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小姐,少主找妳,请妳去他房里。」女侍幸子清亮的声音响起。
她是少数知悉桑原静香和桑原哲矢这几年来的不伦关系,却又能保守秘密的人。是个值得信任的女孩。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桑原静香从书堆中抬起头,揉揉疲累的双眼。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颗粉色小药丸,和着冰水吞下肚,起身,走出自己的寝室,拐弯来到他的房门前。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桑原哲矢与关西菊帮械斗回来后,向老头子要求来的战利品。
有别于主宅连门接户的热闹喧嚣,独立于后院的两层楼木造建筑显得幽静恬适,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幸子、厨娘及两名桑原哲矢的贴身保镳兼司机。
桑原哲失常说,这栋房子就像她给他的感觉,镇静沉稳,默默散发着诱人的馨香。
最重要的是它够隐密,藏得住他俩不欲人知的亲密关系。
所以,他为它取了个固若盘石的名字──岩居。
敲着暗号,她推门入内。
门还没来得及关妥,她就被身后的人抱个满怀。
「等妳好久了,怎么这么慢?」桑原哲矢反手锁上门,抱怨她的姗姗来迟。
「我正在看关于头部撞击伤害的研究论文,谁晓得大爷你会突然召见我?」揶揄了两句,她转身面对他。
年少时柔和的轮廓经过岁月的刻画变得更刚毅完美,双眸仍然炯亮如星子,高挺的鼻梁在上次的打斗中断裂,淡淡的伤痕增添了他冷冽的气质。
他已长得比她高了,她得仰着脖子才能和他四目相望。
她也有了进步。走出自卑的圈团,她已经能够正视他,与他平起平坐了。
「读完了吗?」桑原哲矢问,诚挚而严肃。
他很清楚她为他做了怎样的牺牲。
由于他经常在外打打杀杀,不是伤到皮肉就是断筋碎骨,因此,她毅然决然放弃她其正感兴趣的艺术,改攻读枯燥乏味的医学。克服怕血的恐惧,参加各项实习,考取医师执照,在酒井退休后,接任桑原门的家庭医生的工作。
「嗯!」桑原静香点点头,「就算还没看完,一听到你的召唤,我也不敢怠慢呀!一定立刻丢下书本,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像贡品一样,火速呈现在你面前。」
「那么,妳洗干净了?我闻闻!」他孩子气地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吸取她特有的芬芳气息。
「嗯!果然香喷喷。」
她笑着推开他。
「又有任务了?」她问。
他已二十五岁,是个深具个人魅力的成熟男人,不乏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为他纾解生理上的需要。
他不再轻易找她,除非有任务。
「我要去会会菊帮的余孽。」
「菊帮?关西的菊帮?不是早就教你给歼灭了吗?」
「所以才叫余孽啊!听说这两个月来,我们关西分会常遭到不明人士攻击,多方探听之下,竟然是几个小混混干的好事。他们打着菊帮的旗号,在关西一带招兵买骂,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背后恐怕有黑手在操控。」
「你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明天。」
「明天?」无意义地重复着,她低叹了一声。
她总是那个最后才知道消息的人。
是他不够重视她,认为她不需要知道?还是太在乎她,不忍让她太早得悉他将离开的讯息?
「我跟你去!」
明知他会拒绝,她还是说了这十年来每当他要出任务时,她都会提出的要求。
她不想守在家中,为在外征战的他担、但受怕。
「不行!」他一如以往的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想去,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想在你身边。」
桑原哲矢捂住她的嘴,「我现在就需要妳,妳愿意给我吗?」
她用动作回复他。
她踮起脚尖,圈住他的颈项,压下他的头,唇和唇轻触。小手解开他丝质衬衫的钮扣,爱抚精壮的男性肌肉。
彷如回到第一次勾引他时的情景,她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他的喉结已是十分明显。
当年那个青涩的男孩,如今已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了!
她跪在他的裤档前,轻抚显而易见的隆起。
「释放它!」他命令。
在男女游戏中,桑原哲矢已懂得如何取得主控权。
脊椎一阵酥麻,他知道他欲望的火山快喷浆了。
「妳真棒!不过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直接要了妳。」
他拉起她,舒缓他的热情。
他知道她想取悦他,可他也想让她得到快乐。
自首度浅尝肉体的盛宴后,透过一次次的揆索,他们逐渐熟悉彼此的身体,知道如何让对方攀登情欲的高峰。
吻上红艳的唇,他的舌在她口中翻腾,画过光滑幼嫩的黏膜。
因长年握枪而长着粗茧的手搓揉她粉红的乳尖,类似疼痛的撩刮让她兴奋得差点尖叫。
激情在她体内泛滥,一股暖流汨汨流至她的私密处。
「我……我要……」她娇喘着。
「还没,妳值得更多。」
......
她躺在他身侧,缓缓深吸几口气,平复适才的激动。
脊椎传来一阵凉意,驱散昏昏欲睡的迷糊,冰冷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背。
是他,他总在做完爱后,温柔体贴地为她抹去满身的香汗,再轻轻替她盖上被子,将她拥进怀里。
「累坏了?」他的手占有性地横放在她腰际。
「嗯!」她轻哼一声。
的确累惨了,但她还是转过身,勾下他的头,让他枕在她胸口。
他静默地聆听她逐渐回复平缓的心跳声。
她的心手在他岸伟的躯体上游走。
他左肩上的刀疤是三年前在东京被砍的,肩胛骨边的枪伤则是两个月前带回来的,腰侧从后贯穿到前腹的疤至今也五年了。
还记得那时,他谈笑风生的走入大堂,慢条斯理的报告着杀戮的激烈状况,要不是逐渐苍白的脸色显露出异样,他大概连就医都想省了吧!
这样好强的他却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爱。
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桑原静香。
「他走了?」
「还没有,少主还在主会所里接受弟兄们的欢送。」幸子边递给她衣服边说。
她匆匆套上华丽的和服,催促着幸子,「快,我不想错过。」
她什么时候在乎是否会错过少主的欢送会了?
幸子狐疑地望着她,结实地在她腰间绑了个美丽的宽腰带。
低头,桑原静香看见了幸子眼中的疑惑。
「我不会去送他的,我要和他一起去!」
幸子惊呼一声,「少主不会同意的。」
「我不需要他的同意,我会不动声色的跟去。妳也别说,知道吗?」她难得顽皮,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幸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不懂,少主极力保护大小姐,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这是同住在这个屋檐下的人都知道的事。
为什么大小姐还甘冒让少主动怒的危险做那种事,反正少主总会回到她身边的,不是吗?
她不懂,真的不懂。
幸子道出了疑惑,「少主是去和人厮杀,而不是去玩,为什么大小姐非跟不可呢?万一大小姐有个什么意外,幸子会死得很惨的。」她害怕地说。
她也知道幸子说的是事实,她曾亲眼目睹违抗他命令的人落得十分凄惨的下场。
但她心意已决,必要的时候,她可以和他一样强硬。
ΘΘ※※※※ΘΘ
桑原静香早一步抵达桑原家位于关西的分会,扎起长辫,戴上假发,换上男装,混在百余名喽啰中,等待桑原哲矢的到来。
没多久,桑原哲矢到了,他戴着墨镜,身穿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冶酷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桑原哲矢拿下墨镜,目光犀利地扫过肃然起敬的众人,朝红砖瓦建筑迈开脚步。
「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没有。这两天那帮小毛头没什么动作,也许是得知少主将亲临的消息,慑于您的威严,不敢造次。」分会会长中村亦步亦趋的跟着桑原哲矢,听见他的问话,忙不迭回答。
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对小他三十岁的上司,态度猥琐得令人厌恶。
对于他的阿谀奉承,桑原哲矢从鼻孔哼了一声,旋即转入会所。
「将最近会里的损失明细……」拿过来瞧瞧!桑原哲矢坐下后命令道。
「在这儿,请少主过目。」
接过中村在他话未说完即双手奉上的一叠报表,桑原哲矢睨了他一眼,揶揄地说:「不错嘛!难怪轮到你当分会会长。你会红。」
「是门主错爱,以后还望少主多多提拔。」中村得意的咧嘴一笑,泛黄的牙齿上因为过多的口水而闪闪发光。
翻阅着厚达数十页的报表纸,桑原哲矢若有所思地起眼。
区区几个臭小子就能把桑原门下第一大分会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看来对方不可小觑。
「你没虚报吧?这么一大笔损失?」他问,头未抬,眼睛没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
「没……没……」中村摇头否认。一张大饼脸涨成猪肝色,晶亮的秃头冒着油光。
「这是什么?」桑原哲矢大手一挥,报表纸被甩到中村身上,顺着肥肚子滑至地板。
被抓到了?原想趁火打劫,小捞一笔,没料到他的眼睛锐利如鹰隼。
中村错愕、惊恐的表情一一落入桑原哲矢的眼底。
「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我……属下不知情,是属下失职。不过,属下会立即派人去查,一定给少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行了,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桑原哲矢扬扬手赶人。
逃过一劫的中村连忙率众人离开,只剩下桑原哲矢和他带来的两名保镳浅田和南部。
「少主……」个性冲动火爆的南部欲言又止。
「想问我为何放过中村?」
南部点点头。「中村分会长明明做贼心虚,自曝其短,理当受罚。」
「我们来关西的首要目的是什么?」
「菊帮。」南部回答。
「如果我当场揭穿中村的罪状,惩处他。你猜他会怎么做?」桑原哲矢又问。
「和菊帮勾结,来个里应外合,先下手为强,对少主不利。」南部想也不想地道。
「没错!狗急跳墙。我不想逼他,尤其是当下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我宁可收留一个资婪的真小人,也不愿制造一个背信忘义的伪君子。」
「是。少主英明。」
「查出幕后黑手了吗?」
「还没有。」南部回答,他负责搜查的任务。
「再查,三天内我要知道结果,不管用什么手段。」半的眼透出冷冽的光芒。
「是。」南部必恭必敬地弯下身子。
「浅田,人员部署的状况呢?」
「已经安排好了。属下从中村分会长的推荐名单中挑了几十名有实战经验的精英,共分为两组。一组是前哨部队,负责侦探和回报菊帮的动向,目前正埋伏于敌方的势力范园内;另一组是狙击手,都是射击好手或是有武术底子的年轻人,直隶少主管辖,只要一接获少主的命令,随时可以出动。」浅田个性严谨,做事认真、条理分明。
「很好。」桑原哲矢满意地颔首。
浅田和南部也是关西分会出身的,当年他在血泊中捡回这两个人,他俩感念在心,为他出生入死的回报他的救命之恩,至今还未让他失望过。
有这两人在身边,桑原哲矢觉得安心多了。
和静香一样,能让他在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里过得心安理得、睡得沉稳香甜。
不知静香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还傻傻的对着猫狗说话,抱怨他让她独守空闺?
忆及她娇嗔的模样,他失神地弯起唇角,刚毅的脸部线条不觉柔和下来。
瞥见素来不苟言笑的少主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浅田和南部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少主一定是想起静香大小姐了。
陡然,一声枪响,「砰」地整片玻璃门碎裂。
「小心!」南部扑倒桑原哲矢。
浅田追了出去。
「少主?」
南部小心翼翼的扶起桑原哲矢,发现他的左臂流血了。
「少主,您受伤了,属下立即唤人找医生来。」
看看手臂的伤势,桑原哲矢突地长叹。
静香之于他,是个致命的危险!
就像现在,明明是该心无旁骛的重要时机,他偏偏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她将会是他进军地下霸业的弱点。
他不能再纵容她在他心田里茁壮。
是该拔除这根扎在他心上多年的刺了,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刺会越扎越深,越难去除。
他拒绝给敌人这个足以毁灭他的机会。
「不必了,打个电话叫静香来。」该解决的就一次解决吧!
「大小姐的医术当然没话说,但是等大小姐来到这里不就太晚了?还是让分会的医生帮您先包扎妥当再请大小姐过来,也省得大小姐担忧。」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该怎么做了?」斜睨多嘴的南部,桑原哲矢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少主!」浅田回来了,带来几名喽啰。
「抓到人了吗?」南部急忙问。
「没有,让他给跑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南部气急败坏的吼叫。
桑原哲矢没有制止他。
南部和浅田常为了比较谁对他忠心而吵架。
他喜欢看他们为他起争执却无伤大雅的场面,提醒他这世界上还有人对他是忠心的。
「中村分会长已下令追查了,我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担心少主的安危,所以……」
「你是暗示我一个人没办法保护少主啰?未免太瞧不起我了,还调来这么多人。」南部不满地说。
「不是暗示,是明示。这些人也不是我调来的,是中村分会长调度的。」
浅田转向桑原哲矢,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关切地看着他臂膀上已干涸的血迹,责备地瞅了眼南部。
「南部,你竟没叫医生?」
「不用了,是我不让南部叫的。如果非叫个人来的话,就叫静香来吧!」桑原哲矢淡淡地说。
「大小姐?」
浅田不解地望向南部。
南部回给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是,属下这就去打电话请大小姐来,请少主先让医生察看伤口好吗?」
「我等静香。」
「是,那属下告退。」浅田无奈地退出。
少主太固执了,冒着伤口可能受感染的危险,非等大小姐来不可,简直是孩子气嘛!
「浅田。」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谁?」好熟悉的声音,沉思中的浅田停下脚步。
「是我。」桑原静香扯下假发,从阴暗的角落走出。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浅田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
这是相处久了的人特有的心电感应蚂?少主才嚷完要找大小姐,大小姐竟然就神奇地出现在这里!
「他……少主还好吗?」桑原静香唯一关心的是桑原哲矢。
「还好,只是手臂受了点伤。」眼见大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浅田赶忙再补充一句,「没什么大碍啦!不过,少主坚持要等大小姐来,不肯给分会里的医生疗伤。」
「真的?我去看看。」桑原静香转身就要走进房里。
「大小姐,请等一下。」浅回叫住了她。
「还有事蚂?」
「大小姐打算如何向少主解释您在五分钟内就从本会赶到关西?」
「我……」对喔!如果让他知道她早就潜伏在这里等他,他肯定暴跳如雷。
「我……坐电车来的?」桑原静香试问。
浅田摇摇头。
「不行啊?那……直升机?」直升机够快了吧?
浅田仍然摇着头。
「还不行?那怎么办?」
眉心紧蹙,桑原静香低头思索。
「有了!」她抬起头,满怀希望的脸蛋明亮耀眼,「就说我到附近拜神祈福,刚好接获通知,才能这么快赶到。」
浅田赞同地点头。
「但是,请大小姐进去之前先换件衣服,免得让少主看出破绽。」他比比她身上的男装。
「浅田,你真是个细心的人,有你和南部跟在身边,是少主的福气。」她由衷的说。
「能跟随少主是属下的荣幸。」
「你进去通报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是。」
浅田和桑原静香分别去处理各自的事。
桑原静香轻敲两下房门,推门而入,平静的表情配上墨褐色的连身裙装显得合理又得宜。
「你们都出去。」看见她,桑原哲矢下令闲杂人等退下。
他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沾满鲜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他不以为意的神情,彷佛受伤的不是他。
她不发一言的走到他身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一刀剪开他的袖子。
「伤势比想象中轻微。」她说。手中忙着替他清理、包扎伤口。
「吓到了?」他调侃。
「没有,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见血就晕倒的小女孩了。」
「这次就留下来吧!」
「为什么?你从不让女人见识你的饶勇善战。」她以为他会将她遣回本会。
「妳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我何必再费心思将妳送回去?况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护送妳。」
「我不需要人家保护,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她负气地说。
「妳不想陪在我身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幽幽觑了她一眼,他叹气道。
「不,我想留下来。我不想傻傻的待在家中为你担忧,那种磁味我尝怕了。」
「妳开始在抱怨了,十年来暧昧不明的关系,令妳厌倦了吗?」
他的态度很诡异,像是故意找碴。
她深知他怀疑不安的心,再度向他保证,「我对你的心一如以往,从没改变。我只求你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让我同行。」
她跪下来恳求。
「我答应妳!」他轻轻抚摸她枕在他膝上的头。
她的发柔软如丝,令他爱不释手。
他掬起一小撮秀发嗅着,是她特有的馨香,沁人心肺。
他的心突然急速跳动。才决定要放开她,怎么又答应让她缠上身?欲推开她的双手停在她肩上十公分处,迟迟落不下去。
「少主、大小姐,用餐了。」门外传来呼唤声。
他猛地站起来,开门走出去。
桑原静香跌坐在地,错综复杂的思潮涌现脑海。
他真的变了,时而热情,时而冷淡。
为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她仍搞不清楚他迥然不同的态度所为何事。
避开桑原静香探索的眼光,桑原哲矢忙着狼吞虎咽。
「会长,抓到一名可疑人物。」有人在门口大声嚷嚷。
「去去去,没看见少主和大小姐正在用餐吗?这种小事也敢来打扰?不要命了吗?」中村像赶苍蝇似的挥动手臂的肥肉。
「那人可能是刺客……」小喽啰委屈地辩道。
「带进来。」桑原哲矢喊住转过身的心喽啰,他正需要个理由来躲避桑原静香X光般的眼神。
须臾,一个被绑得像肉粽的人倒在他跟前。
南部上前,踢踢一动也不动的刺客,将他踢翻。
「是个女的?」
刺客满脸瘀痕,留着短发,但身材玲珑有致,细腰丰臀,应该是个女人。
桑原静香在她身旁蹲了下来,大胆的行径教人捏一把冷汗。
桑原哲矢蹙紧眉头。
「大小姐小心!」浅田提醒道。
「刺客昏迷不醒,你看不出来吗?」南部揶揄他。
浅田扁扁嘴。
在大小姐面前,他才懒得和不识相的人斗嘴。
桑原静香拉起刺客的双手,看一看、闻一闻,然后立身走向桑原哲矢。
「怎样?」他问。
「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对少主开枪的人,但我可以肯定她常拿枪,并且在几个小时内曾扣过扳机。」她的手上有烟硝味。
「南部,把她弄醒,我要亲自审问她。」
南部衔命,如抓小鸡般拾起刺客往大厅走去。
「少主的晚餐……不用了吗?」中村斗胆问。
花几十万元叫来的外烩大半都还没动,若是他们不吃,他就可以大快朵颐一番了。
「妳呢?」桑原哲矢回头问桑原静香。
她摇摇头。
「撤掉!」他冷冷去了这两个字,让众人簇拥着离去。
中村看看满桌的山珍海味,在心中盘算着要从哪道佳肴下手。
「中村,还不快过来!」
桑原哲矢的叫唤吓跑了中村贪吃的念头,中村边迈开短短的小胖腿边回头,心有不甘地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