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能嫁好郎君有个好归宿。」小玉嘴巴说个不停,手却动也不动,全忘了要为小姐梳头。
「-的祝福我收到了,可以麻烦-帮我梳头了吗?」
在远方的娘亲还以为朵儿乖乖回钱家,而她为了不破坏两位姊妹的搞怪计划,所以提亲的事还有得等呢。
「是。」小玉手上的梳子才动了两下又停了,直接问道:「小姐可以说说傅爷求婚的过程吗?」
「噢!小玉。」她哪里好意思说。
「好嘛、好嘛,小姐就透露一点……」
头发梳好,呱噪的小玉还不死心,金宝贝朝她作了一个鬼脸,「不要,谁叫-常拿感情的事逗我。」
「不敢了,-再信小玉一次吧,不然我会被好奇心折磨死的。」金宝贝是个亲切主子,小玉常忘了要守奴婢不嘴碎的本份。
「嘻!就要-好奇。」金宝贝转身避开她,来到绣架前忙着刺绣。
距离提亲订婚、大喜之日还久,但幸福人儿已迫不及待绣嫁衣。呵呵,她还要亲自绣新郎喜服、鸳鸯枕、被子……
「干女儿啊,大事不好了。」
钱奇岳快步奔来,一路扯着喉咙大喊,听得她忧虑,一不小心被针刺到手,赶紧含在口里避免血滴落在喜服上。
「发生什么事?」小玉跑去开门。
「呼呼呼!傅爷他……」钱奇岳上气不接下气,累得靠在门板上,难看的脸色偏白,吓死了主仆二人。
金宝贝心惊不已,「绍齐他怎么了?」
「老爷快说,小姐快急死了。」小玉端茶让老人家顺顺气。
「呜,我可怜的干女儿,洛阳城全贴满告示,皇上下圣旨赐婚,要傅爷迎接牡丹公主……」钱奇岳心疼她,边说边哭。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金宝贝深受打击,轻盈的身子顿时有如千斤重,眼前一阵黑就要昏厥。
「小姐!撑着点。」小玉即时扶着她坐下,「老爷别误信流言啊。」
「千真万确,宝贝干女儿啊,这事情……」钱奇岳很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圣命难违,只能怨苍天捉弄有情人。
「我俩真的无缘无份吗?」金宝贝哀怨落泪。
昨夜两人相伴赏花,许下爱的承诺,携手编织幸福未来,不敢相信才一天的光景,幸福世界就要崩塌,这要她如何承受?
「小姐,别哭了,傅爷一定有办法推掉婚事的。」小玉护主心切,也忍不住哽咽哭泣,说出来的话哄骗成份居高,因为抗旨是死路一条啊!
「圣旨如山岂能更改,小玉,我们尽迷离开洛阳吧。」她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勇敢擦拭泪水,不希望傅绍齐为了她惹上杀身之祸。
「离开?那小姐与傅爷……」
「别提了,突发的事就像天塌下来一样,是没有人可以扛得起的。」她走回绣架前,感慨万分,当他的新娘终究只是一场梦。
喜气洋洋的红加深苦楚,她颤抖的告诉自己梦该醒了,放手吧,祝福他是唯一的选择。
「小姐住手啊!会有希望的。」眼看她要拿起剪刀毁了一切,小玉冲向前阻止。
「希望?我看不到希望在哪啊……如果我不放手会害惨他的。」金宝贝笑得好苦、好疼,他的温柔低语与残酷现实不断交错,逼得她快要崩溃。
「宝贝!」傅绍齐如烈风刮进来,展开臂膀将她拥入怀里,知道事情很快会传到她耳里,生怕她受伤害于是即刻赶到。
金宝贝怕自己又因柔情动摇,强忍泪水,狠下心要推离他,主动划清界线,不让他深陷难为是她最后的温柔,「你不该来的。」
将她的伤心全看在眼底,傅绍齐将她抱得更紧,「我们的婚约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变数,-别伤心。」
「我明白你是真心诚恳,有这份心意就已足够,我会永远惦记你的深情的。」她使尽力气想挣脱。
「冷静点,我未曾听闻有牡丹公主,而且皇上一直知道我心有所属,不曾强人所难,突然下旨赐婚,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事情会有挽救的余地。」他与皇上是知己好友,他不至于为难他。
「真的吗?可是君无戏言哪。」她不想哭的,但泪水管不住又落下。他们属于彼此,天造地设的一对,没道理被拆散啊。
疼惜的拭去珍珠泪,傅绍齐语气坚决,「我明早就启程前往京城求见皇上。」
「皇上的旨意不可能改变,何苦冒险?我不要紧的,只求你平安哪。」受过死别的痛,她不要他再历经磨难。
「万一改变不了旨意,我宁愿为-舍下所有。」傅绍齐重视她比性命还多,如果让她受了委屈就等于折磨自己。
金宝贝一听脸色更苍白,猛摇头,「不要,我不要你违抗皇上旨意,后果不堪想象,甚至你会连命都没了。」
傅绍齐低头在粉颊亲吻,表明爱她的决心,「幸福一刻钟远比痛苦苟活一辈子好,况且死路不是唯一的选择,趁机卸下重担,我们一起云游四海不是更好吗?」
「云游四海?我们逃得掉吗?」
「只要-愿意跟着我吃苦,没有人能阻挡,相信我。」
「好,我跟着你,我们会过得很快乐,一点都不苦。」她不再抗拒,也情愿把小命赌上。
在明白傅绍齐自有一套处事方式,钱奇岳也就安心,挥手招了招闲杂人等一同悄悄退去,不再打扰有情人相处。
傅绍齐牵着金宝贝的手,一同来到绣架前,手指轻抚花卉图案,「很美的牡丹,呵护它都来不及了,怎么忍心毁了它?」
「对不起,方才我是想成全你跟牡丹公主。」她很想完成嫁衣,成为他的新娘,渴望难以用言语形容,所以破坏衣裳,她比任何人都痛心。
「我确实是要与牡丹公主成亲。」
「吓!」她怔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傅绍齐咧嘴坏坏笑着,「小傻瓜,我的牡丹公主就是-,相信在这世上没人比-更适合牡丹花。」
一双粉拳落在他的胸膛,她娇嗔,「你好过份,吓到我了。」
「-刚才情绪激动的拿剪刀也吓到我。」
「以为退让对你是最好的,其实我百般不愿意离开你啊。」她咬着唇办很无辜的样子。
傅绍齐叹息叮咛,「-我是一体的,往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商量,-不可以擅自作决定好不好?」
「嗯,我会遵守的。」
此时,总管前来禀报将一封密函呈给傅绍齐,那是单王爷派人送达的请柬,邀请的对象除了傅绍齐还有金宝贝。
「是我的名字?好怪呢。」众人皆知她是钱奇岳的干女儿,但真正知道她闺名的人不多。
「皇上赐婚,极可能是他在背后搞鬼。」傅绍齐非常不悦,有事尽管冲着他,为何连宝贝也牵连在内?
金宝贝接过信反复看了几次,单王爷在信里的用语威势十足,彷若不小心得罪就等着赴死,「好可怕的人,我们要赴约吗?」
「非去不可,他一定是问题所在。」
「但单王爷根本不是友善宴客,这请帖是比武挑战书啊。」薄薄纸张却压得她难以喘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错,单王爷是想扳回面子。」傅绍齐很清楚单于凌非常好胜,不打倒他是不会甘休的。
「上次比武至今只过了一个月,他的武功能赢过你吗?」金宝贝曾听他叙述求牡丹之王的过程,知道两人的武功悬殊。
「听说他养了一屋子的女人,真心去爱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单于凌找到真爱,胜负则很难定,幻邪与冰珀武功绝学相当,若硬要分出胜负必须依刀主的内力与资质评断。
她的心情忐忑不安,「总觉得你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傅绍齐伸出手让彼此十指交缠,「-别担心,只要我们相伴,任何难题都可以化解。」
她抬起头来对上黑亮眼眸,一扫阴霾,「是啊,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傅绍齐百般宠爱握着她的手亲吻,「亲爱的宝贝,请尽快完成嫁衣,我想提早娶-为妻。」
蜜糖情话让她抛去所有烦恼,拿起针线放到他手上,甜笑说道:「那你也得帮忙嘛。」
「要我刺绣?!」
「不用怀疑,乖喔。」
为了雪耻,单于凌又回到洛阳城,每日勤练武术,也很努力去爱女人--终于愿意让女人住进他的别馆。
突然阁楼里传来阵阵尖叫声,女人们不知为了什么事又吵起来,单于凌本想回屋里歇息马上又掉头。
什么碰上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可以领悟绝学暗藏的奥妙?
哼!这些日子他反倒是明白多了一屋子吵杂又伪善的女人,就可以把他逼得不眠不休的练武,连踏入宅院的愿意都没有,啧!难怪武术可以进步。
「禀报王爷……」
「嗯,请他们先在大厅等候,我马上过去。」瞧他练武练到连约定的时间都忘了,女人们的力量果然不能小看。
不久,单于凌一身华衣锦袍出现在大厅,鹰眼横扫傅绍齐,也留意着他身后的金宝贝。
问候寒暄了几句,他挥手命人送上美人图,只见画中女子姿容秀丽、巧笑倩兮,「两位认得她吧?」
「啊?」屋里气氛多添几分诡异,金宝贝僵化成石,不敢相信选秀女的自画像会落在他手中。
太震撼了,绘画技巧、落款字迹分明是她的作品,这令傅绍齐脸色铁青,「画像是从何处得来的?」
「哈哈,本王信了你的话,正逢皇上选秀女,特别进宫参考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然后就挑中她……据了解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与尚书大人的女儿,闺名叫金宝贝。」单于凌故意省略很多事。
「很抱歉,宝贝是我的妻子。」他搂着她宣告。
单于凌明知故问:「她不是宝贝的姊姊钱朵儿吗?而且你的妻子应该是即将迎娶的牡丹公主。」
「她就是宝贝,我唯一的妻子,傅某准备进宫请皇上收回旨意,不可能与公主完婚。」傅绍齐忽视他的威胁。
「你敢胆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心上,又想跟我抢人?这是罪上加罪,你十条命也下够死。」单于凌大发雷霆,其实心里满是问号。
听闻傅绍齐为了中毒的金宝贝不吃不喝,连日守在病床边,整个人瘦得剩皮包骨,现在又为了她想违抗圣旨连性命也不要。除了认定他是疯子,活得不耐烦,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疯狂行为。
加上单于凌曾经偷偷观察他们俩相处的情形,只觉得两人老是在打情骂俏好恶心。如果这就是练武要经历的,那实在太为难他了。
「我的婚事不劳王爷操心,直接说出你邀请我们的目的。」傅绍齐不想与他多谈。
「要你手持冰珀与我对决,如果你赢了,我可保你们顺利结为夫妻,输了,就必须交出冰珀还有她!」单于凌步步逼近,鹰眼直直揪着金宝贝。
傅绍齐挺身横挡在前,幻邪发出呜鸣声,让他清楚单于凌的武功进步不多,「我绝不让出宝贝,也不想与你比武。」
「哼,你没得选择。」单于凌一声令下,门外即刻布满守卫。
「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哈哈哈,别忘了你还有个女人要保护,选择单打独斗,你们还有全身而退的希望。」单于凌明白打不赢仍是想挑战,也早料到他不肯比武,才会邀请金宝贝当累赘。
「那又如何?」傅绍齐抱住她冲出大厅,以单手杀出重围,过人本事以一挡百,眨眼间,飞身离开豪宅,官兵哀号声不断。
「住手!」失算!单于凌无法置信,施展轻功追出,一声令下,想困住傅绍齐的官兵全数退下。
「你还不死心?」傅绍齐快要控制不住脾气。
「我不是真的想逼迫你到这种地步,只想问一句,要如何你才会以真刀跟我比武?」单于凌只想厘清与他的差距悬殊到什么程度?
「等你遇见比性命还重要的人,明白绝学奥妙后再说。」
「可恨,又是这种答案!」
「傅某告辞了。」
单于凌伸手阻止,「等等,其实皇上下了两道圣旨。」他把金宝贝被封为公主的事说了出来。
傅绍齐是难得人才,也是推心置腹的好友,更还有救命恩情,所以当皇上见到金宝贝的画像后,想要亲上加亲的制造机会让他成为驸马爷,进而为官问政,因此赐婚,封金宝贝为牡丹公主。
正巧,单于凌进宫面圣,谈论与冰珀交手的事情,意外得知原来不只是首富傅绍齐,连盗匪冰珀也一直在为皇上做事。啊啊,那这些日子他绞尽脑汁追捕大盗全是笑话一场?
被蒙在鼓里令单于凌很不爽!
他费尽口舌说服皇上,让他趁机探测傅绍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了解爱情对习武是否真的有帮助?并学习如何爱一个人。
嘿嘿,反正重点就是他想痛整傅绍齐。
结果,单于凌不但探不出他的武功底子,反而挫败感加倍;得不到整人的快意,对感情事还产生负面看法--爱人容易濒临疯癫边缘。
如果幻邪的武功奥妙真需要有情才能解开,那他岂不是完蛋?忆及一屋子肤浅拜金的女人,单于凌就想吐。
马车颠簸,车厢内气氛窒凝,在离开单王爷居住的豪宅后,金宝贝一路上连连道歉,仍不见他严俊脸庞有柔和回应,这次他肯定是气炸了。
「我真的不是想进宫当贵妃才参与选秀女,只是想趁机接近金华阳,好整整他罢了。」
傅绍齐瞪着画不语,很难接受把画像送进宫的人是她自己,若不是皇上有心记得金宝贝是他深爱的女人,极可能……
「但是-的目的是被选上秀女进宫,-真的只为了争口气,一脚踏在金华阳的头上而已吗?」
金宝贝误以为他指控自己为贪图富贵找借口,急着解释,「如果早日与你重逢,这馊主意我想都不会想的。」
傅绍齐心头一勒紧,果然针对他才是重点,「-要让我后悔没有即时把握-?宣告以-的条件可以嫁给比混小子好千万倍的人?」
是真的曾经这么想过,金宝贝别过头不语,等于是默认了。好后悔,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让他息怒?
「傻瓜!再气我都不值得-赔上整个人生,幸好没有铸成大错,否则我……」
只是想象傅绍齐的心肺便绞痛不已,他很清楚她的性子刚烈,不可能爱着他却伴着其他男人,在达到目的后她就会毁了自己……
「我以为被抛弃,永远等不到你了啊!那时恨死了,所以才会做出傻事,请原谅我吧。」金宝贝挽着他的臂膀哀求,好怕失去他。
傅绍齐用力搂住娇躯,想将她嵌进体内收藏,「-何苦伤害自己?」
「求你别生气了,原谅我好吗?」她眼泪婆娑。
「我能体会-的心情,上一代的事影响-太深,可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允许-伤了自己。」傅绍齐慎重的又叮咛几次。
她偎在他怀里点头,「嗯,我会牢记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瞧-吓得,我是气我自己,如果我别自私只顾着掩饰自卑感,时时与-保持联络,早一点去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捧着她的脸亲吻,频频道歉的人换成是他。
「你也别道歉了,全是误会太深,而且你对我的好早已弥补了一切,从前的事我早就不计较了。」心安稳后,金宝贝终于有了笑容。
「我要计较,要加倍宠爱-,把-捧上天。」他的目光变得灼热,落下的吻不再单纯,渐渐转为浓烈。
缠绵热吻改变气氛,隐约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会更亲密,金宝贝抢先以掌心捂住他的嘴,「你不可以再亲我了。」
「要!我还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井冈山提亲。」热吻又落下,傅绍齐每说一字就吻她一次。
她的脸儿红艳艳,声细微如蚊蚋,「可是……」
「皇上封-为牡丹公主,我们的婚约喜讯很快就会传到井冈山,到时-们姊妹互换身份的事情就会曝光,抢先赶回去解释会比较好。」他的动作愈来愈放肆,手已经探入衣衫里。
「嗯,可是你也不该-矩啊,就快到钱府了。」心漏跳好几拍,金宝贝紧抓衣襟,拍掉他的毛毛手。
傅绍齐朝着窗外对马夫下命令直奔傅府,挣得更多与佳人相处的时间,低头继续撩拨,「现在-可以放心了。」
「才怪,你不能这样。」
「我的牡丹公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感觉我……」傅绍齐的吻更热烈,大手褪下粉色腰带,成功探入肚兜里。
「傅府一样很快就会到了。」她浑身发热,身体彷佛要烧起来,全凭一丝丝的理智撑着。
瘫软的可人儿水嫩娇艳,傅绍齐停不了手,「那我们直接到井冈山吧,嘿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