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刺眼的光线透过粉红色的窗帘,柔和地映照在石冰心刚合眼的倦容上。
"我要见她,听她亲口对我说!"
愤怒的吼叫声从楼下的客厅传来,惊醒沉睡中的石冰心。
她从床上跳下来,匆匆梳洗完毕,穿上衣服。抬眼看墙上的钟指着六点二十分,谁会一大早跑到舞龙堂来闹事?
"石先生,她很好,请你回去吧!"飞龙之所以对他以礼相待,完全是看石冰心的面子,若是换了旁人,不大卸他八块才怪。
若不是有人架着他,石永贵早就冲上楼去了。
"我要见我女儿。"
这时,石冰心出现在楼梯口。清丽、整齐,一改昔日在家时的小媳妇模样。
"爸。"石冰心的声音冷淡。
看见女儿出现,石永贵立即甩开架着他的人。
"冰心,跟爸爸回去。那个女人的赌债,让她自己去想办法,休想拿你来抵债!"
哈!像病猫的爸爸何时变成猛虎?如果他早几年有这等气魄,她岂会落得被继母论斤卖出?这些年来她受虐时,为什么不见他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我在这里很好。"
石冰心走到飞龙身旁,亲暱地搂着他的腰。
"飞龙已经将我收编为情妇,虽然不知道是他的第几号情妇,却好过回去继续让那个女人糟蹋。"
石冰心的话狠狠刺痛石永贵的心,他确实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算了,看她的样子确实比在家里快乐多了!
"如果你觉得这里适合你,爸爸不勉强你。"
她并不想这样刺伤父亲的,但是不如此做怎能让他死心?一次、两次飞龙也许能忍受,时间一久,她不敢担保飞龙依然会以礼相待。
见父亲走远,她立即放下揽在飞龙腰间的手。
"我去上课了。"反正她也没心情吃早餐。
飞龙已经同意让她搭公车上课,於是她拿起背包转身出门,留下一室的错愕。
满怀心事踽踽独行,起起落落的心事辗转反覆地折磨她不堪打击的心。
为什么人总是不知珍惜在身边的幸福呢?她不曾怪过父亲,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因此她选择逃出人性的枷锁。
而她是否能记取教训,冷眼看待这个世界,在多情纷扰的世界里保持一颗不被污染的心?
他是她的最初且最真的付出,日子一天天地溜走,盛夏艳阳的热情也无法使她和飞龙之间将灭的火苗再次燃起熊熊的火焰。她不只一次扪心自问她到底做错什么,以致换得他的日渐冷淡相对,一次次在夜里回味他残留的余温,想藉此融化心底沉积的冰雪,越接触就越想了解他,但却替自己带来更多的叹息、更深的自卑。
虽然如此,被感情沖昏头的她却像个傻瓜似的,拼命找理由欺骗自己、说服自己,不死心地保留对他的一线希望,为的只是他不经意的回眸和不具任何意义的关心。
"石冰心。"叶建明轻声叫唤,生怕吓到易受惊的她。
石冰心恍若未闻,心里直想着继母的无情、父亲的无奈、飞龙的若即若离……
"石冰心。"他已经叫了第三次。
她惊愕地抬头。
"你……嗨!"她认识他吗?
老实说,一学期快过完了,同学认识不到一半,眼前这个人她不太有印象。对她来说,学校只是个求取知识的地方,她不需要朋友。
"我来接你去上课。"他指指路旁的机车。
"谢谢,我有人送……"她忽然想起云龙已经卸下护送的任务,现在的她是公车族。
叶建明见她东张西望,以为是她心里害怕。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他的脸上漾起无心机的笑容。
"这不太好,万一……"她回头望望一百公尺外的舞龙堂,希望有个人出来替她解围。
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这么大的人,还怕家里的人反对你交朋友?"他爽朗地咧嘴一笑。
呆瓜!她是怕他被护主心切的舞龙堂手下撞见,不分青红皂白地被修理一顿。
她对舞龙堂里的人认识不深,但冲着他们开设赌场一事就引起她很大的反感。
"对不起,我不舒服,今天不想去上课。"石冰心转身便往回走。
到了门口,石冰心撞进飞龙的怀里。她气喘吁吁地揉揉撞疼的额头,脸上惊魂未定。
飞龙一脸狐疑地帮她揉揉额头。
"怎么又跑回来?是不是忘了什么?"忽然,他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大男孩。"你的同学吗?"
忍住心里翻涌的酸意,仔细地端详对方||还算端正的五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漾着爽朗的笑容。
那样的男孩才适合她。
对他而言,石冰心并不属於这里,虽然他时常忍不住想亲近她、爱她,但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他不能陷入太深,让龙天霸有机可乘。
"不是……呃……是……我忘了一本书,我上去拿。"
她是怎么了?难道是碰上喜欢的人害羞了?
飞龙紧抿着嘴唇,眉心紧蹙。云龙早就警告过他,而他也说过自己不在乎,为何现在胸中似有一颗未爆弹?
脑中浮现这个要命的讯息后,他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为女人争风吃醋不是他会做的事。
石冰心在楼上拖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叶建明却不死心地仍守在门外,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向飞龙求救。
"我快迟到了,能不能载我一程?"
飞龙默不作声,两道炯炯的眸光紧盯着她的一言一行。
他将她的害怕解读成害羞,把她的惊慌看成难为情。
"我有事,同学就在外面,何不请他顺道载你一程?"
石冰心恨死他的大方。
这么做算什么?竟把自己的情妇往别人的怀里推!
她咬紧牙根,将满盈的泪水强忍在眼眶中。她再次觉得自己被出卖,而且比继母卖了她还令人难过。继母出卖她的**,而飞龙则出卖她仅有的初恋与灵魂。
飞龙的无所谓触动她心中的伤痛,他的无言以对、逃避的举动,像是无预兆的青天霹雳,如雷般打进她濒临破碎的心。
无数的漫漫长夜,眼中流着的泪,不只一次的决堤……
如果飞龙坚持这么做,她就如他所愿,因为她在他眼中永远只是一个买来的女人。
坐上叶建明的机车,不争气的淌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自以为伟大的笨蛋?处处想替别人着想,却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石冰心因为早上飞龙的不理睬,所以在下课后故意和叶建明去吃晚饭,还在外游荡许久,直到此刻回到舞龙堂,她才突然觉得害怕。
她蹑手蹑脚地潜上二楼,生怕被人抓到她晚归。
自从飞龙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之后,她便觉得生活变得很无趣,像进入无地心引力的空间,有种完全被掏空的无助感,尤其是在模稜两可之中逐渐走进死胡同。
和飞龙的相处霎时成为最难修习的课程,只等着他的感觉来裁定、宣判自己的命运。
她害怕那种等待的感觉,所以在爱情这个科目的成绩上,她准备让它死当,永远留级在舞龙堂,做个毕不了业的失恋者。
走廊的尽头处亮着灯,夹杂着低吼声。
好奇心永远是人类克制不住的通病。
她小心地走到走廊尽头,悄悄地由门缝往里头瞧。房间里有三个人,似正在为某一件事搞不定。
"老大,这次你不能再心软了!"苍龙脸色铁青的说。
"我也觉得该给她一点教训,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云龙也在一旁帮腔。
糟了!他们是不是在开小组会议,商议该怎么惩罚她的迟归?
怎么办?躲回房里藏起来?不行!区区一片木门根本挡不住飞龙的破门功。逃走?
也不行,她根本无处可去,而且不出一天一定会被捉回来。
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进去认罪也许能从轻发落。
她艰难的举起手敲门。
云龙打开房门,诧异地问:"你不在房里念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石冰心看见飞龙以一种複杂难解的眼神凝视着她,心里乱害怕一把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她深深吸一口气,勇敢地开口:"我是来认错的,我不该这么晚回来,对不起!"她越说头越低。"可是你们也不必这样看着我,大不了随你们处罚好了。"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便一颗接一颗的滴落在地板上,最后她乾脆放声大哭。
三个大男人被她这一哭,倒有点傻了。
老天!现在是中原标准时间十点过三分。晚?怎么会!对他们而言才黄昏而已。
这个小女娃又在搞什么飞机?
飞龙很高兴这些日子来她的转变,由一个闷闷不乐、近乎自闭的女孩,到懂得反抗,会开口说笑话。只要忆起她的一切,他都会感到十分窝心,然后会不自觉地牵动嘴角,泛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你们先出去。"飞龙开口支开他们两人。
闻言,苍龙和云龙随即离开。
飞龙顺势扶起嚎啕大哭的石冰心。
"你哭什么?"他拿张面纸给她。
石冰心不客气地擤了一把鼻涕,再将湿黏的面纸还给他。
"我听见你们在讨论怎么惩罚我。"
有吗?飞龙不记得在方才半个小时的谈论中有提到她。
"你在外头站多久了?"飞龙脸色阴沉,他不喜欢窃听的行为。
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可原谅,但是既然事关己事,就不算过分。
"没多久,刚好听见最后两句要修理我的话。"
最后两句?原来她把苍龙和云龙说的话,拿来对号入座了。
"傻瓜,我们谈的不是你。"若不是怕吓到她,飞龙真想开怀大笑三声。
"可是……我听见……"
"别可是了,眼见、耳听不一定是真实,许多事需要用时间证明真假。"这是飞龙的经验谈。
"吃过饭了没?"晚餐见不到她的人,他根本没有胃口。
"还没吃,可是我今晚看到两个人。"石冰心站在他面前,没头没脑地说。
因为早上的不愉快,所以她答应叶建明的邀约与他共进晚餐,却在餐厅里瞧见那个自己当初欲自杀时拉她一把的鸡婆男人,他正和飞龙的前妻妮娜在一起。
这丫头!外面的人何止两个?
飞龙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我带你去吃饭。"
"你先听我说。"石冰心甩开他的手,表情严肃地凝望着他。
飞龙不气馁地再度拉起她的手。
"吃饭皇帝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是有关你的事!"真是顽固。
"我?"飞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对,就是你,难道还有第二个飞龙?"石冰心的样子像是法官在问案。
他会有什么事?
"说吧!我洗耳恭听。能不能请大人赐座?"两人站在长廊上,是有点不方便。
"到去房里好了。"石冰心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进房去。
进了房,飞龙安稳地坐上沙发上,一脸认真地道:"法官大人可以开始问案了。"
石冰心不管他的揶揄,把憋了一整晚的疑问全倾倒出来:"你认识龙天霸对不对?妮娜是你的前妻吗?"
飞龙原本轻松的神情,在瞬间变换成冰冷与痛苦。"你遇见的就是他们?你怎么会去注意不认识的人?"
石冰心听见他质问的口气,心中非常不满。她只不过是凑巧在寻死的时候碰上那个鸡婆男,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只不过和龙天霸有过一面之缘,干嘛摆张臭脸让我看?"那个鸡婆的男人她还不屑认识呢!
瞬间,飞龙的脸色柔和许多。
"对不起,我是担心你受伤害。他认出你了吗?"
"不知道,也许记得吧!"她不是很肯定。
室内忽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飞龙没想到石冰心与龙天霸的牵扯竟比他还早。
石冰心走到他身旁。
"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她不忍心见到他受创、痛苦不堪的神情。
在心中蛰伏已久的痛,此刻彷彿又遭受到巨大的撞击,埋伏在血液里的悲痛再次苏醒,如排山倒海般猛烈的向她袭来。
他又何尝愿意放弃最初的期盼,遗忘他和妮娜的海誓山盟?只是他已经心力交瘁,不愿再守候违心戏谑的谎言。
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让石冰心知道他与龙天霸的一切纠葛,让她心里有所防备。
飞龙的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他想许久,双手搓揉着短发,陷入痛苦的思绪中。
石冰心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最后,飞龙还是採取逃避态度。
就算让她知道又如何?能挽回一切吗?
"石冰心。"叶建明又叫住她。
自从他自认为得到"石大哥"飞龙的默许之后,对石冰心更显得热络,以致校园传闻四起,他更以护花使者自居。
此起彼落的谣言中,最令人惊讶的莫过於||石冰心和叶建明已经订婚了……
这让石冰心非常不高兴,她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於是这天她约了叶建明。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她决定今天就解决。
叶建明还不知事情的原委,在心里暗爽半天。石冰心从来不曾主动约过他,总是他施展不屈不挠的缠人功,才得以让佳人点头赴约。
走进中山北路的"雨果",才一落座,石冰心就耳尖地听到飞龙的声音,她忘情地转身想打招呼,却看见妮娜伏在他的肩上哭泣。一时之间,不期然的挫败像撒旦的戏谑、像考验她的恶魔,让她败得溃不成军。
一**的思潮冲击着她,才猛然察觉到她彷彿只有只身一人,感觉即将失去飞龙如影随形的关心,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凉了背脊,窜升一股莫名的恐惧,触手可及的空间里,全然没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满佈的死寂和陌生。
他说过他不会和妮娜旧情复燃,而此刻,他却轻声细语地在安慰她。满满的孤寂、无助,逼得石冰心不知所措。
即使对他再有情、再有意,她也忍受不了这种欺骗。
这时,叶建明也发现了飞龙。
"是你大哥!我们过去打招呼。"
石冰心制止他。"没看到他在忙吗?"
伤心归伤心,还是先处理自己的困扰才是正事。
"我今天约你是要和你说清楚,你我不可能有进展,所以请你别再浪费时间了。"
叶建明不死心地道:"你可以不理我,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如果你不怕挨拳头,我就不阻止你。"必要时她会求助於云龙。
"可是,你大哥他……"
石冰心打断他的话:"他不是我大哥,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叶建明惊讶地重複她的话。
"没错!就是未婚夫。"
她撇下目瞪口呆的叶建明起身离去,她无法再待在这里欣赏飞龙的柔情蜜意。
一瞬间,脑中的爱情分子彷彿全被仇恨杀死,龙天霸的身影迅速浮现在脑海,她是否也该以牙还牙?
石冰心想了千百个理由替飞龙找台阶下。
也许是妮娜主动投怀送抱,也许飞龙只是听她诉苦,也许她是被龙天霸抛弃,想找一个人安慰她……
很讽刺!她能面无表情地将父亲赶走,却替一个当她是玩物的男人千辩万解。而那个男人根本不了解她内心许许多多的煎熬,更不曾对她付出一丝感情。
对女人来说,爱情是不是重於一切,此刻她已无法分辨。
破晓的第一道光线,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一夜未能成眠,导致双眼有些浮肿,希望不会太吓人。
在化妆镜前仔细端详一番,扫掉心中的不愉快,她决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猜忌。
踩着轻快的步伐,她半跳着走下楼,愉悦的心情却凝结在看见餐桌的那道身影。
是妮娜!
飞龙收留了她?
石冰心宛如当头棒喝,痛得头晕目眩。整件事在顷刻间明朗化,飞龙喃喃低语,妮娜的抽噎让她疲惫的心灵彷彿饱受病痛的残害。
所有的藉口都白找了,不是妮娜投怀送抱,不是诉苦而已!
他怎么能?怎么能同时收留旧爱与新欢?
大骗子!飞龙简直是个……她想不出更糟糕的形容词可以骂他。
"冰心,快来吃早餐,上课要迟到了。"云龙热情地招呼她。
飞龙还是低着头喝粥,妮娜则礼貌性地朝她点点头。
这等场面教她怎么吃得下?
"来不及上课了,不想吃。"她匆匆往外走去。
石冰心期待飞龙能挽留她,或者开车送她到学校,结果却让人失望。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石冰心几乎是落荒而逃。甭说她稚嫩得可以,连飞龙的心思都抓不准,如何去对抗他的前妻?
走出舞龙堂,一道低沉、似曾相识的声音,蓦地在她耳畔响起:
"为什么我总在你不怎么愉快的时候遇见你?"是那个鸡婆的男人||龙天霸。
石冰心一脸不屑,尤其是看见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更让她怒火难消。"没有人请你靠近我。"
龙天霸不客气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本来他已经相信飞龙对她没兴趣||她根本像一颗还没成熟的桃子嘛!
但是,等他记起她是海边寻死的那个女孩之后,一种从未有的震撼让他想接近她,无关乎他与飞龙之间的恩怨。他知道自己要她!
龙天霸摆出正人君子的绅士风度说:
"我送你到学校去。"
石冰心转头看向舞龙堂,发觉没有一个人追出来。失落的心激起报复的冲动,她二话不说就钻进龙天霸的车子里。
坐在朋驰的敞篷车中,长发随风飘扬,在风与速度的冲击下,心情更加难受。
"这次是什么事让你伤心?"龙天霸捉弄的成分大於关心。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她虽然不知道他与飞龙之间有什么牵扯,但总觉得他是飞龙的死对头之类的人物。
"那可不一定。"龙天霸的眼中充满挑衅。"很少有我做不到的事。"
她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万能自大狂,尤其是眼前这一个,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我想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共效于飞,你也能办到?"看他怎么回答?
龙天霸一时为之语塞。
这个女孩伶牙俐齿,竟让唇锋舌利的他哑口无言。
"办法当然有,就怕你不敢。"他实在嚥不下这口气。
好傢伙!用激将法?江湖斗智她也许不行,这种小把戏还难不倒她。
"你根本不是想帮我,而是想替自己量身订作一套追妞大计吧!"石冰心嗤之以鼻。
龙天霸沉默半晌,倏地将脸凑向石冰心耳边。
石冰心不是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吓着,而是被呼啸而过的卡车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这个疯子简直是不要命!她在心中咒骂。
龙天霸得意地看着她惊魂未定的脸庞,用一种令人作噁又充满邪气的口吻说道:"你果然聪明。如何?有没有兴趣赌一赌?"
她深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可是为了气一气飞龙,顺便教训这个浑小子,值得试一试。
"你想怎么个赌法?"
从现在起,她时时刻刻都得处於备战状态,既要装得迷糊,又不能太大意。
"如果我没办法让你在三个月内爱上我,我就帮你教训飞龙。"
说得冠冕堂皇,好处都让他佔尽了。
"你的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
龙天霸见计不得逞,连忙见风转舵。
"别生气,只不过是逗着你玩。这样吧!如果他不接受你,就来投靠我。如何?"
说来说去就是要她背叛飞龙!
"再说吧!"
她的确有心试探飞龙,但却不准备把自己给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