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儿，我回来了！」言斯齐与日月光老妖打了两天，好不容易才平安回到她身边，却只能见她一直沉睡的脸庞。
「巧儿，别睡了，快起床了！」但是不管言斯齐如何唤她，巧儿就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叫着叫着，言斯齐不自觉留下了男儿泪。
而铁不语在旁边瞧着更为心酸。
「巧儿……妳怎么可以睡这么久呢？妳在梦里有梦见我吗？有梦见我正担心妳的模样吗？如果有的话，请你醒过来吧！」千百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这心痛的感觉。
他怕失去巧儿，非常怕！
只是巧儿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整个人活在自己的梦里。
「巧儿……」言斯齐轻轻摇晃着她，握着她的手，想让她在梦中感觉到他。
「斯齐……」巧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只是依旧没有醒。
「巧儿，我在这，妳睁开眼睛看看我！」言斯齐从原本轻轻摇晃，转为大力摇晃，看得铁不语更为生气。
「没有用！没有用的！如果你这样摇晃她就能醒来的话，刚刚她早就醒了！」在言斯齐之前，铁不语已经摇女儿很久了，最后她失望了。
「医生说幸好巧儿有仙气护体，不然日月光老妖的妖气入脑，一般的鬼差非死即伤，所以她现在才会昏迷不醒……」松童子抱着热泪盈眶的妻子，整个人亦觉得很无力。
这地府和天上的医生都来会诊过了，他们已经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忙了。
「巧儿……」虽然言斯齐听见了铁不语的话，但他的视线从未由巧儿的脸上移开，他深情的凝望着巧儿，直觉她像极了西洋传说的睡美人，只是这睡美人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
她时而惊恐、时而疑惑、时而皱眉、时而甜笑，一时之间又令言斯齐看呆了。
他的睡美人，到底何时会醒？他好想她，好想好想那个活泼可爱的她！
「言先生，你有捉回日月光老妖吗？」松童子想到，这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只有日月光老妖知道如何使巧儿清醒过来。
「有！」言斯齐点点头。「伤害巧儿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松童子望着言斯齐，似乎看见了以前的自己。自己也曾与不语爱得如此轰轰烈烈过，所以此刻他更同情言斯齐，也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了。
「你还说……当初你不该让巧儿跟你赴险……」说到这里，铁不语的心里还是极度不能平衡。
「不语，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让女儿不再昏睡。」松童子轻拥着铁不语，他知道铁不语绝对有理由责怪言斯齐，但不是现在。
「童子，我们还能怎么办？」铁不语为了宝贝女儿，几度都激动到要晕厥过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言斯齐抬头看着松童子和铁不语，神色极度愧疚。「只要巧儿能醒过来，就算要我牺牲生命我也愿意。」
言斯齐表情坚决，震撼了铁不语和松童子。
「好，斯齐，我想你既然捉到日月光老妖，我们就去问问他如何让巧儿苏醒过来。」松童子提出自己的见解。
「日月光老妖？」听见松童子的话，言斯齐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对，要救巧儿，似乎只剩下这个方法了。」
只是，这日月光老妖因为吸了十二条水鬼，他已将他交由阎罗发落，且据他所知，阎罗已将他转往地狱寒冰受苦去了，要逼他吐出肚子里的魂魄。如今若要再找那只妖，非阎罗的令牌才可能进那地狱寒冰。
只是，阎罗会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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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斯齐在巧儿的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后，作别了松童子和铁不语，赶往阎罗殿寻找阎罗。
这一到阎罗殿，他便向阎罗说明来意。
「阎罗，我只是要见日月光老妖一面，要他说出解救巧儿的方法，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言斯齐不明白，这阎罗明明非常疼爱巧儿，为何此刻看来却面有难色呢？
「言斯齐，这地狱寒冰你去过吗？」阎罗皱着眉问。
「没有。」言斯齐摇头。
「你可知道这地狱寒冰是炼妖的地方，极阴极寒，就连普通神仙进去，法力也会丧失一成，更何况你不是天上的神仙，没有仙气护体。」阎罗想到上次有个小鬼差误入，没有及时被发现，结果两天后成了冻骨一副的事。
虽然言斯齐的功力与小鬼差不同，但阎罗还是不愿冒这个险。
「你就为了这个在犹豫吗？阎罗，显然你太小看我们斩妖伏魔署了。」言斯齐当然知道地狱寒冰的事，只是为了巧儿，他非去不可！
「你确定要去吗？」阎罗其实明白言斯齐的用意，他知道言斯齐故意用话激他，目的就是想要通行证。
「对。」言斯齐的眼神坚决。
看言斯齐这个模样，阎罗知道无法再阻止他了。「拿着令牌去吧！记得快去快回，不但是救自己，也是救巧儿。」
「嗯。」言斯齐取了令牌，直奔地狱寒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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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间最冷的地方是北极，那么地狱寒冰肯定比北极冷个一万倍。
日月光老妖自从被抓进这地狱寒冰之后，就再也没办法随意说话和活动，只能躲在角落，看看附近有什么动物经过，或许自己还能和牠作个朋友交谈一下。
这地府的人也真小气，就只是为了那十二条冤魂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冤魂的气被他吸了就没了，怎还能奢望他会吐出什么来呢？
他是有尝试吐过，但连渣渣都没有了，全都消化完了，不然谁愿意待在这么冷的地方啊？
难道，他得一直待在这么冷的地方吗？
「日月光老妖，这日子过得还惬意吧？」言斯齐冷不防的从他背后冒了出来。日月光老妖刚开始被他吓了一跳，但随着他的出现，有了人的感觉，这妖怪居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干嘛？」言斯齐被老妖吓了一跳，他可不喜欢男的，而且还是只妖！
可没想到这妖怪抓他抓得死紧，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终于有人了！拜托，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带我出去吧！」虽然是这可恶的家伙抓了他，但进来都进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啊！
「你先放开我，我有事要问你。」言斯齐急了，他第一次被个男的抱大腿就算了，此刻他开始觉得背脊发凉、手脚冰冷。
没想到地狱寒冰的威力这么厉害，他的脸冷到一丝血色都不见了，这妖怪是怎么能待这么久的？
「你先带我出去，我再让你问。」日月光老妖怕自己不能离开，所以极为坚持。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不问了。」言斯齐作势要走。
「不要不要！你要问什么，在这里问好了，但问完要带我出去。」日月光老妖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好。」言斯齐立刻问道：「你对巧儿施了什么法，让她到此刻还醒不过来？」
「巧儿？」老妖仔细回想，他没施过法呀，除非是那口妖气使她昏迷至今……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奸诈的笑了。
「笑什么？快说！」言斯齐终于将自己的大腿给抽离开来。
「那丫头是吸了我的一口气，若想要她醒来，必须由我亲自为她吸出那口气。」老妖心里想着，这下言斯齐非放他出去不可了。
「一口气？」言斯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坚持住自己的意识，避免自己因这里稀薄的空气而晕过去。
「对，所以你得带我出去。」老妖得意的说。
「带你出去？这可不行！」这私自放了犯人可是重罪，而且万一放了他，这妖怪又出去为非作歹，他罪过可就更深了。
「不行？那我也不救你的心上人，你就等着看她死吧！」老妖极为得意。「吸我的气还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我想若非她体内的仙气，她现在早已香消玉殒，我估计再不用多久，她的身体一定会撑不住那口极阴极毒的毒气……」
「什么？」老妖说中了言斯齐最担心的事，可是，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你可以考虑，但不能太久，那丫头等不了那么久的！」老妖又一阵讪笑，那丫头果然是张王牌呀。
禁不住日月光老妖的恐吓，言斯齐点头答应了。
他真的无法看着巧儿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都让他一人承担吧。
「你得记着，这里是地府，虽然我带你出去，但你可不能耍花招，因为单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离开这地府的。」言斯齐忍不住给老妖警告，因为这老妖的脸看起来实在是太奸诈了。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是收回那口气嘛，没什么难度可言。
这与妖谈交易言斯齐是第一次做，他知道自己踏出这一步，绝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为了巧儿，他一万个愿意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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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言斯齐把日月光老妖收进他的袋内时，又用了三成功力，本来的疲倦，加上地狱寒冰的侵袭，此刻的他几乎是靠意志力在支撑着了。
他知道巧儿正等着他去救，所以他必须撑下去。
当他拿着令牌蒙混过关回到巧儿房中时，整个人虚弱到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你回来啦！」松童子依旧守在自己的爱妻与女儿身边，看见言斯齐的模样，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心疼。
言斯齐没有回答松童子的话，只快速的打开袋子，让老妖出来。
「终于到了比较暖和的地方了。」日月光老妖松了松筋骨，满脸的倦容。
早知道这十二条鬼魂会搞得他这么辛苦，他宁愿蹲在山里慢慢修行算了。
「你……」铁不语惊讶的盯着言斯齐与日月光老妖看，不晓得言斯齐为何将这伤害巧儿的怪物给带了过来。
「别急，让我来。」老妖很快的接近巧儿。
「喂──」铁不语想阻止，却被松童子给拉住。
不一会儿的时间，老妖便隔空吸出了自己那口气，巧儿原本痛苦的脸，登时得到了解脱。
「走吧！」老妖向言斯齐催促着，这鬼地府还是早走早好。
「好了？你确定吗？」言斯齐感到怀疑。
「确定啦！或许她待会就会醒了，也或许她明天才会醒，总之她一定会醒，但你不能要我在这里等她醒来才带我走，那样我有可能会走不成。」老妖提醒他。
「走？你答应放他走？！」铁不语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这言斯齐在地府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言斯齐知道老妖说得没错，但他实在担心巧儿，视线始终无法由她的脸上移开。
那令他魂牵梦系的可人儿啊……
巧儿似有所觉，手指动了一下。
「快点！你若再婆婆妈妈的话，我就要把刚刚收回的气再吐回去。」老妖的脸又凑近巧儿。
「好，走。」言斯齐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他看向松童子，松童子向他点头示意，要他安心离开。
「唔……」巧儿翻了个身，像是睡了好长一觉，惹得所有人都惊讶极了。
「巧儿居然会动了！」铁不语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了巧儿的手；而言斯齐则是放心了许多。
巧儿要是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一定会生气的，于是他加快速度将老妖收进袋中，快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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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守地狱寒冰的小鬼差在言斯齐走后没多久，就发现原本关在里头的日月光老妖不见了，而只有言斯齐带着令牌看过他，于是他们很快的通报了阎罗，而阎罗则是气急败坏的下令追捕言斯齐和日月光老妖。
阎罗实在是没想到言斯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一方面极度惊讶；另一方面也不断犹豫着是否该拍电报给出差去的钟馗，让他回来管管他的徒弟。
鬼差们都猜测言斯齐是为了松巧儿才放日月光老妖走，所以循着这条线索追查，果然一到松巧儿房门口，便看见言斯齐离去的背影。
这看见是看见了，但鬼差的脚程实在没有言斯齐快，很快的，言斯齐便没了踪影，鬼差们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只好摸摸鼻子回去见阎罗。
「这下子我们惨了，又得加班了。」一个鬼差叹着气说。
「真想不到我们地府会有内贼，居然私自放走人犯！」又一个鬼差也感叹着，「而且斩妖伏魔署的言斯齐一向铁面无私，凡是都秉公办理，这次居然为了生死注册署的松巧儿搞得身败名裂，这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啊！」
「对呀！所以咱们哥俩千万别被沾上女人……」这话还没说完，阎罗殿已到。「你先进去……」刚说话的鬼差立刻退后一步，让自己的兄弟走在前头。
「为什么我先？」哪有兄弟这样当的？他觉得自己吃了亏，所以在原地停了下来，一步也不肯往前。
「你先嘛！」
「不不不，你先！」这就是鬼差间的友情，也难怪他们永远就只能窝在一起当小鬼差。
这两个鬼差推来推去，最后言斯齐经过他们身旁，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的进了阎罗殿。
一时间，两个小鬼差都没了声音，互望了一眼，心里想着：见鬼了，这言斯齐的脚程居然快过他们这么多，而且不用他们捉，自己就回来了。
很快的，他们俩争先恐后的跑进阎罗殿，想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这阎罗殿上，很浓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里，阎罗绷着一张脸，而言斯齐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
「所以……所以你就把那只妖给放了？」阎罗实在不敢相信这向来大公无私、一向只管自己事的言斯齐居然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是，所以我回来受罚。」言斯齐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若有什么事能令他恐惧，恐怕只有巧儿的健康了。
虽然他无法亲眼见到巧儿苏醒，但他相信巧儿在自己父母的看护下，一定会好起来，所以此时此刻他是什么都不怕了。
「你……你明知道会被我处罚，还是这么做？」阎罗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明知道那妖吸了十二条鬼魂，却还是放他走，你要那十二条冤魂怎么办？」这年轻人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据我所知，那十二条冤魂被那妖吸了之后，便与之融合，不管关他多久，他都不可能吐出来了。但巧儿是活的，我不能任由她就那么躺着死去。」言斯齐流露出痛苦不安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他吐不出来，那是为避免他再犯案，才故意用这个借口关住他，让他在地狱寒冰里修行，你不懂我的用意吗？为何还放他出去害人？」生气！阎罗整个人简直快气炸了。
「可是巧儿……」言斯齐的确是没想到这一层。
「就算是为了救巧儿，那你大可在救了巧儿之后，再将他捉回来呀！」阎罗不明白，这言斯齐的脑筋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怎么不知变通呢？
「这……」他原本是有想过，但又想到答应别人的事是不能反悔的，所以……
这样看来，他真的错了！
「够了，越看你越生气，你给我下到第十七层地狱去反省你的过错！」这站在门口不敢作声的鬼差一听见十七层地狱都吓呆了。
待在十七层地狱的人，每日可是要受万箭穿心的苦六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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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一觉醒来，便看见她的爸爸、妈妈都待在她身旁，爷爷与花不够阿姨也带了水果和养乐多来看她，但是她的眼睛不断来回扫视了自己床边三次，怎么就是不见言斯齐！
「我的宝贝，妳终于醒了，妳让妈妈担心死了！」铁不语见巧儿醒了才破涕为笑，非常温柔的拥着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坏运都过去了。」松童子也拥着铁不语，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中不禁都红了眼眶。「美中不足的是……」松童子想起言斯齐。
铁不语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他先别说，怕女儿旧伤未好，又急着给言斯齐出头去。
「妈妈，爸爸，爷爷，花不够阿姨，我睡了很久吗？」巧儿老觉得不对劲，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自己床上，她不是被日月光老妖给捉走了吗？
日月光老妖！对了，想到这件事，巧儿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爸爸，妈妈，有妖怪！」她这举动使得其他人对她更加心疼了。
「没有了，我们把妖怪打跑了。」松童子连忙安抚她。
「打跑了？」巧儿满脸疑惑。「可是……言斯齐呢？」她记得言斯齐跟她说要去捉老妖、捉欺负她的人，现在他去哪了？
「言斯齐……」铁不语心里一阵酸，她知道女儿的个性和自己很像，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人受一点点伤的，所以她非得瞒着她不可。「他捉了老妖之后，阎罗又派了新任务给他，所以他又出门办公去了，这才没来看妳。」
「是吗？」不知为什么，巧儿老觉得怪怪的，心里头不太舒服，于是她看向爸爸和爷爷。
「对……好像吧……」松童子当然知道妻子的用意，但他实在不太会说谎。
「哎呀！」巧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满脸懊恼的样子。「为什么我老是睡过头呢？上次任大务的事我睡过头；这回捉日月光老妖的事，我居然也睡过头，实在太令人生气了！」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否睡太久的缘故，她后脑杓还隐隐作痛着，言斯齐忧郁的脸占满她的脑海……
唉唉唉，她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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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四、五天，巧儿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休养够了，便回到生死注册署工作。而工作之余，她也天天跑到斩妖伏魔署的大门口等言斯齐回来，只是每每怀着期待的心情去，却每每失望而回。
而铁不语为了瞒住她言斯齐的事，在整个地府下了封口令，并警告各大记者不准报导任何有关言斯齐的事，这才未令巧儿产生怀疑。
铁不语也不断苦思要如何在巧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救出言斯齐，但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出个办法。
就在地府日报的记者少了言斯齐这条大新闻可炒作的时候，一条花边小新闻的出现替他们枯燥无趣、就快撑不下去的版面给解了围。
原来是阎罗的儿子阎允书从天外天的法术学院学成归来了。各大记者皆争先恐后的报导这阎罗的儿子有多么英俊、学回来的法术有多么厉害，甚至还为他做了个地府帅哥排行榜，更没想到他在短短数日期间居然攀上排行榜第二名，直直逼近一直居高不下的言斯齐。
「哎呀，哪有帅！」巧儿买了份地府日报蹲在斩妖伏魔署门口叹气，她真搞不搞那些小女生怎么像花痴一样，看见新人就忘了地府第一能人言斯齐了！
不过这言斯齐也出差很久了，怎么老等不到他回来呢？
巧儿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这是在没有言斯齐这个朋友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朋友？在她的心里只把言斯齐定位成朋友吗？好像……不止吧。她只要想起言斯齐跟她说喜欢她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种悸动。
「妳是送报生吗？」阎允书好不容易走到斩妖伏魔署门口，便看见门口蹲着一个女生正看报纸，于是大感好奇。
「你是……」巧儿见阎允书掏出斩妖伏魔署的钥匙开门，心里更觉得奇怪。
「你怎么会有钥匙？你是言斯齐的朋友吗？言斯齐什么时候回来？」她一口气问了阎允书许多问题，阎允书这才推翻自己刚刚的猜测，这看报纸的女孩显然不是送报生。
「妳是……」阎允书打开门后，转个身仔细的研究她。
这一细看，他立即被巧儿的美丽给震撼住了。他发觉眼前的女子不但美丽，这眉宇间还散发着活泼动人的朝气，比他以前看过的那些神仙女子都漂亮，就这么一眼，他就被这女子深深吸引住了。
「喂，你有听见吗？我问你是不是言斯齐的朋友？」看他傻呆呆的样子，好像在哪见过，但巧儿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是言斯齐的朋友？」阎允书这才回过神来。「言斯齐是原本在斩妖伏魔署工作的那个吗？」
「嗯。」巧儿点头如捣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交给我这斩妖伏魔署的钥匙，要我代理这里的工作直到钟馗回来。」阎允书拿出手里的钥匙给她看。
「爸爸？」喔，难怪如此面熟，她想起在报纸上见过他，他不就是鼎鼎大名的阎允书吗？所以阎罗是他爸爸。「可是怎么是等钟馗伯伯回来呢？那言斯齐到底去哪了？」满脑子疑问无法获得解答。
「小姐，我只是空降部队，之前的人的事我都不知道喔。」阎允书露出微笑。「妳呢？妳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阎允书对她非常好奇，非常急迫地想了解她。
「我？你在户政部工作过吗？怎么问起话来像在调查户口。」巧儿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告诉了他，「生死注册署的松巧儿。」
这么简短有力的自我介绍，实在是因为她不想多说，也不想看见斩妖伏魔署进去了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她现在想要离开了。
「进来坐好吗？」阎允书热情邀约。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巧儿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想就此作别。其实她今天轮休，根本没有工作，所以就算离开这个门口，她也不晓得自己要往哪去，以往精神奕奕、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的松巧儿似乎消失了。
听见巧儿这么说，阎允书有些失望，但他心里暗自决定，待他将斩妖伏魔署的工作处理一个段落后，他得好好的调查一下这松巧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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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阎允书一处理完斩妖伏魔署的事情，便会找时间去生死注册署找松巧儿。但巧儿只要看见他，就失望的知道言斯齐还没回来。
巧儿曾经问过阎罗，但阎罗说言斯齐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没办法预估他何时回来，巧儿听了只有更加失望。
她想，她心里对言斯齐已经等到有些生气了，为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也为他的毫无音讯而生气。但在生完气后，她就是无法使自己不继续的等待下去。
没错，她必须等着言斯齐回来给她个交代，等着言斯齐回来让她发脾气、耍任性……天知道她多想见言斯齐一面！
「巧儿？」阎允书在她旁边叫着正在发呆中的她，这已经叫了好几声了，无奈这女孩却充耳不闻。
「啊？」巧儿这才回魂过来。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阎允书发觉这女孩有股吸引他的特质，吸引他莫名其妙的走到生死注册署来找她。
或者，他喜欢这个女孩，所以产生想追求她的欲望……
「不了，我待会还有事忙。」其实没什么事，但巧儿就是不想跟阎允书出门，因为阎允书常来找她，已经惹来同事的闲言闲语了，所以她实在不希望这种谣言继续下去。
「哦？需要我帮忙吗？或者我可以在这里等妳，晚一点我们再出去。」这越得不到手的东西，越有吸引力，阎允书数次约巧儿出去玩遭拒，但他还是无法让自己放弃。
「不用了，我会忙到很晚。」巧儿勉强的笑了笑。
这是第三次被拒了！阎允书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气，难道自己长相不讨喜，或说话不得体吗？
「有什么好忙的？」这生死注册署的总管老屈突然走了出来，笑嘻嘻的插话。
「屈伯伯……」这巧儿没料到跑出一个知悉内情的人来，令她有些乱了手脚。
「嗯，屈伯伯，是这样的，我想约巧儿出去，但她说要工作，所以我想留下来等她。」阎允书认识老屈，所以说起话来格外自然。
「可以啊！今天来报到的鬼魂不多，巧儿不是已经登记完了吗？」这里是采责任制，工作做完就能走，老屈不明白巧儿为何这么对阎允书说。
「是吗？」阎允书一听就知道巧儿是不想跟他出去，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自己就这么讨人厌吗？
「允书，其实我有些私人的工作还没做完啦，是妈妈交代的。」巧儿一脸尴尬，有点乱了方寸。「所以今天不能跟你出去。」
「嗯。」阎允书心里暗自思量着，他到底该如何打动这小女孩的心呢？
「巧儿，妳妈妈交代妳做什么？」这老屈又冒出白目的问题来，没察觉到巧儿脸色有异。
「就帮她把勾回来的鬼魂建档啦！」在两人的夹攻之下，巧儿只想离开这里。
唉！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找妳好了。」阎允书知道不论再多说什么，巧儿也不会跟他走，只好先放弃。
或许是他太心急了，如今他只能安慰自己，追女孩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