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杀人的人(上)
第十九章,杀人的人(上)
久天喷吐出黑色鲜血后,张眼看了吹吹,又迅闭眼,倒在床上,没了知觉。
“哎,小臭虫……”吹吹抱着久天的身体摇了摇,久天毫无反应,她又赶忙以手在他鼻子边探探,这次她探到了微弱的呼吸气息。
“咳,他,他有呼吸,有呼吸……”吹吹高兴地跳了起来,那份喜悦无以言表。她看了看那个“不医活人”的素命儿,居然不嫌他丑了,跑上前,抓住他的手,对他说:“谢谢你,谢谢救了小臭虫,小臭虫终于可以活了。”
素命儿并无一丝喜悦,他所救过或没救活的人实在难以计数,他早已没了救人或不救人的快乐或悲哀。他冷着脸道:“他的命是保住了,还需要调理,你自个好好照料着吧。”说罢走出屋。
吹吹赶忙又趴到床上,仔细地注意着久天,生怕一个眨眼他就不见了。
经过吹吹几天的精心照料,久天的气色已经转入了正常,只是身子较虚弱,看着吹吹为他忙上忙下,久天实在过意不去,他趁着吹吹到他床前替他擦脸的时候,对她说:“吹吹,这次真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
吹吹一愣,喜着脸道:“你替我挡了王爷的勾命斩,我才真是不好意思,你知道么,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我一个女孩,又没帮手,怎么办啊,可我告诉自己不能让你死,结果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吹吹,”久天立起身来。
“哎,躺着就好。”吹吹急着说。
“不要紧。”久天撑着,手已经紧紧抓在吹吹手上。“吹吹,久天能够活命全靠你,不是你,久天早到了阎王那里了。久天——”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用心地目视吹吹。
吹吹对视着久天的双目,不知怎的脸红了一忽,低下头去,却现自己的手被久天抓着,那种温暖又重回到手心,传进她心里。
“哎,你都抓疼人家了。”吹吹拉拉手。
“噢,”久天慌的松开,脸上同样红。
“你躺着休息,我,出去。”吹吹急的离开床头,到了门口,她回头朝久天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啊,你答应的事不能忘了。”就带上了门。
久天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双小巧的手似乎仍停留在他掌中,软滑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他心上。
一日,久天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就下床来走动,居然感觉不到头晕乏力了。吹吹进屋来看见,忙阻止他道:“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久天做个扩胸动作,道:“你看,没事了,再说躺着也不是办法。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在这里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不是因为这样,我们早已到了京师。”
吹吹怨道:“你都快性命不保了,还担心金玛瑙的事呀,依我看扔了,省得那些江湖人乱打主意,我们就能平安了。”
久天慢慢走出屋子,道:“吹吹,我答应了申庄主,就绝不能食言,人活在世上,信义最为重要。另外,申庄主死的不明不白,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金玛瑙,这显然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我也想扔出这块烫手山芋,可若是金玛瑙落到那些为非作歹,利欲熏心的人手里,岂不是要带来不好的后果。”
吹吹没拦着久天了,跟在后面说道:“不管怎样,是这个金玛瑙害你吃尽了苦头啊,差点命都不保,再去京师,说不定有更大的灾难等着咱们,何必呢,信义,值多少钱。”
久天望了望天,天空晴朗,阳光明净,他回回头,道:“吹吹,这一路难为你了,我久天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必要闯闯。”
吹吹眨眨眼睛,注视着久天,她在这个男子眼眸里看见了毅力与坚定,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迷人,在他还带着病态的脸上,充满了让她心仪的真诚。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久天左右上下望一遍。
“嘻嘻,”吹吹笑了,双手挽住久天,“没有,人家喜欢你嘛,好想这样一直看着你,你不喜欢我么。”
久天豁然明白过来似的脸红而笑。
“啊!”吹吹吓了一跳。
原来素命儿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面前,虽然天上有太阳照着,但是素命儿的丑貌和那种阴森森的表情,仍让人乍见生畏。
久天见了素命儿,忙拱手弯腰行礼:“前辈。”
素命儿并不答言。
久天接着说道:“前辈,久天能活命,全靠前辈神医妙手,久天无以为报,恳请受久天一拜。”说着就要跪下地叩拜。
素命儿却一挥手,道:“算了,谁要你拜。你能活命,不是我所为,要谢就谢你死过一次。”
久天当然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生过什么事,听得素命儿如是说,愣了愣,吹吹偷笑,对着素命儿说:“人家叫你前辈,谢你,你怎么这样啊,不是你救的,是谁救,你受不起一拜也罢,我们会谢你的。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吹吹,”久天阻止道,“前辈是世外高人,怎会对那些俗物起心,这不是看低了前辈么。”
素命儿瞪了吹吹一眼,满不在乎走开了。
“耶,怪人。”吹吹朝素命儿做个鬼脸。
久天道:“吹吹,你就别那样说前辈了,不是他救我,我早就不能站在你面前说话了。”
“好了好了,就你久天大侠大仁大义,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走呀,我们到处逛逛。”吹吹又挽住久天的手。
碎尸谷两边山上绿树青青,谷里花草遍地,蝴蝶蜻蜓翩翩而舞,然而不知是不是碎尸谷里有太多白骨的原因,总觉阴沉死气。走了一段路,久天叫住前面跑跳的吹吹,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天要黑了。”
吹吹仰头望望,果然见天上的太阳已到了山的那一边,阳光斜斜的照着碎尸谷,给谷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