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不能老是这么任性地进出别人的生命。」她不停后退的脚步因为酒意而摇晃着,直到她的后背抵住了墙,才勉强地止住了天旋地转。
「我想留下,是你从不给我机会。」齐威锁着她的眼,慢慢移步向前。他双手置于她的脸颊两边,形成一种除了他的怀里,她再也无处可去的情况。
「你离开马尔地夫之后,我每个星期都传简讯给你,告诉你我做了什么,告诉你我有多想回到你身边,为什么你从不给我回复?」他的低语洒在她肌肤间。
「因为我不感兴趣。」她不敢呼吸,怕他的味道会让她更混乱。
「骗子。」他结实身躯往前一靠,胸膛贴住她狂跳胸口。
「这一回,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离开。我会坚持留下,直到得到我想要的为止。」他吐出的话像一张无形而结实的魔网,不客气地困住她。
她僵着身子,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眼神,她昂起下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再鸠占鹊巢,未免太不识相,我今晚就搬出去。」
齐威脸色一沈,黑眸危险地一眯。
「又在逃避了?」他握住她的下颚,没给她机会闪躲。
「我没有。」她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全身僵硬得像木头。
「见鬼的你没有!」他蓦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她挣扎地推拒着他,却推不开他铜墙铁壁的身躯。
他则是不客气地将她双臂高举过头顶,继续深入她的唇间。
孟欢儿想抗拒,可这个男人对她太清楚,他知道该如何让她动情,也知道她有哪些地方无法抗拒。
她的挣扎被揉碎在他的唇下,直到她的唇边逸出了呻吟,他才愿意松开对她手腕的箝制,还给她在他怀里活动的自由。
她喘着气,看着他阳刚脸庞上的自大笑容。
「野蛮人。」她伸手让他看腕上的红肿。
「抱歉,我只顾着要达到目的。」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吹着气,扬眸直视着她。「我打算落脚在台湾。」
孟欢儿心一惊,身子一侧,就想开溜。
齐威大掌揽住她的腰,恨不得把她捏碎放进口袋。「你一定要把我气到口吐白沬,你才甘心吗?」他的大吼震得她耳朵轰轰叫。酒精让她意志涣散,她在慌乱之间只能不顾一切地大叫出声。
「你给我走开!我不要一个我会对他认真的男人!」
说完,她捣住自己的唇,脸色涮地雪白如纸。
她对上他了然的眼神,她双膝一软,坐倒在地板。蓦地将脸庞埋入双掌之间,不让他再有任何机会窥探她心底的秘密。
「你刚才的话是对我的一种鼓励,还是打击?」他的低语吐在她发间,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的话是一种宣言。」她闷声说完,却被他结实臂膀给牢牢搂住。
虽然知道自己是她想要认真的男人,让他得意地想飞上天,可他此时只想守护看来无比脆弱的她。
他能感觉得出她的抗拒绝对是事出有因。只是他先前被激情冲昏了头,竟然不曾看出在她游戏爱情的背后,其实藏着莫大恐惧。
「去他的宣言,我最爱打破规则,所以那不会成为我放弃你的理由。」他低语着,大掌抚上她的发丝。孟欢儿身子一僵,因为那正是学长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
「你不能强迫我和你在一起。」她拉下他的手,却没法离开他的怀抱。
「亲爱的,我从来不用强迫,便能达到我要的目的。」他咬着她的耳朵,语气很轻佻,但眼神却如盘石般坚定。
她泄气地呻吟了一声,此时只气一千CC清酒竟没法子让她醉到人事不醒。
「和我一起住。」他说。
「你疯了。」她用力摇头,心里狂喜,后背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为爱疯狂,应该不算太疯。」他说。
「我们分手,不要再见面了。」她颤抖地说道。
「我们已经分手好几回了,但除了第一次之外,我都是不情愿的。这一次,你最好有个好理由。」齐威捧住她的脸庞,语带认真地威胁道。
「我们从来就没真正在一起过,没必要正式分手。」她一耸肩,尽力摆出不在乎模样。
「显然我们『在一起』的定义不同。还有呢?」他后退一步,为的是想更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就当我是个孬种吧,好聚好散,不行吗?」她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话来,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地挡在她面前,一阵恐惧袭上了她,她失控地大吼出声:「一定要逼我说出我只想玩玩的事实吗?」
齐威瞪着她狂乱神态,额上及颈间青筋因为怒气而暴突着。
若不是他察觉到她态度太惊恐,要不是他对两人问的吸引力太有自信,他甚至要怀疑起他们之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毕竟从没有女人这样急切地想摆脱他。
但她不会知道,她愈是想脱身,就愈是会引发他想了解更多的冲动。
只是,她现在像一条绷得太紧、随时都会断裂的弦,而他向来不走险招。
齐威握住她的下颚,她冰冷的肌肤让他不快地皱起眉头。
「我同意分手。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齐威故意面无表情地说道。
孟欢儿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她站在原地。
「你满意了吗?」他再度逼问了一次。孟欢儿双臂无力地垂下,闭上眼用力地点头!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她听见齐威离开的脚步声、听见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为止。她拖着脚步锁上门,却没有力气走回房间。她倚着冰冷的墙壁,用力地捶打着地板,直到她头痛欲裂到想撞壁为止。
「你承受不住的、你没资格得到幸福的——」
她摊平在地板上,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眼泪不停地流出眼眶,直到她体力不支地沉沉睡去为止。
早上八点,孟欢儿从地板上惊醒,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后,脸色更加惨白如纸。
她吞了颗止痛药,勉强自己收拾了一些基本衣物,带着一双仅能眯成一直线的核桃眼走到大门边。
她行动缓慢地打开门,还没跨出家门,整个人便像石像一样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齐威大哥位于对面的住宅正敞开着大门,早晨的阳光正好照在齐威侧脸上。他正神情温柔地拥着一个纤细女子,低头像在诉说情话一般。孟欢儿慌乱但迅速地退回屋里,关门并拴上锁链。她吸呼颤抖地躲在窗帘后头,像个绝望的妻子偷摸地等着揪出第三者。
她看到齐威轻抚着女子后背,又将双唇轻贴在她的发间。
孟欢儿收回视线,额头痛苦地贴在扶桑图腾窗帘布上。
会出现在齐威大哥家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大嫂或者是其它亲人吧。齐威不可一晚才对她提出同居要求,马上就又投入别的女人怀里!她的理智这样告诉自为什么不行?也许她的拒绝让他伤透了心,决定要从别的女人那里寻求到安慰?
见鬼的!如果她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他现在应该和她一样四肢无力、脸色死白才对。
孟欢儿对自己偷窥的行为感到唾弃,却不敌欲望地再度掀开窗帘,偷看着齐威与那名女子相拥的画面。如果她去找他,他会愿意回到她身边吗?孟欢儿眼睁睁地看着双脚往前移动着,她吓到脸色惨白,抓住沙发强迫自己不许再有任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