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福是什么?
对寒雪来说,幸福就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见喜欢的人在身旁。
「在想什么?」在床边看著书,早已发现睡醒的寒雪一直静静地瞧着他,不说一句话。
寒雪摇摇头。「什么都没想。」
三个月前,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吃,再不然就是坐在应召站的后门等待依然沈睡的母亲能早点醒来,拿吃剩的东西给他。
汤姆也是妓女的孩于,跟他差不多大,可是已经有一份卖早报的工作。他也曾经想跟汤姆一起去卖早报,多多少少赚点钱,他就不需要常饿肚子。但妈妈不准,只要他一去找可以做的事,就会被狠狠的打一顿,因此他一直都是无所事事地早上醒来就等夜晚来临,任随时光飞去。至今他仍不懂,妈妈为什么不准他到外头工作,多赚点钱总是好……至少她可以多买瓶酒。
现在他醒来,不再只是等待黑夜的来临。
醒来的一瞬间,双眼蹲了转,四处找寻寒浩天的身影。寒浩天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同时,胸口好似满溢着什么一般,涨得满满的,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让他想笑又想哭。
「烧已经有点退了。」寒浩天摸摸他的额头,已不如昨天那样烫人,只有脸色依然苍白。
也许就像韩森所说的一般,他已经变成小雪人的特效药。「对不起。」
「为什么这样说?」放下手中的书,他坐到床上拥他人怀。
「我还没学会中文,英文也没学完,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
当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时,已经开始发烧,还没说上半句话就昏倒在盖特的身上。
「小傻瓜,没有人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完全学会两种语言的,杨平已经跟我说过,你在这段期间学会一千多个字,简单的话你也会说了。盖特也说你可以开始自己看英文报纸跟书,这样的进步还不够多吗?可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能学得这样快的。」
可见他有多用功在学习上!照顾他的琳娜说他除了吃饭跟睡觉之外,其它的时间全在学习上,他将杨平跟盖特两人教的东西牢记在心里,敬过的东西绝对不忘记,短时问吸收这样多的东西可不容易。
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寒雪咬咬下唇。「真的吗?你不生气?如果你不高兴,你可以……」像妈妈一样打他,做错事就应该要受罚。
「可以怎样?」
由于他抱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得知,他不喜欢其中的某些话。
「可以……打我……」寒占仰头看着寒浩天的脸,微拧的眉头显示出它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就知道他一定生气了,他好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打你?」寒浩天的语调阴森森的。
「嗯。」寒雪紧张地低下头,下唇又更咬紧一些,身体也僵硬起来。
瞧他这副样子,他真的以为他会打他吗?「小雪人。」
「嗯?」寒雪眼睛颤抖地开上。「看着我。」「啊?」
寒浩天双手捧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看见他的眼睛张开又闭上。「我说看着我。」
寒雪颤巍巍地张开眼。他想打他的脸吗?「你真的认为我会打你吗?」
「我、我不知道。」浩天是他见过的人之中对他最好的一个,可是做错事本来就应该被打的。
「你认为我是那么不知是非、残暴的人?」
「不是的,浩天是好人,是最好的人。是我不好,浩天打我是应该的……」浩天不可能会做错事,错的一定是他。
「有人说你不好吗?」「没有,可……」
寒浩天打断他的话:「有人说你做错事了吗?」「没有,但……」
他再度打断他的话:「既然没有人说,你就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打你?」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双唇。「何况……我不会打你,永远都不会打你。即使你做错了事,我也不会打你。」连一点小伤他不愿意他有,他怎可能舍得打他?以自己的强壮、他的弱小,恐怕他连一拳都忍受不起。
费力?高手捧住颊上大而修长的双掌,起码有他的手两倍大。
「为什么?为什么?」寒雪不懂。
自从跟浩天见面开始,身边的一切事物便脱离了他以往所认为的常态,完全无法理解何是何非。
寒浩天微微一笑,低首将右颊贴在寒云的左颊上,并拉下他的手用双掌包围起来。「因为我舍不得,更何况欺凌弱小是不对的,除非做了很严重的错事,否则没有人拥有随意打人的权利。」
呆呆看着包住他的大手,寒雪仍然不是很明白寒浩天的意思,不过他说他舍不得打他,听得他好高兴,彷佛快飞起来的感觉。
寒雪闭上双眼,感受心口那份灼热的悸动,连眼眶也热了起来。
从一无所有到载了满满的幸福,突来的丰盈使他害怕。如果有一天,再度回归到一无所有时,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台湾的季节到三月中旬已经不冷了,百货公司里的春装也早已上市。街上的人群比冬天多上不少,年轻的女孩子已换上薄薄的衣料,跟着三三两两的好友或者是男友四处游荡。绕完一圈的街,手上也多了不少的购物袋。
寒浩天从上高中之后就很少到百货公司买东西,所有用的、穿的、吃的,都有数本目录在手,再不然就是直接订做。这样多年没到街上走走,这才发现周遭的景象变了很多。
所幸寒雪需要的并不多,单单一个科学博物馆就足够让他眼花撩乱地看上一整天。尤其是馆内正好在展览埃及文物,他的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直盯着里头的木乃伊瞧,连眨眼都忘记了。
「浩天,他们真的会复活吗?」敬畏地触碰隔离用的玻璃,经过浩天的解释,知道他们之所以如此慎重地对待死去的人,是因为他们坚信自己必能获得重生。
「恐怕是很困难。」这东西他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早知道他会这样感兴趣,当初离开伦敦之前就应该带他到大英博物馆去仔细看一下,那里的木乃伊不知道比这里多上多少倍,进去里头的人会有一种被?多的尸体注视的感觉。
「既然千年的时间也不见得有人复活过,为什么他们会世世代代虔诚地接这样的说法?」往前走了一步,寒雪看到一个小孩子的木乃伊。
「这就是宗教,想想看,耶稣的故事是在多少年前开始,至今没有人见过耶稣,但在这世界上,相信的人依然只多不减。」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们需要希望。」
寒雪回过头看向他。「希望?」「是啊!小雪人有过希望吗?」
垂下双眼,寒雪想了好久。「我不知道。每天早上醒来,我会希望妈妈记得给我一份早餐,不会让我饿肚子。醒着的时候希望时间赶快过去,睡着的时候就可以忘记疼痛和饥饿。睡前我会希望妈妈不要喝太多酒,可以让我一觉到天亮……这些算是希望吗?可是和他们的希望是那么的不相同,应该不算是希望吧?」
「那是希望。每个人的希望都不相同,你的希望来自于身体的渴求。而他们的希望……」他指着玻璃柜里头的木乃伊。「是想要延续荣华。」生于富贵,享受权力的滋味,自然而然的对这样随心所欲的渴望也就比别人强。佛教说下一辈子,而他们是希望藉由复活来继续。「最重要的是,人们害怕死亡,死亡的恐惧来自灵魂深处,因此必须藉由宗教来告诉人们自己的存在不灭。」他笑了笑,以为小雪人一定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的眼睛有着哀伤及了然。
「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活着,只?有一天在那头死去。」人们的希望其实是很渺小的,大家只是不愿意放弃自己。
「浩天,你的希望是什么?」
寒浩天微微一愣,没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没去想过这一个问题,但是现在他却可以很清楚回答寒雪:「也许我比他们都还要来得贪心,我的希望是永远。」简单的字眼就这样闪过脑海,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那,最贪心的人应该是他了!寒雪反握住牵着他的手。他们的希望、浩天的希望都有实现的可能,只有他的希望明白地告诉他不可能。
以往他的希望很小,而现在他的希望却太大。
有人希望轮回,有人希望复生,浩天希望永远,而他希望「停留」。只要停留,就不会失去……看不见时间的流动,但从世间万物的变化、人群的人来人往,告诉他希望正不停落空。
到了中午用餐时间,他们只走完馆内的一半,干脆留在馆内的二楼餐厅用餐。此时正好有一群幼儿园小朋友刚用完餐准备下楼,与两人擦肩而过。小朋友瞧见高大的寒浩天跟银发蓝紫色双眸的寒雪,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观看。
「银色的耶!眼睛的?色是蓝色的!」「才不是,是紫色的!」
「是真的吗?」他们刚刚在馆内看过一堆不会动的动物人象样本,乍见安静站在寒浩天身旁的寒雪时,不由得将他当成样本。
「好漂亮呢!是精灵。」一个小女孩甚至走过去双手攀住寒雪,想要摸摸他那一头亮丽的银发。
走在前头跟后方的两名老师,尴尬地走过来抱起小女孩。她们比小朋友更早注意到这特别的两人,高的那一个俊美得让人脸红心跳,娇小的那位则漂亮精致得让人怀疑是个假人,尤其是那雪白的皮肤,真想摸摸是不是真的有温度。
「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小朋友,别一直围过来,让大哥哥跟大姊姊离开。」
「大姊姊?」寒雪四周望了一下,哪里有大姊姊,除了他跟浩天之外,没有其它人了啊!
寒浩天看见他的动作,强忍住笑。
「老师,他是男生。」一个聪明细心的小男孩,注意到寒雪喉间不甚明显的喉结,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是男生。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说话的老师更尴尬了,刚才她就搞不清楚他是男是女,可是近看他的肌肤细致得找不到一点瑕疵,于是下意识就把他当成女孩子,才脱口而出「大姊姊」三个字。
寒雪终于明白她口中的大姊姊是谁了,嘟嘟小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也无一丝不悦。
也许是生长环境的关系,从小就没人跟他解释过男生跟女生之间的不同,只知道这世界有男有女,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异。
所以当初奈森想强暴他时,他是因为讨厌他的触摸及害怕他的暴虐才逃跑,而不是因为两个都是男人。因此寒浩天吻他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男人吻男人是违背一般常理的事,何况他也喜欢他的吻。
「没关系。」他说的是中文,而且相当标准,再加上好听的是声音,让那个老师非常讶异。
「你是台湾人吗?」寒雪摇摇头。「不是,我从英国来的,才来三个星期而已。」
「你中文说得真好,一定是学了很久吧?」只差没北京腔而已。
「谢谢,学了快四个月,我只会简单的,难的还不会。」幸好老师说话不快,他才能立刻听懂。
「四个月?你好厉害,智商一定很高。」哪像她光学个英文学了六年都学不好。她的话里而有几个字他听不懂,于是看向一旁的寒浩天。
寒浩天用英文重复了一次,他晓得小雪人很用功,可是没想到会说得这样好。
明白意思之后,寒雪很高兴地向老师道谢,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旁边的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将焦点放在寒雪身上。
「你很高兴。」这是肯定句,寒雪的心情一向写在脸上、表现在动作上。
「嗯!我第一次跟陌生人用中文对话,她竟然听得懂耶!」
进入快餐餐厅,寒浩天替两人各叫了一份餐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让你去上学好不好?」
这件事他想过了,而刚才小雪人跟幼儿园老师流利的对话更加确定他的想法。
「上学?」寒雪楞住。「是啊!多一点的交谈可以学得更快。」
「可是我没上过学。」正常的话他应该是十二年级的学生,现在上学,从一年级开始吗?
「我可以让你到大学附设的华语中心上课。」那里的学生年纪较大,比较不用担心会被欺负。「就在附近而已,你也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要吗?」他帮他打开蕃茄酱倒在纸张白色的部分。
寒雪吸了一口可乐。「好。」浩天要他去他就去,去学校应该可以多学点东西,以后就有机会帮得上浩天的忙了。
寒浩天的效率一向惊人,隔天寒雪就被司机送到有着一大片绿林的大学。学期中突来的学生总是吸引人注意,尤其还是一个漂亮得跟洋娃娃一样的学生。教授一下课,来自不同国家的学生就聚集到寒雪身边,用英文夹杂申文及各地语言跟寒雪说话。
寒雪一开始吓了好大一跳,他很惊讶,但渐渐的,他就习惯跟比他大上几岁的这些同学相处。因为漂亮的外表、纤弱的模样跟天真的心灵,他一下子就成为班上的宝贝,还收到不少见面礼。
由于这些同学家里大多挺有钱的又十分热情,礼物一下子就装满寒浩天买给他的米白色小背包。中午还和一群人跑到国际街去吃简餐、喝咖啡,寒浩天给他的零用钱他一块钱也没用到。
喜欢上课的寒雪不只修华语中心安排的课程,还去修外文系的课,没课的时候就跑到中文系旁听,不过很多都听不懂就是了,他去只是去认字跟学发音。
他到处跑来跑去的结果,造成一天之内全校有差不多一半的学生都知道校内多了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留学生。
第二天再去上课时,甚至有别系的学生「凑巧」经过教室,就?
了看寒雪。
第三天,寒雪已经记不得到底有谁跟他说过话,谁是他的同学,谁又不是。
一个星期之后,他发现钱包里头的钱一毛也没动过。
于是,他得到一个结论:台湾的每个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大家都跟圣经上的天使一样,这个地方真好。
「雪儿,今天去BlueHouse吃饭好不好?」
「大家一起去,那里新开了一家饰品店,吃完顺便去逛。」
长相太过中性的结果,不论男同学、女同学都会邀请他参加活动,还给了他一个「雪儿」的昵称。他们说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适合他的小名,听起来就很可爱、很纯洁。
「好。」寒雪不懂得拒绝,什么都好,反正他也喜欢跟同学在一起。
「雪儿现在多高啊?」一位篮球社的男同学帮他拿起装了很多书的背包。
「干嘛问这个?想找雪儿打篮球吗?」
寒雪笑了一下。「一百五十八了,我又长高三公分喔!韩森说我可以长到大概一百七十左右。」这四个多用他都吃得很好,处于成长期的他,身高突飞猛进。
「韩森是谁?」
「帮我动手术的的医生。」他还学不会简单说话的方式,所以每一件事都是用最直接的长述句说出。
「动手术为什么手术?」所有人都很好奇。
寒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跟心脏有关系,好象是心脏有问题。」幸好他们很多都是外文系的学生,他不会说「心脏」两字的中文,就用英文代。替「心脏。」一个女孩子马上告诉他怎么说,他们都知道寒雪正努力学中文。
「谢谢。」他立刻将这个字记在心中。「那已经好了吗?」
「好了。」「那来当我们的经理吧!」带着小雪出去比赛一定很受欢迎。
「才不好,你们的汗臭味会污染雪儿,来我们的聚光社吧!」
「不好、不好!你们没看见雪儿那么纤弱的模样,会累坏的,来弹古筝如何?雪儿如果弹古筝的话,一定是很美的画面。」
这次大家都说得很快,其中又有很多他听不懂的字,所以他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我听不太懂。」
古筝社的美芸立刻抢先一步道:「雪儿想不想学乐器?」
听到学乐器几个字,他蓝紫色的眼睛亮了一下。「想,我想学。」浩天会很多乐器呢!他也想学。
「这个给你。」美芸掏出背包中的基础教本,里头还有五线谱的看法。「今天晚上到社团来,我可以教你,这个送你。」她又拿出几个像是指甲的东西。「这个一定要带着,是弹乐器时套在指头上的。」
「谢谢!」寒雪满怀欣喜地收下用具,顺势抱了芙芸一下。
「啊!我也要。」不公平,他早就想抱雪儿了,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
「想都别想。」美芸抱着寒雪往后退一步,半转过身,让来人扑了个空。
「我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另一个外文系同学抱个正着。「好香,雪儿你身上有擦香水吗?可是闻起来又不像。」
「你闻到的是这个。」他从口袋掏出在英国时贝佳做给他的随身香袋,他一直都带在身上,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里面是什么?」
「贝佳说装了荷兰芹、鼠尾草、迷?香跟百里香。」他后头几个字说的都是英文,而且是比较少见的,有几个人完全听不懂。
「啊!我知道!就跟ScarborughFair里头所唱的一样嘛!」那是一首英国传统民谣,里头就有提到这些会散发香味的值物。
「是啊!贝佳有唱给我听过喔!」说着,他柔柔地唱起贝佳教他的歌曲。动听的曲调,诉说着记挂远方过去的爱人,希望见着他的人们,能借着这些植物,将她的想念寄托给他。
几个会唱的同学也跟着哼唱了起来,一路上就看见一群学生不计较别人的目光,一首接着一首老歌唱到目的地。
「浩天、浩天,我回来了。」放下背包,寒雪立刻冲到书房,看见寒浩天修长的身影就站在书柜旁,他一如往常地就紧紧抱住他。
咦?不对!浩天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他正想抬起头看个清楚时,下颚猛然被一只大手轻抬起来,小嘴被吻个正着。
吓了一大跳的寒雪,正想开口问话,双唇轻?的一瞬间,温热的舌头顺势伸进他的嘴内,另一只大手则摸进他的衣服内……
偏偏那人似乎不打算让他得到满足,总在他达到高潮的前一刻紧抓住他的昂扬,等他稍微平静一点之后,又更加恣意地玩弄,让寒雪的情绪一次比一次高昂,已濒临崩溃。
「你真可爱,好纯真直接的反应,让本来只想玩玩的我也兴奋起来。我想浩天应该不介意吧……」双唇先是附在他耳边,然后来到他的腹部。
即将崩溃的寒雪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感到湿滑的舌尖柔软地滑到下身,缠绕住炙热的同时,他嘤咛出声。
「求……求你……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那极感觉好痛苦,好象身体快融化一样。「呜……」
那人的双唇合住他的前端,突然用力吸了一下,待寒雪喷出来的而一刻,他又紧抓住根部,那种痛苦,终于让寒雪小声地哭了出来。「不要、不要了……」他的身体整个弓了起来,难以忍受地蠕动着。
「别哭了,小可爱,我会心疼的,很难受是吧?等一下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突地,书房门口传来一道声响,可惜寒雪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只是不停地哭着,哭到几乎无法呼吸。
「真是的,你来得太早了,我都还没玩到呢!」寒擎天缓缓离开寒雪的身体,有些吊儿郎当地说。
门口的寒浩天,看见寒雪的眼泪已经完全湿了整个沙发的座面,过分激动的他已经失去知觉,昏过去的他,仍抽抽噎噎的,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他走过去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温柔地盖住寒雪赤裸的身体,回身给了和他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寒擎天一拳。
面颊挨了一拳的寒擎天跌到地板上。「我道歉,是我的错。」
他本来只想调戏一下寒雪,可是漂亮纯真的寒雪让他失去控制。之所以不停挑逗寒雪,其实得有很大的控制力才没真正侵犯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让他完全失去控制的人。
紧抿着双唇,抱起昏过去的寒雪回到主卧室中。
他跟擎天一向为所欲?惯了,和彼此的女人上床,只要是她们愿意都无所谓,可是寒雪不一样,他太天真,不是可以玩弄的对象。
「你喜欢这个小家伙?」抚着脸,寒擎天还是第一次看见浩天这样温柔地对待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因为别人而给他一拳,还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没错,我不准你碰他。」如果不是兄弟,如果不是太了解擎天的个性,他早就当场一枪毙了他。
「放心,我不会再碰他了,不只因为他是你喜欢的人,也因为我怕了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斜眼看向寒雪,只见他仍不停地掉泪,心里很愧疚,他太过分了。
寒浩天警戒地瞇起双眼。「你不会也动心了吧?」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寒擎天懊恼地搔搔头,生了下来。「我是动心了……别瞪我,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像天使的小家伙。如果不是他心里只有你。我一定会跟你抢,不过……」从一开始小家伙就可以认出他不是浩天,若非他那张跟浩天一模一样的脸,他早一开始就被踢开了。小家伙充满困惑又纯然天真的脸,在他的撩拨下变得艳美中带着羞怯,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寒浩天不再看他,他知道擎天想要说的话。他跟擎天一样。只要喜欢就算抢别人的东西也无所谓,可前提必须是被抢的东西愿意才行。
「怎么办?他一直在哭。」寒擎天走至他身边。
寒浩天皱起眉头。「小雪人,起来。」他轻拍寒雪哭得红通通的小脸。「小雪人?」
「怎么会这样?」寒擎天也有些惊慌。
「他末经人事,又脆弱,怎么禁得起你的玩弄?打电话给韩森,他应该还在台湾。」他又怕了一下寒雪的脸,还是没醒来,单薄的胸口急速呼吸。泪水完全停不下来。
他也有错,他早该跟擎天说的,那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瞧他哭成这样,一定很无助吧!「醒来,拜托,小雪人快点醒来!」他弯身送了口气进入他的小嘴,摇晃着他的双肩,过了一会儿了看见寒雪睁开双眼。
没想到看到寒浩天,他哭得更凶了,整个人埋进棉被中,拚命地哭。
「别哭了,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寒浩天拉下棉被以防他真的窒息,接着再紧紧的抱住他轻声安慰。
慌乱的寒雪在他怀中无意识地挣扎,微弱的哭声拧痛寒浩天的心。
打完电话的寒擎天走进主卧室,看到这副景象,罪恶感越来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寒雪几乎又陷入昏迷状态时,韩森才赶了过来。很久就认识两兄弟的他,一看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他责备地瞪了寒擎天一眼。「他不是可以玩弄的对象,小雪人的精神很脆弱,很容易崩溃的,你想让他发疯吗?」一边说一边打开工具包,他马上替寒雪注射了两针。「去倒杯水来,他有脱水的现象。」人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愧疚感又加深层的寒擎天,马上去倒了杯水,回来时韩森已经接好点滴。
「喂他喝完。」他接过杯子交给寒浩天,怜惜地替他整理好散乱的银丝。「等他醒来再让他喝下一杯,确定他平静之后跟他解释清楚。」
因为药剂的作用而沉沉睡去的寒雪没办法张口喝水,寒浩天只好一口一口喂入他口中,确定他喝完整杯的水。
此刻,寒雪已经不再哭泣,安稳的睡着,偶尔还传来一声难过的呻吟。「他没事了吧?」
「应该是没事了,小雪的精神一向不太稳定,遇到他无法理解的事就容易激动。既然带他离开原来的地方,就要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到伤害。」他这几句话是对寒浩天说的。
寒浩天的确对小雪很好,但是还缺少什么重要东西,如果他迟迟不能发觉自己少了什么,他很担心小雪会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
这一直是他心里头的隐忧,也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的原因。
「你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寒浩天手里拿着湿手中,帮寒雪擦去一脸的泪水。
「是还没说完,不过连我自己也还不太清楚想的是什么。」
纯粹只是心里的一种感觉,也许只是对一件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感到忧虑……最好是永远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