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吃饭了。」司徒莹莹轻敲书房的门。
里头一片沉默。
「祭,我要进来啰!」
她转动门把,一进到书房便看见趴在桌上、喝得烂醉如泥的权梓祭。
「大笨蛋,干什么喝成这样啊?」她拿起他握在手上的酒杯,心头因为他的不自爱而隐隐作痛。
「不,我不要,不要……」他心慌梦呓,汗水从额间滑落。
「不要?不要什么?真是的,怎么醉成这样啊?」
她拿起一旁的面纸,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汗。
「唉,先别管那么多了,我去拿醒酒汤。」她转身走向房门。
「小渝,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
不,我不是小渝!司徒莹莹停下脚步,心痛得皱起眉头。
「不对,你不是小渝,你是谁?」他半梦半醒,头昏脑胀的看着那抹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
她缓缓转过身。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梦里……我是在作梦吗?不对,我不是在作梦……不,我在作梦……」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胡言乱语起来。
「祭,你别这样,你快醒醒,你这样我会害怕啦!」她错了吗?她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
「莹莹,你是司徒莹莹。」他终于认出她了。
「对!我是莹莹,你坐一下,我去帮你拿醒酒汤,马上回来。」太好了,他总算清醒一点了。
「不许走,把衣服脱掉。」他语出惊人。
她愣住了。脱衣服?为什么要她脱衣服?
「我要你,你不脱,我帮你脱。」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催促,还是因为她太过诱人,总而言之他渴望得到她的身体。
「你要我?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她不介意他是因为喝醉才想要她,可她不要当小渝的替代品。
「莹莹,你是司徒莹莹。」他迷蒙的深灰色双眸里充满着对她浓得化不开的情欲渴求。
她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狂野的欺上她柔软的唇。
她来不及反应,也无力抗拒,很快就在他的热情之下妥协。
「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他离开她的唇,转移阵地到她细嫩的粉颈,写满欲念的瞳眸还有着深深的哀愁。
「爱就是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恨一个人或许有理由,但爱一个人不见得有理由。
他吮吻她的脖子,在那上头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祭……」她轻唤他的名,好似在对他做出最销魂的邀请。
他将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动手褪去彼此的衣物。
诱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圆翘的美臀、修长的玉腿,她的一切都让他疯狂,他贪心的想拥有如此完美的她。
但他却不要她的心。
是真的不要吗?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祭,给我……」她被他逗弄得欲火焚身,娇喘连连。
他吻住她,更热切的爱抚她的敏感处。
她燥热难耐的扭动娇躯,有种想化被动为主动的念头。
「如果你不爱我,该有多好!」真的好吗?他真的希望她不爱他吗?
他的话震惊了她的心,但他毫无预警的占有却在下一瞬间打碎她微弱的思绪,她只能跟随他的节奏摆动身子。
他大概是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选择用鱼水之欢掩盖内心悸动吧!
而她呢?她不想,也不能拒绝他的求欢;至于他的心,她是不会放弃的。
天刚破晓。
司徒莹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赤裸裸的趴在同样没有穿衣服的权梓祭身上。
「唉,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我长得不丑、身材不差,人也不笨,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眼光,我那么好,竟然不要我。」她一边在他的胸口画圈,一边抱怨。
他已经醒来,却没有马上张开眼睛。
「我看你八成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脑子有问题,多少男人希望我主动示爱我都不屑,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自觉委屈的轻捶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
「好嘛,我承认啦!我的示爱方法是有那么一点点恶劣,又大胆了些,可这就是我啊!我不想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那样我会活得很不快乐,我如果不快乐,又怎么要求别人快乐呢?总而言之,你是个没有眼光、不懂得把握的笨男人。」她愈说愈不服气,以为他还在睡梦中,便偷偷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笨女人,别闹了!」他的眉头皱成一团。这个笨女人不仅骂他,还手口并用的「教训」她。
「啊,你都听到啦?讨厌,醒了干嘛不早说?」害她一个人唱独脚戏。
「有只又笨又吵的麻雀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能不醒吗?」他不答反问,趁其不备回咬她一口。
「啊,干嘛咬我啦?」呜,好疼喔!
「是你先咬我的。」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小气鬼,让人家咬一下又不会死!」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白白让你咬?」
「你是个大男人,干嘛计较那么多?讨厌!」她挺直上半身,跨坐在他的身上,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的欲望再次被她挑起,动手将她拉向自己。
她看出他的企图,快一步离开他的身上。
「怎么?你想跟我□吗?哼!我偏不,你如果对我用强的,我就光着身子走出这里。」她捡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故意慢条斯理的穿着。
他的欲望有如万马奔腾,想立刻将她拉进怀抱狠狠的吻她、爱抚她,却因为她的话而不得不强压住那快要不受控制的疯狂念头。
「谁教你刚刚要欺负我,自己解决吧!」动作缓慢、眼含妩媚的穿好衣服后,她在离开书房前对他这么说。
「可恶!」他气得握紧拳头,但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
他不爱她,却在意别人看见她美丽的身子,真是疯了。
就在昨天,法霂当庭无罪开释,司徒莹莹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为了处理法霂的事,她已放了「猎物」一天自由。
今天,她打算把昨天的份补回来。
「嗨,请问权总裁在吗?」她站在权氏观光集团大楼的柜台前问总机小姐。
「在,司徒小姐是要上楼找总裁吗?」
她没有回答她,说了声谢谢后,转身走向电梯。
当电梯来到二十二楼时,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你看,那不是司徒莹莹吗?她又跑来缠着总裁了,真不要脸!」
「是啊!讨厌死了,她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吗?」
闻言,司徒莹莹不怒反笑。
「唉,真可怜!喜欢一个人不敢说,就只会在背后批评别人,有本事的话就自己去对权梓祭示爱啊,没种还要骂人,惨喔!」司徒莹莹从不认为女人主动追求幸福有什么不对。
「你少嚣张了,你以为我们总裁会爱上你吗?也不去照照镜子。」
「呵呵,那他就会爱上你们了吗?我想不会吧!至于照镜子嘛……怎么?你们觉得自己比我美吗?哈哈,你们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呢!」她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会认为她比她们美上千倍、甚至万倍。
「当、当然了。」其中一个说得很心虚。
「佩服佩服,你们的脸皮之厚,让我不得不甘拜下风。」人丑不要紧,没有自知之明才是最悲哀的。
电梯到达顶楼。
她们恼羞成怒,按下按钮锁住电梯门,打算对司徒莹莹展开报复。
「怎么?你们想打我?」她的脸上不见一丝恐惧,表现得非常平静。
「你活该,谁教你要羞辱我们,还缠着我们总裁不放。」
突然,电梯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电梯坏掉了。」司徒莹莹依旧十分冷静。
反观其他两个女人就怕得要死,一个拼命尖叫,一个死命想打开电梯门却徒劳无功。
就这样,她们被困在电梯里。
「喂,不要叫了好不好?很吵耶!」司徒莹莹觉得的耳膜快要破掉了。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喂,搞清楚,是你们不让我出去的耶!」做贼喊捉贼,两个疯女人!
她们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司徒莹莹摇摇头,在黑暗中凭感觉按下权梓祭的电话号码。「打不通,收讯不良,没办法,只好等人来救了。」
「我、我们会不会死啊?」
「怕什么,要死也是三个人一起死。」司徒莹莹幸灾乐祸的道。
「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我就不信你不怕死。」
「当然怕,不过有人陪我一起死,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她当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吓吓她们。
就在她们受困十分钟后,外头隐约传来一些声音。
「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可以出去了。」
电梯门缓缓的被打开,三人也顺利被救出。
「你还好吧?」权梓祭接到总机通知,说司徒莹莹上楼找他,他却迟迟等不到人;出去一看,他发现电梯竟然故障了,于是找来维修人员。
「没事,你好像很担心我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没有。」他仍旧没法打开自己封闭的心扉。
「喂,你们还想打我吗?」司徒莹莹故意说。
看见总裁怒火中烧的表情,两个女人吓得直摇头。
「她们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主动追你,她们看不顺眼。」
「吕豪,叫她们滚!」他虽然也不太认同司徒莹莹对他主动示爱,但那是他们的事,别人无权置喙。
「总裁,我们知道错了……司徒小姐,拜托你帮我们跟总裁求求情。」
「抱歉,做不到。」她们敢辱骂她,就要有胆承受后果,她可不是那种会被白白欺负还不反抗的小绵羊。
就这样,那两个女人被赶出权氏观光集团。
总裁办公室
喝着小真泡的咖啡,司徒莹莹坐在沙发上,欣赏正在工作的权梓祭。
「你看够了没有?」她这样他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没有。」一辈子,她一辈子都看不够他。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造成我的困扰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工作,而是这个一脸轻松的笨女人。
她故作惊讶状。「是吗?你又没赶我走,我怎么知道?」
「就算我赶,你会乖乖走吗?」该死,别想了!权梓祭你是着魔还是脑子有问题,干嘛净想着那个又笨又可恶的女人?
「当然不会,我是来陪你,又不是来让你赶的。」她如果会那么听话,他一说就走,那她何必来?
「既然如此,我何必白费工夫?」他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
她放下手上的咖啡,面带笑容的朝他走去,然后大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这是干什么?」该死,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为什么总是那么诱人?
「没什么,你不喜欢吗?」她不安分的隔着衣服轻抚他壮硕的胸膛。
「别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早晚会把他逼疯。
「知道,在摸你啰!」要不她在干嘛?
「你在玩火,知不知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不是柳下惠。
「火?欲火吗?呵呵!」她的手依旧在「犯罪」。
他低吼一声,然而就在他打算抢回主导权时,她快一步的离开他。「好了,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晚上记得回来喔,Bye!」司徒莹莹笑着往外走。
他怒瞪那扇被她关上的桧木门。
自从那天在书房温存之后,他就不曾再碰过她。
她总爱在挑起他的欲望后一走了之,害他只能冲冷水浇火。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想去找其他女人,为什么呢?
黑色敞篷跑车驶入百货公司停车场。
「笑一个嘛!我只是要你陪我逛街买东西,又不是要拉你去死。」司徒莹莹见身旁的他深锁眉头,逛街的兴致都没有了。
停好车子,拉上手煞车,拔掉钥匙,权梓祭自始至终沉默不语,只是透过墨镜看了她一眼,至于眼镜下是什么样的眼神,只有他自己知道。
「多说些话又不会折寿,那么安静干嘛?」唉,自己为什么谁不爱,偏偏爱上一个闷葫芦?
他还是不肯开金口。
毫无预警的,一辆白色房车朝他们疾驶而来,在快要撞上权梓祭的跑车时,才猛力的踩下煞车。
「祭,怎么回事?你认识车上的人吗?」
「你先待在车上,记住把车顶拉上来。」
「不,我不要,我不能让你单独面对危险。」她如果放他一个人不管,她会瞧不起自己的。
「你就是权梓祭?」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黑衣男人。
「你是方生那老头派来的?」权梓祭下了车,朗声问道。
方生和权梓祭是商场上的死对头,他因为总是赢不过权梓祭,遂想找人干掉他,好让自己的公司站上观光业的龙头宝座,而这已经不是方生第一次这么做了。
黑衣男人将手伸进外套口袋。
忽然,一声惨叫传遍整个停车场,引来了保全人员。
权梓祭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待他反应过来时,他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抢下黑衣男人的枪。
司徒莹莹不知何时奔了过来,因为肩膀中枪而倒在地上。
「我对你那么坏,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救我?」抱住为自己挡了一枪的司徒莹莹,权梓祭悲痛万分。
「你、你是我爱的人,我当……当然要救你了……」看着为自己落下男儿泪的他,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他们的周围多了许多人。
「祭,我好痛……」她会死吗?不,她不要死,她想和他过一辈子啊!
「救护车,快去叫救护车!」权梓祭急切大喊。
「已经叫了。」回答的是停车场保全人员。
「祭,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听到你说爱我,我不想死啊!」如果就这样撒手人寰,她会死不瞑目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直到现在他才惊觉她对自己有多重要,但愿不会造成不可弥补的遗憾。
受不住疼痛,她昏倒在他的怀里;在这同时,救护车也来了。
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将司徒莹莹送到医院。
「先生,你不能进去。」护士将权梓祭挡在手术室外。
「老天爷,拜托不要把她带走!」他站在门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怕司徒莹莹就这么离开自己。
就在手术进行了十分钟后,贝葆儿、言晁暐、法霂、禄劭于等人赶到医院,他们没有多问什么,只盼司徒莹莹能平安渡过这个生死关头。
将近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