啬吧!?”

她抿嘴瞪他一眼,不甘心地说道,“等我一下。”关门转身入内,再次开门时,手上多了杯水,“拿去,你不是要喝?”

瑞霖哭笑不得,“你真要拒绝我于千里之外?”

“喝不喝?不喝我就拿去倒掉!”她答非所问,不让他有任何渗入她心房的机会。灒

他叹口气,“喝!”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谢谢!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不!”她快速的回答,但肚子却和她唱反调的在这进咕噜咕噜地奏起交响乐,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看着她的窘样,瑞霖精神一振。“走吧!想吃什么?”

她低头咬着唇,心想:就这么原谅他,太没个性了吧!但肚子又不争气地猛叫饿。

“好吧!但并不表示我原谅你,只是民以食为天我才跟你去吃饭的哦!你可千万别误会哦!”她真是死鸭子嘴硬。

“是!可以走了吗?”瑞霖怕她又后悔,抓起她的手就要出门。

绮彤看看身上的穿著,“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突然她灵光一闪,“我看别出去吃,不如去超市买些食物回来自己做好!”

“全都照你的意思,只拜托你快点换衣服。”

绮彤回以调皮的鬼脸。

绮彤坐在电视前看影片,左手一包酸梅,右手一包乌梅地吃着,瑞霖则在厨房内忙着张罗。

“绮彤,能帮我挑菜吗?”他从厨房探进头问道。

“哦!”绮彤应道,起身拍拍衣服走去帮忙,“要我做什么?”她精神奕奕地问道。

他塞给她一把芹菜及一个盆子,“帮我把芹菜叶拔掉,会吗?”见她想了下即点了头,便继续忙自己的!灒

绮彤左手拿芹菜右手拿盆子的走出厨房,坐在客厅里进行瑞霖交待她的任务,嘴里喃喃自语:“叶子拔掉,剩下根那还吃什么?奇怪!”

看到绮彤手上--几根长直直且周围没连叶的分根芹菜,瑞霖的眉头皱得很紧。

“怎么变成光秃秃的一根,它周围的分根呢?”

“你要我拔叶子不是吗?”见他点头,绮彤兴奋的笑道:“反正我就照你的意思把整个叶子用剪刀剪掉。”

“剪的?”他瞪大眼,难怪它会“枝叶落尽”而没拔过的痕迹。

“对呀!”她愉悦地点着头,“不是不比你用手挑的还要方便、好看?”潱

“哦!”他忍住想爆笑的冲动,折回厨房去,不久便传出阵阵的爆笑声。问号满天飞,她莫名其妙地望向厨房搔头自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整顿饭下来,绮彤庆幸自己并无任何反胃的迹象,因此她非常愉快地享受她的晚餐,食量之大,足以喂饱两个人。

“慢慢吃!”瑞霖满心喜悦,看着绮彤愉快的吃着自己做的菜,是他一大享受。

“很久没吃你煮的菜了!好怀念。”绮彤嘴巴塞满食物,真心的说道。

“我可以常来煮给你吃,免得你三餐不正常。”终于让他逮到机会。

绮彤不语地吃着她的饭,避开话题。

瑞霖无奈地耸耸肩,继续以美食讨好她。

“我买了你爱吃的水果蛋糕,想吃吗?”

水果蛋糕?

“呕……”她冲到厕所。

“怎么了?”瑞霖跟上去,见到厕所内的景象,他着实吓一跳,她把所有刚吃的下去的晚餐全吐出来,他担扰地拍她的背。

“没事!老毛病了!”抽张面纸,她感到有点昏厥,瑞霖见状扶她到客厅去。“多久了?”他柔声问。

“这几天。”她揉揉脖子虚弱地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了,你可以先回去吗?”

他抿着嘴摇头,“我不放心,你去休息让我留在这里,免得你又不舒服,没人照顾。”他顿了下,“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了!”

想到医院她连忙摇头,“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讨厌医院。”

“随你,但有任何不舒服,马上要告诉我。”

他的叮咛令她满怀窝心,“是!大人,现在我能去休息吗?”

“有何不可!”煟炚展绥餐整夜的瑞霖,疲倦地回到和父母同住的家时已凌晨五点多。昨晚绮彤不时的跑到厕所呕吐,搞得他不知所措地坐在床头守着她不安的睡容,到天空翻白肚时,见她已趋稳定,才不舍地回家梳洗,准备迎接一天的开始。

经过一番梳洗,总算恢复点精神,舒展下筋骨他西装笔挺地步下楼准备上班,却凑巧撞见刚晨跑回来的母亲。

“早,妈。”

简文晴用毛巾擦拭汗水,“瑞霖,昨晚去哪了?整个晚上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到早上又突然冒出来?”虽然儿子都已经三十四岁了,但她仍不免担心地问道。

“昨晚彤彤身体不适,所以我一整夜都留在她身边照顾。”对于母亲,他不想隐瞒,因此据实以答。煟

简文晴脑筋转得飞快,儿子总算开窍去找“儿媳妇”了!这几天看他悒悒寡欢,真怕他就这样死脑筋不开窍,让她和心群俩再苦思都不知如何让情势转变。

“彤彤怎么啦?”她做势的为自己倒杯水,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瑞霖无奈地摇摇头,“她最近突然变得消瘦,还有很严重的呕吐现象,我打算今天带她去找邢叔叔。”

听到“呕吐”二字,简文晴不小心地喷出口中的水,给水呛的咳嗽不止,“瑞霖,你说彤彤有严重的呕吐现象?那她有没有买一堆蜜饯每天照三餐吃?”

“好象有喔!我也觉得奇怪,她平常是不吃酸的,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吵着要我买一堆蜜饯?”

“那她平时听到或闻到哪些东西会反胃?”简文晴愈来愈肯定,她已眉开眼笑的合不上嘴了。

瑞霖看母亲诡异的样子心中有点发毛,但他还是抓抓脑袋想了下据实回答,“大概是水果蛋糕吧。”

“好,太好了!”简文晴现在真的非常非常肯定彤彤这些现象是何事所造成。“瑞霖,彤彤的事你放心,妈知道她怎么了。傻儿子,你可真是个呆头鹅!”潱

瑞霖有听没懂,“妈,你究竟知道什么?”

“过阵子你就知道。”简文晴打马虎眼,心里正沾沾自喜的盘算着,“记得彤彤的事交给我,千万别带她上耳鼻喉科或小儿科去看病哦!”

“为什么?那要带她上什么科?”

“愣儿子,当然是妇产科啦!”凭她和洗东的聪明,怎么生的儿子却愣得可以!真不知当初在医院是不是抱错儿子?

“妇产科?”霎时,他讶异地抬头看着母亲。

简文晴给他一个到时你就知道的表情。

绮彤因昨晚呕吐太厉害而导致睡眠不足,清瘦的身子更形憔悴!隐约中她知道照顾她整夜的瑞霖一早就离开了。正想利用早上好好补眠,佟宇倩和黎依旋却已翩然来到,把她从暖和的被窝中给拉了起来。

“哈……”她打个不怎么好看的哈欠,揉揉眼望着她们,“干嘛?不到八点就来串门了!”

“彤彤,我和宇倩决定我们三人一起去做健康检查,不但可以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若发现身体有异样还可及早治好!”

实在睡眠不足提不起精神,绮彤又溜回温暖的被窝中,“你们去就好,我想睡回笼觉。”煟

“不行啦!”她们各拉她一边,“小懒猪,起来啦!难得今天我们将时间排开,又是睛朗好天气,放过太可惜。”

绮彤仍死命抓着棉被,“你们自己去啦,你们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祝你们百病不侵。”说完,倒头就要睡。

宇倩叉着腰邪邪地说道:“你不去?”

“是,我要睡觉。昨晚整夜都反胃地跑厕所,搞得我睡眠不足。”她采用哀兵之计,为睡眠做最后的努力。

宇倩对依旋使个眼色,她和依旋朝她胳肢窝猛击,痒得绮彤起身直笑,跪床求饶。

“去不去?”她们手仍不停换位置攻击。湥煟

笑得肚子痛死了,绮彤只好举起白旗,“拜托,饶了我,人家去就是了!”

她们得意的停止攻击,啐道:“敬酒不吃偏吃罚酒!”

绮彤无奈地偷瞪她们一眼,深怕她们魔手再伸过来!皱鼻地乖乖更衣上街去。

妇产科?

绮彤瞪得下巴都要垂到胸前了,而宇倩和依旋则高深莫侧地朝她猛笑。湥

湣拔什么带我来妇产科?”她不解地问道。

“女人的毛病,当然得找妇产科医师解决!”佟宇倩含混的为她解惑。潱潯笆裁矗课矣惺裁磁人的毛病?欲求不满啊!”她没好气地瞪着这两个言行怪异的女人。

“当然不是!我问你,你月经多久没来?”依旋若有所指地问。

“干嘛?”她防卫地问。

“多久啦?”她们不耐烦了,笨女人,做女人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绮彤扁扁嘴,屈指一算,“上个月和这个月。”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天呀!她没上过健康教育吗?

煟潯安换岚。》凑都是不定时,所以没去在意。”绮彤愈说愈心虚,黎瑞霖的影像突然从脑中划过。

难--道?

“行了,别废话这么多,验尿去啦!”宇倩将纸杯拿给她,催促着。

“为什么只有我,你们都没有?不是说要一起健康检查的吗?”她不依地道。

“没错,就只有你,我们只负责在旁等结果。”依旋暗示道。

“什么跟什么嘛?”她皱眉地盯着手上的纸杯。

“真够笨!年轻人要懂得暗示,真是少根筋。”依旋翻翻白眼地拍拍额头。

“你骂我不懂暗示!”她不悦地嘟起嘴。

本来就是--“好啦,你快去,等会就知道为什么了!人家护士在等你‘那杯’!”宇倩指着她手上的纸杯,再次催促她。

瞪了瞪她们,她悻悻然地走向洗手间。

亏得科学发达,没多久所等的结果已出来,女医师笑眯眯地拿着病历表大声向绮彤宣布:“恭喜你怀孕两个月了,预产期是明年二月底,这张是你每天所需摄取多少营养的单子,以后要注意你的身体,第一胎都比较没经验,最好按时来医院让我检查,记住别搬重东西……”

女医师滔滔不绝地叮咛,绮彤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要脱虚了!直到顺利达到目的的依旋唤醒她该走了,绮彤这时才被动地随她们走出妇产科,盯着手上的检察报告,她迷惘了。煟

绮彤发呆地坐在客厅里,直到不知何时进来的瑞霖将一堆蜜饯在她面前摇晃,她才回过神来。“你今天去哪了?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你?”瑞霖蹲坐在她面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这一天找不到她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定下来。

她迅速抽回手,吼道:“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你今天怎么了?”他有些愠色,一天的担忧换来的是一句--我不要见到你。

她眼眶溢满着泪水,“我被你害惨了,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泪珠忍不住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他心疼地坐在她身旁,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彤彤,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我不想结婚。”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难道你已发觉到……”他停了口,不确定地看着她的肚子。

“发觉什么?”她泪眼汪汪地瞅住他,“我怀孕了是不是?”

“你知道自己怀孕?”原来他真是个呆头鹅,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他这当事者竟最后才发现。煟

“没错!还有证明呢!”她将报告书拿给他看。

他接过报告单仔细看过一遍。最后进出一句话,“我们结婚好了。”

她反弹地跳起身,“我刚说过我--不--要--结--婚。”她一字字清楚地说。湥潱

“为什么?”她的反应令他怒不可遏,不觉提高声量。

“因为男人不可靠,霸道又自私自利。”她坚决地说出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煟

“你这是什么歪理?别一竿子打翻整船人。以偏概全的笨女人。”

“反正我害怕婚姻。”这是事情的重点。

“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看看你周围的人,哪对不是婚姻美满,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就是最好的典范,照理说你应该是对婚姻生活极为向往的!”怎么会有这些古怪的念头?

“就因我对婚姻生活极为向往才怕!怕我的婚姻生活并不如自己所向往的!怕天天跟你吵架相互讨厌对方,怕自己无法面对爱人变成仇人的事实,就因为有太多的害怕的事才不肯跳人婚姻的枷锁,所以别逼我好吗?”绮凡幽幽地倾诉自己的感觉。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他长吁声,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

瑞霖挥手打断她的话,“别说了,今天你我情绪都太激动,等我们都平缓下来时再好好谈谈好吗?给我机会相信我一次,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轻吻她的唇,“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她深深地望着他,最后点了点头。他永远都是对自己如此地包容及无限的温柔,她是不该再任性的钻牛角尖,或许她是该给彼此个机会。再说她的身体中正孕育着彼此的爱情结晶,思及此,她满足地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瑞霖忘情地望着她散发出母爱的光芒,忍不住的再次低头吻住她诱人的唇。

他知道绮彤已给彼此机会,他心中暗自发誓,他会用心地好好爱她给她幸福,永远不止。

得到干女儿--佟宇倩拿的医生证明副本,证明了女儿已怀孕的事实后,唐心群一早就偕同简文晴买了堆婴儿用品及各类补晶急奔绮彤的单身公寓。

在家赶设计图的绮彤,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后不耐烦地走去开门,见着来者何人,她在心中默忖所为何事。

“妈,黎姨请进来坐。”她赶忙请她们入内,直皱眉的盯着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

湥溇退阍俦康娜艘材苎勖鞯目闯鍪俏何事!瞧那一堆婴儿用品。

“呼!真累!”唐心群一进门即放掉手上的物品,径自和简文晴坐于沙发,接过绮彤递过来的饮料。

“妈、黎姨,今天难得来我这,有事吗?”真是明知故问。

“彤彤,过来。”唐心群眉开眼笑地揽过女儿,“你都快做妈了,还傻乎乎!”

“是啊!彤彤,你和瑞霖决定何时结婚?”简文晴笑吟吟地问:“瑞霖这小子也真是的,愣头愣脑地也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办好,好歹也该给你个名分。”她抱怨儿子的办事不力。

绮彤抿着嘴思忖,“黎姨,这件事是瑞霖告诉你的?”

简文晴大叹口气,“愣木头一个,哪有可能!”还是她点破他的喽!

就说嘛!绮彤嘀咕着。看来就是那两个最佳损友出卖她的!真是交友不慎!

“妈、黎姨,是我不和瑞霖结婚的,请你们别怪他。”

唐心群闻言大惊,“为什么?你肚子大了,还不结婚?也不怕人笑话,想气死我呀!”

“彤彤,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的,是我们家瑞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是他不好?”简文晴可不想失去这个准儿媳妇,毕竟她肚子可怀了她的乖孙呢!

“不,是瑞霖太好。”好得令人怕失去了他,绮彤在心里补上一句。灒

“那……”这是什么理由?她们两人已被搞得一头雾水。潱

“黎姨,我想做单身贵族,求你别勉强我好吗?”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生出来就冠上‘私生子’这不名誉的字眼。”唐心群捉住重点。这是她们手中的王牌、致胜利器。

绮彤像被人从后重重的捶打,颜色尽失。她并没想到这一点,只为满足自己想做个单亲妈妈的私欲……

“瑞霖是个对情专一,却又死心眼的孩子。”简文晴心理战术--攻心为上,“彤彤难道你就甘愿错过这么个好人选吗?不是黎姨老王卖瓜,你自己和他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对他的个性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黎姨,你们让我好好想想,我很迷惘!”绮彤咬着下唇,伸手抚着腹中的小生命。

简文晴和唐心群相视而笑,“女儿,我和你黎姨都是过来人!”她搂着女儿的肩,“记得你老爸当初跟我求婚时,我也曾经有段时间很别扭,老爱钻牛角尖气得你那没耐心的老爸直跳脚,但最后还不也嫁给他,然后像母猪一样生了你们九个滑头。”她幸福地诉说着往事,将思绪拉向从前的时光。

“妈……”绮彤撒娇地搂着母亲。

“都要做人家的妈了还撒娇!”唐心群她轻捏女儿的俏鼻,“早点答应瑞霖的求婚,将你的婚姻症候群治好,别让人家久等,瑞霖可是多少人排群队抢着要喔!”

绮彤看一眼母亲及黎姨,愉悦地给她们个微笑,认真地点着头。

送走母亲及黎姨,绮彤感到悬在半空中的压迫感顿时消失反而多了份舒爽,她欢喜地打通电话给瑞霖,约他今晚一起吃饭并且到凤凰山赏夜景。

虽然那次瑞琳将她“暂时”遗弃在那儿,让她因害怕而哭得淅沥哗啦!不过她现在已做好心理准备不再怕了!

这俗语不是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所以毋需害怕。就算不幸遇到了,她还有黎瑞霖当挡箭牌呢!

吃了顿丰富的晚餐后,两人便一路开往凤凰山,微风徐徐吹来,绮彤在瑞霜怀中数着天上的星辰。潱

“今晚的星辰好美!”绮彤开心地指着天上的星星。

“是吗?”瑞霖搂着她,仰脖与她齐望着星空。潱

“今天我想了很多,想着以前的种种,想着自己、想着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宝贝。”她轻声叹息,“我常对你做出些无理取闹的事,但你却有着无限的包容及耐性忍受我的任性,照理说像你这种好男人,我是不该放弃的。”

“嗯哼,然后呢?”他柔情款款地吻着她的秀发。

“但你似乎还没对我表示些什么。”她期待地望着他。

瑞霖不舍地停止他嘴边的动作,扳过她的身,“我掏心掏肺地整颗心都被你抢走还说没有!”

“是没错,但你却独独欠缺那三个字。”

她的嫣然笑容,瑞霖觉得自己醉了。煟

“你认为这三个字对你我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她认真的点头,“毕竟它是求婚必用的情境动词。”灒潱潯罢饷此担你愿意嫁给我?”他狂喜,他盼这一天已盼了好久。

“我没说,不过我可以先预约这三个字吗?”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说。除非……”他坏笑,“你先说。”湣拔蚁人挡痪臀页钥鳎不行。”她嘟着嘴摇头。

瑞霖给她个热吻,“你可以不预约我就不行?”

被吻得忘我的她嗔道:“但女士有优先特权。”

“这样呀!”他极为勉强地答应,“不如咱们丢钱币决定谁先说,男女平等。”湥

“好吧!”她极为勉强地答应,“我赌正面。”“。”瑞霖将钱币上弹,迅速地接住,再问一次,“决定赌正面不后悔?”

她盯着他握有钱币的手,坚决地摇头,“不换。”煟潱

“确定不换?”他玩弄地分散她的意志,“不换就后悔莫及哦!不考虑?”溗扮以鬼脸,“我才没那么笨上你的当。”

“好吧!”他摊开手,宣布答案--反面。

“啊!……”她想赖皮,“不算、不算。重来。刚刚你扰乱人家的思绪。”

“别赖皮,我可是再三的问你换不换,是谁坚持不换?”“不管,人家要重来一次。”“既然这样,你就留在这我自己开车下山。”他说出她的弱点。

卑鄙、无耻、龟蛋加三级,竟然威胁她。她嘴儿翘得半天。

他闷笑,“不说就当你想留在这里等明儿个的--垃圾车。”

“黎--瑞--霖。”她气鼓鼓地叉着腰。

“不敢。”他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鬓轻声细语着,“愿天地为证,我只爱穆绮彤这个小顽固。”

她开心地给他个吻,“小顽固配老狐狸,绝配!”

他们在星空下开怀的笑,笑走了从前种种的不愉快、仇恨,直到凉凉的寒意告诉他们该回家休息了!才带着愉悦的心情踏上归途。

早晨的空气真好,一早来到公司后,绮彤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自己办公室内。潯巴姐,今天来的真早,破例哦!”她前脚一进,后脚立刻跟着文巧沛。

“你这丫头,又想损人。”绮彤啐道,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哪有,你没注意外面一群人在你踱进办公室时,每双眼睛张得老大,这可是你失踪回来,来得最早的一次,因此我就被派来向你打听,以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她说得多可怜兮兮。

自从她自己回来后,佟宇倩便二话不说的将公司“还”她,但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将设计图带回家,除非是公司有事非她处理,否则大都是用电话联系来的多。

绮彤笑睨她,“丫头,我看你们工作太轻松了,才用美国时间管人家的闲事,看来我非得多找些事给你们做,避免你们大伙‘忙里偷闲’。”

文巧沛立即哇哇叫,“彤姐,你好狠。”

“竟敢怪我狠!”绮彤用手敲她的头。

摸着被敲的头,巧沛轻笑道:“彤姐,你敲你爱徒的头,要是真的敲成脑震荡你于心何忍?”

绮彤闻言失笑道:“忍个鬼,别跟我闲扯谈,快回自己的岗位上。”

文巧沛会听话才怪,在公司中就属她最不怕死,敢跟暴力派之领主绮彤嘻闹,或许是两人特别有缘,因此绮彤常把她当成妹妹般地疼爱。

别看巧沛年纪轻轻,她是天才型的小室内设计师,满脑子点子不说,就算对方客户处处刁难她,她仍有办法满足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要求,因此深为客户所爱,年年为公司赚取饱足的利润,要是哪天公司少她这号“宝贝”她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头次见巧沛发觉她有此项才能时,大约是绮彤大二升大三时当社工的暑假,她抵达某家育婴院时在一个巧合下,她看到一个满脸雀斑绑着两把麻花辫子的小女孩,窝在一旁不起眼的矮竹篱,她并没与别的小孩一样争先恐后的抢夺她们带来的礼物,只是静静地拿着画本蹲在矮竹篱下,认真地涂鸭。引起绮彤莫大的注意及怜惜,也使得她想了解女孩的内心世界。

不是说小孩总常把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表现于图中吗?

当她走上前问小女孩为何不去拿礼物时,女孩怯怯地盯着她,随后露出信任的小酒窝,那情景,至今仍令绮彤难以忘怀。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逃婚梦幻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逃婚梦幻曲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