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雷语柔神情略显疲态，这几天自己千方百计想见君衍飞一面，无奈西门煌聿好像处处找她麻烦似的，守卫不再允她入地牢，说是西门大人吩咐的，想到这里，雷语柔更是一阵气恼，内心更是一阵焦急不安。

「柔儿!」

雷行天喜孜孜特别将雷语柔拉到自己身边，只见西门煌聿跟雷宛涓都一块出现在厅堂上，雷语柔略显讶异。

「爹!有事吗?」

雷语柔语调仍是清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实则内心担忧至极。

「爹听煌聿说银狐大盗已经失风被捕了，接下来当然要办你跟煌聿的婚事了。」

雷行天擦拭著满身的大汗，如果这段姻缘能成，自己也才能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啊!

「不要!我绝对不要嫁给这种恶人，卑鄙小人!」

雷语柔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对西门煌聿的憎恨，指著西门煌聿鼻尖直骂。

「柔儿!柔儿……你在说些什么?」

雷行天更是一阵讶异，嘴张得老大!

「舅舅不碍事，我跟柔表妹有一些误会要解决，我先跟表妹谈谈，再来谈婚事好吗?」

西门煌聿这才深深了解到，雷语柔的心神早完全被君衍飞给迷惑住了，这可不成，他绝对不会成全银狐大盗的好事。

「好吧!你们先谈谈，劝劝柔儿吧，柔儿这孩子性子总是烈了点……」

雷行天步出厅堂，厅堂内仅剩西门煌聿、雷宛涓、及雷语柔。

「你还想谈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雷语柔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柔儿!你听我说，不要再被君衍飞骗了，你确实被他利用了。」

西门煌聿说的斩钉截铁，不太像是虚假瞒人。

「西门大哥……」

雷宛涓相当明白西门煌聿打算如何做，可是这会深深伤害到雷语柔的心啊，雷宛涓不忍心造成这样的伤害。

「没关系，宛儿，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柔儿才行，君衍飞的恶行恶状!」

西门煌聿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要拆散雷语柔跟君衍飞才行，君衍飞的存在只会让雷语柔得到羞辱，是下可能得到幸福的。

「恶行恶状?哼……你在说你自己吗?」

雷语柔含著眼泪，恶狠狠的瞪著西门煌聿，他还想说些什么来中伤衍飞?

「我告诉你君衍飞真实的面目，他靠近你只是为了盗取雷家的传家之宝绿眼壶瓶，所以才会花心思在你身上。」

西门煌聿只得忍心告诉雷语柔真话，不能再让她继续沉沦下去。

「骗人!你说谎，你故意中伤他!」

雷语柔怒气瞬间涨满了美颜，这绝对下可能，西门煌聿这个家伙，为了升官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是千真万确的，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就是在舅舅的书房找到他的，肯定是为了绿眼壶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说谎……衍飞不可能这样对我……」

虽然衍飞平时无赖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阵阵的失落逐渐掠上雷语柔的心头，他一直不肯告诉我要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道真像西门煌聿所说，这绝对不可能……

「不止这一样!他还勾结外人，在雷家里干些不法勾当，你看，这个银狐面具我就是在雷家仓库的屋脊上发现的，表示他人确实在那里没错，盗卖私盐，勾结影魂门，这些绝对有雷家人在暗中帮他，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虽然我还没查到具体例证，不过我相信绝对可以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西门煌聿信心满满，之所以迟迟没将君衍飞押解回京，西门煌聿为的就是彻底抓出雷家人勾结影魂门跟银狐大盗的幕後黑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绝对不会相信……」

雷语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西门煌聿一字一句就像针扎一般毫不留情刺入雷语柔的心房，君衍飞难道真的瞒她这么多事情吗?不可能……雷语柔斑驳的泪痕持续滑落。

「姊姊!姊姊……西门大哥不要说了……姊姊已经受够了……」

雷宛涓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西门煌聿希望点醒雷语柔，可是毕竟这种方法太残忍了，虽然姊妹俩没有太多交集，不过至少还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宛儿!我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你好好安慰柔儿吧!」

西门煌聿看著雷语柔伤心哽咽，著实一阵不忍，会不会太残忍了，不过怎么说都是为了语柔好，跟君衍飞这种贼人是不可能会有幸福可言的。

「姊姊……不要这样……西门大哥的口气冲了点，不过他是真心为了姊姊好，那个君衍飞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欺骗了姊姊是真的。」

雷宛涓扶起雷语柔纤弱的身子，从来没有看过姊姊在众人面前流过眼泪，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难道她真这么喜欢他吗?可是爹不是要将她许配给西门大哥吗?

「宛儿……宛儿……他不会骗我……他对我是真的……是真的……」

雷语柔心碎了，这是不可能的，雷语柔此时只想好好找君衍飞谈谈，她要他给她一个否定西门煌聿所有指控的答案。

「姊姊……对不起……西门大哥真是在爹的书斋抓到他的，他也承认他来雷府的目的确实为了绿眼壶瓶……」

「不可能……你为什么要跟西门煌聿一同来骗我……为什么要硬生生拆散我跟衍飞……他是一个好人啊……」

所有的回忆全回到雷语柔的脑海中，他可以那么自然跟小孩儿玩得那么愉快，甚而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全救了险些成为马蹄亡魂的小孩，雷语柔压根儿不相信西门煌聿污蠛君衍飞的部分。

「姊姊!离开君衍飞，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的!」

雷宛涓仍是不死心的安慰著。

「西门煌聿吗……」

雷语柔拂开雷宛涓的拉扯，不管这件事是对是错，她都要亲口听见君衍飞的答案，雷语柔的心头开始有了不安，彷佛这一切的指控都是真实般……不会的……衍飞不可能为了绿眼壶瓶而接近我……他不是那种人……

「姊姊……」

望著雷语柔摇晃的身子，雷宛涓著实愧疚了许久，要不是自己将那一晚的事情告诉了西门煌聿，君衍飞岂有这么容易被抓……可是，想起自己恶劣的目的……雷宛涓更是憎恨自己，为了证明雷语柔一样会犯错，会嫉妒……更重要可以向西门煌聿证明雷语柔不是样样美好的，雷宛涓开始掩面痛哭，她真的好自私……好自私……

***

雷语柔来到地牢附近，西门煌聿已经撤除了守卫，雷语柔捏紧拳心胆战心惊走下地丰，衍飞不可能骗我的……西门煌聿说的是假的……

「柔儿……」

君衍飞抬起黑瞳，若有所思的注视著眼前双眼早哭红肿的人儿，没想到……隐隐约约从雷家护院口中知道柔儿要嫁给西门煌聿……君衍飞低头窃笑自己的痴傻，跟西门煌聿比起来，自己确实是个名实相符的贼，跟他一个当官的此起来，自己更是显得粗鄙不堪，而自己说不定马上就被人砍头了，柔儿到时候怎么办?

想到这里，原本强烈要带雷语柔离开的心念顿时化开了下少，或许……柔儿跟我走是最差的决定。

「衍飞……告诉我……」

雷语柔还是哽咽不已，这样刺骨伤人的话自己无论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过了几日来看，君衍飞苍白的脸开始有了血色，西门煌聿似乎放弃凌虐他，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柔儿……绿眼壶瓶的事情是真的……我潜进雷府的目的真是为了绿眼壶瓶……」

君衍飞索性自己先开了口，反正这事儿雷语柔可能早已知情。

「骗人……不可能……我是这么相信你……衍飞告诉我……这下是真的……」

雷语柔仿佛可以听见自己心口碎裂的声音，不可能是真的，衍飞不可能会这样对我的……

「柔儿……我前思後想了一番，跟著西门煌聿那个小子，会比跟著我这命在旦夕的人好……你还是嫁给他吧，他会比我更称职当雷家千金的夫婿。」

君衍飞心头逐渐渗出血，为什么自己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看著雷语柔受伤的眼神，君衍飞真有说不出的心痛，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么一步……如果自己没有招惹雷家……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狂妄自在的君衍飞?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直接印在君衍飞的右颊上。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原来这不过是场游戏，你分明是在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

「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为了绿眼壶瓶……不过……」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为什么你都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

雷语柔哭趴在君衍飞的怀中，为什么一夕之间，他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多，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才要如此狠心说出这种话……雷语柔毫不留情开始捶打君衍飞的胸膛。

「柔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这一切的过错确实都在我……」

君衍飞心口开始撕裂，君衍飞你好残忍……看著雷语柔斑斑泪痕交杂，君衍飞更是有说不出的心痛，柔儿……不是我不要你……我已经活下过三天了，我不要你一辈子被我糟蹋下去……君衍飞在内心呐喊著，无可否认，西门煌聿那般恫吓的话确实产生了作用。

「君衍飞……你该死……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

雷语柔怎么都不敢相信，事实真如西门煌聿所说，雷语柔再也承受不住满腔的悲痛，悲伤呜咽，他怎么可以这样……

「柔儿……对不起……」

君衍飞除了道歉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为什么会这么没用，必须眼睁睁看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君衍飞心疼不已，这才发觉自己早沉沦已久，甚而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真的好爱她……只是柔儿跟了他肯定会背负淫妇的罪名，她真的可以忍受吗?况且跟著自己可能必须要一辈子逃难，不能再过著像在雷府一般的日子，君衍飞实在没把握雷语柔能够承受这些，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

「我恨你……」

雷语柔绝望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够怎么样，雷语柔的心已死，随即转身飞奔离开。

「柔儿……对下起……」

君衍飞原本神采奕奕的黑瞳逐渐黯淡，不再有一丝光彩，君衍飞满心全是伤痕累累，柔儿……守著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是辜负了你……你会痛苦一辈子的……倒不如……现在就有个了断吧!

***

西门煌聿才刚准备踏进雷府大门，随即发现门外跪了一地的百姓，似乎都在跟他磕头。

「喂!你们搞什么?」

西门煌聿下知所以然，这些百姓搞什么鬼。

「请西门大人放了银狐少侠……请西门大人网开一面!」

「银狐少侠是咱们江宁城的活菩萨……请西门大人放了他……」

「西门大人……我们给你磕头了……」

突然百姓们纷纷开始对著西门煌聿磕头求情，他们都是为了君衍飞而来，西门煌聿愣住了，万万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戏。

「不可能，银狐大盗盗取他人财货，罪无可赦……本官不可能听信你们一面之词，而私纵人犯。」

西门煌聿大声回绝，哼……这小子还真是会做人情，难不成整个江宁城百姓全给他收买了，不可能……

「西门大人……求求你了……」

百姓不分男女老少，凡是受过君衍飞恩惠的百姓，全都跪在西门煌聿面前。

「该死!快把他们赶走……可恶……」

西门煌聿这才真正见识到雷语柔口中所说的银狐大盗在人们心中的份量。

「是!」

「西门大人!西门大人……」

「西门大人求求你……我们江宁就靠他在过日子了……」

「快走……」

百姓即使被驱赶，仍然不忘帮银狐大盗请命，哀求充斥著西门煌聿的脑海中，不可能……这一定是诡计……

西门煌聿气冲冲进了雷府，为避免节外生枝，自己还是早一些将君衍飞押回京城。

***

君衍飞仍旧是被绑在柱子上，突然，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影闪进了地丰内。

「君爷!君爷!」

溜进来的人正是守在地牢外的雷家护院。

「你是什么人?」

君衍飞睁开酸涩的眼眸，自从雷语柔亲口对他说她恨他，君衍飞已经丧失了求生意志，反正迟早会死的，一颗心更是早已乾涸，了无生机，只等著西门煌聿将他押解回京。

「小的知道君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银狐少侠後，更是万般的钦佩。」

君衍飞瞧了他几眼，看此人说话一脸诚恳的模样，应该不是装的。

「那又如何?我现在不过是囚禁在地牢的瓮中之鳖……」

君衍飞嘲笑自己的无能，只是就这么死了……似乎有些不甘愿……柔儿……我好想抱抱你……君衍飞恋极了雷语柔那沁人的香味，为什么，自己舍得这般伤害她……柔儿……号迫都是为了你好……君衍飞暗自神伤。

「君爷……小的已经把你被西门大人捉的事情，告诉江宁城的百姓了，说不定就能劝服西门大人放过君爷。」

「哈哈……没用的，他恨不得抓我去升官，他是不会白白放过这次机会的。」

君衍飞暗自苦笑，自己死了，不就可以顺了他的意，可以娶了柔儿，只是……委屈了柔儿……一丝无奈滑过君衍飞的心房。

「君爷……倒不如这样，小的现在趁著没人的机会，放君爷走!」

「什么?放我走……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君衍飞满心的讶异，下敢相信他竟会这么做。

「呵呵呵……这也没什么，小的名叫阿福，幼时家贫，曾受过银狐少侠的恩惠，如今有机会可以报答君爷，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啊!」

阿福果然开始解开君衍飞双手的束缚，似乎真的打算偷偷放他走。

「可是万一让西门煌聿知晓了……你岂不是白白送死。」

「这点君爷不用担心……小的自有安排，听说雷员外得罪了人，有人要找上门捣乱，我也不想在留在雷行天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这里了，所以小的也会离开，西门大人自然找不著我，所以，君爷请放心离开吧!」

阿福态度相当恳切，似乎是真的，君衍飞陷入思索中，自己若可以离开，又可以到哪里去呢!

「当真?」

听到有人要上门捣乱，君衍飞第一个反应随即联想到影魂门，难道他们要下手了?还是雷行天跟他们的交易又破裂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可是一件大事，柔儿继续待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那小的先走一步了，请君爷多多保重。」

解下束缚君衍飞所有的绳子後，阿福随即带著细软，匆匆离开雷府。

「难道现在是老天爷在帮他?」

陡然发现自己似乎来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带著柔儿远走高飞，想到这里……君衍飞随即下了决定，不管如何都要带柔儿才行，下管如何，柔儿都只能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