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金家大老爷才笑嘻嘻地送新娘轿子离开不久,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品尝刚刚送來的新茶,心里头想像着与孙家成为翁婿之后金家更加荣华景象,为自己这正确之举得意不已时,突然瞧见熟悉的身影跨过门槛,一脸笑容朝他走过来。那人,就是他刚刚才送出门不久现在已经在孙家拜堂的金雯蝶。

“你……你怎么会还在这里!”

金雯蝶若无其事瞧他一眼,闲闲在厅堂另一头的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壶掀开茶盖,娇挺的俏鼻细闻茶叶的芳香。“真香,是刚刚才送到的香片是吧?”

“雯蝶!”

“別叫得那么大声啊!爹!咱家里的人都很明白您嗓门比別人大。”

金老爷气得差点沒一佛升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不是已经坐上花轿离开了吗?”

“花轿里头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我明明……”

“那是我找来替代的人。”老爹的表情果然可观,三国关羽的脸恐怕不及爹的一半红。

“替代的人?”金老爷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瞪着一脸悠哉的女儿,刚刚架构而成的美梦瞬间被打的零零碎碎,可以想见要是让孙家发现了事实,金孙两家不但合不成伙,恐怕还会结上仇。

金家的财势大虽大,仍比不上孙家,真要打起来的話,他们金家绝对是只有一败涂地可言,他们怎么可能争得过有皇族为后盾的孙家!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金雯蝶浅浅微笑,心里可惜沒一次将这大老爷直接给活活气死,竟然敢不跟她说一声就将她给嫁人,哼!罪有应得。

不过,现在的时间也该洞房了才对,怎么监视的人沒有半点回应?难道孙颢沒发觉新娘被换了人了?还是他本就有断袖之癖,因此送个男人给他反而衬了他的意?

这也不是不可能,孙颢对女人的冷酷是出了名的狠,或许他是真的只对男人有兴趣。这更好,那左小草若是沒死,便成了他们金家最好的奸细,枕边人的耳根子最软,若是能得到“鬼阎罗”的机密,相信他们“溅血楼”的称霸就在眼前了。

在无限痛楚中醒来,窗边可以瞧见东方天色微现光曦,全身上下痛得分不清到底是那个位置犯疼,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卻不是那疼痛,而是仍停留在体內的异物及分身上的束缚。

挣扎着想解开自己这难堪的模样,偏偏轻微一动便痛得脑海抽疼。

宁可疼死自己,也不愿意继续保持这等模样,用剩余的力量扯动双手束缚,那微弱的力量,不但沒让红绸松动,反而在手腕上摩擦出血痕,带动体內的剧烈痛楚,一下子喉头微甜,红液自小口不断涌出溅染了整片枕巾。

涣散的双眼溢出泪水,一滴滴滑下,身体仍不停挣扎,直到用尽所有力量,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孙颖一大早便起来到新房前,奇怪房里头的毫无动静。

照理说就算大哥新夜过度纵欲,以他的功力早该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才是,何况今天一早大嫂还必须去跟文娘请安。刚刚就是丫环对着新房请了数声人无反应,又不好私下开门,只好来请他过来看看。

一个皱眉,上前敲敲门,沒有反应。大哥不会是不在新房里吧?还是纵欲过度让金家送來的奸细给趁机杀了?

想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不由分说地上前推开房门。

才刚打开內室房门,一股血腥味就传入鼻间,这味道他闻多了,真以为自己的大哥被奸细给杀了。猛地踏入房门瞧见房內的景象,身体一顿,立刻将房门给关上不让仆人有机会瞧见房內的模样。

天啊!

孙颖上前来到床边,床上的人儿气息微弱地几乎感觉不到,苍白的脸蛋上沒有一丝血色,红艳艳的鲜血不断滴染身下的床单枕巾。

这是新娘?可是这是个男人啊?

才解开左小草双手的束缚,房门倏地被推开,孙颢如风迅速出现在床畔张手推开孙颖,身上的红衣早已换下,一身青衣固然洁净,孙颖仍可以闻到不同于房內的血腥。

“洞房花烛夜你跑去杀人?”鬼阎罗的生意是很多沒错,但也沒必要忙到连洞房花烛夜这天折磨完新娘之后,还跑去“做生意”。

“你別管。”孙颢冷冷回声,瞧见床上人儿的毫无声息,心口揪紧,很快地将他脚上的束缚及体內的物体取出,触目的鲜血随着物体大量涌出。

瞧见兄长手上压画轴用的长型暖玉纸镇,孙颖头一次为自己兄长的心狠给冷出一身汗。“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就算是奸细,这也太残忍了。“你要把他给弄死吗?”

沒听进他的话,孙颢皱眉瞧着股间嘴唇不停涌出的鲜血,探手触摸惨白双颊,冷冰冰地像个死人。

“去请安兰过来,快!”不等孙颖回应,小心抱起左小草毫无动静的纤弱身子,触手的冰冷,揪紧他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

即使是刻意的折磨,他还是控制了力道,不该会弄死他才对。

难道真的是他估计错误,这少年不但不会武功,身子也比一般人脆弱吗?将一股內力从左小草背心传入,探测到丹田里的虛无,确定心中的想法。他真的是沒有半点武功。

该死的!

将內力传入体內,维持虛弱的心脈持续跳动,來自娇挺俏鼻里的气息微弱地可怕,即使不断传入內力维持生机,娇小身子所传来的体温仍是越来越低。

他不是来当奸细的吗?怎么可以不会武功!怎么可以如此脆弱!抓起被单将娇小的身子完全裹住,即使动作再小心不过仍是牵动內伤,好不容易稳住的血气再度从小口溢出,染得青衣成褐。

“別吐了!”孙颢低吼。

他的低吼似是惊动了左小草,浓长眼睫微微一颤,可以看出他努力想睁开双眼又找不着力量醒来,颊上的掌印已转成青紫带黑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吓人。

“怎么一大早就要我……”柔和的声音自室外传来在进入內室看见眼前景象后遏止。“老天爷,这里什么时候便成刑求室了?”安兰修长的五指捏住鼻子,嫌恶地皱起秀眉,他最讨厌血的味道了。

“把棉被拿开,这样我怎么看病啊!”不理会孙颢冷酷的眼光,伸手径自扯下包裹的床单,露出雪色白皙的赤裸。“这孩子真漂亮……啊!你有病!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还沒及冠吧!”一眼就瞧见腰腹间的瘀痕,接着毫不犹豫拉开左小草的双腿查看伤痕累累地私处。

“你真的有病!”认识他这么多年,才发现他不只冷血而已,还有些变态。

掏出怀里的一小玉瓶打开塞子,一股清香随之四溢。

“你要做什么!”孙颢抓住他往私处探去的手怒眼相对。

安兰瞪他。“废话!当然是上药,这药可以消肿止血,虽然有些烈,不过愈合伤口的速度快……喂喂!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孙颢小心将左小草的身子平放在床褟上。“你快解決其他地方的伤势,这里我来就可以了。”除了他之外,不允许其他人碰触这个身子!

安兰扬眉,沒多说话,迅速地将怀里的金针插入左小草胸口的七个穴道,接着很快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子,在左小草腹部瘀血的地方划上一道伤痕,略暗的血色自伤口不断溢出。

“我是叫你来医他的,不是叫你来伤害他!”孙颢迅速抓住安兰拿刀的手腕,目光中带有杀机。

安兰一点也不在意那可怕的冷寒。“如果你不希望他死的话,最好快点放开我的手,瘀血放完再不止血你就准备看他失血过多而死。”呵!沒想到颢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居然为了一个奸细对他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

孙颢一楞,这才察觉腹间的血色转胭脂红,连忙放开安兰的手,让他得以下针上药。

“你啊!下手实在太重了,也不想想这个孩子不但不会武功,身子还比一般人单薄,你这一腿下去,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出伤来,若是我晚来了一刻,你就只能收尸了。”处理完后将腹部的伤口塗上愈合的药膏,看着伤口旁玉白的肌肤,脑海闪过一丝疑惑。

这孩子的身体,跟平常人不太一样,这种白皙,连西洋蛮子都不如。

“怎么了?”涂好私处的伤口,孙颢转眼瞧见安兰对着腹间的伤口沉思,心里头又是一阵慌乱,难道还有什么更为严重的內伤吗?

安兰摇摇头,取出裹伤的纱布很快将腹间的伤口处理完毕。

那雪白的顏色触动了他脑海一部份的记忆,可那朦朦胧胧的感觉,一时之间抓不着那份疑惑究竟从何而来。他必须好好想想。

“这孩子伤得很重,就算他是金家派来的奸细好了,你大不了一刀杀了他,別这样折磨他,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个不明是非的人,这些日子好好照顾他,別再让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那是我的事。”目光紧锁住左小草一个人的脸上,从衣箱中取出自己的单衣为他穿上。

安兰叹息,毕竟娶了这个“新娘”的人不是他,他沒有位置要求他为这孩子改变态度,不过看他下意识地的态度,相信应该不会再继续这样苛求这个孩子才是。“我让仆人进来整理一下,等一会儿我让惠儿把药给送过来,你好好喂他喝下,至于文娘那儿,你自己想办法。”

他的话根本沒有传进孙颢的耳里,小心将处理好伤势的人儿抱进怀里,继续缓缓将內力传入瘦弱的身子里,他要亲自看他再度睁开双眼,看他的气息不在那样微弱。

仆人照吩咐取了新的床单枕巾进房,好奇地瞧着大少爷有些恍惚地凝视着怀中的大少奶奶,那小心宝贝的模样,真叫人大开眼界,从来沒想过一向面无表情的大少爷,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想必大少奶奶一定是十分惹人心疼的好姑娘吧!

不敢惊动两人,小心翼翼整理好內室,看着床单上的“落红”,忍不住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想不透大少爷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最后还必须请安大夫来瞧瞧。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等不到人的文娘气呼呼地与孙颖对视,可怜的孙颖除了不停的干笑之外,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说谎话吗?不行!他说谎话从来沒有一次能夠瞒过文娘,弄不好还会换来一顿好骂。

说真话呢?那也有问题,文娘肯定会杀到新房先把大哥给砍了然后杀他几刀作为陪衬,最后再轰到金家理论。

“奶娘啊!这事你怎能问我?”当今之计,先把责任往外推別落到自己身上最重要。

“我不问你问谁?现下你那大哥不在,又不准其他人到新房,除了你刚从新房出来之外,我还可以问谁?”

孙颖又是连声干笑。“您可以等大哥出来的时候再问不就好了,我只是个旁观人,不干我的事啊!”

“不干你的事?现在窩在新房的是你大哥,让安大夫看诊的是你大嫂,问你的人是你奶娘我,你好意思说不干你的事?”姜还是老的辣,別以为这样东推西推的她就会放过他。

“可…可是娶亲的人又不是我!”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不管是不是你,既然你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就跟你耗,耗到答案出来为止!”

呜!他怎么会这么衰!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您別再继续往我耳边吼了成不成?”哪天他要是得了重听,肯定都是奶娘的错。心里头嘟嘟哝哝,嘴边还是将一切事情都照实说了,不是他沒有兄弟之情不帮自己的哥哥,而是兄弟之情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相信大哥会原谅他的。

“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们居然敢瞒着我?”文娘难以相信地扶着额头在桌边坐下。

新娘不是原来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男人,最糟糕的是她家这个大少爷可沒就因此就放弃发泄怒火,还把人弄个半死不活的。

現在该怎么解決?

勾着僵硬的笑,孙颖很能夠体会奶娘现下的心情,大哥真的把事情弄得进退两难,怎么都不好办。想把“新娘”退回去也不成,把人给“玷污”了要去跟金家理亏也失了立场,把他留着也不晓得该给什么身份。

她的心思很乱,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如果送来的是个姑娘,她可以不在意地让那姑娘当小,过一阵子在替孩子找个正室,但男的………

“我去看看,顺便问他到底想怎么做。”文娘深吸一口气,不由分说往孙颢的院落去,孙颖跟在后头哀哀叹息。

孙颢接过仆人送来的药汁,正要喂入左小草的口中,发觉又长又绵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喉间发出细细的呻吟,而后秀美的眉型曲折。

放下药汁,再度取出安兰留下来的药膏小心在纤细的颈子上轻轻抹勻,这药膏好用的很,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颊上及颈子上的瘀血已经消肿,颜色虽然仍可怕,不过淡了点,刚刚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喉咙必然是很疼吧?

眼睫缓慢的张了开来,药力的舒发使秀眉稍微放松了点。

疼!

左小草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可是那种疼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轻轻一动就会疼得全身冒汗脑袋抽痛,只要他不动,这疼可以忍受。

“醒了就好,把桌上的药喝下去。”

突然耳边传來熟悉的嗓音,吓得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逃开的反应。

“啊!”痛!好痛!

只不过轻轻一动而已,全身痛得好像快裂开一样。

孙颢的目光因为他逃开的动作而显得不悦,将人紧梏在怀里,目光对上那一双惊慌的眼睛。

抱得太紧,引发了伤口的疼痛,令好不容易醒来的意识因痛楚而游荡在清醒与昏沉之间。“痛……咳咳!”虽然怕他的折磨,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过于用力的拥抱,沒敢奢望他会真的放开不折磨他。

可那一双手放松了,刚刚好的力道将他轻易地锁在怀中又不弄痛他的伤口。

“別说话,把这个给喝了。”他每咳一声,孙颢的心就是一紧,他恨极了这种彷彿生命共同体的感觉。

左小草疑惑地瞧着他,耳边听见胸膛沉稳的心跳,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话张口,乖乖让他喂入带点清凉味道的暖和药汁,喉咙瞬间舒服了不少。

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双眼忍不住偷偷注视这不知该说是陌生还是熟稔的英俊男子。这一次那好看的双眼不再用充满怒火及愤恨的眼光注视着他,使他恐惧的情绪减少许多,于是便忍不住对他偷偷地细细打量。

他有着一张好好看的脸,还记得依靠的胸膛是属于多么健伟的身躯,打从他就常常希望自己长大后就是会是这个模样,可娇小的身子与秀气的脸庞并不因为岁月的增长而改变多少,早在多年前他便放弃了这个希望。如今有一个典范就这样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带着高贵不凡的身份及气息,尽管他是那样的伤害他,一颗心仍为如此不凡的男子怦怦然。

要是他也长成这样,他就可以好好保护娘,而不是让娘被爹欺负。

孙颢看着药汁一小口一小口喝尽,怀里头小傢伙乖巧的模样竟使他长期冷然的心微微一暖,当他发觉那一双美目眼中的忧愁时,心也跟着一起忧虑。

他在担心什么?

是因为他吗?

怕他再次折磨他?

想到这儿,不自觉拧起的眉宇便无法放松。“你叫什么名字?”

左小草一楞,疑惑地注视那双眼,有股冲动想抚平那皱结的眉宇。

他想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下等不堪的平民罢了,还是一个欺骗过他的骗子。

“小草,我的名字是左小草。”即使说话令喉咙隐隐作疼,他还是想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小草?多么奇怪的名字。“怪名字!”心里头想的不自觉地说出口,换来左小草浅浅又卑微的一个浅笑。

“我爹娘不识字,取不来什么好听的名字。”而且爹爹根本不想要他,取这名字的用意很简单,就是如路上的野草一样,既不重要也不需费心照顾,自然而然便会长大。

乡下人家的名字都是这么来的,他的已经是还好的了,村里头有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就叫做弃儿,因为他的爹娘养不起他所以将他丟在山里头被村里的唐叔给捡了,名字就叫做弃儿。至少他还有娘要他,还有娘保护他长大,虽然是不重要的小草,可还是有人喜欢他的。

他不喜欢他神情里的卑微,可是他沒有多说些什么,耳边听闻一阵脚步声传来,想也明白是文娘来了。

脚步声并未影响两人之间的动作,孙颢的手依然是亲密紧抱着小草的身子,文娘及孙颖两人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模样。

“你打算怎么办?”文娘也不多说,一出口就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留他,不与金家合作。”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让怀里的人儿回到金家。

文娘看了左小草一眼,讶异于那过分好看的容颜,若非晓得真相,她肯定无法相信这张脸的主人会是男儿身。

“他是个男的。”即使模样惹人心怜,男的就是男的,普天下还沒有跟男的成亲的例子。

左小草这才明白他们是在讨论他的去留,心中跟着微慌,双眼投向孙颢的脸庞。他不想再欺骗他,但如果不帮三姑娘的忙,他也就沒有待在这晨的必要,然而即使孙颢对他并不好,他的心却奇怪地想留在这里,留在能见着他的地方。

这真是奇怪了?

“我要留他。”他敬爱文娘,但并不代表就一定会听文娘的话,他一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沒有人可以改变他。

文娘也晓得这点,因此叹了口气。她这大少爷不会是真的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吧?这怎么得了?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孙家的名声也就毀了,而且一个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忍不住埋怨地瞪了左小草一眼,随即又被那一张清秀惹人怜惜的脸庞给勾去心,面对这样一个半大不小又惹人怜的孩子,她实在说不出啥讨人厌的话,更无法对他严厉,甚至忍不住想疼爱。

接触到她埋怨的眼光,左小草不由地低下头咬住双唇,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一切,伤害了所有的人。

想想孙家是多么产荣华富贵的人家,竟然娶了个男人,这不是徒惹人笑话?难怪他会那样生气,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啊!若是因为他这个下贱的平民老百姓而惹人嘲笑,会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

想到这儿不由地泪上心头,晶莹的泪珠儿满溢眼眶接着滑落。即使他是偷偷的哭泣,所有人仍然是注意到了,那压抑泪水的模样,连刚见面的文娘都忍不住心疼。

“啊!你別哭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在责怪你啊!”一向心热的文娘立刻拿出手绢替他擦干泪水,瞧见颊上的伤,心疼得难受。

“对不起……”左小草难过地道歉,抽泣引来伤口的疼痛却无法停止,一颗颗冷汗自额际冒出。

孙颢注意到他的不适,伸手就要点住他的睡穴,人已先他一步昏了过去,唇角滑下红丝。

“都离开,其他的是以后再说。”不容分说要求两人离开,那专注擦拭左小草唇边血迹的模样,叫文娘的心更加的担忧。从他小时候起就不曾瞧见他曾经专注过何人何事,这等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孩子能有一个让他专心的对象照理说该是一件令人心怀大慰的事,偏偏对象却是一名男子,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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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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