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在他们于海边相遇的一个月后,上官凌明因工作必须要到美国出差一趟,因此他把公司所有的事,暂时交给他同窗兼伙伴的好友──张杰代为管理。

叩叩……叩叩……

「总经理!」

「席秘书有事吗?」本来低着头处理公事的张杰,抬起头询问走进来的席琳,

「总经理,刚才总机打电话上来,说有一个男孩自称是总裁的弟弟,想要见总裁,只是……从没听说总裁还有一个弟弟,所以总机小姐不敢让他上来,总经理您看要怎么处理……」

「这样……那男孩现在在哪儿?」张杰听到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是上官凌明弟弟的人,一开始他也很惊讶,但他也很好奇,很想见见这位胆敢冒充上官凌明弟弟的人是何方神圣。

「席秘书,你叫他上来,我来处理。」

「是!我马上打电话请总机让他上来。」

黎思明一听见上官凌明愿意见他,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从以前他就常听到妈妈提起哥哥的事,总是夸道哥哥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杰出,只是每当提起哥哥时,妈妈总是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他知道妈妈一定是很想念这个哥哥,才会每次提到都露出哀伤的表情……只是,哥哥会认他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吗?

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哥哥现在在台湾,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赚钱存钱,才够买机票见到他。

想着想着,黎思明不禁忧虑起来,万一上官凌明不认他,那他该怎么办?心情随着电梯上升而忐忑不安。

「叮」……几十秒的电梯对黎思明来说,竟像是几年般漫长,电梯门一打开,黎思明见到电梯外华丽的装潢,不禁觉得自己的脚彷佛几千斤重,怎么也没有勇气抬起脚走出电梯,脑中瞬间变成空白,直到高科技的电梯发出警告声,他才惊愕地回过神,在电梯即将合起的那一瞬间踏出来。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光鲜亮丽的挑高装饰,全都是自己所没见过的典雅设计,就在他赞叹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时,突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在自己身后停住。

「请问您是黎思明先生吗?」

「喔!我是……我就是!您是?」黎思明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大姐姐。

「我是总裁的秘书,敝姓席!」席琳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睁大眼睛又紧张兮兮的男孩,看他天真的模样,挺讨人喜欢的,说实话,如果眼前这男孩真的是总裁的亲弟弟,应该也是好事一件吧。总裁虽然年轻有为,但对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个男孩说不定能带给总裁来自家人的温暖,融化总裁那颗冰封已久的心。

「请问……他愿意见我吗?」黎思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盯着自己看,一时手足无措,脸上不禁红了起来。

「恐怕……您只能自己去问……请跟我来。」

黎思明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见到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他吞了吞口水问道。

「请问你是……」

黎思明在踏进门前,还在暗自高兴终于要见到不曾见过面的哥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终于见到期待已久的人时,自己却失去原有的兴奋感。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同时,那背对他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问道:「你就是黎思明?」

「是的……我就是!」黎思明赶紧回答。

张杰第一眼见到黎思明,有种惊艳的感觉,因为眼前的男孩不但有张清秀粉嫩的脸,清澈如水般的瞳眸,一张樱色小嘴,白皙如玉般透明的肌肤……一时间,张杰居然看呆了。

黎思明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盯着他这样看,炽热的眼光像是要烧了他般,看得他好不舒服,于是决定打破眼前的沉默。

「请问……你是不是上官凌明?」

张杰直到听到黎思明开口唤他,才从呆愣中回神。

「啊!真对不起!你好……我不是上官,我叫张杰,是这里的总经理,也是上官的好朋友。」

「什么……你不是……」黎思明知道眼前的人原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掩不住失望,颓丧地垂下头。

张杰看见眼前的男孩露出从云端跌落谷底的表情,他突然有点不忍,原本他只是打算会会这个胆敢冒充上官弟弟的人,给他一个教训的,可是当他见到这男孩时,顿时改变主意。

「我不是上官凌明,你很失望是不是?其实你也不用灰心,因为我只是暂代总裁的职位,过几天,上官凌明就会从美国回来,届时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黎思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恢复精神,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见到哥哥吗?」黎思明藏不住兴奋的傻笑着。

「当然,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只是……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上官的亲兄弟?」

「有的……我这里有一封我母亲写的亲笔信。」黎思明把母亲临终前写的信交给张杰。

张杰接过信,看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没错,上官的母亲的确是叫韩诗晴,只是……光凭一封信,还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听见张杰这么说,黎思明脸上又露出刚才的失望表情,「这样还不足以证明啊……可是我只有这封信而已,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上哪找其它证明。」

看到黎思明脸上嗒然若失的表情,张杰突然笑笑说:「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只是说凭一封信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并不代表就是否定你,因为不管真假与否,都得等上官回来才能解决,我并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

「那我该怎么办呢?」黎思明听说还要等上官凌明回来才能做决定,心里不免忧虑,因为他来之前,身上已经没有半毛钱了,他可是狠下心来把承租的房子给退了,而且前阵子又被炒鱿鱼,现在身无分文的他该何去何从?

张杰看着眼前的男孩,一下高兴一下又皱眉的,丰富多变的表情让他感到好奇,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了?有任何问题吗?如果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本来黎思明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在看到张杰诚挚的眼神,想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而哥哥又要好几天才会回来,自己总不能这几天都睡在公园里吧!

于是他红着脸说:「我……我现在身上一毛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忍着脸上滚烫的红晕,黎思明呐呐地说出自己的困境。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杰听到黎思明的问题,不禁笑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的男孩,想了一下,作了一个可能会招致上官凌明凌迟他的决定!

「这样好了,你暂且先住在上官位于郊区的别墅好了,反正他很快就会回来。」张杰飞快的说。

他认识上官凌明已经很久了,明白上官凌明从不信任何人,自己还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打进上官凌明的心房,进而成为他的心腹好友。他一直希望有人能打开上官凌明纠缠多年的心结,他实在不忍心看他再故作冷血地活下去,人若失去了悲欢喜怒的情绪,那活着,跟一具机器人并没什么不同,眼前的男孩,或许是改变上官冷漠个性的良药也说不定。

「这样好吗?哥哥……不……上官先生不会生气吗?我这样不知会他一声就住进去……」当面对无家可归的困境时,张杰这样的提议,他当然没什么意见啦,只是这个张杰怎么就这么信任自己说的话,还让自己住进哥哥的家,黎思明怎么也想不通。

张杰见黎思明对他的提议好象感到很困惑,于是他主动说出黎思明心里的疑问。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我相信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所以当我看见你的眼里流露的情绪,我就打从心里相信你,只不过上官的事,我也不好管得太多,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去和他沟通。」

只是张杰在心里暗忖,以上官凌明龟毛的个性,这个男孩恐怕还要受到不少折磨,才能得到上官的信任,只希望自己这样的安排是帮他而不是害了他,看着眼前笑容开朗的男孩,张杰在心中暗自为他祝福。

「嗯,谢谢你!不管未来如何,我都谢谢你!」黎思明真心地感谢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相信他的人。

黎思明现在只希望哥哥不会不认他,而且他记得曾答应妈妈,要替她补偿亏欠哥哥的一切的,「妈妈您放心好了……」看着窗外的白云,黎思明这样告诉自己。

搬进哥哥位于郊区的别墅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里只有一个老管家及一名年届中年的大婶而已,没想到这么大的一间房子,却只住着哥哥及两个佣人而已,会不会太浪费了。

住进这儿的几天来,黎思明已从管家口中得知,哥哥平常总是一个人待在位于别墅后的温室里。

──原来这里就是哥哥最常独处的花房,听管家爷爷说,哥哥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花房。黎思明趁管家不注意的空档,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私闯进这块主人的秘密花园。

──花房里到底有什么?哥哥这么的宝贝,偷偷看一下应该是没有关系吧!黎思明这样说服自己。

「哇!好漂亮的花啊!」黎思明好奇的看着花房里美丽的花朵,花房里充斥着各式各样他这辈子从没看过的奇珍异草,但最令人惊艳的是,这个花房里栽种了一大片白色的百合,而百合正是母亲最喜爱的花朵,他忍不住被这片百合花海所吸引,而忘了老管家的叮咛。

『吱……吱吱……』别墅的车库传来车子的煞车声,阵阵的煞车声破坏了别墅的清静,原来是上官凌明提早从美国赶回来。

前天他在美国接到张杰的电话,说有一个自称是他弟弟的人来找他,所以他立刻更改行程,火速飞回台湾,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敢冒充他上官凌明的兄弟。

一进门,「老刘你在哪?老刘……」上官凌明到处找着老管家。

老管家原本在厨房里帮张嫂的忙,一听见上官凌明在叫他,赶忙放下手边的事跑到大厅上。

「少爷您回来了!累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跟张嫂正在准备晚餐,马上就好……」

「好了,你别再啰嗦了,老刘,我问你,前些日子家里是不是住进了一个自称是我弟弟的人?」

「您是说二少爷吗?他现在应该在花园里吧!」

「什么二少爷……我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哪来的二少爷!」上官凌明火冒三丈地大声吼道。

「啊……对不起大少爷……可是张经理是这么告诉我的,说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老管家被上官凌明吼得很无辜,因为他是听张杰的话,才让黎思明在这儿住下的,而且黎思明又是那么讨人喜欢,所以他根本就没去探究真假与否。

「老刘,你也真好骗,你在我家都待了三十几年了,难道会不知道吗?不管张杰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绝不会承认的,你现在去叫他过来,我在书房等。」上官凌明怒气冲冲的走上楼。

「唉!真是倒霉!张经理也真是的,怎么没告诉我少爷根本就不知道思明的事,这下可好了,少爷生气了……」那男孩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少爷了,难得见到少爷这么生气,看来,他只能替黎思明祈祷了。

「思明少爷……思明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害我到处找您,快……大少爷回来了要见您,您快跟我来。」

黎思明一出花房,就听到管家爷爷一脸着急的叫唤他,他赶忙关好花房的门,免得被发现他偷跑进花房的事。

他一听到哥哥回来了,眼中掩不去兴奋,蹦蹦跳跳地跟着管家爷爷回到大厅。

「思明少爷,您自己上去吧……书房就在楼梯上去左边第二间就是了,您自己多保重,因为少爷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管家爷爷,我知道了,我自己上去,您别为我担心,我想哥哥可能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没事的……」思明安慰着为他忧心的管家老刘。

黎思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巍巍颤颤地走上二楼书房,好不容易到门口,举起手打算要敲门,可是怎么也敲不下去。

黎思明看着自己举起的手,发现他的手竟在颤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是一直期待见到哥哥吗?为什么当要见面了,自己心中却有股不安的感觉正在蔓延,心里突然觉得很害怕,这是为什么?

黎思明在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你还不进来,待在门口做什么?」突然,上官凌明口气不佳的吼着,黎思明吓了一大跳。

吞了吞口水,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了!黎思明深呼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就打开门进去。

进到令人精神紧绷的书房,见到上官凌明坐在椅子上猛抽着烟,桌上还摆着一瓶刚开封的酒,他低着头喝酒,完全不看进门的人一眼。

黎思明站在那儿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偷偷的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可是上官凌明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一个劲儿的背着他喝酒。

这使他原本就很紧张的心情,顿时平复了许多。

──呼……还好哥哥他是背对着他,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临阵落跑呢!

只是他很纳闷,难道哥哥真的不想认他吗?要不然为什么连一丝看他的意愿都没有,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当上官凌明知道找了许久的仇人之子,自动送上门来时,心里的恨与怒火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可是当自己从监视录像中看到黎思明清秀容貌时,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浮现,他想忽略这奇怪的感觉,逼迫自己面对黎思明,他可是自己恨了多年的母亲,和害死爸爸的凶手所生的儿子,他绝对不能心软,要不然爸爸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看见黎思明进来,为了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失态,于是上官凌明转移自己的目光。

一直感到忐忑不安的思明,只能无奈的看着一直背着他不语的上官凌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思明心想总不能这样一直不语的呆站着,他决定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请问……您就是上官凌明先生吗?」黎思明小心翼翼的问。他可不敢就这么直接叫上官凌明『哥哥』,在他还没承认自己之前,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上官凌明听见黎思明开口问他,才愕然从失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然后一脸寒霜的转过身,审视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黎思明。

啊……黎思明没想到上官凌明看他的眼神竟是如此犀利、可怕,像是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为什么……难道哥哥根本就不想认他这个弟弟,还是认为他是冒充的……黎思明这样想着。

看着上官凌明咄咄逼人的眼神,黎思明吞了吞口水,他想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哥哥相信自己才行。

因此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哥哥我真的是你弟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哥……」

「住口!谁是你哥哥!你不要随随便便认亲人……我何时突然间冒出一个弟弟,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上官凌明再也忍不住了,瞪着黎思明大声咆哮。

「啊……」黎思明被上官凌明凌厉的口气吓到,一时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眼看着一脸怒气的上官凌明。

上官凌明看见黎思明愣住的呆样,心里不禁痛快──哼!竟然敢叫他哥哥,他是不会承认的,尤其当他见到黎思明那张神似母亲的脸,无辜的看着他,他心里就不断的想起母亲是如何无情的背叛他和爸爸,他好恨好恨……从爸爸死的那天起,上官凌明就曾发誓要背叛他的人后悔,就如同他在商场上一样,绝不手下留情。

所以当看到黎思明脸上受伤的表情,他就有种报复的快感,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黎思明听到上官的嘲讽笑声,眼中不禁蓄满想哭的泪水──为什么……哥哥会这么讨厌他呢?他真不明白……

看见黎思明的眼泪,上官凌明突然有种不忍的感觉──不……不……自己在干嘛!站在他眼前的人,可是他最恨的人,他为何会对他心疼,一定是自己一时被他宛如天使般的容颜所迷惑。

上官凌明冷凝的开口,「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只不过是问你冒充我弟弟有什么目的而已,你哭什么?」看见黎思明仍然流泪不止,上官凌明心中出现不应该有的悸动,他为了遮掩自己的情绪,于是口气不佳的大吼着。

一直落泪的黎思明,被上官凌明的吼声吓到停止哭泣,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上官凌明,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任何见到的人都会不忍再苛责他。

上官凌明知道他肯定是被自己的态度给吓到了,继然猜想他八成不是冒充的,可是他就是无法认下这个弟弟,因为他的恨,不可能会因母亲的死去而改变的。

看着黎思明抽抽搭搭的样子,上官凌明冷漠的开口:「你说你真的是我弟弟,又有什么证据?」

呆愣住的黎思明,听见上官凌明好不容易愿意跟他说话,立刻从口袋中拿出母亲在去民前写下的遗书。

「这是妈妈亲笔写的信,你可以看一看,就能明白我并没有说谎。」

接过黎思明手上的信,上官凌明一脸不屑,他并没有看,只是把信放在一旁的抽屉里,然后看着黎思明说:「信我暂且没空看,等我有空再说吧!」

黎思明听见上官凌明这么说,想到哥哥不再刁难他,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黎思明这一笑,让上官凌明一直容忍的愤怒再也隐藏不住,「你笑什么?我可没有承认你,我只说有空再看信,你笑什么这么开心?」

上官凌明的一句话,又彻底的把黎思明雀跃的心情打落谷底。原来哥哥他还是不相信他,可是黎思明对自己说,不管怎样,一定要哥哥承认他,要不然就无法完成妈妈的心愿了。

「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要看妈妈的信?」

「我有空自然会看!你先回去,等我看完了信,自然会给你消息,如果让我查出你是假冒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上官凌明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上官凌明狰狞的笑容,黎思明打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无依无靠的能去哪里?黎思明脸不又露出失落的表情。

黎思明脸上的阴晴全落入上官凌明的眼中,他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舍,不舍……自己在干什么?自己竟会不舍……真是好笑……上官凌明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夺去母爱又让他了孤单活着过二十年的仇人感到不舍?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了掩饰自己不应该的情绪,他只能大笑,笑得连泪花都从眼里流出来了。

黎思明再也无法忍受上官凌明如此冷漠的样子,他终于了解,上官凌明根本不是为了与他相认,而只是一味的羞辱他,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他只好先去找个便宜一点的地方住下,再想办法找份工作才行。

「那……我就先离开了,抱歉打扰了。」黎思明一脸失落的走出上官凌明的书房,回到房间,拉出自己还来不及拿出衣服的行李箱。

黎思明步出了自己住了几天的地方,回头看看还真是舍不得,因为他真的好喜欢这里,喜欢管家爷爷和负责煮饭的张嫂,可是离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就在他还没有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管家爷爷的叫声。

「思明少爷……思明少爷……」黎思明于是停下脚步回头。

「思明少爷您要去哪儿?大少爷他赶你走吗?」

「没有啦,是我自己想走的啦!因为在他没有认我之前,我住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思明少爷,你一个人要去哪儿?不如我去求大少爷让你住下来?」

「不……管家爷爷谢谢您了,非常感激您和张嫂这几天的照顾,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您们的,您们保重了!我先走了,请帮我跟张嫂说一声,再见……」

「唉!」管家老刘看着黎思明渐行渐远的身影,叹了口气,「真是的,大少爷依然无法放下仇恨,赶走了这么善解人意的男孩,大少爷为什么就是这么放不下呢?老爷,您看见了吗!唉……」

就在老管家脚步蹒跚地走回屋里时,二楼的窗户有一个人影,正站在窗边看着黎思明瘦弱的身影,直到不见踪迹。

赶他出去……是没有……只是……他无法和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看来他要找张杰问一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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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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