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里,端木谷来到柳素颜房门口。「素颜。」他敲门叫她。
「来了。」柳素颜开门,见四下无人,把他拉了进来。
「给你看个好东西。」柳素颜神秘兮兮地关紧了门,一把抓著端木谷走到床上,在床上半跪起。
端木谷忽地露笑。「这床上最好的东西,不就是你了吗?」
柳素颜脸上一红,昨道:「这麽不正经。」
端木谷又笑。「你把我邀到床上来,怎麽还能期望我正经?」
柳素颜粉颊更烫,轻捶他的胸口,低咒一声。「坏人。」
端木谷握住她的手,勾出一抹坏笑。「在床上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男人女人。」
柳素颜整个头埋了起来,胸前怦怦地跳著。「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她嗔道。
端木谷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当时是谁要我做她的男人!?我会变坏,还不是让你给教坏。」他可不想老是让她「调戏」,只好自己学著「变坏」了。
柳素颜耳朵都快烧起来了,斜睇著他。「我是有正事要跟你说的,你再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端木谷侧下身子,刚好弯俯在她面前。
「做什麽啊?」柳素颜皱眉。
端木谷起身,清清喉咙说道:「洗耳恭听啊!」
「你啊。」柳素颜抛给他一记白眼。「好生看著。」说著,她将端木谷推到床中间坐著。
纤手探伸到床底下,一扣转,床板忽地抽空,端木谷猛然掉了下去,他虽是吓了一跳,但随即调好姿势,安全著地。
柳素颜跟著跳下去。「我刚刚不及细看,不过就我揣测,那房间必然还有更多机关。堂堂一个『正义山庄』专给贵客住的房间,却隐了这麽些机关。我想他们必有更多不可告人之处才是。」
端木谷点头。「看来那庄主果然是有古怪。」
柳素颜也认真起来了。「我想你先前也注意到他提及他妻子时,眼神变得闪烁吧。」
「不只。」端木谷沈吟。
柳素颜眉心一紧。「怎麽,你还发现了什麽古怪?」
「嗯。」端木谷看著柳素颜。「就我知道,这宋衍山本是出身名门,又娶得盟主傅成江的独生爱女傅彤,在江湖上声望极高,本不该有什麽古怪才是。可是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闻到了萧香女的味道。」
果然柳素颜一听萧香女的名字,就噘了嘴。「你倒是厉害,这萧香女的味道不但闻得出来,也还记得牢啊!」
「素颜。」端木谷唤她一声,揽住了她的腰。「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终於比较明白了,有些时候不是要和姑娘家讲理,而是要给她个让她能安心的保证。
柳素颜不发一语地捏著他的手。
端木谷靠著她的颈窝。「等这件事情过後,我就回『夺容谷』向你师父提亲。」
天大地大的事情,都没有安抚自己心爱的姑娘来得大。顾不得这实在不是好时间、好地点,他也得开口表明心意。
柳素颜终於泛出笑容,扬起眉头说道:「你想娶,我还不一定要嫁呢!」她拉开他的手。「呐!我不跟你满口胡诌了。我们先把这正事办好吧。」
「好。」端木谷放开笑容,伸出手来。「你是天机老人单传的爱徒,这地道迷宫,就由你领路了。」
柳素颜探手,掠了旁边的火把,点起火摺子,依著地道而走。这地道不算湿潮,不过总是腾著阴阴冷冷的气,柳素颜不自觉地紧挨著端木谷。
端木谷的手则随时护在柳素颜的肩上。
走到一半,柳素颜突然拧眉,定了步伐。
「怎麽?」端木谷探问,警戒起来。
柳素颜将火把交给端木谷。「这里好像还有间密室。」◎柳素颜的手向壁上摸去,压下一块特别光滑的石砖,嘎吱一声,前面霍然开了一道门。
「我先进去。」怕前头有什麽样的凶险,端木谷挺在柳素颜面前,先她一步进到里面。
里面正对著他的竟是一道棺木,棺木前还摆置一把枯萎的花。
柳素颜紧随入内,一进里头,紧皱了眉头,挨抵著端木谷。
她不是没见过棺材和墓地,只是这里面的气息森冷鬼魅,空空荡荡地横了具棺材,加上光线暗澹,火光明灭说不出的凄清阴冷。
端木谷再将火把交给她。「我去看看那棺材。」
柳素颜凝瞅著他,一手紧抓了他的袖子。
端木谷一笑,握住她的手。「我会小心的。」
柳素颜握紧了他的手。「咱们两个一起过去。你掀开棺材时,记得避开点,免得里面有什麽毒气,直冲出来。」
看她担心害怕,却又不愿丢下他独自一人的神色,端木谷心头不知怎的,反而窝暖了,反而安踏了,一点也不觉得这地方有什麽恐怖。
他绽笑,忽然在她的颊上轻点。
柳素颜愣了下,脸儿热红涌上,她轻呻。「真是的,都什麽时候了?」
「不管什麽时候,都该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吗?」端木谷蓦地把她搂在自己胸前。「我倒觉得这时候很好。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多开心身边有个人陪著,更开心的是,那人是你。」
「肉麻兮兮。」柳素颜斜睇著他,眉梢眼角却都盈满著笑意。
也许很疯狂吧,可是他在她身边,她心头竟然再也不怕了。
她终於能了解,为什麽「夺容谷」这样冷清,师父却半步不愿离开,原来这世上真有一人,会让自己生死都想与他同在,会让自己无能承受与他分离。
柳素颜收了视线。「呐!都是你,每次和你在一起,都忘了什麽是正事。」
端木谷又笑。「那是因为没有什麽事情,比和我在一起更重要了。」
「不要脸。」柳素颜红著脸,拐肘顶著他。「快点啦,去看看那棺材是怎麽回事。说不定,我们又要发现什麽武林大秘密了。」
「嗯。」端木谷收摄心神,一步步地走向棺材。
柳素颜跟著他走,到了棺材旁边时,她仔细地端详是否有机关,但看不出有什麽古怪,她对著端木谷点头示意。
端木谷凝神,掀开棺木,里头是一堆白骨。
柳素颜咬紧了牙,脸色一僵,打了个冷颤。
端木谷双手环住她,双掌在她的胸前合了十,低声说道:「棺中魂灵,我们凭藉因缘而来,绝无打扰之意,只是希望查明真相,还你清静安息。」
柳素颜握著火把,也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愿你早登净土。」心里再度慢慢安定下来。
端木谷感受到柳素颜身上稍微放松,才说道:「我要拿起他的骨头来看,你介不介意?」
「你应该问他介不介意吧。」柳素颜神情已经放松些。
「嗯。」端木谷微哂,尔後端正神色地拿起一根白骨。端正神色,不再嘻闹是为了对往生者应有的尊重。
柳素颜也跟著观察,下出判断。「骨色呈黑,这人是中毒而死。」
端木谷转著骨头。「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人的尸身,恐怕有撤过化尸散之类的东西,尸肉才能去得这麽好,而不出尸水、散尸臭。」
柳素颜试著多拼凑一些。「照这体态来看,应该是个女子才是。」
端木谷把骨头放回去,蹲下身子翻弄著花瓣。「看来这女子是有人祭拜的。」
柳素颜安回棺盖,也同他一样蹲低身子。「这密道这样隐密,会祭拜她的人,恐怕不多了吧。」
她的话中,别有所指。
端木谷看著她,把线索整理出来。「可能是这庄里的什麽人毒杀了她,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把棺木藏在此处;而且那人心中又过意不去,因此,才会来祭拜她的。你说……」
柳素颜看著他,直觉得头皮发麻,让她胆寒的,不是这冤枉死去的女子,而是毒杀她的人。
柳素颜咬紧了下唇,过了一会儿才吐。「我们再走下去,就会更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我想密道应该会和那人的来处相通才是。否则,他如何掩人耳目,运尸祭拜呢?」
「嗯。」端木谷点头。
两人朝著尸身一拜,才离开密室。
出了密室,柳素颜再度关好入门。两人沿著蜿蜒的地道前行,一路上,两人犹仍受了那棺木的震撼,不大能交头说话。
不过,端木谷自始至终都紧握住柳素颜的手,将他的暖意藉由手心传递出去。柳素颜侧头,对他一笑。
走了一段路,地势往上,两人寻著楼梯前行。
端木谷在楼梯口停了下来,柳素颜才要问他话,端木谷便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侧身贴著墙壁。
柳素颜却是一把按下他的头,低声道:「这里有机关。」
端木谷对她一笑,算是向她说谢,两人便低靠在墙板上,静听里面的动静。
端木谷耳尖,他确定是有听到交谈的声音,才停步下来。只是不这样贴著,他还是听不清楚交谈的声音。
隔著一道墙,是一间房问——庄主宋衍山的房间。
宋衍山坐在椅子上头,颓然地说道:「那叫柳素颜的丫头,实在精怪,口风恁紧,从她那里,我什麽也问不出来。」
背对著他,坐在梳妆抬前的女子,软软地说:「算了,你问不出来也是正常。那『夺容谷』实在是太过神秘,我派去的人,无一个回来。那丫头是从那里出来,必定也是难缠。」
说著,她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来绝艳无瑕的容色。
那女子竟然就是萧香女。
萧香女端看著镜中的自己。「那天我在床边看到一张做得极为精巧的面具,就知道柳素颜必定擅长易容,才能混入我门之内。如果让她看到由梅香易容成的傅彤,一定会散了她的疑心。」
端木谷和柳素颜在墙外听得骇然,不过还不敢下定论,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来,萧香女早就有意图要与宋衍山接近合作,便派了贴身的侍从,一名叫梅香的女子,混入「正义山庄」,佯作庄主夫人傅彤的丫鬟,进一步和宋衍山勾上线。傅彤出身名门,气焰极高,和宋衍山感情不算和睦。那宋衍山原就贪爱梅香的容颜,在梅香的穿针引线下,见了萧香女更是魂都丢了,因此在两人的怂恿下,狠下心肠,毒杀自己的妻子。
平时,梅香会易容成傅彤瞒人耳目,有事情的时候,萧香女就会亲自过来,为了方便起见,她会换下梅香,由自己扮成傅彤。
这段曲折,是端木谷和柳素颜在墙外探听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出来的内情。
宋衍山走到萧香女的後面,为她梳开那一头乌发。「香香,你这样的容貌,要你假扮成傅彤那女人,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萧香女嫣笑。「怎麽,你会想我吗?我还以为有梅香陪在你身边就够了。」说著她转过头,回眸盼勾著宋衍山。
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看得宋衍山眼睛发直。宋衍山在她面前跪下,由著她两手环住他的颈,巴巴地看著她。「香香,为了你,我不惜冒险杀了傅彤。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要跟你长相厮守啊!」
「快了。」萧香女的手,在宋衍山的脸上勾滑著。「只要你成了武林盟主,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说著,她跨开两脚,在他腿上坐著。「我费尽心思,帮你除掉九大门派的劲敌,为的不是要我自己当上盟主,而是让你当上啊。」
她说得情浓意切,不过心里却自是另外一番的盘量。
「觉天门」的行事毕竟争议太大,由她来做盟主,势必有人不服。到时候,她得花上许多力气。倒不如将这孚得众望的宋衍山拱出来。由他来做盟主,做她的傀儡盟主,做她的玩偶盟主。
宋衍山抱起她,往床边走。「香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他一把将萧香女放在床上,等不及地宽解了她的衣服。
萧香女露出皓洁的臂膀,散出缠腻的香气,仅馀一件亵衣贴身,却蓦地坐直了起来。「你急什麽?」她娇嗔一声,为他褪下他的衣袍。
「香香,我想死你了,你得可怜我啊!」宋衍山身体开始紧绷,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嗄哑。
萧香女却和他说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快活,却不知道我们都要面临险境了。」她手指触著宋衍山的胸膛,心中想的却是端木谷那厚实的胸口。
宋衍山吞了一口口水。「你是说那封密函。」
「当然了。」萧香女停下手。「我猜仲孙子一定是将我们的事情写在密函上头,要是端木谷将密函公诸於世,我们两个人可都毁了。」
宋衍山面色惊骇凝重,萧香女睇了他一眼,掩下心中的不屑。她最爱的啊,还是端木谷哪。那男人不只长得好看,面上也水远都是一副不惊不惧的样子。那才是男人,才是汉子。
宋衍山终於说道:「香香,你放心。我都已经布置好了,将柳素颜那丫头安在特制的房间内,过两天,找个适当的机会,我一定会将那密函拿到手。」
萧香女一笑。「我现在还不相信你吗?我们两个可是生死同命了。」她的眼睛勾瞟著他,手则环上他的腰。
「香香,我会让你和我同享快活、同享富贵的。」宋衍山解下她的亵衣,埋入她丰软的胸前,卷撩她身上诱人敏感的地带。
萧香女闭上眼睛,享受他的逗弄,好一会儿她神魂驰荡,逸出一声喟叹,突然问了一句。「你还会嫌弃我是四十几岁的人吗?」
宋衍山愣了下,呆看著她。「你说什麽?」
萧香女回神,媚然一笑。「没事。」她心头还记著端木谷,也记著他给她的耻辱,所以心神一恍,便将宋衍山想成了端木谷。
萧香女直瞅著宋衍山,问道:「如果我四十几岁时,还是这样的身体容貌,你是否依然爱我如昔。」
宋衍山一笑。「我可以证明我对你的爱。」他的指、他的唇卖力地取悦她。
萧香女娇喘吟哦不止,身体扭似青蛇,却还不忘问:「说,我是不是比那柳素颜美丽?」
「当然了。」宋衍山含糊地说。
萧香女的喘息声,销魂荡魄。
端木谷和柳素颜躲在墙外,听得面红耳热。
端木谷低低地说了句:「没有什麽重要的,我们快走吧。」
「嗯。」柳素颜点头附和,脸上漫开一片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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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两人的交谈之後,端木谷和柳素颜随即返回柳素颜房中。
柳素颜重新关上床板,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放下床上的帘帐,与端木谷在床上密语。走过那条冗长的密道,两人神思冷静了些,开始共谋事情。
柳素颜一开口,就忍不住骂道:「没想到那宋衍山,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人。他妻子何辜,竟嫁给了这样一个畜生。」
「嗯。」端木谷点头。「他这人确实怯懦,不过他杀妻之後,犹能这样瞒天过海,那心思也不能不说细密了。」
「哼!」柳素颜冷嗤一声。「我还当他这麽热心款待,给了这麽间房间,原来,他是别有所图。」
柳素颜眼睛巧转,逸了抹笑。「既然他别有所图,我们不妨就遂了他的心愿。」
端木谷隐隐猜出她的心思。「你是说……」
「对。」柳素颜点头。「他们俩想要密函,我们就假造一封密函给他们。反正他们滔天的秘密都在我们手中,还怕写不出个模样来唬弄他们吗?」
柳素颜越想越是周到了。「我看乾脆这样。我们和宋衍山说,这两天我们就要离开。还不逼得他这两天就来动手偷密函。照我推测,他们一定会再弄一封假的密函还给我们。他们以为我们拿的是假密函,对我们必然失了戒心。到时候,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想到这儿,她倩笑盈盈。
端木谷点头称许。「这是个好方法。」
只是他还有一点担心。「不过,这仲孙子能知道这麽多事情,和萧香女的关系,恐怕也是密切,你有把握,模仿他的笔迹?」
「当然了。」柳素颜巧笑。「我师父精通丹青书法,这仿做的事情,当然是难不倒我。唉!」她突地一叹。「说到这儿,我就想起师娘说过的话,她说永远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果然是这样。」
端木谷轻轻捏了她的鼻子。「你怎麽有感而发了。」
「事实如此啊。」柳素颜扁嘴。「那萧香女看来清圣雅洁,原来是个淫娃荡妇,那宋衍山看来道貌岸然,原来是个虚伪小人。这两人之间看似互相较劲,原来早就暗通款曲,不对,根本就是同流合污了。」说著,她更是不屑。
「唉。」端木谷也发慨叹。「宋衍山贪恋萧香女的美貌,实在是自毁前程。」
柳素颜话里一酸。「你也认为,那萧香女确实美貌。」
「傻姑娘。」端木谷一笑,额头点靠著她。「她的美貌与我无关,她的好坏与我无关。」
「那我呢?」柳素颜低低地问。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的话。
陷入情爱的人,就是如此吧。
因为在乎,所以容易不安哪。
就算她明了美貌不是一切,可是和萧香女放在一起的时候,那重视容貌的心,还是会悄悄地窜溜了出来。
了然了柳素颜的心情,端木谷把她揽了过来,笑笑地说:「你的美貌也是无关,你的好坏也是无关。」
「什麽嘛!」柳素颜嘟噘起嘴。
端木谷澄澈的眼瞳,逸出笑意。「她的美貌、她的好坏,无关乎我;而你的美丑、你的好坏,则是无关乎我对你的喜爱哪。」
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一起经历的生死危难,在一起分享的感动温暖,早就超越了所谓的美貌,所谓的优缺。
柳素颜漾开两涡笑。「算你会说话。」心头涨满了暖甜。
端木谷顶著她的额头。「那你有没有打赏啊?」他竟然「无赖」地向她要求「好处」了。
柳素颜斜睨著他,转出一朵笑。「当然有了。」说著,拿了个枕头,朝他扑打过去。
她盈盈地笑著,粉颊上隐浮霞红桃色。「我赏你一个枕头。」
床上太小,端木谷很难躲过枕头。情意太浓,端木谷更难躲过枕头。
他只能无奈地看著她。「赏我枕头做什麽呢?」
柳素颜拉起棉被,一把盖向他。「大木头,当然是睡觉了。」清秀的脸颊,春意无限。
端木谷斜坏的笑起。「是这样吗?」扑压著她,把她兜揽进来。
「讨厌啦!」但那声软软的讨厌,一点也没有讨厌的意思。
棉被翻搅著,甜蜜的呢喃,悄悄地逸出帘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